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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命!”許昭月急忙求饒,“那日我並不是有意的。”

安乾道君手指撚起一枚酒杯正慢條斯理摩挲著,他的手指修長,光潔如玉,那酒杯在他指尖轉動,竟是格外好看。

許昭月又道:“道君,我不過蒲柳之姿,不敢高攀了道君,要做道君的道侶,我實屬不配。”

“若本君覺得你配呢?”

“……”

第22章 我不知你就是阿予(補更)……

許昭月偷偷向他看, 他依然還摩挲著那白玉杯,他目光落在玉杯上,神情帶著幾分慵懶, 聽到這話,許昭月可不會覺得這是他對她的抬舉和讚賞, 她從來沒忘記那日在玄天鏡裡看到過的那個滿眼血光, 對殺戮感到興奮的人。

許昭月隻覺得腿肚子上一陣寒意襲來,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搜腸刮肚,想儘快找到理由拒絕。

然而她還未搜刮出合適的話, 就聽上首男人說道:“怎麼?”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那幽深的目光向她看過來,他嘴角的笑容也染上了幾分邪氣,“不願做本君道侶?”

許昭月:“……”

雖然他這話聽上去像是在問她,可許昭月分明聽出了這話中的威脅,她腿一軟,差點摔倒。

許昭月擦了擦額頭的汗,立馬在臉上擠出一個安分乖巧的微笑,“承蒙道君抬愛, 我自然非常非常願意。”

安乾道君自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許昭月強裝鎮定, “道……道君有何指教?”

卻見安乾道君一伸手,食指在她額間輕點了一下, 溫潤的觸?感帶著點涼意, 許昭月隻覺額間一陣輕微的刺痛,她下意識摸了一把,摸到額間像是被鉗了一顆冰涼涼的珠子。

“從今往後, 你便是我安乾道君的人。”

安乾道君留下這句話便轉身出門去了,許昭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在房中尋了一把鏡子看了一眼。

額間鉗了一顆砂礫大小的,像是鑽石一樣的東西,再聯想到安乾道君剛剛的話,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想到了曾經看過蓋在豬屁股上的章……

許昭月在一旁坐下,輕輕歎了口氣,居然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多了個道侶,還是他媽初見就嚇得她腿軟的安乾道君。

玲瓏閣給每個門派都安排了下榻之地,清虛派建派久且有個陽城老祖坐鎮派中,雖然門派弟子不多,不過玲瓏閣給安排的院子倒是挺寬敞的。陽城老祖還未離開,此時正在房中打坐,房門被人粗暴推開,他緩緩睜開眼,卻見紀玄錚從門外氣勢洶洶走進來。

紀玄錚已經從恩賜那裡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算是將整件事情都搞清楚了,他才知道了當年薑夢予根本不是死在烈焰獸手上,而是被師祖抽走了元神。

他也知道了,他一直疼愛的雲喬皙根本就不是薑夢予的轉世,而是那個利用薑夢予元神轉世的女孩。

驟然聽到這些消息,紀玄錚簡直如遭雷擊,一直以來他信任的,堅持的,仿若在一瞬間坍塌,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所以他要來找師祖問明真相。

陽城子簡單打量了他一眼,說道:“玄錚,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何行事還如此冒失?”

紀玄錚捏緊了拳頭,直接開門見山問他:“師祖你告訴我,當年阿予並不是死在烈焰獸手下是嗎?她是被你抽走了元神而死是嗎?還有雲喬皙,她根本就不是阿予的轉世,師祖為何一直騙我?”

“是與不是又如何,事情已成定局,你已無法改變,你即便知道了也無法逆轉乾坤,何必再自尋煩惱?”

紀玄錚原本還懷著幾分期望,他總覺得師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他高高在上,無為不爭,他道法高深,參透了時世,早已對世俗不感興趣,他是那般神秘而又偉大,他就如一個長者一般在冥冥之中給予他們指引。

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樣崇高偉大的師祖會做出這些事情來,阿予可是他親自帶到清虛派,親自教導的!他怎麼能對她下那麼重的手?他更不敢相信,如神一般偉大的師祖竟也有如此殘忍的一麵。

紀玄錚徹底怒了,那種被欺騙玩弄的憤怒,那種發現認知與事實背道而馳的憤怒,他甚至都已忘了眼前這人是不容褻瀆的師祖。

他怒不可遏衝他道:“師祖為何這麼自私?為了讓雲喬皙輪回就抽走阿予的元神,甚至欺騙我她就是阿予的轉世,讓我白白疼了她那麼多年,這樣對阿予公平嗎?對我公平嗎?”

陽城子麵色平靜無波,篤定沉寂,“如若我不這樣說,難道要看你和那靈獸發瘋?”

紀玄錚咬牙道:“如今這樣,我倒寧願當初真的發瘋了!師祖啊師祖,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那個萬人敬仰的清虛派師祖怎麼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駱修然跟過來的時候正好就聽到這一句,他嚇了一跳,急忙走進屋嗬斥紀玄錚道:“玄錚,怎麼如此同師祖說話?”他上前拽住他,“你與我出來,不要再擾師祖清修了。”

駱修然將紀玄錚拽出了門,還不忘將門帶上,陽城子微闔著眼簾遮住那雙曆經萬世萬劫的眸子,靜默一會兒才以手結印繼續打坐。

紀玄錚被拉出門來,他怒火依然不減,甩開駱修然的手怒道:“你在做什麼?你為何不讓我將話問清楚?阿予是被師祖抽走元神而死的你知不知道!”

