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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的另一邊 南枝 4234 字 5個月前

“但什麼?”

倪雲修說:“但是,是在一種正常的範圍內。”

如果喻迦不過是故意折騰,要來考驗他,他肯定不想理睬喻迦,喻迦的很多想法和做法在倪雲修看來,時常就是沒事找事。

喻迦問:“什麼是不正常的範圍?”

倪雲修說:“你明明有解決方案,可以不受傷害,你明明可以很好地保護自己,但你故意去傷害自己,那我會生氣,不會理你。”

喻迦皺眉說道:“我知道了。其實你清楚我不是這樣的人。雖然我每次和你講話的時候,我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但是,要做真正傷害我自己的事,我的理智馬上就會占上風,我會很好地考慮得失。”

倪雲修歎道:“是這樣最好,你不能故意傷害自己。”

喻迦眉頭皺得更緊,說:“修修,這樣哪裡好了。你是不是清楚我是這樣的性格,所以越發地對我放心,也對我忍心。”

倪雲修一時說不出話來。

喻迦是非常聰明的人,他當然已經將這些情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倪雲修想,也許正是喻迦講的這些原因,他可以不那樣為喻迦操心,他可以對喻迦狠心。因為他知道喻迦擁有很多,喻迦擁有這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沒有的雄厚的支持,他很難會真正受到傷害,而且他那樣聰明,他不會真正讓自己吃苦受累,他有的是辦法保護自己,甚至他自己不保護自己,他也有能力強大的父母保護他。

反而是自己去過分在意喻迦,喻迦反倒喜歡作天作地,讓他自己陷入憂愁或者受到傷害。

喻迦也許很難理解倪雲修,倪雲修以前對喻迦談到過,他母親過世父親有新的家庭,並沒有誰真正可以成為他的後盾,他的一切都隻能靠自己,他和喻迦不一樣,甚至連喻迦說要保護他,他也並沒有那種得到安全感的感覺。

這種問題不是倪雲修不知好歹,不能接受喻迦的幫助,因為這不是一種實質上的問題,而是存在於倪雲修的潛意識裡,是他精神層麵的問題,想要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倪雲修不想再討論這些,再討論沒有太多意義。

他和喻迦已經就這些問題討論過多次,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人生觀愛情觀都挺不一樣,兩人很難真正達成互相理解。

倪雲修痛苦地想,自己要真正和喻迦互相理解,長久地在一起生活,不互相傷害,雙方到底需要多久的相處來改變呢。

倪雲修說:“喻迦,我會回去好好想想我倆的事情,我們先討論辜雲紅的事吧。”

喻迦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神情疲憊地說道:“好吧。”

喻迦開始講白軍調查出的情況,他也說了辜雲紅和他丈夫做的那些犯罪的生意。

倪雲修聽後,一麵覺得很憤怒,一麵又很心涼。

倪雲修說:“辜雲紅能做成這麼多事,很顯然背後是有保護傘的。”

喻迦說:“那是當然。很可能她的保護傘還不少,我這邊會想辦法去查一查。”

喻迦:“不知道孫雅維的訴求是什麼,隻是想要找出孫點點的生父是誰嗎?”

倪雲修心情頓時變得更沉重,說:“至少第一步是這樣。”

倪雲修雖然不能和孫雅維完全感同身受,但他至少能體會孫雅維的六七成痛苦。在倪雲修的認知裡,那些犯罪的傷害他人的人,都需要得到法律的製裁。當然,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知道隻要有陽光那必然也會有陰影,以他的能力,不一定能夠做到要所有的罪犯都被繩之以法,但能做到哪一步至少要去做。

喻迦點了點頭,說:“我倒想出了一個辦法來,隻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這樣去執行。”

倪雲修認真地問:“什麼辦法?”

喻迦說:“孫雅維這事發生在六年多前,已經接近七年。時間太久了,當年的事情,估計很難再查出所有真相。當時在場的人有哪些,恐怕要孫雅維來講一講,我們可以找到每一個當時在場的人都去問一問,他們也許可以提供一些線索。而對這件事情最清楚的,可能就是辜雲紅。但怎麼說,辜雲紅壞事做太多了,她不一定記得當年發生在孫雅維身上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當時有哪些人,畢竟這麼多年了,她在做了很多這類壞事後,她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也許她對孫雅維說她不知道,是她的實話。當然,我們先還是要預設她是清楚當年的情況的,所以我會先去找辜雲紅談一談,看她是否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她還記得隻是不想講。如果她是真的忘記了,她可能也會有一些其他的側麵信息可以提供給我們,可以從這裡入手去調查。”

倪雲修思索了片刻,道:“是的。這也是很好的方法。隻是,恐怕很難從辜雲紅嘴裡套出實話,她一講話就油嘴滑舌,胡言亂語,不過是推脫責任倒打一耙。要從她嘴裡掏出儘可能多的實情,可能並不容易。”

喻迦說:“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會去辦。”

倪雲修問:“你要怎麼去辦?會不會有危險?”

喻迦聽他擔心自己會有危險,心又軟下來了。因為這的確是倪雲修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可見他內心還是很在意自己。

喻迦又生出一點委屈,說:“這個現在說不清楚,不過我自己會做安排。我肯定不會去她的地盤找她。最好是約她到我的地方來談。”

倪雲修雖然知道喻迦是一個很有法子的人,但他還是很擔心,說:“既然你說辜雲紅做了很多違法犯罪的事,甚至還涉嫌販賣du品。這種人一向都是亡命之徒,你和她接觸,她覺得自己遇到了危險,被惹急了,會不會魚死網破,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喻迦挑了一下眉,說:“你這時候知道擔心我了?”

