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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佻並不知道程悠悠聽進去了沒有,隻不過在隔日見到程悠悠花了一整天的功夫燉出來的小盅『佛跳牆』,謝佻隔著那罐兒,仿佛聞見了裡頭大補的香味,下意識地揉了下自己的肚子。

總覺得幻覺似的摸到了未來要出現的贅肉,感覺是前兩天補的有點兒過頭了。

於是她看向了旁邊的瑛,跟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款奢華的用海鮮乾貨和山珍燉出來的珍饈究竟是什麼味道。

瑛一臉的不明覺厲:「有這麼好吃?」

謝佻肯定地點了點頭:「有。」

瑛頓時高高興興地去拿勺子了,在餐桌旁坐下的時候,發覺程悠悠和謝佻都全然沒有要跟著品嘗的打算,又低頭看了看那一小盅的『佛跳牆』,思索半晌,她咬著勺子說了一句:

「要不還是悠悠你自己吃吧。」

程悠悠眨巴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小碗陶盅,半晌後搖了搖頭:

「不行,我在廚房待太久了,鼻子裡都是那個味兒,感覺現在品嘗的話判斷不太準確。」

畢竟五感是相通的,鼻子已經長時間的被這個味道填滿,幾乎有些嗅覺疲憊了,感官滿足度到達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再往後隻能往下降。

在這個時候就算品嘗的是極致的山珍海味,也多少會有種期待值過高,而送入口中的卻不過如此的感覺。

瑛聽罷點了點頭,又看坐在旁邊的謝佻,好奇她剛才形容這道菜的時候說是連神仙聞到都會想一探究竟的菜肴,她怎麼半點要品嘗的跡象都沒有。

謝佻對她的目光恍若未察,從石椅旁起身,裝作有什麼忘了一樣地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你先吃著,我去再找兩本筆記給悠悠。」

驟然起身的時候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下,眨眼間又變得清楚了起來,謝佻步伐頓了頓,下一秒,她聞到了瑛揭開那個陶瓷蓋之後冒出來的味道。

鮑魚、海參、魚翅、杏鮑菇、瑤柱、墨魚等等十多種豐富的配料被碼在小小的陶盅裡,造成一種繁複豐盛的視覺衝擊,隻一眼便能讓人明白這小碗裡究竟收聚了何種程度的食材精華。

高湯和紹興酒燉了十多個小時的醇厚香味漫出來,讓揭開蓋子的人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連冒出的那團水汽裡都帶著無與倫比的濃縮美味。

及至那味道慢慢地散開之後,一時間整個院落裡都飄出那股香味。

隱約能聽見門前騎著自行車路過的鄰居喊了一句:

「這是誰家的廚藝嘿?真香!」

看到謝佻的腳步頓了一下,瑛好奇地喊了她一聲,在她轉身的時候,用筷子夾起一根杏鮑菇往她唇邊送,還以為她是想把這個好吃的留給自己,又不好意思說,所以才提那麼個蹩腳的借口要離開的。

謝佻下意識地張嘴把那口菇咬了進去,吸飽了汁液的杏鮑菇本身的口感就可以模仿肉類,這會兒並著盅裡其他食材的融合味道,在舌尖綻開的時候香的讓人巴不得連著舌頭一塊兒吞下去。

她一邊被美食所惑,一邊在心底安慰自己:

「美容養顏!這個不過頭!一口菇而已!」

找到借口的謝食神又心安理得地坐回了原位,跟瑛一塊兒把那盅人間美味『佛跳牆』給消滅了個乾乾淨淨。

然後當晚就流了鼻血。

謝佻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感覺鼻子裡有些發癢,抬手揉了揉鼻尖之後,放下手時,指側挨了一縷鮮紅,沿著原本就有些溼潤的指尖微微漫開。

她再低頭一看,『滴答』『滴答』的兩簇鮮紅就在水池子裡漫開,眼前再一次模糊了一下。

謝佻抬手從架子上拿過卷紙,扯下兩節,團巴之後塞進鼻子裡,仰著腦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五分鐘之後,她塞著兩團紙走到了浴室外,正想去房間裡找幾包降火的板藍根,迎麵就見到某隻小金毛走過來,大驚小怪地指著她的鼻子問道:

「謝,你鼻子是怎麼回事?」

「洗澡摔了嗎?」

謝佻心說那得是怎麼樣的摔才能正好磕到鼻子啊,鼻梁撞在台階上嗎?

