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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乾什麼,但很快就沒了閒適的心情,隻因趙玄下手越來越狠,竟對孟康起了殺心。

他瞳孔劇烈收縮了一瞬,抽出腰間的寶劍,一腳將險些斃命的孟康踢出趙玄的攻擊範圍。孟康傻眼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皇上雖然習武,但實力肯定比不上他們這些見慣了血腥的軍人,但現實告訴他,他錯的離譜。黑衣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見,但皇上對上他竟絲毫也不落下風。二人刀兵相撞,你來我往,幾息之間就過了數十招,且招招凶險。

帝王忽然加入戰圈後,黑衣人眼中的殺氣迅速消弭,變成驚異和欣賞。他邊打邊退,不著痕跡的領著帝王朝林中更深處行去,依二人的腳程,不出一刻鐘就甩掉了孟康和匆匆趕來的侍衛。

周允晟不相信趙玄要殺自己,明知是套也毫不猶豫的往裡鑽。

眼見周圍的樹木越來越粗壯,層層枝葉遮天蔽日,使周圍的光線變得昏暗不堪,趙玄忽然加大攻勢,一舉挑落帝王手中的寶劍,反剪雙手將他壓在樹乾上,用一根繩索將他捆住,然後扯掉臉上的黑布,改去蒙住他雙眼。

“你是誰?想乾什麼?”周允晟明知故問,蒙眼這招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趙玄並未說話,掐住他下顎,迫使他張開嘴。

熟悉的味道鑽入口腔,令周允晟差點就落淚。因著這幾個月的憋屈,他自是不能讓他輕易得逞趁他沉迷的一瞬間忽然暴起反抗。趙玄敏捷的躲掉一記撩陰腿,將帝王再次壓在樹乾上。

“你知道朕是誰嗎?”天知道周允晟有多想配合他,能憋出這句質問已經調動了全部的心力。

“你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趙玄滿是惡念的問道,“你可知道你那愛妃在乾什麼?”

“不準傷害她!”我管她去死!周允晟口不對心的厲聲嗬斥。他真要撐不住了,明明很想抱緊愛人並與他相認,卻偏要裝出屈辱難耐的模樣。

趙玄冷哼一聲,嘲諷道,“你如今身不由己竟還在意她的安危,果真是癡情種子。待我告訴你,趙碧萱此刻也跟你一樣在某人身下輾轉,想不想知道那人是誰?”

“是誰?”周允晟偏頭躲避,心道要做就做,說什麼廢話,多少反派就因為廢話太多而未能成事。等拖到侍衛趕來,你就等著把自己憋死吧!

趙玄冷笑道,“正是你那好……”話未說完就低咒一聲,叮囑道,“這段時間不準碰彆人,否則下次見麵我可不會這樣溫柔。”

你他媽的溫柔了嗎?!周允晟也聽見了侍衛的腳步聲,心內又是憤慨又是抑鬱,還有點小遺憾,但想到這人回去以後不知該如何憋悶,便又釋然了。

看見被捆住雙手蒙住雙眼的帝王,孟康等人大鬆口氣。皇上無事真是萬幸,雖然他們有可能小命不保,但好歹不會牽連九族。一行人連忙把繩子解開,黑布拿掉,正要請罪,得到孟康送來的飛鴿傳書的虞國公也領著一列精兵趕到,誠惶誠恐的跪下。

周允晟揉了揉雙眼,看見罪魁禍首就跪在自己腳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奪過一名侍衛的馬鞭狠狠抽在他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趙大將軍來得好生及時!”

幾名副將內心為自家將軍抱屈。圍場安全乃京畿衛和五城兵馬司的職責,關將軍何事?

