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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孩子從外麵擠進來,擠得太急,腳下一絆,直接撲進了沈鈺懷裡,他剛不知玩了什麼手上臟兮兮的,在沈鈺的衣服上抓出了顏色頗深的印子。

老師倒吸一口氣:看起來就好貴好貴的衣服!

老師有點慌:“沈、沈總……”

“沒事。”

沈鈺將孩子扶起來,那孩子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看著沈鈺衣服上的印子,手足無措,最後一把將臟兮兮的手背到身後,低著頭:“對、對不起。”

“原諒你了。”沈鈺說著,從旁邊紙盒裡抽了紙巾,拉了拉孩子的手,孩童順從又忐忑地伸出手來,沈鈺用紙巾仔細的給他擦手,“下次彆這麼急了,還有,勤洗手,我先給你擦擦,還是要去把手洗乾淨,知道麼?”

“好、好的!”

老師們把孩子哄開了,仍覺得不好意思,一個勁兒道歉,沈鈺也無奈,這點小事他真不至於放在心上,不過老師們也不容易,為了給孩子們更好的生活,他們也是小心慣了。

沈鈺起身,低頭看了看:印子已經浸透了,擦是沒辦法擦掉了,隻能回去再說。

言進總是能卡在令人糟心的時間點,把他那張又帥又惹沈鈺糟心的臉送到人眼前:“喲,小手印還挺童趣,就是沈總看著可憐兮兮的怎麼回事?”

好好的衣服上弄幾個臟印子,換誰都是一樣的效果,這人嘴欠還沒完:“要我幫忙擦擦嗎?”

“你來,”沈鈺也不怕,“要是擦不乾淨,就拿言總衣服抵了吧。”

言進:“這麼想要我的衣服。”> 沈鈺:“想,想死了。沙包缺衣服,你的就剛好。”

敢送沈鈺就真敢要,套在沙包上,天天吊起來揍。

言進顯然沒有裝扮沙包的愛好,他倆站著,遠遠的看了孩子一會兒,孩子堆裡還時不時有人偷偷瞧他倆,被發現了就衝著兩人笑。孩童的可愛不在於五官,天性使然,純粹又美好。

言進不知是不是生了什麼感慨,突然道:“你喜歡孩子嗎?”

沈鈺正脫了外套掛在手上:“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隨便問問,”言進轉臉看他,“我記得我倆正事上還是能正常溝通的?”

“正事,正事。”沈鈺咀嚼著兩個字,忽然笑出聲,一點尾音飄散在空氣裡,回答的時候,他的語氣淡漠至極:“我不喜歡。”

和婚姻伴隨在一起的,就是家庭、孩子問題。他們接受了安排的婚姻,但還從來沒說過孩子的事。

早在數十年前人造子宮體外孕育技術已經非常成熟,該項目最初的研究目的是造福女性,使她們不用再承受懷孕生子的痛苦風險以及其餘不利因素,後來技術進步,也解決了同性伴侶孩子的問題。如今不管同性伴侶還是異性伴侶想要孩子時基本都會選擇人造子宮,當然做父母是必須要負責的,相應的法律法規也很完善。

“小孩脆弱,眼睜睜看著困境又無能為力,痛苦,卻幫不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沈鈺說,“我不喜歡。”

言進的語氣驀地重了三分:“你說的究竟是不喜歡小孩子,還是不喜歡年幼的自己?”

沈鈺不置可否:“有差彆嗎?”

差彆大了去了!

姓沈的狐狸愛聊齋,畫皮套了一層又一層,言進此時是真想做個無情道士,是反派也沒所謂,粗暴但有效地把他的皮撕了,看看裡麵究竟是紅肉還是白骨。

即便沈鈺是個真妖精,可惜言進不是故事裡管殺不管埋的捉妖人,這會兒火候不夠,要是撕了,隻怕縫不上。讓傷口血淋淋的爛著……他舍不得。

言進不動聲色把火氣壓下去了。

沈鈺看了看時間,準備要走,他要走,用不著跟言進打招呼,但言進似乎知道他要走了,在沈鈺腳剛挪出一個方向的時候,沉聲道:“我給你寫的句子,你還留著嗎?”

