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1 / 1)

妤一副流光溢彩般奪目好看的珠簾。

珠玉撞擊聲清脆,每顆珠子都一般大小,打磨得圓潤清澈。羅令妤果然愛不釋手。

此年代琉璃珍貴,珠簾便更加珍貴。哪怕南國好奢,想尋到這麼一副材質好極的珠簾,都不容易。羅令妤特意問陸昀,得知連宮中都隻有兩副時,她的虛榮心被滿足至極。她好炫耀,這樣好的珠簾不會讓人放到匣中收起,而是當即點著燈,著人將珠簾掛起。

清風生漪,珠玉如水,如住東海玉晶宮一般。

羅令妤心中卻微微不安:陸昀非那般無緣無故之人,非年非節,他對她這麼好,讓她害怕。

尤其時羅令妤夜裡看賬目,陸昀沒有躺在榻上要她陪伴,她看他時,他竟臥於床上,含笑道:“為夫為你先暖下床。”

羅令妤:“……”

她的賬本看不下去了。

女郎麵容嚴肅,放下書本,走到床帳邊。陸昀挑高眉,女郎坐下,她眼眸一轉,目中生好奇。羅令妤去摟他脖頸,嬌滴滴地說:“夫君,為何突然待我這麼好呢?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陸昀:“無事。”

他溫柔無比地執女郎的手,在她手上輕%e5%90%bb一下。他含情脈脈地看她,嗔她道:“小女子就是多心。哥哥寵你,難道需要理由麼?”

羅令妤害羞一笑,順著他的力道歪入他懷中,被他摟抱到了床上壓下。陸昀親她一會兒,親得女郎雲鬢散亂,女喬喘微微,他也目中生斥,漸動了情。陸昀手伸入她衣領,要撫摸時,羅令妤嚶一聲,按住他的手。羅令妤%e5%aa%9a眼如絲,撩撥他道:“雪臣哥哥真的無條件寵我麼?”

陸昀盯著她隨呼吸起伏的雪峰,目中溫度滾燙至極。他喉結滾一下,低頭要吮時,再次被她搖頭抗拒。他心中急躁,覺她矯情,卻不願惹了她,便克製著欲,聲音沙啞地笑道:“自然。”

羅令妤無辜一般:“哪怕我想要陳雪姐姐出來,與我見麵,你也答應麼?”

陸昀一頓:“……”

他眼神微僵,看她。默了片刻,他竟然沒有翻臉,而是試探道:“何以非要見她?我們不是說好不提她麼?”

羅令妤手指戳他肩,小貓一樣哼道:“你就說願意不願意嘛。你不是說你寵我麼?我就是喜歡陳雪姐姐,想見她啊。雪臣哥哥答應麼?”

陸昀停頓的時間稍微長了些。

他暗自猶豫一會兒,微微頷首:“今日不行……過兩日哥哥再讓你見她。”

羅令妤:“……”

他答應了!他竟然答應了!

他怎麼可能答應?!

陸昀有多排斥陳雪,羅令妤心知肚明。她雖然常用陳雪逗陸昀,但都是為了嘲笑陸昀。她從沒奢望過陸昀會再扮女裝。然而今日,他竟然答應了……陸昀扯下羅令妤%e8%83%b8`前衣襟,俯身親吮時,忽覺臉上一熱。

他抬頭,看到羅令妤淚落如珠。

陸昀:“……我不是已經答應了麼,你又怎麼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羅令妤哭得更厲害了,連肩膀都開始顫唞。

這場歡愛,看來是進行不下去了……陸昀茫然之時,那女郎哭啼著一把推開他,還將枕頭扔到他臉上砸他。羅令妤哭得要斷氣了:“你、你雖然答應了我,可你還不如不答應我……你那麼討厭陳雪,你都讓她出來。你一晚上送了我這麼多禮,嗚嗚嗚……你一定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提前來安撫我了。”

