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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外麵,出一些意外……但不會波及陸家,波及到公主身上。我……”

劉俶:“你,不必解釋。棠兒若,願意,孤也不反對。”

……

寧平公主劉棠,是位非常溫柔害羞的公主。

當陸二郎溫和而詳細地與她說為什麼要這麼做,當陸二郎蹲在她麵前、殷切地仰目看她,小公主紅著臉點頭,結巴道;“沒、沒、沒關係啊!我不介意的。你、你都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她細聲:“我也願意幫我哥哥,和……夫君的。”

她的手被陸二郎握住,二人的手均是輕顫了一下。靜謐著,兩人一時都無話。良久,聽陸顯溫柔低聲:“殿下……除了婚事,我都會對你很好的……”

……

對陳府的搜索,陸昀因實在不願和陳繡打交道,不得不求助到了羅令妤這裡。陸昀振振有詞:“你出麵也好,你和她不是一直是宿敵麼?每次見麵都要吵。”

羅令妤狠剜了他一眼。他覺得陳繡麻煩,難道她就不覺得陳繡麻煩了?

但夫君在婚後第一次求她,羅令妤仍是答應了。

……

救助了無數流民,提供房舍提供吃食,做了許多善事。陳繡的心情卻不太好。

因陸三郎成親了。

他成了親,娶了羅令妤,還是在南陽成的親。陳繡都沒見過。她戀慕了那麼多年的郎君,到底不給她機會。羅令妤那個小妖精,到底哪裡好了?為什麼陸昀不選自己,選一個人品那麼卑劣的女子?陳繡悶悶不樂地待在府中,因心情不好,連最近流民被查的事,她都不知道。

交好的幾個女郎巴結陳大儒的女兒,她們自然知道陳繡的心結。她們來陳府安撫陳繡,陪陳繡一道罵那個搶走陸三郎的羅小妖精。女郎們坐在一起,懷揣嫉妒,對羅令妤不住攻擊。陳繡臉色仍然不好看,一女便勸:“陳娘子,不必覺得那個羅令妤有什麼了不起。隻不過去年拿到了花神,今年的花神,不是又回到姐姐手中,不是她麼?”

陳繡哼了一聲。

一女再道:“而且啊,今年的仕女圖中,最美的,可不見得是她。”

陳繡:“哦?”

她詫異,天下竟然有女將羅令妤的美貌比下去了麼?陳繡雖不承認,但她心中一直覺得羅令妤那樣壞心眼,能騙得陸三郎娶她,很大原因是因羅令妤長得極美。過分的美,蒙蔽了郎君的眼睛,讓陸三郎看不到她心機的深沉陰暗。

女郎告知陳繡:“今年仕女圖中再添一人,乃是北國洛陽的名姝,叫陳雪。那位女郎,被評為‘洛陽第一’,入選仕女圖。確實長得極好,羅令妤未必比她好。隻是、隻是……”

女郎說話遲疑。

陳繡好奇追問。

那女郎紅著臉:“我總覺得,那位洛陽名姝陳雪,和三郎……好似長得非常像。”

陳繡當即道:“是麼?你有仕女圖麼,拿來我一觀。我倒要看看是陳雪美,還是羅令妤美。哼,若是陳雪美……我看羅令妤還有何臉麵在我跟前耀武揚威!”

她被羅令妤氣的次數太多,特彆想看那樣重視自己容貌的女郎受挫——如此,勉強讓她恨對方嫁了陸三郎之心,稍微舒服些。

女郎們在院中打開仕女圖,欣賞陳雪女郎之美時,羅令妤和陸昀驅車到陳府門口,遞出名帖。陸昀要搜人,羅令妤等著和陳繡爭執給夫君提供機會。夫妻二人沒想到,輾轉南北兩國數月,陳雪娘子竟登上了建業女郎們閒聊話題中的魁首——

“建業未解之謎之一,何以洛陽名姝陳雪,與丹陽陸三郎如此相似。是陸家通敵,還是血脈外流?陽盛陰衰的陸家,是否有可能將家中女郎遺落北國?”

