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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地對他們幾個聊天的說道:

「準備開飯了。」

旁邊的洛父伸手將電視節目關掉,輕哼一聲,適時接了一句:

「人呐,有錢之後就任性,以為找對象也是能亂來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他和賀芷的婚姻太過『標準』,所以洛祺總覺得世間圓滿不過如此。

年少時候的他並不富裕,靠著倒-賣一些音像資料發家,後來還走了段歪路,所幸那時得到了賀芷的幫助,將事業做大,兩人順利走到一起之後,又建了新誠娛樂,最後交到洛凱風手裡時已經似模似樣了。

也許是深深明白自己當初的不容易,所以他在培養兒女的時候,都儘可能地想給予他們最好的東西,包括在擇偶方麵,洛祺也自有一套標準——

以洛家如今的家底來看,洛凱風不需要找個家境多麼好的,但起碼也得是門當戶對的,兩人還能互相支持著走下去。

至於洛子衿,他想,那必須得嫁到一個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的家庭。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麵前的這雙兒女早已成年,各有各的想法,哪裡真能按著他的想法一步步走上他所希望的道路呢?

……

同一時刻。

一個兩進的四合院廚房裡,程悠悠被謝佻抬手在腦門上敲了個暴栗:

「你屬豬的嗎,徒弟?嗯?」

謝佻見她又把甜羅勒和九層塔兩種香料弄混,毫不客氣地開口訓了一句。

程悠悠欲哭無淚,看著餐盤裡非常細碎的綠葉,心想這倆就算是完好的時候放在餐盤裡也容易被弄混啊,何況還是碾碎了的?

猶豫了半晌,她看著謝佻笑顏裡帶著的危險意味,試探著回了一句:

「我……我是啊……」

謝佻:「……」

她差點被氣笑了。

以前收徒弟的時候發現各個像是失去味覺一樣,她當時就希望老天能給她個味覺『正常』的。

許多年後,老天終於讓她如願了,然而這個味覺『正常』的小朋友一旦失去了嘗味環節,就會開始兩眼抓瞎,一言不合就遭遇知識盲區。

深呼吸了一口氣,謝佻說道:「雖然這兩盤菜隻讓你看,沒讓你嘗,但是甜羅勒是意大利菜的常用香料之一,口味清爽,有名的『青醬』主材料就是它;而九層塔卻更適合用於熱炒的菜式當中。」

程悠悠趕緊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認認真真地把這知識點記下來。

如果謝佻要考校的是國內的菜肴常識,程悠悠多少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然而這次要應對的是來自米國的米切爾的挑戰,他是個在歐洲係統學習過烹飪技術的人,講究的又是米其林那套精致的講究,用料搭配也多是采用歐洲常見香料,對程悠悠這樣一個八大菜係還沒精通的人來說著實是個超綱知識點。

從西餐餐具的溫度知識,到西餐常見的香料,包括科學的借助測量儀器進行烹飪的方式,都讓程悠悠這幾天恍惚覺得回到了高三。

感覺又要過上每天記知識點記到很晚的日子。

中式菜肴在烹飪的過程中更看重廚師的感覺,用料多少、油鹽程度都取決於不同地區的不同顧客口味,廚師基本走的是經驗流。

然而在學院派當中,就更講究嚴謹,什麼味道放多少,幾乎都能精確到量杯量尺,尤其是在烹飪一些高級食材的時候,油鍋溫度、水溫、具體哪分哪秒放什麼食材,都十分有講究。

雖然謝佻本身走的經驗流,但是她向來信奉『知己知彼』,雖然不喜歡那套理性主義,但是對方所擅長的東西,她也不能比人家差。

現在這套標準同樣放到了程悠悠的身上。

兩人就這麼研究國外餐點的香料研究到很晚,後來程悠悠還在謝佻做菜的同時,一邊用餐巾疊花,一邊默背餐具的溫度,由此爭分奪秒的學習。

她感覺自己當年要是拿出這勁頭來準備高考,說不定都考上清北了。

……

四個小時後。

謝佻講著講著課到一半,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話音驀地一收,有些意外道:

「嗯?這個點了?」

程悠悠像隻小狗一樣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還揉了一下肚皮,回道:「師父,餓了。」

謝佻轉頭看了看桌上空了的盤子,又看了看她。

程悠悠稍稍臉紅了一點,然而想到謝佻的手藝,繼續說道:「我一學習就餓得快。」

這個倒是真話。

也許是腦袋比較笨的原因,所以注定她在學習的時候需要消耗比彆人更多的能量。

謝佻嗤笑一聲,雙手環%e8%83%b8站在哪裡,睨著她的眼眸裡星星點點都是笑意:

「說吧,吃什麼?」

程悠悠歡呼一聲,放下手裡被玩出花的餐巾,開口道:

「燒烤!」

謝佻看了看廚房剩下的食材,從早上放到現在,確實不夠新鮮,有的放在其他菜肴裡已經不太合適了,燒烤確實……勉勉強強能湊合一下。

問題是——

她看了看一臉期待地望向自己的程悠悠,抬手就彈了下她的額頭:

「大晚上吃這個你也不怕胖?」

程悠悠吐了下舌頭,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笑嘻嘻地回道:

「師父做的菜,胖也要吃完!」

謝佻輕哼一聲,然而神情間卻對她這通馬屁很是受用。

……

謝佻做的隻是家常的烤五花肉,但是卻有一種獨到的溫馨感。

五花肉片在自製的醬料裡滾了一圈,沾上了淡淡的蜂蜜香甜,外層卻是辣醬的紅彤顏色,明明還生著就已經能讓人想象出之後的味道了。

趁著五花肉片在醬料裡入味的時刻,謝佻剝了幾片卷心菜,還挑了些鮮香菇去蒂洗淨,又切了點紅綠色的菜椒,之後將卷心菜切成小片,將香菇對半切開。

又把卷心菜和菜椒都焯了一遍水。

之後在小小的烤盤上把肉碼上,時不時還把五花肉翻著麵煎。

塗在五花肉上麵的醬料發出小聲的滋滋聲,麵上烤出點兒油光來,雖然烤肉聲音不大,然而散發出來的香味卻飄的整個院子裡都是,甚至讓隔壁院裡已經躺在床上的人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思考著旁邊住的到底是誰,從下午開始煮東西折騰到大半夜,太過分了!

然而謝佻和程悠悠卻渾然不知鄰居們的意見,程悠悠盯著烤盤上的烤肉,感覺自己師父著實接地氣,不管是專業廚具還是普通家庭簡易版,都能被她三兩下玩轉。

仿佛看到了那些才華橫溢的音樂大師,拿起樂器就能輕鬆譜出一首悠揚的樂曲。

看謝佻做菜是一種享受。

好像那些廚具不再是冰冷的工具,在她手中如臂指使,各個協調的能自動奏出一首交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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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從技術的角度來說,不管是她切菜時幾乎能出殘影的刀工,還是翻炒時的手法,甚至對各種食材的火候的掌控,都堪稱爐火純青,程悠悠到現在就沒發現她有什麼是不擅長的。

從中式煲湯、煮粥、燜炸炒煸到西式甜點、濃湯、烤排,樣樣都能做出頂級的味道來,幾乎沒有不讓人滿意的時候。

程悠悠如此想著,情不自禁地誇了一句:

「師父真的好厲害啊~」

謝佻哼笑一聲,眼眸裡含著笑意,被眼下淚痣的點綴出無端的嫵-%e5%aa%9a感來。

「彆以為這麼說,明天我就不會罵你了。」

程悠悠不好意思地撩了下額前的空氣劉海,視線盯著烤盤裡滋滋作響的烤肉,回道:「哪裡,我就是想發自內心的誇一下我的師父。」

烤盤裡的肉已經五分熟了,烤出來的油正好能夠放蘑菇和卷心菜,謝佻又將淡綠菜葉和蘑菇放下去,尤其是蘑菇在燒烤的時候散發出來的鮮香味,混著之前的肉味,那更是讓人聞了隻有餓的嗷嗷叫的份兒。

細細碎碎的孜然粉撒了薄薄一層之後,謝佻將盤裡的烤肉、卷心菜和蘑菇都串在細細的鐵簽上,五花肉被稍一折疊著串在卷心菜葉片間,和著花花綠綠的新鮮菜椒,以及鮮嫩的香菇,光是顏色就跳躍出了十足的美味。

謝佻動作很快地穿了十來串,將盤子遞給旁邊早就按捺不住的程悠悠。

程悠悠笑容燦爛的接過,把盤子湊到跟前,吸了一口氣,聞到了孜然和烤肉的完美誘惑,讚了一句:「好香!」

感覺能吃十盤!

她樂滋滋地端著盤子往院裡的石桌邊走,矮矮的圍牆圈出頭頂的一方天空,旁邊還有一棵棗樹,即便是在夏季也能遮出一方陰涼的天地。

程悠悠在桌邊坐下,拿起烤串咬了一口,鮮嫩的香菇和甜椒、還有一口肥瘦相間的肉同時咬緊嘴裡,咀嚼時的口感簡直豐富的讓人驚喜!

香菇最為鮮美,甜椒和卷心菜都能很好地解了五花肉的膩,如此一串串接著吃十分過癮。

盤裡還剩最後一串的時候,她口袋裡的手機發出了持續的震動。

程悠悠拿起最後一串,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放到嘴邊的動作頓了一下。

是洛子衿打來的電話。

她唇邊不自覺地出現些許笑意,感覺兩人似乎又恢複了隻要一分開就會每晚都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的模式。

明明是下午才分開的,這會兒看到洛子衿撥來的電話,卻有種很久沒見她了的感覺。

程悠悠接通了電話,眼中盈著笑意,聽見洛子衿在那邊問她為什麼這麼晚還沒睡。

她美滋滋地回了一句:

「因為我在吃燒烤。」

聽見那邊的呼吸聲有些不太穩定,程悠悠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在做什麼?」

洛子衿從跑步機上下來,看了看上麵顯示的幾公裡字數,汗水從她的鬢角滑落,沿著側頜線條落下,滴落在衣服前襟上。

她緩了緩氣息,想到自己晚上吃的那頓夜宵熱量,淡淡地回了一句:

「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