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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的機關核心成功了?

記憶碎片十分雜亂,時間順序也前後不一。然而仲孫沅卻看得津津樂道,一邊看一邊分析拚湊,努力將遺失的記憶重新按回去。直到她看到有關太叔妤瑤的記憶,沉默了。

她記得很清楚,阿琢說過,她這具身體是太叔妤瑤的女兒,那是個很堅強的女性。

因為童年的記憶太過深刻,仲孫沅修煉時間又長,又學了師尊的脾性,對感情,特彆是親人之情相當冷淡。母親和父親這兩個角色,對她而言不過是再陌生不過的存在,無需在意。

可是太叔妤瑤卻不同……仲孫沅的情緒受到那片記憶的影響,產生了微微的波動。

“若是因為此人而沾染因果,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喃喃一聲,旋即選中另一片記憶殘片。

相較於那對忍心將幾個女兒都換給鄰家,為的就是交換生生骨肉當食物的父母,太叔妤瑤做得再不好,都比他們好得多。更何況,太叔妤瑤做得並不差,至少在母親這個角色上不差。

除了“母親”,還有一個疑似是哥哥角色的少年,脾性極好又踏實上進,令仲孫好感大增。

如果說太叔妤瑤和君沂的存在令她動容,那麼之後的記憶就讓她蒙圈了。

誰能告訴她,那個將陌生少年公主抱的豪邁女壯漢是誰?

令她驚恐的是,畫麵之中竟然還有雨夜啪啪啪戲碼,人家少年(薑阮)身殘誌堅,這麼羞辱人不好吧?要不是不能對自己記憶做什麼,她都想伸出手大喊一聲,放開那個少年!

好吧,那隻是演戲,不是真的,但也結結實實刷新了她的三觀和下限……

“這個家夥,絕對不可能是本尊,假冒的!”仲孫沅一臉冷漠.jpg。

接下來的記憶依舊零散,不過薑阮的身影卻多了起來,不過作為旁觀者的仲孫沅卻有微妙的羞恥感=_=。是的,羞恥感,她五百多歲,為何能那麼自然喊一個不足弱冠的少年為學長?

哪怕記憶中的自己的確將薑阮當成優秀的後輩看待,但這並不能抹去“自己”老黃、瓜涮綠漆,惡意賣萌的事實!額,不過讓薑阮改叫自己祖奶奶或者前輩高人一類的稱呼,也不妥。

她繼續端著清高冷漠臉jpg,記憶也在繼續。校園生活、軍訓生涯、惡整教官、十五天生存訓練……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仲孫沅的表情變了變,良久才道,“畫風不對!”

是的,畫風不對!自己是滄溟界劍修啊,這世上有哪個劍修打架不用劍,反而喜歡以暴製暴的拳腳?師尊他老人家知道了,說不定會氣吐血,從棺材爬出來好麼?

有些人是經不起念叨的,例如師尊大人。她前腳剛剛吐槽,接著的畫麵就和她師尊有關了。

她清晰看到“自己”一時想岔,垂涎蠱修蠱術,夢中那句“貪多嚼不爛,貴精不貴多”振聾發聵。再例如初次基因解鎖,全身高燒不退,意識迷蒙之時,那句似乎帶著些笑意的鼓勵“做得很不錯……”,當然要是沒加上後麵那句索命一般的“師尊等你”,就更加完美了。

除此之外,她還看到夢中的“自己”待在冰天雪地之中,師尊親手給她披上暖和的大氅,那一句呢喃般的“不省心……”以及“為師又如何真正放得下心”,哪怕是仲孫沅這個記憶的旁觀者,聽了都有種耳根充血的衝動。師尊,畫風崩了!

不過,畢竟隻是夢,夢中的事情又如何作數?師尊畫風崩了也正常,當徒弟的背鍋。

隻是……本以為過去那麼多年,有關於那個人的記憶早該模糊不輕了,但如今細細想來,竟然清晰得像是發生在昨天。也難怪,一向不戀舊的“自己”總會夢到曾經的故人。

不過仲孫沅卻沒有想想,她在滄溟界說得上話的故人不少,為何獨獨隻有此人頻頻入夢?

正想著,眼前又飄來一點金光,仲孫沅很自然地點了一下,等她完全接收,整個人怔了一下,收起之前還帶著些玩笑性質的吐槽。整個人仿佛陷入某種巨大打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她又看到師尊了,那個熟悉的白衣劍修用溫暖寬厚又帶著個人特有氣息的手掌牽著“自己”的手,穿過重重霧靄,踏入一片姹紫嫣紅的花海,羊腸小徑上留下兩人的腳印。

花海似乎沒了儘頭,仲孫沅如遭雷擊地看著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白衣劍修從身後環抱“自己”,一手遮住她的眼簾,一手攬著她的腰肢,姿態極其親昵。

在仲孫沅記憶中,她的師尊,滄溟界最強的劍修一直在用他自己的生命詮釋什麼叫冷,或者說是麵無表情。身上的氣息,行事作風,性格脾氣,甚至連待人處事,一如踏劍峰終年不化的冰雪,乃至五官表情也永遠定格在一個弧度。

仲孫沅和他相處了百餘年,見過不少投懷送抱的妖嬈女修,卻連他眼中的劍穗都不如,自願雌伏的男修也不少,但沒一個可以靠近他分毫,一個一個都被胖揍丟了出去。

但就是這麼一個克製到了極點的人,竟然也會露出那麼溫和的眉眼,對象還是他的徒弟?然後,更加勁爆的來了,對方不僅露出了不可能存在的淡笑,還在她鬢發間落了一%e5%90%bb。

他徒弟……不就是自己?仲孫沅在心中畫了個等號,仲孫沅=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種感覺,簡直無法形容,大概類似於——“老娘一直把你當師尊敬仰,你卻想著泡我”這樣的心情。仲孫沅此時的腦子有些混亂,思緒更是亂成一團。

想泡也就罷了,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門派自產自銷不浪費,可當年彆那麼作死罰她在冰天雪地長跪,抄寫百遍“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啊!立了flag,不覺得現在打臉很疼麼?