比方才聊起孩子的話題還要突然,但沈鈺就是知道他想說什麼。

“你還給我寫過句子?”

言進聽到這句話,攥了攥手指,忍下了什麼,又似乎如釋重負。

“好。”他隻說了一個字。

生氣了?沈鈺看著他的背影,默默想著,什麼寫的句子啊,分明是從各個書本裡抄的。漂亮的、或是名家名句,一字字謄寫在箋紙上,張張片片,謄寫人也沒留個名字,篤定收到的人看字跡就知道是誰寫的,自信又張揚,淩厲又端正,字如其人。

字寫得很好看,是真好看。

用的箋紙也好看,有四時之景,也有梅蘭竹菊,選的都是些暖色或者水墨風,看著就叫人舒心,即便被指摘附庸風雅,也不可否認其真誠。

……九十九張。沈鈺無聲道。

第8章

婚禮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沈鈺沒什麼實感,還不如他們領證那天來得更真實,雖然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人,簽字的時候,筆不重,卻若有千鈞之力,寫的不是名字,是儀式。

婚禮當天還不知道有多少家媒體會來,沈鈺也懶得看,反正人自有自己的熱鬨,媒體有媒體的熱鬨,他也有他的事。

舉行婚禮的地點定在海邊,這個季節正是好玩的時候,不太冷也不太熱,可以儘情享受海水沙灘的浪漫,又不用擔心被曬暈,來一趟不開幾場派對簡直就是浪費美景。隻是婚禮要花掉那麼多天,手上的事就得挪到另外時間做。

沈鈺握著筆漫不經心點了點,說來,他倆連孩子的話題都算提過了,可偏偏沒人說蜜月的事。

如果老爺子那邊沒有打算再讓蜜月上個新聞,他們自己是不會安排蜜月的,對手之間的默契有時候真讓人可恨,卻又慶幸。

蘇小樂和白清弦都要了伴郎團裡的名額,聯姻的婚禮也是婚禮,好友自然要撐場,伴郎團和伴娘團是雙方親友一起組成的,沒有刻意區分誰帶伴郎誰帶伴娘,言安安在伴娘團裡也有位置。

婚禮儀式隻需要一天,前後花的時間才是最多的,有人會提前過來玩,也有人會結束後停留。沈鈺和言進提前許多天就到了婚禮地點,彆的不用他們操心,接待人卻需要主角出場,哪怕隻是露個臉以示對來賓的重視。賓客數太多,都安排在酒店比在彆墅裡招待合適,他們倆在酒店也留了房間,但是……那間屋子是空的,沒人住。

言沈兩家在那帶有各自的房子,他倆寧願早起晚歸穿梭於酒店跟彆墅間,也不願意省時省事直接住酒店,畢竟他倆如果下榻酒店就得住同一屋,要是住兩個房間,讓人看了怎麼想?

恐怕儀式還沒辦,大家就得下注猜他倆什麼時候散夥。

言安安看著她哥發出由衷的感慨:“結婚可真累。”

沈鈺和言進雙親加起來隻剩沈默一個,沈默不喜人數過多的社交場合,生意上的人他也都不認識,幫襯不了,言進這邊作為父輩的叔叔又是個隻管自己的,隻能他倆親力親為。

言進在她房間小憩片刻,酒店靠海,言安安的房間是貨真價實海景房,透過落地窗朝外看去,三百六十度美景儘收眼底,蔚藍的大海在遠處與天連成一線,一眼就能讓人心曠神怡,可惜言進來這麼多天,連軸轉成陀螺,再好的美景他都沒空停下來瞧上一瞧。

