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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的另一邊 南枝 4298 字 5個月前

設計精巧,養育得當,花草長得極好,即使到了深秋,依然有著它獨特的魅力。

喻迦摘了不少花葉,因為自己拿不了了,就遞給倪雲修捧著,倪雲修一邊接過那些花葉,一邊說:“喻迦,是不是夠了?”

喻迦瞥了他一眼,說:“多摘一些也沒關係。”

倪雲修道:“它們都長得好好的,就這樣摘了這麼多,多不好。”

喻迦道:“有什麼不好的,它們是花草,摘了這些需求營養結果的花,少了累贅,隻會長得更好。”

倪雲修知道喻迦是在故意撒氣,不敢再講了,隻跟在喻迦身後,看他粗暴地摘花摘葉。

等喻迦把剛才的怒氣都發泄完了,摘了很多花葉,兩人才回屋去。

喻迦讓管家安排把大客廳落地窗邊閱讀角處收拾妥當,又讓她為自己拿了一整套剪刀尺子膠水鉛筆等文具,他自己又去三樓他那幾乎沒怎麼用過的畫室裡找了幾個畫板和畫紙,把這些東西和剛才采到的花葉一起放在了閱讀角大桌子上,這才坐下,準備好好發揮一通。

倪雲修坐在桌邊椅子裡用電腦辦公,看喻迦擺了這麼多工具物品,不由有點惶恐,說:“隨便貼貼就行了,不用這麼麻煩。”

喻迦卻說:“隻是隨便貼貼啊。”

雖說隻是隨便貼貼,很顯然,喻迦做起來很認真,他先把畫紙固定在畫板上,又用鉛筆在畫紙上畫圖,他從小學畫學琴等等,算是什麼都會一些,隻是不到專精水平,但做一個貼畫算是大材小用,不會有問題。

喻迦畫著圖,看倪雲修坐在一邊用筆電,他就指使倪雲修,說:“修修,你找雯姐要個吹風筒拿過來。”

倪雲修問:“難道要用吹風筒把花葉吹乾嗎?”

喻迦說:“對。”

倪雲修失笑:“會不會太麻煩了?”

喻迦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你對這事太不上心了,快去拿吹風筒。”

倪雲修無法,隻得把工作放下,去找雯姐。

雯姐不敢打擾喻迦和倪雲修的相處,所以看喻迦無事找她了,她就去了洗衣房。

洗衣房在主樓和傭人住的副樓連廊的後麵,是個挺大的房間,有三分之一空間都是玻璃頂,喻迦的衣服都是在這裡由經過培訓的傭人根據衣物的材質用不同的方法清洗和晾曬。

倪雲修找了好一會兒才把雯姐找到,他對著雯姐頗不好意思,有些尷尬地禮貌說道:“您好,喻迦讓我來找您,他需要一個吹風筒,要麻煩您拿給我。”

雯姐見他對自己這樣禮儀周全,不由很惶恐,馬上說:“叫我雯姐或者小雯都行,當不起您這般客氣。我馬上就去拿吹風筒給您。”

“謝謝。”倪雲修說。

“不謝,不謝,都是我的工作。”管家從洗衣房出來,帶著倪雲修去拿吹風筒。

雯姐這時候又多打量了倪雲修幾眼,倪雲修身姿修長,身形偏瘦,五官俊美,氣質清雋,給人的感覺較嚴謹和沉默。

雯姐問:“先生,今天的飯菜,還合胃口嗎?”

