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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婦1949 麻辣香橙 4255 字 6個月前

茂鬆:“我跟你說,女工工資低,掙不到多少錢。城裡人請個保姆工錢還不少呢。你出去上班,你兩頭辛苦不說,咱自己家裡也忙不過來。”

“反正我不想關在家裡當保姆。”田大花堅決態度,“知道我兩頭辛苦,那你往後就不能勤快點兒?你的衣服你自己洗。”

薑茂鬆無奈答應著,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拖了一段日子,田大花就跟他通牒:“你不幫我安排,我可就自己出去找了。”

田大花知道,她這樣級彆的軍屬,工作也不是隨便找的,出於各方麵考慮,會有適當的安排。她這麼一通牒,薑茂鬆就拖不下去了,變著法子繼續做她的思想工作。

薑茂鬆說:“你看看人家劉嫂子,比我們家人口少,事情還少呢,人家不也是專心照顧家裡?”

他不這麼說還好,他一說,田大花就翻了翻眼皮:“你看看人家劉師長,人家大老遠專門把老婆孩子接到身邊來,人家怎麼就沒找小老婆?”

薑茂鬆:“……”

揭短這種事情,每每都措手不及呀。

於是隻好趕緊答應著,說好好好我幫你安排幫你安排行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花花女王事業線開始走起哈,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輝煌的,順便虐個小渣,碾個螞蟻之類的。

第30章 牛氣

他們剛拿人家劉師長兩口子說事兒, 隔天劉師長找薑茂鬆理論來了。

“茂鬆你小子, 自己媳婦管不好, 把我媳婦也拐走了,這兩天你嫂子也跟我鬨著要出去上班。”

那怎麼辦, 順著唄, 倆大男人其實都有點大男子主義,男人養家天經地義,瞧不起女人工作啊,女人家守著家裡就行了,要女人上什麼班掙什麼錢呀。

可瞧瞧這倆大男人, 一個疼媳婦一個怕媳婦,除了順著, 也沒有彆的法子。

薑茂鬆有時候就不明白了, 怎麼田大花一搬過來就遇上劉嫂子,這兩個人還真是……投緣。一個田大花就夠難對付的了,還加個劉嫂子。

於是田大花和劉嫂子一起,被安排在部隊進城後接管的一個被服廠。

被服廠離得不遠,走著去上班十幾分鐘路,之前薑守良就是安排在被服廠看管庫房。這個廠因為是軍管, 便比其他地方顯得秩序井然了許多。

田大花和劉嫂子第一天上班的時候, 是薑茂鬆親自送了去的,琢磨著兩個家庭婦女,又都沒什麼文化,很少出門, 送過去安頓好了才放心。

送到那邊,接待的是個穿軍裝的中年男同誌,帶著個眼鏡,薑茂鬆叫他李乾事。

李乾事聽薑茂鬆介紹之後,就笑著說:“歡迎兩位嫂子,兩位嫂子先跟我去填一下檔案。”

田大花自動忽略了年齡問題。她發現,部隊裡頭叫“嫂子”就是個通用慣例,這時候部隊裡也沒有太多等級觀念,無關年齡無關職務無關級彆,也無關認不認識,隻要是軍人家屬,張口都喊嫂子。

李乾事把她們帶到一個小辦公室,拿了兩張工人登記表出來,拉開抽屜找出一支鋼筆,一邊隨口問道:“兩位嫂子識字嗎?”

“哦,沒上過學,上過識字班的。”薑茂鬆在旁邊接道,“我來給她們填吧。”

“拿來我自己填。”田大花手一伸,拿過那兩張表。李乾事愣了一下,看著薑茂鬆一笑,趕緊把鋼筆遞給田大花。

薑茂鬆被弄得有些沒麵子,臉上也有些無奈了,卻又擔心田大花寫不出來更丟麵子,想她那個性子,丟了麵子大概會惱羞成怒的。

他知道田大花上了幾個月的識字班,也認得一些字,應該會寫自己的名字,薑茂鬆就湊近了,盯著看她寫。

田大花沒用過鋼筆,她是寫慣了毛筆字的,不是自吹自擂,雖然她練字不太用心,一手小楷寫得還可以看。至於鋼筆,她沒用過,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總見過薑茂鬆用吧,於是就取下筆帽,拿在手裡轉動著看了看。

見薑茂鬆湊過來看,知道他認定自己沒文化,田大花心裡一時來氣,就抓過表格,飛快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鋼筆剛開始用不慣,她又故意寫的不那麼好看,但是筆尖轉動,熟練的程度還是讓薑茂鬆頓時驚奇了。

然後在薑茂鬆驚奇注視的目光下,田大花看著後邊一欄,文化程度,她想了想,填了兩個字:小學。

薑茂鬆嘴角不禁抽了一下,他記得去年秋天當地解放後,工作組入村登記戶口,當時田大花剛剛上了幾天識字班,人家問她文化程度的時候,她好像是說,脫盲。

當時也沒人跟她較真,現在“脫盲”兩個字就明明白白寫在她戶口本上呢。

“哎呀,薑政委,你怎麼說嫂子沒上學呢,你家嫂子一準是上學讀過書的吧?”李乾事拿著那張表格說,“你看看嫂子這一筆字,寫的不是挺好嗎。”

“啊,她……”薑茂鬆臉笑得有些酸,掩飾地打著哈哈說:“不是說了嗎,你嫂子上過識字班,她又肯用心,她文化程度……應該達的到小學。對,小學。”

被服廠不算大,有染布、裁剪、縫紉和包裝四個車間,田大花和劉嫂子來之前,是預備安排到包裝車間的,李乾事都說過了。

田大花和劉嫂子到包裝車間一看,原來包裝車間不光是負責包裝,軍用被服都是大包,封裝打包的都是男工人,十幾個婦女坐在屋子裡,釘紐扣,縫包帶、縫標識牌子之類的,全弄好了就折疊整齊。

“這活兒我可不想乾。”還沒等田大花開口,劉嫂子就嘀咕說,“我要是回去跟老劉講,我上班就是坐在這兒釘紐扣,他一準得笑話死我。”

這明顯就是個輕省照顧的活兒,也不用學,上手就能乾。田大花看了看,車間裡的女工,主要都是些中年婦女,有的估計得四五十歲了。

田大花想了想,就跟李乾事商量說:“李乾事,你看,我和嫂子我們倆都乾活慣了的,也不用照顧,能不能讓我們去彆的車間?”