言安安戳了戳他胳膊:“你要不……就在酒店住住吧,我看沈鈺也沒留宿的意思,你倆訂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你白天應付人,晚上回去還得看叔叔的臉,多累啊。”

沒錯,言利也不住酒店,這幾天跟言進住一棟彆墅裡,言利在,言安安便不過去,就住酒店。其實她是想陪著哥哥的,不過言進把她按在這兒了,還給她也分了一些事,住酒店的話處理起來更方便——他隻是找點事讓言安安心安地待在酒店,不必跟著去彆墅看言利臉色。

言梁也早過來了,跟一群臭味相投的紈絝們已經狂歡了好幾晚,他可不是來給言進捧場的,就是來玩的,隻要玩得舒服,彆的無所謂。

言進還得感謝他廝混著不想去彆墅住,不然晚上回去還得看言梁那張臉,雙倍的膈應。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言進在言安安房間裡坐了會兒,又起身出去了,忙得腳不沾地就是這麼回事。

沈鈺也在彆人的屋子裡坐了會兒,他和言進得成雙出現在賓客麵前,休息片刻,約好時間他們又得一起行動。

電梯裡,兩人分站兩邊,沈鈺閉目養神,是真累了,都懶得跟言進說話——畢竟跟言進嗆嘴隻會讓自己更累。

他閉著眼,言進就能光明正大看,看了看沈鈺的臉色,言進出聲:“拿了卡的房間每天都要算錢。”

沈鈺輕輕掀開眼皮,用“你這不是廢話”的眼神回敬,酒店他們整個包了,這些花銷都算婚禮的花銷,過了多少流水是有人算著的。

“所以空著也是浪費。”

這句讓沈鈺總算回過點味兒來了,果然,言進接著道:“登記我倆的那個房間,我半步也沒去過。”

“……所以?”

“浪費可恥。”

沈鈺“哈”了一聲,似乎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好,低頭揉了揉眉心,聲音被胳膊擋著,加上在電梯裡,顯得有些悶:“想說浪費也比給我消費強?”

言進不上當:“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你心知肚明。”

沈鈺本想回他一句不知道,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知道又如何?他神色懨懨:“我也沒去過,不想浪費你就去住唄。”

“你去,我回家住挺好,乾嘛要去。”

“說大話之前先照照鏡子吧言總,”沈鈺拆他的台從不手軟,“看看你麵色,怎麼也找不出‘挺好’兩個字。”

言進自個兒有數,不用照鏡子,自己狀態自己清楚,但他嘴硬:“看岔了吧?”

沈鈺輕哼,不再出聲。

晚上,言進拖著疲憊的身軀趕回言家的彆墅時,狂歡的喧鬨聲差點把他耳膜掀掉,腦子裡突突地跳。

很好,言梁把夜場搬到彆墅來了,也是,難不成委屈他幾晚玩重複的東西麼,怎麼說也要找點新鮮的,換著玩啊。

“啊新郎官,是新郎官,來啊一起啊!”

還是個泳衣派對,淩晨兩點了,這群家夥沒有歇場的意思,言進對普通泳衣派對沒什麼意見,對正摟著兩人親的言梁有意見。

言梁左擁右抱,雨露均沾,兩邊親完,醉鬼大笑:“哎你們瞎叫什麼呢,新郎官、嗝,是個死要麵子的,怎麼可能跟我們玩哈哈哈哈,再說,人家有大美人在懷啊,要,要我能抱到沈鈺,我肯定一年,哦不!”言梁高高抬手,伸出一根手指頭,“至少一個月不會再想著彆人!我哥有福啊有福,沈鈺這麼好看,大哥,親哥!你要是準備跟沈鈺分記得提前告訴——”

言梁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喝得發懵,被人拎著後脖子時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天旋地轉,接著在“噗通”聲裡被滿池子的水灌了個透心涼。

言進拎著他後脖子把人直接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