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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在附近買個小院。

張立與曉曉說了會兒話,又去核對了一下嫁妝單子,曉曉則納鞋底去了,她打算趁出嫁前,多給張立做兩雙靴子。

他如今在軍營,時常要練武,很費鞋子,她才剛納一點,就聽丫鬟說,莫川來了。

年前莫川也來到一次,讓人送了不少年貨,他已經讓太醫幫忙看了他的眼睛和雙腿,因為隔得時間太久,想治好有一定的難度,他倒是謹遵醫囑,最近都在給雙腿做複健。

今日他之所以過來是給曉曉送嫁妝來了。

老太太其實也想來看看曉曉,被他諷刺了一通,才沒臉來,她終究是愧對長子,也讓人給曉曉備了一份嫁妝,讓莫川一並帶了過來。

莫川本不稀罕府裡的東西,要拒絕時,才想到曉曉的處境,張立手頭沒什麼銀子,給她備的嫁妝也有限,老太太拿出的這一份,說是給曉曉的嫁妝,其實本就是兄長的產業,曉曉若是不要,等於便宜了其他人。

莫川全收了下來,甚至又索要了許多,當做給曉曉的補償,這本就是安國公府虧欠她的,老太太理虧,終究是應了下來。

他管老太太要東西時,莫霜也在明月堂,直到此刻,她才得知,曉曉竟是大伯的孩子。

曉曉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莫川管老太太索要的,他隻說是兄長留給她的,硬是給曉曉留了下來。

莫川並未多坐,將東西留下後,就推著輪椅調轉了方向,他推著往前走了一步,終究還是叮囑了一句,“日後若是受了委屈,儘管跟我說,就算你父親不在了,還有我為你撐腰。”

曉曉心中暖暖的,她點了點頭,“謝謝五叔。”

莫川還是頭一次聽見她喊他五叔,他眼眶都有些發酸,半晌才低聲道:“跟五叔客氣什麼。”

曉曉伸手扶住了他的輪椅,將他送到了門口,門口停著安國公府的馬車,瞧見他,秦典連忙走了過來。

前段時間為了調查雪姬的事,秦典去了大晉,最終還查到了雪儷和小星的身份,上個月他便回了京城,如今都是他在照顧莫川,也是他幫著莫川做的康複治療。

馬車上還有一個輪椅,需要坐馬車時,都是秦典或小廝,扶著他上馬車,莫川不希望曉曉瞧見他狼狽的模樣,對她道:“你回去吧。”

他態度很強硬,曉曉應了一聲,聽話地回了府,“五叔路上注意安全。”

莫川微微頷首,冷峻的容顏瞧著柔和許多。

他在秦典的攙扶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的腿依然使不上勁兒,站起來時,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秦典身上。

秦典自幼習武,扶著他倒也不覺得辛苦,他正欲架著莫川上馬車時,莫川耳尖動了動,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方向。

秦典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一輛馬車停在了樹影下,兩個姑娘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秦典認識牧熙和牧雯,小聲道:“是鎮國公府的馬車。”

牧熙和牧雯也瞧見了他們。

莫川今日穿了一身絳紫色衣袍,他薄唇微抿,陽光透過樹葉灑了下來,恰好將他半個身體籠罩起來,他那副站不穩的模樣,莫名有些刺眼。

鎮國公府和安國公府是世交,牧雯平日若是遇見了安國公府的人,總會打聲招呼,唯獨麵對這位五爺,她有些膽怯,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

誰料,牧熙卻直接朝他們走了過去,牧雯也跟了上去,牧熙也沒跟莫川打招呼,直接看向了秦典,“需要幫忙嗎?”