陸昀僵了一下。

他沒說話,羅令妤看他一眼,淚眼婆娑。與她一起坐在床帳內的青年,長發散肩,玉冠微斜,身上的衣袍也扯得亂糟糟,然他麵容清雋,眉目穠秀,衣衫再亂,披在他身上也呈一種淩亂美。他這樣好看……羅令妤越想越多,趴在床上哆嗦:“你說,你是不是與旁的女郎發生什麼了,東窗事發,怕我生氣?你是、是摸人家的手了,還是、還是睡了人家……”

陸昀:“什麼睡,話怎麼說得這樣粗俗……”

他好氣又好笑,將她拉入懷中:“沒有,哥哥可沒有做那些……哥哥隻喜歡你的。”

羅令妤哭倒在他懷裡:“嚶,你承認了!”

陸昀道:“我承認什麼了?!”

羅令妤仰頭,淚眼汪汪:“你隻否了你和旁的女郎如何,卻沒否其他的。你承認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陸昀你這個混蛋啊……”

陸昀生惱,被她哭得頭疼。但他又確實心虛,不想許諾說自己沒有對不起她。一個周揚靈,讓陸昀焦頭爛額。羅令妤心生猜忌,想他是不是變了心。未知何等恐懼,羅令妤真要傷心了,卻見陸昀揉了下額頭,俯眼瞥來。

陸昀:“我有沒有變心,妹妹一做便知。”

羅令妤哽咽:“什麼……你說什麼……唔!”

當即被他推倒在床,他不與她說彆的,直接頂了進來,羅令妤一聲慘叫,唇卻被他堵住。

……

當夜情況甚烈,三少夫人幾次求饒。初時還顧著哭,後來便是哼哼唧唧,“好哥哥”叫得嘴甜,到最後又是氣息奄奄“饒了我吧哥哥”。

一夜酣暢,熱汗淋漓。

羅令妤確認,陸昀在床上如此,他依然非常喜愛她。她的%e4%b9%b3前小櫻桃,次日起來紅腫無比……他夜裡那般動情,絕非與他人偷情後心虛之狀。

那麼,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羅令妤百思不得其解,問陸昀,他又不肯說,隻弄得羅令妤滿頭疑問。

而這時,趙王與敵私通之事終於落下了帷幕。

越子寒交代了所有,哪怕趙王劉槐躲去了自己父皇的寢宮中,還是被叛了罪。陳王仁慈,沒有殺趙王,隻是將自己這位兄長貶為庶民,永生不得入建業。趙王最後在自己父皇的寢宮中大哭,但老皇帝現在終日躺在床上,哪怕心急無比,卻沒法替趙王說情。

趙王又與其他公子一一哭過,心灰意懶,共罵陳王:“我今日下場,就是你們的明日!他不殺我,不過是為了好名。他也會用同樣手段對付你們。”

公子們警惕,趙王之事,讓他們覺得陳王不簡單。竟在不知不覺間,陳王控製了建業的軍機。幾個公子生起危機感,想要陳王還政於老皇帝,老皇帝的身體卻不允許。單個公子無法和陳王對抗,公子們便聯手,糾集自己身後勢力,想先解決陳王。

建業的大世家被皇子間水深火熱的白熱化爭鬥拉扯,左右搖擺,紛紛閉門不出。

也就和陳王關係匪淺的陸家,現在算是全力支持陳王,成為陳王背後的中堅力量。但隻憑陸家一個,也無法和建業的所有世家為敵。陳王的處境,一時也變得不那麼順遂。

陳王不動聲色,緩緩地與他們拉鋸戰著。

七月上旬,鐘山開善寺和建業建初寺等幾家大寺廟聯合,邀請陳王主持今年的盂蘭盆節法會,委婉地表示佛教對下一代帝王的支持。如此一來,幾位公子更怒。建業迎來十數年難得一見的繁盛無比的盂蘭盆節,幾個公子與其背後勢力卻都拒絕參與,不肯賣陳王麵子。沒有大動乾戈,但是這場法會的成功與否,關係到陳王能否在建業穩定自己的勢力。