第137章

陳繡與幾位女郎坐於院中坐榻上,齊力將一幅仿來的仕女圖打開——

見畫中小亭碧水, 美人憑欄。那憑欄的美人儀姿身好, 一身素白色深衣,襯得氣質高邈出塵。烈風冷月, 吹得她深衣略揚。而那露出的側容, 掩在陰影光照下, 也是沉著古豔。那樣靜謐,與景相映, 刹那間, 令人心生美夢遽醒的悵然意。

女郎們一時看怔, 然後討論:“是哪位名士畫的?風骨甚佳啊。”

“這便是北國洛陽的名姝陳雪麼?聽聞隻是一介琴女,然這氣質, 難怪能入名士畫……”

七嘴八舌的讚歎,認同。陳繡臉色也露怔意, 手指拂過畫中美人的麵容。得名士賞識不易, 入仕女圖更不易。陳繡自詡才女,她連續多年“花神”, 憑的便是才,也因此入名士所繪的仕女圖。仕女圖千萬,然陳繡不以美見長,頂尖的美人排名,陳繡更是遠遠追及不得……

因此對羅令妤一腔妒意。

現在又多了一人,洛陽陳雪。

觀畫中,女郎們紛紛讚歎後, 一女小聲說了微妙的畫:“這樣乍看,果然與陸三郎有些相似……”

眾女沉默,心中或多或少皆有驚疑之意。她們倒並非懷疑陸三郎男扮女裝,此驚世駭俗之事,一般人都不會想到。她們暗自想的,不過是陸三郎和此女是何關係?難道洛陽還能有陸家遺孤?陸家是南國建業名門之首,陸家的遺孤若是出現在北國洛陽……其中代表的政治涵義,令人不寒而栗。

建業的女郎們出身如此,或多或少都有些政治敏[gǎn]。是以一人說“與陸三郎相似”,其他女郎隻是抿唇,笑而不語。心中卻想這樣的事回去定要讓家中父兄看看,其中或許有些蹊蹺。

然這實則不過是陸三郎倒黴。

本來無事,入了名士的畫,反倒給他生出一群意外來。當日將名士們救出洛陽,陸昀也要求摧毀陳雪的畫作,隻要名士不畫,陳雪的名就不會遠播。陸昀並不打算將陳雪在洛陽的痕跡銷毀,他自覺這條線難說後來會不會有用。然陸昀沒想到,滿口答應幫他守口如瓶的名士,其中一人被救後離開了南陽,遊學時,此名士舍不得摧毀陸三郎的畫。此人不與人分享,隻自己獨處時拿此畫自娛自樂,暗笑陸三郎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不想有一日,名士所居的屋舍出了盜賊。其他財務損失也罷,這幅名士自己留下來悄悄觀賞的仕女圖,也流傳了出去。

再有洛陽太守被貶,太守離開時守口如瓶,堅決不提自己的小妾陳雪為何不見。洛陽的民眾們還以為陳雪女郎仍在洛陽……

仕女圖傳出,在洛陽,又有趨炎附勢之人為表示自己和名士關係好,自己曾看過仕女圖,便拍%e8%83%b8脯保證自己見過陳雪。陳雪消失,之前見過陳雪的人也開始誇陳雪之美。北國戰敗後,洛陽舊太守離開後,洛陽氣氛低迷,討論陳雪之美,竟成為了一種畸形的洛陽民眾自我安慰的方式。

種種巧合下,眾人將陳雪傳得有鼻子有眼,好似此女真的存在一樣。

多少人信誓旦旦稱見過陳雪,多少人炫耀自己曾和陳雪把酒言歡,還有人以曖昧的語氣編纂出自己和陳雪的風流韻事……南北兩國有地理距離,遠在建業的陸三郎陸昀哪裡知道,陳雪都被洛陽人傳成了絕代佳人。