秦典連忙搖頭,“不必,謝謝牧姑娘,我一個人就行。”

秦典雖然說了一個人即可,其實將莫川架到馬車上,卻並非易事,莫川一向不喜歡小廝的觸碰,秦典在時,都是秦典跟著他,今日小廝根本沒跟來。

莫川身材高大,體重也不容小覷,他的腿又沒半分力氣,每次將他架到馬車上時,秦典都格外小心,唯恐一個沒抓好,將人摔倒。

牧熙卻沒聽他的,徑直扶住了莫川的手臂,少女的手臂軟綿綿的,莫川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他擰了擰眉,皺眉的功夫,兩人已經將他架到了輪椅上。

莫川心情還算不錯,隻淡淡掃了一眼牧熙的方向,他隱約瞧見個瘦弱的身形,難得主動開了口,“丁點力氣,幫什麼忙?”

牧熙眯了眯眼,“若非怕你摔倒,驚動曉曉,誰幫你。”

她說完,輕嗤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莫川不由抓住了扶手,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嘖了一聲,“沒禮貌的小丫頭,下次見了,該隨著曉曉喊五叔,懂嗎?”

牧熙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料到曉曉會這麼快認他,想到曉曉向來心軟好哄,她也沒太詫異。

她權當沒聽到,直接拉著牧雯進了張府,將他口中的沒禮貌貫徹到了底。

門口的侍衛認識她們,邊讓小廝進去通報,邊放她們入了府。

進了張府後,牧雯才好奇道:“你怎麼跟他好似很熟?”

牧熙語氣淡淡的,“哪有很熟?”

見她懶得多言,牧雯識趣地沒有追問,她們今日來,是想看看府裡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她們還特意帶了幾個丫鬟和嬤嬤過來。

曉曉才進屋,得知她們來了,曉曉收起了針線筐,笑著迎了出去。

瞧見她們,曉曉笑彎了眉眼,“雯姐姐也來啦。”

牧雯已經嫁給了鐘譽。

鐘譽體貼又細心,對她一向照拂,牧雯跟舅母的關係也很好,因沒有婆媳問題,又能伴在外祖母身側,她的小日子很是滋潤,出嫁後這段時間,因為心情好,瞧著光彩照人的。

她親熱地拉住了曉曉的手,“明日是你大婚的日子,我放心不下,就來瞧瞧你。”

鎮國公府和張府離得不算遠,牧雯回府看了看,與牧熙一道來的。

鐘氏則去了燕王府,燕王府沒有主母,她便幫著張羅了一下,一忙就是大半天。

曉曉算是最清閒的,因為牧熙和牧雯在,她也沒再做靴子,與她們一起說了說話。

牧雯今日來,其實還擔負著一個重任,姑娘家出嫁時,母親都會指點一下房事,曉曉沒有母親,鐘氏便將這個任務交給了牧熙,她左右已經成了親,多少能叮囑一兩句。

牧雯還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叮囑什麼,乾脆將娘親塞給她的避火圖拿了過來。

她本想尋個牧熙更衣的時間,再私下塞給曉曉,誰料直到天都要黑了,她都沒尋到與曉曉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隻得對牧熙道:“你先回避一下,我與曉曉有幾句話要說。”

牧熙懶得動彈,她已經與鐘氏說好了,晚上不回府,要留下來陪曉曉一晚,她窩在榻上沒動。

聽到牧雯的話,也隻斜睨了她一眼,“一整天都跟做賊似的,巴不得我離開,我倒要看看,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牧雯忍不住剜了她一眼,隻覺得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她是怕她尷尬,才想支開她,見她不肯動,牧雯也沒再避著她。

她將避火圖塞給了曉曉,摸了摸鼻尖道:“這是我出嫁前,母親塞給我的,你若想看,可以看看,免得洞房時,什麼都不懂,萬一鬨笑話。”

鐘譽沒有通房,洞房時,兩人試了兩次,才成功,想起那些事,牧雯臉頰燙得厲害,飛快道:“剛開始有些疼,你且忍忍,姑娘家都要經曆這一遭。”