雯姐心思敏銳,很會做人做事,她自是知道自家老板非常在乎麵前這個年輕人,也許不隻是在乎,而是兩人曾經是老情人,現在怎麼又糾纏到一起了,以她老板的為人之法,她的想法是,也許麵前這位年輕人以後會經常來了,自己以後也許會多一個主人,所以當然要從最開始就討到他的喜歡。

倪雲修說:“挺好。”

雯姐道:“不知道您有什麼偏好,下次再做飯,就多注意一下才好。”

倪雲修說:“不用麻煩,我什麼都吃。”

“哦,那真是很好的習慣了。”雯姐笑道。

倪雲修拿著吹風筒回到了喻迦旁邊,喻迦便指使他插上電吹葉子和花瓣。

倪雲修無奈,隻得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心說,還不如回家自己做,恐怕還沒有這樣麻煩,不過,看喻迦那麼上心,做起來似乎挺開心的,他便也心平氣和了,喻迦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喻迦用鉛筆勾勒好了線條,就開始選花和葉子往上貼。

他做事很細致認真,專注地貼著花葉時,神色柔和,嘴唇微微抿著,倪雲修看著他,這一刻就像回到了兩人尚年少的時候。

記得高一時,有一次上生物課,當時是用顯微鏡看細胞並把看到的細胞畫下來,兩人一組,因為是自由組合,所以倪雲修和喻迦一組。

那時候的喻迦,也是這樣認真地製作葉片的切片,然後在顯微鏡下觀察,倪雲修就在旁邊打雜。

喻迦貼好了一部分,抬起頭來,發現倪雲修雖然手裡拿著吹風筒在吹葉子,但他的目光卻是完全在自己身上,喻迦對此很滿意,他喜歡倪雲修總是關注自己的樣子,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問:“在看什麼?”

倪雲修歎道:“想到高一的時候,我倆一組做樹葉切片在顯微鏡下觀察,你還記得嗎?”

喻迦想了一會兒,的確是忘記了。

他在高中時總在關注倪雲修,因為過分關注了,反而對有些倪雲修記得的事,他因為覺得沒什麼特彆的,反而記不住了。

喻迦沒說他忘記了,他偏過頭親了倪雲修的嘴唇一下,又繼續去貼花了。

倪雲修初時沒太在意喻迦是要貼出什麼畫來,等喻迦完成了主要部分,他才關注起來,湊到喻迦跟前去看,隻見喻迦用紅到發黑的蘭花瓣一點點地貼出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半球形,又在上麵用金黃色的梅花花瓣貼出了星星和一個人的頭發圍巾等,再用淺綠色的梅花花瓣貼出了這個人的衣服和褲子形狀,還用暗紅色的月季花瓣貼了他的鞋子,再用了一朵真的大紅色月季花貼上去,並貼上月季葉子,再用藍雪花的花瓣貼在其他位置上,很顯然是天空。

倪雲修看了一會兒,就知道這是小王子的故事裡的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了。

倪雲修心中沉甸甸的,非常想緊緊地把喻迦擁抱住,但他隻是坐正了身體,繼續用吹風筒把藍雪花的花瓣吹得稍稍乾燥。

喻迦雖然做得挺快,但也花了兩個小時才完成這副貼畫。

這貼畫一看就不是小朋友可以完成的,因為太過圓滿和優秀了,而且也並沒有什麼童趣在裡麵。

貼完之後,喻迦用濕紙巾擦著手指,問倪雲修:“怎麼樣?不錯吧。”

倪雲修笑著點頭,“非常好。謝謝你,喻迦。”

喻迦也笑了,說:“很簡單的事。”

他目光溫柔地看著倪雲修,看得倪雲修很想哭。

喻迦去畫室找材料把這副貼畫封起來,倪雲修也跟著他去找,進了畫室,見畫室牆上掛著一幅點畫法的樹木和星空,在樹木和星空之下,有兩個背對著畫外的人物坐在那裡,兩人一人坐在左下角,一人坐在右下角,兩人在同一片星空之下,卻互相沒什麼相乾。

倪雲修愣了愣,有些憂傷。

喻迦卻沒太在意這幅畫,他去找到了木頭框架,然後把那副貼畫貼在板子上,用框架框了起來,再用有機玻璃板把它封上。

喻迦在畫室裡認真地做著工匠,一直等做完,他才開心地對倪雲修說:“你看,都好了。”

倪雲修說:“特彆好。”

