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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能改變她可以殺人的事實。

在外人看來,兩者都是一樣的沉默寡言,但阿琢很清楚,她們之間的差距很大,大到不像是同一個人。看著仲孫沅側首展露的冷冽眉眼,阿琢本想說出來的話都梗在喉間,吐不出來。

再怎麼不同,阿琢也沒有生出其他心思。因為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管是哪一個仲孫沅,都是她窮儘一生都在尋找的人,而且麵前這個比之前那位還要令人熟悉。

驀地,阿琢將本來的話咽了回去,“沒……隻是……仲孫小姐請小心。”

仲孫沅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阿琢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就沒正常過,這種情緒並沒有存在太久。

相較於阿琢。她對自己麵前這個跳出來找死的家夥更加感興趣一些。

仲孫沅的確不喜歡對自己眼中的螻蟻動手。但是螻蟻蹦躂太歡了,她也不介意動手清理一下,免得一個一個都以為她好拿捏。看樣子。之前清理掉的拾荒者還不夠分量。

“麻煩你走開一下,你擋著我的道了。”仲孫沅用字正圓腔的語調說著,隻可惜礙於語言差異,對方根本不理會。當然。就算能聽明白,她也沒指望對方會乖乖走開。

本來就是過來找茬的。要是被人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這不就成了自打臉的鬨劇?

粗重而帶著異味的氣息從頭頂飄過,和蒂亞發音相似的古怪聲調傳入她耳朵,“人類女人。”

儘管仲孫沅還沒學會這些外語。和蒂亞的交流也是靠著神識作弊,但某些短促的發音卻能記住,例如“人類女人”。話說在這片混亂星域。這些家夥是多恨人類?

人類怎麼了?人類女人又怎麼了?全部吃他們家大米了,仇恨那麼深?

神識受創而丟失一部分記憶的仲孫沅並不能理解這種情緒。也不想理解。她現在隻知道麵前這些家夥想要對她不利,而她也需要殺雞儆猴的對象,打了瞌睡來枕頭,趕巧了。

微微退後一步,仰起頭看著麵前這個身高至少一丈開外的高個子。

對方的模樣和蒂亞有些相似,但長相更加古怪,香芋色的肌膚好似裹著一層淡淡的%e4%b9%b3白色光滑粘膜,鼻孔呼出的氣體都帶著詭異的顏色,一張一合著實傷眼睛。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麼乾淨的人類女人了……”對方用帶著輕視又貶低的口%e5%90%bb說道,嗡嗡的聲音刺激鼓膜,哪怕仲孫沅沒有刻意去窺測對方的心聲,也明白這些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今天出門還真是賺了呢,人類女人,光是看著就讓人忍不住……”

說著這話的時候,那個大個子的眼睛冒出令人不悅的色彩,仿佛一個輸得傾家蕩產的賭徒突然看到一大堆無主金山,那貪婪的眼神恨不得要將仲孫沅上上下下都看個遍。

仲孫沅揚眉,眼中冷意更甚。對方嘀嘀咕咕說了一堆話之後,周圍明著暗著看好戲的群眾都紛紛露出興味的表情,看向她的眼神也帶著說不出的惡意和隱隱的期待。

“多少年了……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不長眼了……”仲孫沅冰冷的麵龐倏地露出一絲柔色,嘴角揚起一抹淡笑,但這種笑意卻沒有深入眼底,“你倒是不怕死。”

仲孫沅雖然不是滄溟界最強的修士,但也頂著一個最強劍修的名頭。

不僅如此,須知在同等境界之中,劍修幾乎堪稱無敵,就算碰到比自己境界還高的強者,也有一戰之力。她在滄溟界的威名都是用手中的三尺青鋒打下來,一向喜歡“不服就乾”。

所以,縱使她窩在踏劍峰多年,已經很少出手,但往日的威名太過深厚,以至於鮮少有人敢主動招惹她這尊煞神。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總有家夥接二連三湊上來找死。

仲孫沅沒在意對方嘀嘀咕咕又說了什麼汙言穢語,“既然如此,本尊就大方成全了你!”

語言不通,直接導致兩人雞同鴨講,不過有些肢體語言是可以跨越語言隔閡的——拳頭!

阿琢隱約察覺到什麼,抬手將蒂亞龐大的身軀提了起來,腳尖一點躍到高處,動作輕盈迅捷好像手上提著的不是一個大塊頭,而是一塊輕飄飄的海綿。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倒是將膽子越來越小的蒂亞嚇到了,還未等他開口,那些話就被阿琢冰冷的眼神全部瞪了回去。

“你……你不用幫一下她麼?”蒂亞不敢說自己脖子難受,隻能低啞著聲音問道,“這裡的家夥可不講什麼規則,若是她一旦受了傷……說不定會被圍攻……”

截月星是一個充滿戾氣的地方,在這裡,彆說周圍這些看戲的青年壯漢,就算是街角哀哀乞討的小乞兒也知道“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能圍毆絕不單打獨鬥,落井下石才是王道。

仲孫沅若是在麵前這個對手身上消耗太多氣力,等待她的絕對是一批又一批被利益和美色熏了眼睛的敵人。蒂亞倒不是擔心仲孫沅的安全,而是擔心自己。

在外人看來,他和仲孫沅以及阿琢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這兩個漂亮乾淨的人類女人被抓住了,這些人又怎麼會放過他?到時候一刀子捅下來,他這一身的血肉就被人稱斤論兩宰了。

“無妨,仲孫小姐斬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更何況……這些又不是人。”阿琢不甚在意地輕哼一聲,混亂星域的生物對人類的仇恨很高,她和仲孫小姐犯不著顧慮什麼。

阿琢眼裡沒有人類和異族的區彆,隻有自己維護的以及可以無視的。作為一個生存數萬年的存在,她將生死看得相當通透,隻要仲孫沅不受傷,其他人是死是活又有什麼重要的?

