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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偏將聽完,心裡更像是被刀絞過那麼痛。他呆滯的站在原地,根本動彈不了,哪怕是呼吸,就會讓心上的傷口,變得鮮血淋漓。

“您節哀,千萬保重身體,另外這我家爺給您的。對不起。”還見到這個場景,兩個喻家軍的將士眼圈也紅了,按照宋禹丞之前的吩咐,他們把腰牌遞給那偏將,然後就退出營帳,把空間留給這個痛失愛女的父親。

這兩個家裡也是有親妹子的,他們是真的感同身受的難受,也是真的相當後悔。

後悔為了謹慎,距離太遠,沒有發現秀女那頭的變故。等後來,發現那女孩出事了以後,就已經徹底回天乏術了。

“是我們兄弟對不住。跟了一路都沒發現姑娘出了事。”這兩人越想越覺得窩囊。

“彆這麼說。”之前驗屍的軍醫將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同樣難過。而後麵涼城守備軍的統領過來,臉色更是難看到無法形容。在聽聞了事情始末之後,他對著兩個喻家軍的將士躬身一禮。

“替我謝過你們容郡王,就說,這恩情涼城守備軍記下了。”

“將軍客氣,我們爺說了,您要是不嫌棄,我們哥倆願意一起上京當證人。都是大安的兵,就是親兄弟!咱們妹子不能白丟了命。”

“好,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不僅是統領,就連裡麵那偏將聽完,也跟著出來鄭重道謝。

他們都明白,這事兒和宋禹丞沒關係。喻家軍的人能來報信,並把屍體送回來,就已經是很好了。

畢竟霍銀山勢力龐大,宋禹丞一個郡王,守著容城一城窮苦,都要靠□□來要軍糧。

更何況是他們了。這官司一旦打不好,怕不是連命也要搭進去。

可現在,宋禹丞的出手相助,就等同於雪中送炭,越發顯得難能可貴。畢竟涼城知州和霍銀山狼狽為奸,都是一丘之貉,他們想去告狀,都拿不到進京的路引,可有了宋禹丞的腰牌就完全不同了。

他們隻要說自己是幫著容郡王傳話,甚至可以直接把話遞到皇宮裡。他們就不信了,那霍銀山在尨城一代是土皇帝,等到了上京,他還能一手遮天!

這麼想著,那涼城守備軍的統領和偏將對視一眼,心裡皆有了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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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禹丞那頭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爺,霍銀山這孫子,太不是人了!好好地姑娘竟然敢也……”傳令兵也氣得要命。

而宋禹丞卻很快冷靜了下來:“那就讓他償命。讓咱們在上京裡的人都注意了,手腳都更利落寫。還有,這事多半也要和太子說一聲。”

“那我這就去拜見太子?”

“不,我親自去。”放下手裡的杯子,宋禹丞立刻起身往太子的院子裡走。這霍銀山傷天害理自尋死路,在宋禹丞眼裡,這種人多活一天,都是浪費國家資源。

這麼想著,宋禹丞腳下的步子變得更快。不過一會,就到了太子的屋子。

此時的太子,也剛收到霍銀山惡意害死秀女的消息,這會子見宋禹丞進來,也乾脆和他交了個底。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剛讓人吩咐吏部那頭,隻要李偏將進京,不論什麼時辰,都立刻送到宮裡去。”

“多謝。”宋禹丞沒有開口解釋,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然而他心裡卻並沒有太多的暢快,反而感覺壓抑至極。

太子看出他的低落,立刻就明白了原委。

宋禹丞這個人,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可心卻是最軟的。那女孩雖然是因為霍銀山而死,可宋禹丞卻依然會自責,認為自己如果能策劃的更仔細一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無謂的傷亡。

可太子明白,這些,並不是宋禹丞的錯。即便沒有他的計劃,霍銀山也不會讓那個叫婉兒的女孩進京、原因無他,隻因為紅顏禍水。

那女孩長得太美,完全豔壓霍靈。

“祈年,不是所有的事,都會這麼完美。你已經做得很好,無需自責。”太子走到宋禹丞身邊,猶豫了半晌,還是伸手把他抱住。

宋禹丞的身高比太子矮上一些,就這麼抱著,竟像是抱住了全世界。而太子衣袖上的藥香,也格外讓人覺得寧靜。一時間,宋禹丞甚至有種錯覺,好像連周圍的風,都變得安靜下來了。

“多謝。”知道太子是在安慰他,宋禹丞沉默半晌,還是又一次道謝了。隻是這次,或許是太子的支持太過溫暖,也或許是走了三世,他真的太累,宋禹丞竟然沒有把太子推開。而是就這麼由著太子抱著自己。

就連往日看到這種情景,肯定要立刻蹦躂起來,普天同慶的係統,都意外保持了沉默。

因為他也感覺到了,從上個世界開始,宋禹丞的情緒,就有點不對。他受到原身殘留思維的影響,似乎有點太深了。

這並非不好,反而會讓他更加容易的融入原身角色,可時間長了,卻容易讓他迷失自我。

但是很明顯,現在宋禹丞,還並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不過好在有太子的紓解,短暫的緩和以後,宋禹丞也成功的找回了冷靜。

