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看著麵前對自己露出好奇目光,也並不來爭奪電話,隻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跟自己對視的人。
半晌之後,她隻能在心裡歎了一聲,竟然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折騰這個曾經的情敵,飛快地用已經流利許多的漢語開口道:
「她現在喝醉了,沒法出門,還是你過來一趟吧。」
這普通話說的不僅標準,還被謝佻常年逗得跟著帶出了一股京片兒的味道。
洛子衿在那頭頓了一下,很快接了一句:
「好的。」
瑛掛了電話之後,把手機還給程悠悠,程悠悠乖乖地雙手接過,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還下意識地給大喵順著毛,似乎在兩相對比到底哪個好玩一點。
幾秒鐘之後,她把手機放到了一邊,雙手抱著大喵,把腦袋埋進了它柔軟的肚子裡,還輕輕地蹭了兩下。
雪白的布偶貓嫌棄地用肉墊拍了拍她的臉,沒把人拍開,隻能『生無可戀』地躺在那裡,被自家這個傻乎乎的鏟屎佬埋頭猛吸肚皮。
瑛看了看程悠悠,發現她和貓玩的很認真,暫時沒去管她,反而看向從剛才開始就盯著這邊,目光十分有殺傷力的謝佻,試探著喊了一聲:
「謝?」
謝佻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嗯。」
瑛:……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她覺得有點謎,又往謝佻的跟前挪了挪,碧藍色的眼眸打量著這位不知什麼狀態的食神,問了一句:
「你喝醉了嗎?」
謝佻用鼻音不屑地哼了一句,回道:「你說呢?」
瑛:「……」
恕她眼拙,這個她是真的看不出來。
於是她隻能對謝佻齜牙露出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坐在謝佻和程悠悠之間,規規矩矩地假裝跟著在看電視。
仿佛是一隻十分無辜的小貓咪。
不多時,她的餘光注意到旁邊的謝佻打了個哈欠,似乎不自覺地往沙發的扶手上靠去,眼眸半合著,遮住了那雙黑曜的眼眸,上挑的眼線尾端點綴的那顆淚痣襯出她幾分慵懶的味道。
瑛悄悄的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果然,她想道,這人剛才的反應不過是狐假虎威,謝佻要這會兒還是清醒的,絕不會給她這麼古怪的感覺。
為了保險地驗證一下自己心頭的感受,她再次對謝佻開口說道:
「一會兒悠悠的女朋友要過來。「
謝佻反應了稍許的時間,有些模糊地發出一聲:
「嗯,我知道了。」
瑛聽到她的聲音,悄悄地勾了下唇角,看著她靠在沙發扶手上,聽著電視的聲音慢慢睡過去。
……
等洛子衿敲響四合院的大門之後,見到過來開門的瑛,兩人的目光在深夜的路燈照耀下無聲交彙了幾秒,洛子衿率先開口說道:
「打擾了。」
瑛側過身讓她往裡走去。
大喵正作出發愁的表情,無奈地用爪子拍打不斷折騰它的程悠悠,見到洛子衿的時候,貓臉上竟然顯而易見地露出個『鬆了口氣』的神情。
它瞅準時機,機靈地從程悠悠的懷中跳到地上,回頭對她『喵』了一聲,甩了下尾巴之後離開。
仿佛在說一句:好了,本大爺不陪你玩了。
程悠悠一個吃蛋糕吃醉了的人哪裡能比得過大喵的反應速度,隻能愣愣地看著貓大爺耐心儘失,大搖大擺地離開,有些茫然地歪了下腦袋,也跟著叫了一聲:
「喵?」
洛子衿聽見她無意中的賣萌,心頭有些發癢,麵上卻是輕呼出一口氣,走到她的跟前,俯身捧著她的臉頰,開口問她:
「喝酒了?」
程悠悠看到是她,眼睛裡不自覺的亮起光來,連因為大喵跑掉失去玩具的事情都忘了,隻認認真真地順著她的話努力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才沒有喝酒。
她不自覺地想要抬手去抱洛子衿,作出十足依戀的親昵來,軟乎的聲音裡含著點鼻音,帶出點糯糯的感覺:
「同桌……」
洛子衿任她抱著,跟她額頭相碰,低聲應道:「嗯,在呢。」
瑛看了看已經睡著的謝佻,又看了看這對在旁若無人秀恩愛的情侶,頓時覺得被迎麵甩來了一盆狗糧。
算了,她跟自己說道,反正灌醉謝大佬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其他人她可以假裝沒有看到。
所幸洛子衿也沒有要在客廳裡跟程悠悠耗一晚上的打算,轉頭問了瑛關於程悠悠房間的位置,就把人抱起來往廳外走去。
看到喝了酒之後在洛子衿麵前乖巧得不得了的人,又想到程悠悠剛才不肯讓她帶著回房間的樣子,瑛並不想承認自己內心有那麼一丟丟的嫉妒。
雖然現在不喜歡那顆棉花糖了,但是依然不妨礙她覺得程悠悠可愛。
如此感慨了半秒,她回頭看到在沙發上睡著的那人,在心底美滋滋地歎道:
計劃通。
她靠近謝佻,戳了戳睡著的人,想知道這會兒謝佻究竟睡沒睡著,在發覺她隻是往後縮了縮,皺了下眉頭,卻沒有要睜眼的跡象時,終於放下心來,輕輕環過謝佻的脖子和膝彎,把人抱起來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半分鐘之後,挨到了柔軟床鋪的人似乎察覺到了身下躺著的地方變得寬敞舒適許多,迷茫地睜開了眼睛,和正想偷親她一下的瑛看了個正著。
瑛驟然對上她的目光,往前湊的動作僵了一下,像一隻進退兩難的大金毛,隻會眨眼睛和主人無辜地對看。
謝佻皺了下眉頭,似乎辨彆出眼前這人了,沙啞著嗓子問了一句:
「你故意放酒的吧?」
臥槽!