越是沒人再見,越是驚鴻照影。

傳到南國,隻有仕女圖,對陸昀來說,已是幸運。

女郎們和陳繡一道賞畫、神色各異時,管事匆匆進了院子,告知女郎陳家被陸三郎帶軍包圍了。陳繡臉色大變,沒想到陸昀竟這樣大膽。女伴們驚愕時,陳繡向外走去,厲聲問:“憑什麼包圍陳家?我陳家哪裡可曾作奸犯科?陸三郎不可能這樣對我……他還向我父親討論過學問,他和我……”

管事苦笑,急道:“女郎,彆犯傻了!陳家私軍已經去抵抗了,但是陸三郎帶的軍可是大司馬寺下的,他……”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說話間,兵器碰撞聲和打鬥聲從前院傳來。陳家人去年離開建業,原說是為避暑,後來再未回來。陳大儒多次至信到建業,讓女兒去找她。去年時陳繡堅決不肯,今年在陸三郎成親後,陳繡黯然後,心已軟化,已開始變賣家業,準備去找父母……誰知在她離開前,出了這種事!

陳繡心中不信,為陸昀找了千萬條借口,她與管事奔到前院,心驚地看到抵抗的陳家私軍已落敗,陸昀帶領的大軍包圍了這裡。軍隊製住陳家軍和侍從後,向陳繡這邊奔來。陳繡麵色煞白,卻見軍隊目不斜視,直接越過她——“搜!將每個人的資料調清楚!一個人也不許離開!”

陳繡駭然下,看到軍隊搜圍,她茫然不知他們在找什麼,隻咬牙恨怒:“住手,停下!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敢搜陳家,你們……”

她話戛然而止,因她看到軍隊後,走來的陸三郎。

上身廣袖白袍,下`身黑色裳,束玉冠,腰金帶。陸昀目色清冷,立在陳家大院門口,他麵無表情地眺望整座百年大院時,陽光照在麵上和身上。芝蘭玉樹,麵如冠玉,那樣氣質悠遠的麵容輪廓,見之忘俗……陳繡一望之下,定了睛,顫聲:“三郎!”

陸昀:“……”

陸昀看向她,眸色微暗,依然麵無表情:“陳娘子勿驚慌。司馬寺遭人舉報,知有些流民在建業城中作亂。今日不過是來陳府查那些流民,問些話。陳家不受影響。”

陳繡神情冷澈,管事在一旁暗急,被她以眼色斥下。她挺直腰背,走向陸昀:“這便是你搜陳家的原因?你如此不將我放在眼中,莫非是怕什麼?你我昔日情意,你絲毫不放在眼中。你如此對我……”

女郎那樣的高傲,盯著他不放。

陸昀開始覺得頭痛了。

還是這樣。

陳繡還是這樣。

她總以為他與她是一樣清高之人,然她是真的,他卻是為了不惹麻煩上身而裝模作樣。陳繡不說陳家,隻提自己,和之前每一次都一樣。陳繡不肯接受陸昀不是她以為的那種人,她自覺二人近十年的感情,陸昀心中不會平靜無波……

陳繡眸中冷而帶火,淚意若有若無。她對陸昀懷有一腔委屈之意,顫巍巍地伸手,想去拽陸昀的袖子:“陸三郎,你竟搜我家……”

陸昀身後傳來一含笑女聲:“都說是例行公務了,陳姐姐還這麼傷心作什麼?”

陳繡伸出的手猛地僵住:……天啊,這噩夢一般的聲音,這般耳熟!

她僵硬著看去,見女郎跨過門檻,裙裾曳地如掃梅。妝容精致,眉目明雅,羅令妤行走間風姿綽約,抿笑望來,陳繡心中尖叫,瞬間想起了以前無數次與羅令妤對手後的慘敗。

陳繡聲音變了:“你來做什麼?!”

她不可置信,看陸昀:“……陸三郎,你、你這樣羞辱我麼?!就這樣厭我麼?”

明知她和羅令妤不對付,明知她心慕他。他娶了羅令妤,還在今日、今日帶羅令妤一起來,看她笑話,羞辱她……

陸昀最煩陳繡如此了,往日他為擺脫此女糾纏,總要浪費精力。現在羅令妤在,陸昀給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