然而趙玄本人卻並不覺得委屈。他硬捱了這人好幾鞭子,抽空偷覷他神色,見他一雙眼睛果然因為怒氣和屈辱而顯得格外明亮閃爍,眼尾的飛紅似要活過來一般靈動,模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豔麗無數倍。莫說抽幾鞭子,哪怕舍出性命他也甘願。

暗暗咽了口唾沫,運轉內力抵抗,竟把帝王甩過來的鞭子崩斷了。

諸位將領見鞭子損毀,還當帝王下手太重,心內越發不平。

周允晟心知自己這幾鞭子無異於給愛人撓癢,他非但不會感覺到疼痛,說不準還很享受,隻得收手,命令道,“給朕搜山,定要把那逆賊活捉!”

趙玄拱手應諾,不等站起身,又有一列士兵快速跑來,說恭親王和慧怡貴妃遇刺了。

“貴妃如何了?可有受傷?”周允晟焦急追問,把愛妻如命的形象演繹的淋漓儘致。

趙玄瞥他一眼,%e8%83%b8中翻騰的欲火被戾氣取代。看來他還是不肯信他。也對,哪有人會貿然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如此,下回必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周允晟用最快的速度趕回營地,遠遠就見趙碧萱和齊瑾瑜的帳篷外圍滿了侍衛,還有幾個禦醫進進出出,神情凝重。他走過去詢問情況,得知趙碧萱並無大礙,齊瑾瑜卻身中數刀,情況危急。

“給朕儘力醫治。”周允晟交代完禦醫,又給宮中的太後報了信。太後立刻就想把人接回來,卻被禦醫攔住,說是傷勢過重不宜移動,還需再等十天半月方可。

周允晟在圍場內陪伴數日,做足了兄友弟恭的姿態,這才率眾回京,走時好生欣賞了一番趙碧萱痛不欲生又膽戰心驚的表情。至於那些刺客,卻是一個也沒抓住,他們個個武功高強,訓練有素,逃到一處山崖邊往下一躍便失去了蹤跡。五城兵馬司和京畿衛的指揮使派了幾千人在崖底下搜,愣是連一塊破布頭都沒發現,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不但恭親王遇刺,連皇上也差點被害,京畿衛、五城兵馬司等負責京城防務的衙門被盛怒中的帝王徹底清洗了一番,高位上的官員有的下獄,有的撤職,有的降位,好一陣人仰馬翻。待風波稍微平息後,這幾個衙門的要職全都換上了帝王心腹,孟康更是一躍成為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官職不高,卻頗有實權。

原本在這幾處安插了不少人手的太後隻能氣得乾瞪眼。千方百計籌謀了這幾年,沒想到一夕便功敗垂成。而今,她很有理由懷疑這場刺殺是齊奕寧自導自演的大戲。

太後猜的沒錯,刺客的確是周允晟派去的,他原就沒想著能弄死這對兒狗男女。因為二人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身上總有莫名的力量保護,說得通俗點就是主角光環,除非他們自己作死,否則旁人很難得手。就像上個世界,薛靜依分明已經那樣虛弱,卻在他一次更比一次嚴重的刺激下挺了過來,還保養好了身體,可見他們自己不想死,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果不其然,那些人隻重傷了齊瑾瑜,未能取他性命,在他拚死保護之下,趙碧萱更是毫發未損。不過也罷,他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掌控京畿防務,並不是非要兩人的小命不可。就這麼死了未免太過舒坦。

太後得知兒子是為了保護趙碧萱才會受重傷,氣得差點吐血,立馬把她喚來慈寧宮罰跪。趙碧萱原以為皇上會像以往那樣匆匆趕來解圍,最後卻失望了。她跪了一天一夜,那人始終未曾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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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晟沒空管趙碧萱死活,遇刺當天就委派趙玄全權徹查此事,如今四天過去,卻連一點線索都沒發現,他自然要把人留下來好好‘申飭’一番。

趙玄到得乾清宮門口,聽見殿內傳來帝王與孟康一問一答的聲音。

“你今年十八,也算是長大成人,可曾想過婚配之事?”

“回皇上,三日前,微臣嫡母為微臣定了一門親事。”

“哦?是哪家閨秀?”