彆說殺掉一個心懷不軌的擋道混混,就算是將整個截月星都葬送了,對於阿琢來說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至於仲孫沅有可能輸這個問題,她更是從沒有想過。

蒂亞張了張他粗厚的大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全部咽了回去。

他隻是想要勸說阿琢下去幫襯仲孫沅一把,可沒阻攔的意思……蒂亞真是有些鬱悶,他和阿琢可以對話,但顯然對方和他依舊是雞同鴨講,腦電波根本不在同一條線上。

這倆人類女人雖然長得都好看,但一個比一個難惹。果然,他之前選擇順從是正確的,不然這會兒屍體都已經風乾了。不,讓那個叫仲孫沅的人類女人出手,說不定他連屍體都沒了。

蒂亞正和阿琢說著,下方已經鬨出了動靜。不過是蒂亞扭頭說話的功夫,那個攔道的異族已經按耐不住內心垂涎的欲、望,試圖用武力將仲孫沅製服。

當然,出於對人類的蔑視,他並沒有動用任何武器。在他看來,仲孫沅瘦弱嬌小極了,自己的手掌就能將她的腰肢牢牢握住。這麼一個小人兒,就算能打人,也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就在他即將抓住仲孫沅的時候,原本俏生生立在眼前的人竟然不見了,隨之而來的便是臉側呼嘯疾馳而來的冷冽勁風。他下意識彆過臉躲避,可還是慢了一步。

嗤——冰冰的,涼涼的……

一股冷意和無力感從%e8%83%b8腔蔓延全身,異族下意識抬手抹了一把傷口,卻碰到滿手的溫熱液體。他被一個弱小的人類女人傷到了,這種念頭在腦海中浮現,旋即而來的便是暴戾的怒氣。

阿琢眼尖地看到全過程,微微闔上眸子,眼底平靜無波,似乎死的不過是一隻小小螻蟻。

是的,死亡!

那名異族還想做什麼,龐大結實的身軀轟然向後仰去,奔湧的血液從脖子上的斷口噴發出來,染紅了街邊店鋪的門麵。

仔細一瞧,脖子上有一個圓形的平整傷口,腦袋和身體僅剩一絲血皮連著。而已經消失的仲孫沅則突兀出現在他身軀一旁,衣衫乾淨整齊,不帶半點兒血腥。

“不想浪費時間,找你們這裡可以做主的出來,不然的話……一個都彆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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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上門找打下

在截月星動手的好處,估計就是不用背負任何因果了。

仲孫沅下手雖然果斷狠厲,但也不是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哪怕奪人性命也肯定有站得住腳的理由。就好像她剛剛親手解決的這個渣滓,戾氣血色纏身,那雙手不知道染了多少血債。

這種家夥無辜麼?仲孫沅對於這個問題也隻能笑笑,這根本就是一道送分題。

雖然她不覺得自己失去之前那段記憶有什麼不便,但也不喜歡被人傻傻算計而無法反抗。她必須要找回那段記憶,分析出到底是誰在背後一而再再而三算計她,化被動為主動。

可現在呢?她失憶源於神識受創,按照正常的調理手段,還不知道哪年那月可以恢複如初。

作為一名修士,她倒是不介意耗費這點時間,但怕就怕自己恢複記憶遲了,會錯過什麼令自己懊悔終生的事情。她可沒有忽略,自己身上的因果隻多不少!遲一步,黃花菜都涼了。

既然要速戰速決,自然要做到果斷利落。現在擺在自己麵前的問題很現實,她要和截月星的大勢力【弑】好好談一談。若是語言不通就用拳頭,總有一款適合的。

仲孫沅至今還記得自己幼年之時初初接觸劍道,師尊用一番粗暴的話語迎著她入門。

猶記得那年師尊一身白衣,披著一件寬大的墨色大氅,一雙如墨的眸子令人沉迷,略顯淡漠地看著她,“十三娘可知道何為劍道?作為一名劍修,又該如何尋找自己道?”

仲孫沅一直以為跟著師尊學習,怎麼說也是從小木劍開始。沒想到對方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開始教考弟子了。她那時候還小,大字不識一個,哪裡能回答這種問題。

幸好,對方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難,沒等她糾結,自顧自說道。“世間大道三千。萬物皆可為道,劍道亦是其中之一。不過大道三千,終究是殊途同歸。所謂劍道。也是如此。”

太深奧了,仲孫沅除了木著臉聽訓,根本做不出其他反應。少言寡語的師尊難得多話了幾句,而之後說的話。也大改仲孫沅對這位看似嬌弱似水墨畫的師尊的一貫印象。

“好比為師之劍道,說白了不過是八個字。劍指所指,心之所向,也可以用‘王’、‘霸’和‘君子’四字概括。”猶記得師尊說這話的時候,那雙終年不然感情的眸子閃過一絲促狹。

“?”仲孫沅恨不得將兩個打問號寫在眼睛裡。講得太深奧,她根本不懂。

不過後來仲孫沅明白了,自家這位師尊所遵循的劍道可真是粗暴直接。

在這種師尊教導下成長的仲孫沅。怎麼可能是好說話的?既然不能用語言解決,那就用效率更高的拳頭搞定。當然。她是劍修又非體修,拳拳到肉未免太過粗暴,要優雅,不要汙!

仲孫沅想要借用【弑】在截月星的勢力幫助她尋找需要的材料,甚至是協助她離開截月星。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弑】能在截月星擁有這麼大的勢力,混了個人模人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