太子見狀,忍不住開口逗了他一句:“都是親兄弟,不說謝謝也無妨。”

這便是在暗示之前宋禹丞的兩次道謝。可偏偏太子說話的時候,和宋禹丞之間的距離很近,而這句兄弟,就莫名帶上了些曖昧的味道。

與其說是客氣,不如說是挑逗。

“那不用道謝的話,表哥想聽什麼呢?”又來了!想到上次這人的故意逗弄,宋禹丞壓抑許久的本性,也乾脆不在掩飾。

他順勢轉身,推了太子一把,把推倒在床上,接著自己也壓了過去。

“表哥三番兩次的暗示,祈年是不是可以理解,這是邀請?”之前被太子一句表哥就逗得臉紅彆扭,可真放開了之後,宋禹丞這句表哥卻叫的順口急了。

甚至於在這樣的場景下,那混雜了笑意的清越嗓音,越發像是一根虎尾草,逗得人心尖發癢。

太子的心跳,瞬間變得快了起來,就連耳朵也染上了豔色。隻有臉上表情還一味的鎮定,仿佛並不受到影響。

隻可惜,這樣的偽裝,在宋禹丞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笑著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宋禹丞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恰到好處的撩人:“心跳得好快,表哥,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漂亮……”

“不要胡鬨。”

“怎麼是我胡鬨?”見太子被動,宋禹丞眼裡的戲謔越發明顯,乾脆貼著他的耳朵,又換了一個更加親密的稱呼:“哥……”

太子身體下意識一顫,眼看著就要把宋禹丞推出去。宋禹丞見狀,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翻身坐到床的另外一邊。

“好歹是太子,難不成連個侍妾都沒有過嗎?”

“沒有。”對於宋禹丞的問題,即便在隱私,太子也不會拒絕。然而說完之後,卻換來了宋禹丞越發恣意的調笑。乾脆偏過頭,不想在搭理這個逗起人來就沒完沒了,卻又不能親不能碰的小混蛋。◣思◣兔◣網◣

所以說,這便宜表哥純成這樣,還挺招人的。見太子如此,宋禹丞唇角的弧度,就更加收斂不住,最後他捏了捏太子的頭發,翻身躺在他身邊,輕聲說了一句:“表哥可彆記仇,你知道我嘴上沒譜,總是喜歡瞎胡鬨。”

“嗯。”太子沒有回頭看他,但還是應了一聲,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屋內的氣氛,就恢複了輕鬆,宋禹丞也又換了個話題,和太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可到底這段日子折騰的太多太累,宋禹丞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太子看他睡著,也不叫他,反而輕手輕腳的把床邊的紗被展開,給宋禹丞蓋在身上。

侍從進來的時候,正巧撞見這一幕。太子知道他有事要回,連忙指了指門外,示意他出去說,彆吵到了宋禹丞。

侍從會意,和太子一起出去。

“怎麼了?”即便在屋外,太子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主子,小主子法子成了。咱們的人回報,說是上京皇帝那頭已經有了意向,想要把霍銀山的閨女霍靈嫁給七皇子為側妃。”自從上次探了太子的底後,太子這幾個心腹,就給宋禹丞改了稱呼,不在叫郡王爺,而是改口叫了小主子。

太子對於這種稱呼的改變,也算是默認,沒有過多糾結,而是問了上京那頭的細節:“那京裡的人都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不少大臣都覺得不合適,還上書諫言。說霍氏女既然命格主貴,主子您尚且內院空虛,應該以您為主。結果全都被皇帝一句命理直言,不過傳聞給打回去了。還說您平日辛苦,內院一定要是賢內助,也是相當虛偽了。”

侍從語氣憤懣,十分為太子不值。整個上京,誰不知道他家太子爺是個真正為國為民的。隻有那眼睛被寵妃女色迷住的皇帝,才是真正瞎了眼。

然而太子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反而十分高興。他和皇帝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麼感情。而且,依照他和宋禹丞的計策,這皇帝越偏心,未來的可操作性才越大。

因此,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這個太子日子過得舉步維艱。至於霍靈那種女人,不沾邊才是最好的。

更何況,現在可是皇帝自己親口說的,命理做不得數,那以後,也就沒有辦法在反悔。霍靈指給了七皇子,他就必須迎霍靈進府。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得在做些準備,以免中途出了問題。

自家小孩的性子他是最清楚的。本來對自己就心懷防備,如果在合作不利,怕不是立刻就會翻臉不認人。

可心裡這麼想著,太子的眼裡卻滿是寵溺。因為他明白,這一次,宋禹丞是絕對沒有可能在跑掉了的。

“過來,和司天監那頭咱們的人說一聲,讓他們說帝星再起,太子留京,怕是對皇帝不利。暫避邊城,方得善終。”

暫避邊城,方得善終?這就跟流放有什麼區彆?

那侍從聽完,臉色一變,“主子您這是何苦?咱們以後就真的不再回上京了嗎?”

“隻是暫時,早晚還得回去。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得給那皇帝一個分封地的由頭。七皇子娶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