想到一半覺得那畫麵有點疼,於是隻懶洋洋地揮了下手,簡單說道:

「上火了。」

看著麵前這隻小金毛,她想了想,抬手勾住瑛的脖子,把她往自己的房間裡帶:

「這兩天你吃的也挺補,跟我一塊兒喝點板藍根降降火。」

瑛:「……???」

進了房間之後,謝佻才發現自己的該類藥品存貨已空,揉了揉額角,想到最近程悠悠在廚房裡放的那些藥膳,覺得肯定也有涼茶的材料,於是挽了挽袖子往廚房裡走。

……

程悠悠正在院子裡跟洛子衿打電話,期間在瑛大呼小叫的聲音裡往浴室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到謝佻塞著的兩團紙巾,話說到一半消音了。

洛子衿:「嗯?」

她在電話那頭好奇地發出一聲疑惑。

程悠悠有些懊惱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完了,前兩天研究食膳的時候可能有點太猛了,師父都被我的菜補出了鼻血。」

洛子衿笑了一下,安慰了她一句:

「沒事,你下回給我補補。」

隻要是程悠悠做的,彆說是大補類的美食了,就算是毒-藥她也能想都不想地往嘴裡喂啊。

程悠悠聽到她的話,唇角牽出個無奈的弧度,輕聲回了一句:

「彆鬨。」

還是下次再多注意點吧。

她分心地回憶起了前幾天的菜譜和用料,在心中計較許久,確定互相之間不會出現相衝,並且分量也絕對不是過頭的那種,那種緊張稍稍被壓了下來。

可是想了半天也不保險,隻能匆匆跟對象掛了電話,跑去關懷自己的師父:

「不行,我不跟你說了,同桌你早點休息,我要去幫師父熬涼茶。」

洛子衿:「……?」

下一秒,隻聽見程悠悠同學相當敷衍地給了她一個麼麼噠,就單方麵地掛掉了電話。

洛子衿坐在酒店的沙發裡,盯著已經恢複成鎖屏頁麵的手機,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頭,最後想到:

好吧,既然沒能來得及提下個月殺青的事情,那就等到時候回首都的時候給某位小朋友一個驚喜下吧。

……

廚房裡。

程悠悠匆忙攬下要煲涼茶的活兒,讓謝佻有幾分哭笑不得:

「跟你的菜沒什麼關係,我估計是這兩天首都要換季,有點乾燥,才流的鼻血。」

「就你做的那羊肉燉酒和豬肚雞,能吃出什麼事兒?」

早把鼻子裡的紙巾扔了,謝佻這會兒又恢複了平日裡的女神形象,心情頗好地揉了揉程悠悠的腦袋,安撫了她頗有些心驚膽戰的小心臟。

然而程悠悠依然沮喪地連頭頂的呆毛都耷拉了下來,眨著可憐巴巴的眼睛跟謝佻對視了一眼,回道:

「不管,肯定是我的問題,師父你去外麵等我,很快就好的。」

於是謝師父就這樣被強行接過鍋往身上背的徒弟推出了廚房。

——準確點說,是和對象一塊兒被推出了廚房。

瑛看著她在客廳沙發上擼著貓,拿著遙控器在百無聊賴地換著台,好奇地問了一句:

「涼茶是什麼?」

謝佻聽見她的問題,不知想到了什麼,半晌之後揚了下嘴唇,神秘地笑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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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之後。

四合院的客廳裡多了一根苦瓜,謝佻愉悅的笑聲在廳堂裡響起。

瑛皺著臉看著碗裡烏漆抹黑的汁液,鼻尖聞到的淨是一種悠長的苦味,指著碗裡的東西看程悠悠和謝佻:

「這就是涼茶???」

這什麼黑暗料理?

簡直苦到了味覺的極限!

在心裡惡狠狠地吐槽了一句之後,她從記憶深處翻出了曾經不知哪個米國廚師告訴過她的事情,說是華國的藥文化也很可怕,是用那些奇怪的草葉熬出來的汁治病,味道十分恐怖。

謝佻看到她那一言難儘的表情,頓時身心舒暢,被很好地取悅了。

程悠悠想到師父說的最近天氣乾燥,於是也跟著喝了一小碗。

兩個華國人全程不動聲色,好似喝下去的是涼白開,唯有被謝佻壓著一塊兒喝涼茶的瑛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足足讓謝佻笑了一個晚上。

直到晚上進了房間,見到瑛那皺在一塊兒始終沒鬆開的眉頭時,謝佻抬手點了點她的眉心,笑意盎然地勾了勾唇角:

「怎麼?有那麼苦嗎?」

瑛相當不服氣地看了她半晌,把某個幸災樂禍許久的人拉到了跟前,狠狠地親了上,堵住那張總冒出惡劣話語的嘴。

謝佻差點被她拽的一踉蹌,接%e5%90%bb的時候擰了下那人的腰,似乎有些惱她的動作。

距離太近,反倒是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不用看也知道某位食神被親的不情不願,那雙黑色眼睛裡說不定還充滿了嫌棄。

瑛用鼻腔低低地哼出一聲輕微的笑,往更深的地方掠奪而去。

許久之後,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瑛被推開之後,環著她的腰,懶洋洋地冒出一句:

「不苦,甜的。」

謝佻戳了下她的腰,涼涼道:

「行啊,耍流氓就你在行。」

……

隔日清晨。

瑛醒來的時候看見謝佻正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用下巴蹭了下謝佻的肩膀,低低地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謝佻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回道:「剛才打開手機又看到了有人要向我發起挑戰,朕在思考什麼時候能退位讓賢。」

瑛:「……什麼?」

謝佻斜睨了她一眼,抬手撫上她的狗頭,換了一句:

「你想當食神嗎?」

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