被人如此落麵子,陳王依然沒有震怒。

盂蘭盆節前夕,羅令妤跟隨自己的夫君陸昀上了鐘山,住到開善寺中,代表陸家來支持陳王主持的法會。過節前一日,羅令妤費儘心機,才邀請了平日玩得好的一些女郎來玩耍。但就是如此,稀稀拉拉,士族男女人數仍不多。

山中涼亭下,郎君和女郎們圍水而坐,玩“曲水流觴”。陳王劉俶也在座。幾位公子突然相攜上山,來看他們玩“曲水流觴”,同時看陳王笑話,看這樣少的人,他這場法會如何主持。

陳王依然麵色沉靜。

羅令妤看著滿山間沒幾個人,都不禁與陸昀咬耳朵:“真的沒事麼?萬一晚上沒人來,陳王怎麼收場?”

陸昀神秘一笑:“不會沒人來的。你且看著。”

看笑話的看笑話,玩遊戲的玩遊戲,山中泉水淙淙,幾個公子漸漸失去了耐性。一位公子站出來,要代表兄弟一起假惺惺地嘲笑陳王:“老五,沒有人來,晚上這法會定是不成了。不如你現在去跟幾位主持道歉,還來得及。我們都是兄弟,我們也不忍見你丟麵子啊。那不也是丟皇室的麵子麼?”

陳王巍然不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公子們不悅:“五弟(五哥),不要讓大家為難。”

突然,一侍從急急趕來,在靠水而坐的陳王耳邊說了幾個字。陳王眉目一揚,被人嘲笑半天後,他站了起來,在眾公子茫然中,親自迎出:“快請先生來——”

亭下水邊諸人都跟著站了起來,看陳王快步下階,向一個方向迎去。立在陸昀身邊的羅令妤好奇看去,見綠樹叢蔭,一眾白衣郎君魚貫而來。從山坡上走下,綠樹葉子拂頂,花葉落地,灌木叢映著他們的身影。看一眾人浩浩蕩蕩,落落肅肅,風過衣袍,儘是名士之風。

陳王語氣難見得激動,迎向為首之人:“周潭先生!”

周潭!

名士周潭!寒門之首周潭!

羅令妤怔忡,手腳冰涼,站了起來。見那為首中年男人伸手,扶起要向他行拜禮的劉俶。中年男人爽朗笑兩聲,高聲:“殿下多禮!聽聞殿下大義,老夫不才,帶領天下寒門,特來投靠殿下。”

郎君一一而來,白衣若雲,綠蔭相襯。天下寒士儘歸複。

聲勢何等浩大!

一眾嘲笑陳王的年輕公子們蒼白著臉:“……”

他們看著白衣勝雪的寒門人士,心中生惱。但不可控製的,他們又不禁看向周潭身後的一人——那在眾男子中,唯一的女郎。

衣衫揚飛,鐘靈毓秀,山川神秀之韻,皆在她一身。何等清瑩溫潤的女郎,美得溫柔婉約,她微微而笑,隨父親向眾人行禮。一顰一笑,纖瘦病弱。那西子之美,使羅令妤失態一樣盯著她,一目不錯。耳邊聽到眾人的討論,羅令妤臉色青青白白,精彩十分。她聽這位女郎的名字,傳遍曲水——

“周揚靈,原來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周揚靈。”

“聽說她早就可入天下仕女圖。但她身子骨弱,名士周潭為保護女兒,不肯讓天下人看到他女兒的樣貌。”

“你們沒覺得周女郎好似有些眼熟麼?”

“眼熟倒沒有……我就覺得,她似把、把羅……比下去了。”

“哪有。羅妹妹風流綽約,驚鴻之美;周女郎骨秀肉俊,氣質如蘭。皆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各有各的美,我心中羅妹妹最美。”

大人物們交流歸順,公子們臉色難看,看戲的人小聲比美。陸昀立著,腰上一痛,如他所料。

羅令妤失魂落魄地看著周揚靈:周子波,周揚靈……原來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周姐姐快來哄羅妹妹呀~

第150章

多看兩眼,本來極擅妝容的羅令妤,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