她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這個場景完全碾碎了,思緒混亂不說,心緒都產生了巨大的波動。

恐怕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麵對這個超出了她三觀倫常的畫麵,她第一情緒不是冒火,而是控訴……不對,這好像是她做的夢境?惱火之後,仲孫沅冷靜下來,終於意識到這個細節。

她做的夢境……也就是說,場景內容都是她潛意識的反映,夢中之人的行動乃至言語,其實都是受了她潛意識的影響,或者說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折射。

仲孫沅被自己的推測弄得頭皮發麻,旋即又是一陣心虛。

真實真相,難道是——師尊將她當成徒弟,她卻想著泡自己師尊?

師尊若是泉下有知,大概會惱怒嗬斥一聲孽徒?仲孫沅覺得,自己無臉見人了……

第429章 請君入甕

七情六欲,誰都無法避免。然而像她這樣,潛意識中對自己師尊有非分之想的,估計數遍整個滄溟界,也是少之又少的?好吧,其實也不算少=_=

所謂三綱五常,多半是普通人捏出來用以約束旁人的的,修士之間雖然也會遵從,卻也不會太過拘泥。特彆是道侶之間,講究的是心性相合,隻要不違背天道綱常,一般都不會禁止。

雖然凡人都覺得強大修士的生活就該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夜夜笙歌,****貪歡,但真正的修士卻不是這樣。欲、念淡薄,心靈相契反而更加令人愉悅。

腦子混亂之中,仲孫沅有些糾結地想著,按照這種標準,自己潛意識覬覦自己師尊……倒也不是不可能?整個滄溟界的女修男修都對師尊前仆後繼,自己會看上眼不是很正常?

他們有的隻是師徒之名,又沒有血脈牽扯,麵對如此招人喜歡的師尊,年幼又沒爹疼沒娘愛的她,會因為一時憧憬,而弄混了憧憬和戀慕的感情,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從未經曆過男女之情的自己,又怎麼能準確分辨憧憬和愛慕之間的區彆?の思の兔の網の

仲孫沅給自己找尋大堆的理由,合理的亦或者不合理的,隻要能讓她心情平靜下來,都行。隻是糾結大半天,她仍舊不能過自己心中那一關,也是師尊一直灌輸給自己的話。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他和她來說,任何形式上的僭越都是褻瀆和不敬!

在角色上來說,她這個做弟子的可以放縱自己的舉止,哪怕犯了錯,對方也會諒解。將一切錯誤歸咎為“閱曆淺淡,年幼無知”,但她的師尊作為師長,卻不可能接納。

若是讓師尊知道自己一向看中的徒弟會在他坐化多年之後起了這種心思,估計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吧?狠狠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師徒之彆?

到最後,仲孫沅乾脆原地打坐靜心。然而已經起了波瀾的心緒。又哪裡是那麼簡單就能平複的?心緒不寧,意味著破綻,這時候也是旁人趁虛而入的絕佳時期。

越想摁下去的念頭。越是容易跳出來博存在感。仲孫沅恍惚之間,覺得自己腦海中不停徘徊著無數聲音,有男有女,仔細一聽。這些聲音似乎都認識,原本模糊的聲音也清晰起來。

“萬歸宗萬年清譽。豈可葬送在爾等手裡?戀慕尊上,放縱劣徒,罪同亂、倫!”

這是萬歸宗那個須發皆白的掌門的聲音,對方蘊含盛怒的臉龐在眼前飄過。指著自己的手指顫顫巍巍,整個人抖得像篩糠,看樣子真是被氣得不輕。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氣昏過去。

“我還當欒絳劍尊如何高潔,沒想到也是沽名釣譽之輩。你徒弟年紀小。你總是不小吧?縱著徒弟產生這等大逆不道的感情,難道不是你故意誘導之禍?令人不齒!”

說這話的人是劍尊早年摯友,記得他來踏劍峰的時候,總是帶著燦爛的笑靨,師尊對他冷言冷語,也沒將這位嚇走。仲孫沅聽著這個指責,整個人氣得心肝兒都在隱隱作疼。

說她就夠了,莫名其妙扯上她師尊做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何必一竿子打翻兩個人?

“聽說劍尊一世都潔身自好,本來還有些敬佩,以為你行事端方,沒想到也是打著這種齷齪心思。也是,自己一手調、教的徒弟,才是最合自己心意的,吾輩同道中人,哈哈哈哈……”

聽著這些汙言穢語,仲孫沅內心的火氣到了盛怒的邊緣。踏劍峰的傳統就是護短,她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為數不多在意的人,受到這樣莫名其妙的羞辱和指責?

這種怒火漸漸演變為殺意,但這並沒什麼用處,四麵八方湧來的指責幾乎將她淹沒,再也聽不到其它東西。再生氣又如何,這是她自己找的。她沒有那點兒心思,師尊也不會被連累。

是啊……都是你害的!恍惚間,指責聲小了,這一聲輕歎卻如春雷一般振聾發聵。

疼!頭疼欲裂,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腦子裡炸裂開來,那種劇痛遠遠超過之前眼球傳來的痛感。哪怕是毅力堅忍如她,此時也疼得有些忍不住,雪白貝齒在唇上咬出血痕。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師尊略顯失望的凝視,“十三娘,為師對你很失望。”

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