她說完,就飛快跑開了,著實臊得厲害。

曉曉將冊子隨手放在了榻上,追出去送了送她,牧熙懶得送,拿起冊子瞄了瞄,翻到冊子上打架的小人時,她神情微頓,又多翻了幾頁,依然是打架的小人,不過是姿勢變換了一些,牧熙頗覺無趣,又丟了回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曉曉此刻,才剛將牧雯送到門口,牧雯臉頰紅得厲害,掃到她羞赧的神情,曉曉也莫名有些臉熱,隱隱猜出了她為何臉紅。

大年夜,她想幫裴哥哥時,裴哥哥說等洞房,曉曉其實有些好奇洞房究竟是怎麼回事,送牧雯上馬車前,她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真的很疼嗎?”

裴哥哥之前咬她時,曉曉都覺得有些疼,也不知洞房是怎麼個疼法。

牧雯點了點頭,一張臉紅得厲害,她趴在曉曉耳旁小聲道:“頭幾次是疼,疼完就覺得舒服了,你彆怕。”

她說完,就趕忙上了馬車,好像身後有什麼豺狼虎豹。

曉曉回到梅苑時,已經是一刻鐘後了,她一眼就掃到了榻上的避火圖,曉曉從未看過這些,見圖冊被翻開過,就清楚牧熙肯定已經看過了。

曉曉邊翻開一頁,邊問她,“你看完啦?”

不等牧熙回答,曉曉就瞧見了圖冊上衣衫半解的小人,第一幅竟是少女衣衫淩亂,被男人壓在榻上。

這幅畫麵,一下就令曉曉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場景,她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根本沒料到書裡竟是這些。

牧熙笑嘻嘻道:“嘖,怎麼臉紅成這樣,表哥已經對你下手了?”

曉曉拒絕回答她的問題,她將避火圖合了起來,一本正經對牧熙道:“你連親事都沒定,少看這些。”

牧熙忍不住彎了彎唇,她自幼沒有母親,很小的時候,便已經被迫成長了起來,這些事,對她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她單手支著下巴,笑道:“無非是男女間那點事,就算不看,我也能猜出一二,倒是你,多看看吧,免得洞房時,什麼都不懂,總不能白白被表哥欺負,你也得學點手段才行。”

她說著就去拿避火圖,打算現學現賣,指點曉曉幾句,牧雯那丫頭,根本指望不上。

曉曉卻將避火圖收了起來,不許她多看,牧熙嘖了一聲,又靠到了榻上。

有她陪著,曉曉的緊張倒是緩解不少,天還未亮,曉曉就醒了,牧熙起得也早,張羅著讓丫鬟給曉曉開麵,上妝。

天亮後,鐘氏、牧雯、鐘淼等人也陸續過來了,每人都送了賀禮,曉曉讓綠珠幫著收了起來,把每人送的禮物也記了下來,日後都是要還禮的。

丫鬟花了近一個時辰,才給曉曉上好妝,她肌膚雪白,麵若芙蓉,平日不裝扮時,已然美得驚人,上完妝,美得幾乎不似真人。

鐘淼等人皆看愣了眼,都忍不住看了又看。

曉曉的心情倒是逐漸平複了下來,不知不覺,就到了吉時,外麵響起鞭炮聲時,曉曉便清楚,他到了。

裴修寒在眾人的簇擁下來了後院,他今日也一襲紅衣,男人身姿挺拔,本就麵冠如玉,身著紅衣時,俊美的容顏像是會發光,耀眼極了。

陽光直直照了下來,籠罩在他身上,他那雙常年波瀾不驚的眸中也染了笑,一時竟顯得熠熠生輝,再也沒了平日的冷淡疏離。

張立沒有刁難他,裴修寒順利來到了曉曉的住處,曉曉率先掃到了他那雙靴子,這靴子是曉曉親手做的,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裴修寒緩步走到了她跟前,在眾人的打趣聲中,握住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