沒喝醉!
被識破了!
瑛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這樣幾句話,但有賴於強大的心理素質,她竟然麵不改色地回了一句:
「不是,就是正好想改良一下甜品方麵的創意。」
結果下一秒鐘,聽見她回答的人又慢慢閉上了眼睛,半點反應都沒有。
瑛:「……」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句前段時間學中文的時候聽見的老話:
自作孽,不可活。
看著床上躺著的這個不知到底喝沒喝醉的人,她在原地僵了半天,安撫下自己撲通亂跳的心臟,俯身湊上去之前,她決定禮貌地問一句:
「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謝佻呼吸平穩,半點反應都沒有,恬靜的睡顏將她身上清醒時的攻擊性儘數斂去,隻剩下一點模糊而勾人的沉靜氣息。
「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喝的半醉的謝佻聽見耳邊聒噪的聲音,不得不在腦海裡把即將落進意識深淵裡的神經拽回來,有些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廢話怎麼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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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
好了,破案了,這位大佬其實就是清醒的。
莫名的,瑛想起來謝佻在嘗完手中蛋糕之後,朝自己的方向瞥來的那一眼。
所以謝佻是知道她故意放了酒,還吃了那麼多的?
被自己的猜測所愉悅到的小金毛,愉快地捧著謝佻的臉,哼笑了一聲,湊上去%e8%88%94了%e8%88%94她的唇,而後如願以償地品到了對方口中的白蘭地酒味。
半分鐘之後,被對方不厭其煩地仔細品嘗的謝佻擰了下眉頭,想把身上這個黏糊糊不肯走的家夥給推開,結果被瑛按著手,輾轉著嘗到更深處的味道。
躺在床上那人黑色的長卷發如瀑般被壓在身下,隻在旁邊鋪開稍許,即便如此,依然襯著她肌膚瑩亮如玉,尤其是那張臉龐,散發出不可思議的誘惑力,讓人根本不舍得放開她。
稍稍品到點甜頭卻不肯就此罷休的人,讓謝佻的耐心耗費殆儘,手腕上用了點力氣想對方的封鎖給掙開,使了半天勁兒之後,發覺自己手腕上的禁錮紋絲不動。
謝佻心中模糊地閃過一個念頭:
這家夥平時,果然是在扮豬吃老虎對吧?
她偏過頭去,腦後直接抵著的床鋪阻止了她進一步的躲避動作,被黏著親個沒完沒了的謝大佬透不過氣來,總算怒了,抬腳把人從身上踹了下去。
『咚』一聲輕響從隔壁傳來。
程悠悠眨著眼睛看洛子衿,然後好奇地探頭看了看跟隔壁房間相接的那堵牆。
托那一聲響的福,洛子衿知道了這個院子裡的隔音效果並不太好,她看了看麵前被窩裡躺著要抱住自己撒嬌,又不肯乖乖睡覺的人,隻能強行按捺下自己心頭躥起的那把火。
親了親程悠悠的額頭,她輕聲道:
「沒事,隔壁的人可能睡相不太好,從床上掉下來了。」
程悠悠點了點頭,抱著洛子衿的腰繼續說道:
「那我剛才說到哪裡了?對,今天晚上電視演著的劇情播到了第三十集,安寧馬上就要嫁出去了,再過一個星期就看到大結局了。」
洛子衿耐著性子聽她用正兒八經的語調跟自己講《靈均》目前播放的劇情。
……
隔壁房間。
瑛從地上起來,不可思議地瞪著床上那個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舒服睡覺的人,壓低了聲音,瞪著眼睛控訴道:
「你又踹我!」
要不是她多少有點身手,被謝佻這麼成天往床下踹,哪個人受得了?
謝佻一點都不慚愧地『嗯』了一聲,困頓著回了一句:「睡了。」
都困得不得了了還親,又推不開人,可不是隻能上腳踹了嗎?
謝大佬半點都不慚愧。
有那麼一瞬間,瑛看著她安然入睡的模樣,非常想衝上去把人從被窩裡撈出來,按在床鋪裡折騰到她道歉為止。
但是想到在隔壁還躺著一對情侶,瑛十分憋屈地重新爬上了床,在角落裡背對著謝佻睡了過去,感覺非常森氣!
心底一團火無法釋放,她隻能並著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強行逼迫自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