倪雲修歎氣說:“我一直都挺擔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喻迦心說我就不知道,但看到倪雲修一臉發愁,喻迦又舍不得讓他難受了,說道:“我自己當然會想辦法。要是辜雲紅這種人都能把我怎麼樣,那我也不用再混了。”

倪雲修說:“總之,要安全第一。”

喻迦很受用,說:“我清楚。”

倪雲修又問:“你是想用什麼辦法?不會又是和孫雅維一樣,是想威脅她吧。”

喻迦說:“我倒沒有想過要用威脅她的辦法。正如你說的那樣,辜雲紅他們做的那個生意,一直以來就是要掉腦袋的。藏得再好也不會不露馬腳,我沒必要和她硬碰硬。”

倪雲修憂愁地問:“那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喻迦說:“這就要看你了。因為我之前委托白軍去調查孫雅維,白軍被辜雲紅抓住了之後,白軍就對她說過,他是受我委托調查孫雅維出軌的事情。辜雲紅應該是認可了他的這個說法的。白軍拍的照片和視頻裡麵,是以孫雅維為主體,而與辜雲紅他們沒太大關係。辜雲紅他們看了白軍的那些證據,應該就更清楚這一點。有了這件事情做背景,那辜雲紅就會相信我接下來的話。”

倪雲修問:“什麼話?”

喻迦說:“就是你是我的愛人這事。我一直以來就想要你和孫雅維離婚,但你因為孫雅維精神狀態不好,又因為孩子年紀太小,不肯這樣做。所以我隻好去收集孫雅維出軌的證據,想逼你和她離婚。我覺得辜雲紅會相信這話的,當然,這也不是假話,就是真的。她沒有理由不相信。”

倪雲修愕然。

倪雲修張了張嘴,想反對喻迦的這種做法。

喻迦繼續說道:“辜雲紅相信了之後,我再對她說,隻要她能夠幫忙調查出孫點點的生父是誰,或者她說出足夠的信息,讓我去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我就能順利把孫點點送到她生父那邊去,這樣我就更能把你爭取過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倪雲修頓時大驚失色,反對道:“喻迦,不要這樣。”

喻迦說:“為什麼,這就是最好的辦法。孫雅維的事發生在六七年前。即使孫雅維生下了孫點點,但孫雅維也沒有證據證明當年是那個男人強/奸了她。她沒有辦法靠強/奸罪去告對方。雖然我知道你和孫雅維因為這件事都非常難受,都想要討回公道。但是,從理智上來講,你應該知道,不可能靠強/奸罪告贏對方了。既然如此,那隻能想另外的辦法,還不如好好地靠一靠點點的身份,先把人找出來,再想其他辦法讓他伏法。”

倪雲修拒絕道:“不行,不行。”

喻迦惱怒道:“怎麼就不行了!”

倪雲修說:“這不是在往維維傷口上再次撒鹽嗎?維維自己都沒有靠點點的身份去找辜雲紅,我們怎麼能這樣去做呢?隻要走了這條路,那是置維維於何地?好像維維是故意懷上孩子來騙財的。到時候,即使想要告對方強/奸,那對方也可以拿出我們做的這個事情,說維維是自願的,她甚至還用孩子去敲詐對方。維維要怎麼想?”

喻迦並沒有因為倪雲修這激動的言辭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他冷靜地坐在那裡,涼涼說道:“你倒是處處為孫雅維考慮,不過,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我都給你說了,到時候是在我的地方見麵,我肯定不會讓辜雲紅錄音。我和她的談話,隻是我們兩人知道而已。隻要她相信我是要這樣子去做,然後她願意配合我把孫點點的生父查出來,這事不就給孫雅維交代了嗎?孫雅維不會知道我說了什麼,辜雲紅不會和孫雅維說那些話,或者即使以後要鬨到法庭上,辜雲紅的一麵之詞,也不可能作為證據。”

倪雲修依然想反駁,喻迦說道:“那你再想一個更好的辦法吧。”

倪雲修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因為他已經認識到,辜雲紅那邊是一個巨大的犯罪集團,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他們對抗。即使要和他們對抗,也要從長計議,慢慢收集證據,再將他們一擊擊潰,不然自己和孫雅維會遭遇更多阻撓,更難成功。

喻迦說道:“為了了解更多的信息,我還要先去見一下孫雅維,我會和孫雅維談。我覺得在孫雅維的這件事情上,孫雅維自己都要比你腦子清楚一些。”

倪雲修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隻能默認了。

喻迦說道:“說到底,辜雲紅這的確是個地/雷,後麵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會去辦的。”

第三十九章

倪雲修說:“我回家再和維維商量一下。如果她願意, 我們才能這樣做。”

喻迦沒讓他難做,頷首道:“好。”

喻迦不擔心孫雅維會拒絕,因為在喻迦看來, 孫雅維已經完全陷入了這件事情,她已經魔怔了,隻要給她提供其他幫助和解決途徑, 她不會拒絕。

倪雲修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這時已是夜裡十點, 他對喻迦說:“喻迦, 我恐怕要先回去了。”

他擔心喻迦又會想辦法讓他留下來。倪雲修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