喻迦道:“那是當然,畢竟是我做的。”

倪雲修說:“對,你做的。”

喻迦把整個成品搬給倪雲修:“喏,給你了。”

倪雲修抱住這個有50公分長和寬,有近十斤重的貼畫,心也沉甸甸的。

喻迦之後沒再過分糾纏倪雲修,做完了畫,倪雲修的衣服也早就乾了熨燙好了,倪雲修換了衣服後,他就守信地開車把倪雲修送回了學校去。

倪雲修沒讓他把自己送到住宿小區,而是讓他把自己送到了學院樓下。

喻迦把車停在學院樓側麵的車道邊,在倪雲修下車時,他輕聲叫了他一聲:“修修。”

倪雲修心下一顫,回頭看他,喻迦隻是看著他,沒有再說話。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倪雲修輕聲回他:“嗯?”

喻迦道:“修修,你還愛我,是嗎?”

倪雲修抿緊了嘴唇,目光癡癡地看了他幾秒,才輕聲喚了他一聲:“喻迦。”

喻迦沒有再說其他,對他揮了揮手,“東西拿好,之後再聯係。”

倪雲修“嗯”了一聲,從車後座拿了自己的所有東西,帶著往學院樓走,他走了一段路又回頭,見喻迦還沒開車離開,他難過地隻得加快了腳步。

倪雲修沒有把喻迦做的那幅畫拿回家給女兒應付作業,而是把畫鎖在了辦公室的櫃子裡,他回家後又重新給女兒做了一幅符合五六歲小朋友審美的貼畫。

女兒要求要一副爸爸媽媽婆婆和點點的畫,但倪雲修說這太麻煩了,他根本不會貼,所以最後隻是貼了幾朵花上去,連點點都覺得很醜很敷衍,要求重做。

倪雲修把貼好的畫推到女兒麵前,說:“那你自己貼吧。”

點點蹙著小眉毛,嘴甜地說:“爸爸辛苦了。”

倪雲修給女兒的洗澡善了後,又為她講完故事,看她睡著了,才回到自己的臥室,這時候,孫雅維都還沒有回家。

倪雲修給她編輯了一條信息:“維維,還在加班嗎?我去接你吧?”

編輯好後,他愣了一下,又把內容都刪掉了,想了想,便出了門。

第十五章

喻迦送完倪雲修,開車去了一家茶室。

這家茶室在三環,裝修很古典和禪意,是一處安靜的去處。

服務員看到他,便是眼前一亮。

喻迦是很帥的,不過和倪雲修那種自然天成的俊秀不一樣,他長得太高大,無形中就少了那份精致,加上他在外時時常不苟言笑,就會因為嚴肅多幾分威嚴,讓人不敢多打量他,但他那種仔細打理過的公子氣的帥,是讓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能感受到的。

服務員向他問好後,沒敢再盯著他看。

喻迦輕聲道:“水雲居包間。”

雖然喻迦遇到倪雲修背叛他的事就容易情緒過激,他媽媽也說他在感情上容易情緒失控是絕對不對的,是傷人傷己,讓他要學習控製情緒,但其實喻迦從出生至今,並沒有幾次情緒過激,他平常都挺平和,不少認識他的人,也說他是個“佛係”的人,好像對什麼事都挺平和,比較好交流,沒什麼脾氣。

服務員聽著他略帶磁性和低啞的輕柔嗓音,不由覺得他的聲音像是茶室裡點燃的和合香,隨著輕煙嫋嫋升起飄散,鼻尖便是雅致、隱約、讓人心平氣和的香氣。

服務員微微躬身,道:“這邊請。您的朋友已經先到了,在包間裡等您。”

“謝謝。”喻迦回了一聲,目光淡淡掃過這家茶室的裝修。

喻迦被服務員引入了水雲居包間,這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裡麵是唐風的裝修,一位三、四十歲長相普通的女性正盤腿坐在蒲團上,麵前的矮桌案上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