“是工部員外郎章大人的嫡次女,也是微臣嫡母的親侄女。”

“推了。”帝王斬釘截鐵的下令。

“啊?”孟康傻乎乎的應了一聲。◎思◎兔◎在◎線◎閱◎讀◎

“推了,你的婚事自有朕做主。”

聽到這裡,趙玄已然是怒氣滿%e8%83%b8。當初還以為這人對孟康心存利用,但這麼多天下來,他如何看不清他對孟康的真心回護?他壓根就不打算再讓孟康去西北搏命,而是將他留在身邊培養。他為孟康尋摸的差事俱都是合乎對方脾性的。

在五城兵馬司當差不用具備多大才乾,隻需夠狠,夠直,夠膽,不怕得罪人。這些品質孟康樣樣齊全,且又得了帝王信任,日後必然混得風生水起。

他緣何如此在意孟康?下回定要問清楚。趙玄壓下心中鬱氣,抬手讓新上任的大太監前去通稟。六和為了保護恭親王已然殞命圍場,死時頭顱被砍去,竟連個全屍都沒留下。帝王命人將他好生安葬,轉頭就將他徒弟林安提到禦前。

這次刺殺,該死的死了,該撤的撤了,該騰地方的騰地方,種種玄機趙玄看得清楚明白,原就沒打算徹查,憋了好些天才等到帝王召喚,幾乎是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養心殿。

“啟稟皇上,虞國公大人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孟康,你下去吧,婚事不用著急,朕定然幫你找一個好的。”

“謝皇上恩典,微臣這便回去告訴嫡母。”孟康原本就不滿意這樁婚事,隻是礙於父母之命不得不遵從,如今皇上下了口諭,他自然十分歡喜,與趙大將軍擦身而過時差點笑裂腮幫子,卻換來對方冷若寒冰的一枚眼刀,不由打了個激靈。

趙玄走到殿前行禮,抬眸飛快掃了禦座一眼,下顎瞬間緊繃。這人竟剛剛沐完浴,一頭青絲披散兩肩,還沾染著幾分水汽,身上鬆鬆垮垮穿了一件純黑錦袍,更襯托的一張玉顏如琢如磨,耀人眼目,還有絲絲縷縷的龍涎香自肌膚中逸散,沁人心脾。

他就是以這等麵貌接見了孟康?!趙玄恨不能重回秋獮當日,一刀把那小子宰了。

周允晟上回被這人折騰了一番,這次把他叫過來當然不會讓他好過,又是怒斥又是摔盞,耍儘了威風。

趙玄在打罵中逐漸心平氣和,見他口乾,站起來給他倒了一杯熱茶,而後接著跪,心中暗暗忖道:且讓你自在片刻,下回逮到,定要你漂亮的眼睛淌下淚來。

如是又過了半個月,趙玄在帝王幾次三番的催促下終於查到一些線索,第一時間就呈到禦前。

安親王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些黑衣人是怎麼跟自己扯上關係的,那是圍場,戒備森嚴,莫說他有沒有能力遣人進去,便是有,他刺殺的對象也不該是恭親王,而是晟帝。恭親王一個剛成年建府的皇子與他有什麼妨礙,犯的著派遣如此精英去取他性命?

明眼人一看既知,刺殺事件的最大得利者分明是禦座上那人,卻偏要栽贓到自己頭上。然這些話,他也不敢明晃晃的說出來,隻跪在金鑾殿上一個勁兒的喊冤。

周允晟擺手說朕知道了,轉頭就將他扣在宮中,派趙玄去他府上搜查。趙玄萬萬沒想到皇上會接二連三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予他,似是對他非常信任。但轉念一想,莫非這裡麵布置了陷阱?

管他呢,既是那人布下的,哪怕粉身碎骨也得跳下去試試,但前提是有那人作陪。到得安王府,士兵們仔細搜查,恨不能把牆磚都砸出來挨個兒摸索一遍,果真找出好些違禁之物,其中便有安親王與幾位大臣的私信,內中牽扯到鹽稅、走私鐵器、購買戰馬、囤積私兵等要命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