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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昭月也樂得清閒,她在醫心穀這段時間認識了幾個女醫修,沒事兒就去找她們竄竄門, 偶爾也會跟她們學學刺繡。荀青的刺繡工夫最好,她秀出來的鴛鴦栩栩如生,許昭月想跟她學,荀青告訴她,鴛鴦太難了,讓她先學簡單的,比如並蒂蓮。

許昭月便借了一張花樣子每天照著樣子繡,不過繡出來總感覺差強人意,許昭月拿著繡好的帕子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安乾道君打坐完之後正好就見她對著一張繡帕愁眉不展的。

“你手上拿的什麼?”

“繡帕啊。”

許昭月話落手上便忽的一空, 她一抬頭就見那繡帕已落到了安乾道君手上,許昭月見他目光仔細在上麵打量, 她頓時緊張起來,問道:“道君覺得如何?”

“這兩個大白饅頭為什麼要用綠盤子裝?”

“……”

許昭月不快道:“那是什麼大白饅頭, 那是並蒂蓮。”

“並蒂蓮?”安乾道君目光懷疑。

許昭月直接將帕子搶了過來, 不快咕噥道:“本來是給你繡的,既然你這麼不識貨那便不給你了。”

她話音剛落手上又是一空,接著安乾道君理所當然將帕子往懷中一塞, 說道:“既然是給我的,那我便收下了。”

他說著果然就往包裡塞,許昭月倒不好意思起來,說道:“還是待我先完善一下吧,我儘量把它弄得不像大白饅頭。”

“沒事,本君就喜歡白饅頭。”

“……”

敲門聲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許昭月開了門,門外站著君無殤,君無殤身邊還跟著小團子君一葦。

“我和爹爹來看看道君叔叔。”小團子君一葦說完便興衝衝向安乾道君跑過去,“道君叔叔,你身體好了嗎?可以跟我玩嗎?”

“不得無禮。”君無殤在身後斥他。

“沒關係的。”許昭月急忙道,“一葦挺喜歡跟道君玩。”

君一葦征詢的眼神向君無殤看了一眼,君無殤道:“不得打擾道君叔叔休息。”

小家夥點了點頭,輕輕應道:“一葦明白。”

君無殤這才衝安乾道君和許昭月拱了拱手說道:“我近日研究了一枚藥丸出來,專為解道君身上的噬魂毒。”

許昭月聽到這話不禁麵上一喜,忙道:“穀主把噬魂毒的解藥研製出來了?”

“噬魂毒毒性複雜,要研製出解藥難如登天,我隻能按照道君的中毒症狀研製出了對症的解藥,有沒有用還得先讓道君一試。”

君無殤說著便攤開手心,便見他手心上躺著的一枚褐色藥丸,許昭月接過藥丸拿到安乾道君跟前,說道:“道君先試試藥,看看有沒有效。”

安乾道君撿起藥丸放到鼻端聞了聞,這才將藥丸吃進去,許昭月忙道:‘怎麼樣?有效果嗎?’

安乾道君運氣將丹藥擴散,噬魂毒遍布於他的各個經脈,丹藥沿著經脈擴散時,他能察覺到每根經脈上的毒都有所緩解。

安乾道君調息完,氣沉丹田,這才說道:“略有效果。”

君無殤道:“那便好,我往後便依著這藥方幫道君調藥丸,雖不能徹底解毒,但緩一緩也是好的。”

噬魂毒是安乾道君最大的弱點,哪怕隻能緩解也算是好事一樁,許昭月忙道:“多謝穀主。”

“不客氣。”

君無殤說完拉過君一葦的手道:“走吧,我們先出去。”

“我想和道君叔叔玩一會兒。”

“道君叔叔不舒服需要休息,等他好了再玩。”

君一葦便沒再使性兒,他道:“那爹爹帶我玩好不好?”

“行。”

“那我要騎高高。”

君無殤便將他抱起來往他脖子上一放,這才向兩人告辭離開。

許昭月一回頭發現安乾道君一直望著那父子兩人離開的方向,她見狀不由詫異道:“你在想什麼?”

他沒說話,看向她時,眼底卻多了一抹複雜神色,許昭月下意識摸了一下臉,不解道:“你怎麼回事啊?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以後或許會有孩子。”

“你怎麼突然說到這個了,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嗎?”

他確實不想要孩子,對於有孩子這件事也沒太大的興趣,可就在剛才,他看著君一葦騎在君無殤脖子上離去的身影,他突然想,以後他和她若是有孩子的話,或者也會像那個小鬼頭一樣纏著他陪他玩。

他和她的孩子,就跟君一葦一樣的小,他身上有著他與她融合的血脈,他會開心叫著他爹爹,他會期待著和他一起玩。

有那麼一刻,他竟覺得好像有一個孩子也挺不錯。

**

雪芊洛來到醫心穀之後每天都需要泡藥浴,而藥浴的藥材都是由熊文斌負責的。

熊文斌幫她打好了熱水,又將配比好的藥材倒入浴桶中,這才衝屏風外的雪芊洛說道:“莊主,藥浴調好了,你進來吧。”

穿著一身白色裡衣的雪芊洛走進來,熊文斌非常自覺低眉斂目,如往常一般衝她拱手告辭,“我先出去了,莊主若有什麼需要隨時吩咐。”

“等等。”雪芊洛卻叫住他。

“莊主還有何吩咐?”