李乾事說:“染布和裁剪車間主要都是男工,勞動量大,要技術,女同誌的話,可以去縫紉車間,不過也要技術,起碼要先學會用縫紉機。”

劉嫂子和田大花一商量,不就是縫紉機嗎,彆人能學會咱們就能學會,學點技術,總比釘紐扣強。

就這麼著,兩人進了縫紉車間當工人。

被服廠的生活對田大花來說很是新奇,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廠裡有很多女工,有婦女乾部,女乾部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婦女能頂半邊天”,說新社會,要男女平等,女性在家庭和社會中要有一定的地位。

田大花想了想,他們家,男女應該是平等的。

縫紉機學起來不難,可要想熟練而且飛快地把裁剪開的布片縫紉成衣服,就沒那麼簡單了。

田大花是個輸不起的性子,她和劉嫂子自己要求來縫紉車間的,乾不好,多丟臉呀,臉可就丟大了。

於是就趕緊學啊,工間休息的時候也沒閒著,用廢棄的邊角布料練習踩縫紉機跑線……

中午匆匆下班,到家一看倆小孩正好也放學回來了,倆小孩知道她今天開始上班,一回到家就懂事地幫忙擇菜洗菜,等薑茂鬆回來,飯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薑茂鬆鑽進廚房,笑嘻嘻問她:“第一天上班怎麼樣?”

“很好。”田大花說,“我跟劉嫂子都很好,某些人,就彆指望我們乾不下去自己回家了。你呀,盛飯,吃過飯碗歸你洗。以後我上班了,回家來你也得幫著做家務,總不能連倆小孩都不如。”

薑茂鬆嗬了一聲,笑著說:“行行行,第一天上班就這麼牛氣,我支持女工同誌。”

吃過午飯,稍微收拾一下上班時間就又到了,田大花和劉嫂子一起步行去上班,路上劉嫂子就哈哈笑著說,可真忙,中午他們家那父子三個,全被她使喚起來了,倆兒子自己學著洗衣服,劉師長幫她洗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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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的路上,田大花撿到幾張傳單。劉嫂子是真不識字,不認得是什麼,田大花撿到手裡看了看,就叫劉嫂子:

“嫂子,咱們把這些紙都撿起來,拿回去。”

畢竟是軍屬,覺悟和警惕性都還有的,劉嫂子心裡就有了點數,趕緊跟田大花把散落在路上的傳單都撿了起來。

田大花回到家裡,就隨手丟在薑茂鬆的書桌上。薑茂鬆回來看見了,罵了一句娘,說這些敵特怎麼還不死心,問她在哪兒撿的,就把那些傳單拿走了。

當天晚上的“臥談會”,薑茂鬆問她:“大花,我今天看你寫字,寫的挺好。那個傳單上的字你也都認識嗎?”

“差不多都認識。”

薑茂鬆靜了一會兒,黑暗中問道:“大花,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嗎?我記得,你剛嫁過來的時候跟我說過,從小沒上過學,不識字。”

“是沒上過學啊。”田大花說,“都跟你說了,識字班學的,小石頭和福妞也教我。”

“識字班能教會那麼多字?”

薑茂鬆心裡有數,村裡那種識字班,能達到脫盲的程度都很不容易,也不是短短幾個月能做到的。他判斷著,一般常用字田大花看來都是認識的。

“我記性好。”田大花理所當然地說,“隻要有人教過我就能記住,不信你試試,記不住,那是你自己笨。石頭和福妞都上小學了,我也該小學文化了,等兩個小孩上了中學,我說不定就中學文化了。”

薑茂鬆就又老半天接不上話來。

有些事情,他一直困惑的,田大花力氣大,到底大到什麼程度,薑茂鬆也沒見過,他自己想到的解釋,就是田大花從小出身種田打獵的農家,嫁過來也是長期乾農活,本來也不是那種嬌弱無力的女子,如果再天生力氣大些,也都是正常了。

可文化和寫字這個事情……也許,就隻能說她天生聰明,過目不忘了。

薑茂鬆自己又不傻,可是很多事情,他沒理由,沒必要,也沒立場去懷疑,也就下意識地不去深究,她總是給他一些出其不意的驚奇,可不管怎樣,她是自己娶回來的妻子,是小石頭的媽媽,說什麼都變不了。

薑茂鬆黑暗中看著大床的方向,忽然說:“大花,往後晚上有空,我陪你讀一會兒書吧,你不是記性好嗎,我讀給你聽,教你識字學文化。”

薑茂鬆一邊說著,一邊想象著,寧靜的夜晚,兩人在書桌前讀書認字,偶爾討論幾句,相視一笑……那該是多麼溫馨美好的一副畫麵。

殊不知田大花卻在心裡罵他:

你教我讀書,臉呢?

第二天晚上,薑茂鬆給福妞和小石頭檢查完功課,讓倆小孩去洗漱睡了,還真拿了一本書出來,自己端了兩個凳子放在書桌前,叫田大花過來跟他讀書。

對此田大花是真不願意。她上識字班,就是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