“你先給我冷靜一點,他可是師祖,你就算知道又怎麼樣,難不成你還想滅了師祖?”

駱修然的表情讓紀玄錚很詫異,他猛然間想到什麼,問道:“當年師祖抽走阿予元神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駱修然目光閃躲了一下,沒回答。紀玄錚見狀便了然了,“你知道?你知道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駱修然閉上眼,平複著心底的複雜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道:“玄錚,有些事情我也很為難,就算我再怎麼努力我也無法改變。”

“你有什麼好為難的,阿予可是我們的師妹,你既知道師祖要抽走她元神為什麼不阻止,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要怎麼阻止?我當日也求過師祖,可是根本沒有用,就連師父的懇求都沒有用。”

“師父……”紀玄錚後退一步,“就連師父也知道?”

駱修然歎了口氣,“對於阿予的死師父一直心存內疚,因為心底鬱結他已無法再繼續修煉,最後被心魔所噬才仙去的。”

紀玄錚想到什麼又問道:“那你可知雲喬皙並不是阿予的轉世。”

“我知道。”

紀玄錚不敢置信,“你竟知道?你既知道為什麼還對她那麼好?”

駱修然深深看了他一眼,“玄錚,此事說來話長,容我以後慢慢向你解釋。”

紀玄錚突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而他,竟將一個冒牌貨當成阿予的轉世,甚至還為了她好幾次差點殺掉阿予。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是慘死的阿予可憐,還是一直被當傻子的他可憐。

許昭月在房中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安乾道君回來,她便打算出門看看情況,一出門正好就碰到玲瓏閣閣主帶著人匆匆走過來,遠遠的就衝她拱手行了一禮,“夫人,在下眼拙,竟不識夫人乃道君道侶,若有怠慢還望見諒。”

這“夫人”兩字真是聽得人彆扭,許昭月乾笑兩聲說道:“沒事。”

玲瓏閣主又道:“道君臨走前交待在下好好照顧夫人,夫人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向在下吩咐。”

“啊?道君已經離開了?”

“道君說他在附近有事要辦,稍後會來尋夫人。”

許昭月點點頭,既然道君都發話了,那她便也不客氣,她衝思無邪道:“那便給我準備些吃食吧。”

“在下這就去安排。”

“那個……準備凡人的吃食。”

思無邪一臉不解,許昭月非常堅定衝他道:“大魚大肉那種。”

思無邪動作很快,而且也足見對她的討好,的確都是大魚大肉,大肘子,燒鵝,清蒸魚,都是她愛吃的。

許昭月正想著這一桌美味也沒個分享的人實在可惜,就見門口有課腦袋悄咪咪探進來瞧了瞧。

許昭月一眼就認出了周司檸,周司檸掃了一圈沒看到彆人,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師姐,安乾道君不在吧?”

“不在不在,快進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司檸進了門,許昭月衝她招呼了一下旁邊的位置說道:“我正愁沒人跟我一起吃呢。”

“不行啊師姐,我現在已進入辟穀期了。”

“啊?”許昭月滿臉遺憾,“行吧。”

周司檸%e8%88%94了%e8%88%94唇,“不過吃一點也沒事。”說完就一點沒客氣,拿起筷子吃起來。

“師姐,你跟安乾道君究竟怎麼回事啊?你怎麼突然成了他的道侶?”

“說來話長。”許昭月輕輕歎了口氣。

周司檸抱著豬蹄子啃著,囫圇不清道 :“不急不急慢慢說。”

許昭月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遂將和安乾道君相識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司檸聽得目瞪口呆,“所以,你和安乾道君……你們……”周司檸怔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個消息,“師姐之前怎麼都沒跟我透露過?”

“從思過峰下來沒多久我就離開清虛派了,這不還沒來得及?”

周司檸想想也是。

“那師姐你和薑夢予師姑又是怎麼回事啊?我剛剛不小心聽到師父和五師叔吵架,他們好像在說師姐就是薑夢予師姑……”

許昭月以手支額,拈了一粒栗子遞進口中,“這話說來就更長了。”

許昭月本來也不打算再隱瞞她被薑夢予那縷殘魂附體的事情了,在擂台之上,她本來就想和清虛派那群人做個了結。現在嘛,她就更沒必要隱瞞了,就算讓清虛派那群人知道她的身份又怎麼樣呢,她現在好歹是安乾道君的道侶,他們要真對他怎麼樣,那就是在□□%e8%a3%b8打安乾道君的臉,安乾道君會讓彆人打他臉嗎?

許昭月這會兒總算體會到為什麼雲喬皙可以那麼任性了,有人罩著的感覺就是爽啊。

許昭月簡單講述了一下薑夢予的身世和被薑夢予靈魂附體的經過,當然她非常理智避過了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裡來的事情。

周司檸聽完之後徹底驚呆了,“也就是說薑夢予師姑當年是被師祖殺掉的?”

“可以這麼說。”

“天啊,師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許昭月能理解周司檸的驚愕,在清虛派陽城子就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物,讓人覺得完美到無可挑剔,這樣的人身上一旦有了汙點就會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所以雲喬皙是因為薑夢予師姑的元神才轉世的?”周司檸拳頭捏得哢哢響,“簡直太氣人了!”

那可不嘛。

“那我以後究竟是叫你師姑還是叫你師姐?”

“當然是師姐啦。”

“那就行,叫師姑還挺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