“一會兒由你幫我按摩。”

按摩需要在身上塗抹精油舒展經絡,被按摩的人要將身上衣物褪儘,熊文斌麵皮子薄,聽到這話麵上一紅,忙道:“之前一直都是硯硯師妹幫忙給莊主按摩的。”

“這一次,本莊主要你。”

熊文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莊主,我手法不如硯硯師妹地道,且男人手粗,怕會弄疼莊主。”

“無妨。”

“可是莊主,男女授受不親……你看……”

“你不是醫修嗎?在醫修眼中隻有病人,沒有男女區彆。”

“……”

熊文斌的身體都快僵成石頭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斷往下落,不過他這人嘴笨,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雪芊洛泡好了澡穿上衣服出來,熊文斌聽到動靜,身體越發僵硬。雪芊洛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長得白白嫩嫩的,越看越覺得他順眼。

“每年我來醫心穀,都是你負責我的膳食和湯藥,你做得很仔細,也很體貼,深得本莊主歡心。”

熊文斌顫著聲音道:“辛得莊主抬愛,能為莊主效勞是我的榮幸。”

“是嗎?那不知你是否願意同我回北冥山莊?”

熊文斌猛然抬頭向她看去,她才沐浴完,如瀑長發隨意披散在身上,她身體不太好,麵色總是白的,此時被烏黑的頭發一襯,越發顯得麵容白皙,有一種讓人憐惜的脆弱感,她五官也精巧玲瓏,再有那美目顧盼流轉,是完全不同於她這個年紀的天真純美。

熊文斌又急忙低下頭去,說道:“莊……莊主,我乃醫心穀的弟子,不可隨意亂跑。”

“你彆擔心,我會親自去跟你們師父要你,我開了口,他便不會不給我。”

“我……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弟子,學藝不精,還得繼續精進,怕是會辜負莊主好意。”

熊文斌話落,一雙芊芊素手抵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了起來,她衝他柔柔一笑,“老是低著頭做什麼,我長得很難看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沒有。”

“你也聽說了吧,我被道侶背棄了,現在大家都覺得我是可憐人,不知你可否可憐可憐我,來我身邊做我的道侶?”

熊文斌瞳孔圓瞪,他被這話給嚇到了,“莊……莊主莫開這樣的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我看上你了,你願意來我身邊嗎?”

熊文斌被震驚得許久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身體才恢複知覺,他急忙後退一步躲開她的眼神和那捏在他下巴上的手。

“莊主天生麗質,法力高強,又是北冥山莊的一莊之主,我豈敢高攀?”

“我看上了你,你便不算高攀。”

“莊主恕罪,我不過是一個普通弟子,實在高攀不起。”

雪芊洛一步步向他走過來,她又不是懵懂一無所知的天真少女,這般嚴詞拒絕……她挑眉笑了笑說道:“難不成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熊文斌目光慌亂看了她一眼,他這眼神又豈能逃過雪芊洛,她道:“還真是有,是誰呢?你的師姐?師妹?”

說到這些時他眼底並沒有太大波動,雪芊洛又道:“難道是醫心穀外的人?她是來這裡就診的病人?”

他的眼神明顯慌亂起來,雪芊洛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道:“難道是許姑娘?”

他那一副被踩到尾巴的表情簡直不要太明顯了,還真是一點都藏不住心事的小男人呢。

不過自己看上的男子有心儀的女孩她倒沒有太生氣,反而慶幸,如果真是許昭月的話,反而是好事。她道:“還真是許姑娘啊,不過她已經是安乾道君的道侶了,你此生注定與她無緣。”

熊文斌慌忙道:“還望雪莊主不要將此事告知任何人。”

“放心吧,我又不是碎嘴的人,不過呢,沒關係,我會等你慢慢死心的。”

“時……時候不早了,我……我還是讓硯硯師妹來給莊主按摩吧。”

他說完便急慌慌離開了,因為行動慌張,轉身時差點撞到一旁的柱子,惹得雪芊洛輕笑,還真是……可愛得很。

熊文斌才離開不久,一道黑影便驟然出現在房間裡,申屠尤的麵色非常不好,“這就是你新物色的道侶?一個法力低下的醫修?你找的道侶可真是一個不如一個了。”

雪芊洛道:“法力低微的醫修又如何呢?隻要我喜歡就行。”

申屠尤目光發沉,那常年帶笑的麵具臉上也不禁帶上了火氣,“雪芊洛,你在報複我是吧?”

雪芊洛低低笑出聲來,仿若在嘲笑他的自作動情,“申屠尤啊申屠尤,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究竟是誰還放不下啊?我報複你?報複一個魔族賤類?我閒得慌嗎?”

申屠尤咬了咬牙,他壓下怒火,平複了一會兒情緒才道:“我知我有負於你,這些年我也在儘力彌補,我為你做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清醒,我和你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了?在我知道你是魔族那一天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我是魔族有那麼重要嗎?你以前分明那麼愛我,分明非我不可,就算……就算……我和彆的女人又來往你也可以容忍不舍離開我。”

雪芊洛嘲諷一笑,“你若是個人,你再壞都可以改過,可你若是魔族,那麼你所做所為也不難理解了,魔族賤類,哪裡來的忠誠與廉恥,也難怪你會乾出那些事情了。”

這話刺得申屠尤心裡難受,可他也無法為自己辯解,當年他隻想玩玩,本來也做過一些不負責任的事情,若知道自己會動心,他有豈會傷她?

“我不為自己辯解什麼,我確實有錯,可我也在儘力彌補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