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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

她衝曉曉笑了笑,道:“你是不是也要開始繡嫁衣了?”

裴修寒雖然尚未歸京,一切事宜卻不曾落下,納彩、問名等流程已經按規章走完了,前段時間,還正式下了聘禮。

這次下聘,可以說格外招搖,聘禮足足拉了上百輛馬車,他還派時羽捉了十對大雁,這個季節,大雁基本都南移了,也不知時羽從哪兒尋來的,一對對還被訓練好了,它們隨著下聘的馬車,一路飛到了曉曉的住處,期間變換了數十種隊形,讓街上的行人過足了眼癮。

直到瞧見這一幕,眾人才明白,攝政王對她的看重。鄭丹芸得知此事後,氣得還砸了一個花瓶。

她的親事已經定了下來,卻拖著遲遲沒有成親,她怎麼也沒料到,攝政王妃的位子,最終竟是要落到張曉曉手中,得知攝政王還花了心思,讓人捉了這麼多大雁後,鄭丹芸心中的嫉妒怎麼都壓不下去。

她死死控製著,才沒衝到張曉曉跟前,撓花她那張臉,她隻覺得,是曉曉引/誘了他,要不然,他又豈會心動?

曉曉並不知道,下聘一事,幾乎轟動了整個京城,也因此引來了鄭丹芸的嫉恨。

聽到牧雯的詢問,她臉頰才有些熱,“成親的日期還沒有定下,欽天監算了三個日子,最近的一個也需要六個月,過完年,我再繡不遲。”

一件嫁衣基本一個多月也就繡好了,牧雯倒也沒催她,牧熙卻摸了摸下巴,笑道:“依我看,你還是儘快繡吧,你就不怕表哥等不及,回京後,就會娶你過門?”

曉曉的臉不由一熱。

欽天監是昨日才算出的成親日期,傳到固州最快也需要兩日,裴哥哥還有一個月才能回來,就算他等不及,也不可能一回來就娶她吧?到時恰趕上過年。

曉曉總覺得他不至於這樣,他總不能不顧吉時吧?然而不知為何,她心中卻不由有些打鼓,回到府裡後,她還有些心神不寧的。

這種不安持續了五六日,她又收到了裴修寒寄來的信。不僅她收到了,欽天監也收到了。

如今固州的災情,已經大致穩住了,劫走官銀的那幫人,也已經捉拿歸案了,再需要一段時間,裴修寒就能歸來。

他在信中果然讓欽天監重新算了一下吉時,欽天監也會找借口,竟硬生生又加了一個吉時,還跟曉曉說原本算出四個,這一個吉時因為日期太近,怕太過倉促,他們才劃掉的。

如此一來,兩人成親的日子,直接定在了正月初十。滿打滿算也僅剩一個月。

曉曉頓時有些慌了,連忙買了布匹,著手繡起了嫁衣,她卻不知道,明年的吉時其實有五個,是裴景本著好事多磨的壞心眼,大手一揮劃掉了兩個離的近的。

她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裴哥哥,還為此惱上了裴景,宮裡有他不少人,裴景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中,見裴景劃掉了最近兩個日期,他甚至以為,裴景是賊心不死,依然對曉曉有非分之想,若非遠在固州,他都想狠狠收拾他一番。

曉曉開始繡嫁衣時,牧熙又來了一趟,她純粹是看好戲來了,見曉曉果然有些急,她不由莞爾,“就猜表哥會等不及,前幾日就讓你繡,你還不聽,現在知道著急了?”

曉曉臉有些熱,她肌膚如玉,臉上泛起紅潮時,比塗了胭脂都要好看,牧熙含笑欣賞了一會兒,才笑道:“表哥也是,真不知道體貼人,難道不知道,嫁衣不好繡嗎?就那麼著急成親?”

她越說,曉曉臉頰越燙,忍不住嗔了她一眼,“你快彆說了。”

牧熙眼中滿是笑。

曉曉並不知道,此時,趙瑾派去張家村的人,已經回了京城,曉曉被撿的事,在張家村並非秘密,隨便一打聽,就打聽了出來。

趙瑾的神情無比激動,他本想先告訴母親,想了想乾脆先去了安國公府一趟,打算先找五舅舅確認一下此事。

此刻,莫川正在小竹屋內擦匕首,男人一襲黑色繡雲紋錦衣,他身材高大,哪怕在輪椅上坐著,氣勢也十分攝人,臉上的神情,也很是冷漠。

聽到趙瑾的聲音時,他擦拭匕首的動作微頓,他雖仇視安國公和老太太,對唯一的姐姐卻算不上討厭,畢竟當年長兄出事時,姐姐已經出嫁了,府裡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

對這個外甥他印象並不深,畢竟沒怎麼見過麵。他臉上神情依然很冷,出口時,語氣也有些衝,“你來作甚?”

趙瑾清楚他一貫冷漠,也不在意他的態度,他衝莫川行了一禮,才恭敬道:“五舅舅,我來想問問您雪姬的事,當年她身亡時,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經生了下來?有沒有可能這個孩子並沒有死?”

莫川神情一凜,下一刻,輪椅就滑了出去,穩當當停在了趙瑾跟前,他一把揪住了趙瑾的衣領,冷聲道:“你聽說了什麼?打聽這個作甚?”

趙瑾被他身上驟然湧起的殺意嚇了一跳,他沒敢隱瞞,連忙坦白道:“我、我是突然想起小時候曾在您這兒瞧見過雪姬和大舅舅的畫像,張曉曉與雪姬生得很像,我懷疑,她有可能是雪姬的孩子。”

莫川聞言,瞳孔驟然一縮,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骨節分明的手都不自覺輕顫了起來,他冷聲逼問道:“誰是張曉曉?”

第69章 隱秘

趙瑾連忙將曉曉的身份說了一下, “我已經派人去張家村調查過,她並非張立的妹妹,她與雪姬有七八分相似, 眉眼幾乎一模一樣,我懷疑, 她就是雪姬的孩子,年齡恰好對得上。”

雪姬生得極其貌美, 不可能隨便一個女孩,就會像她,張曉曉極有可能是雪姬的孩子, 莫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家村在哪裡?”

趙瑾連忙道:“啟源鎮, 章老的家鄉。”

聞言, 莫川眼睛不由湧上一抹狂喜, 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上次秦典調查出了雪姬跳崖的地方,離啟源鎮僅有幾十公裡,雪姬極有可能將孩子藏在了啟源鎮。

掃到他的神情後。

趙瑾臉上也染上一絲欣喜, “這麼說, 她的孩子沒有死?張曉曉極有可能是大舅舅的孩子?”

莫川沒有回答,一雙眼睛卻不自覺有些發紅,再開口時, 嗓音都有些啞,“帶我去張府。”

趙瑾心中有些激蕩, 這還是五舅舅頭一次讓他幫忙,他連忙推著他出了小木屋。

這十幾年,莫川出小木屋的次數寥寥無幾,每次出來, 都會攪得府裡不得安寧,上次寶寶的滿月宴上,他突然鬨了那麼一出,如今整個京城都在看安國公府的笑話。

得知他又出來後,老太太心尖都不由顫了顫,她拿起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這個逆子!他又出來作甚?外人瞧得笑話還不夠多嗎?他非得折騰得大家都不得安寧才甘心!”

當年,她派去陷害雪姬的嬤嬤死在了莫川手中,老太太一直以為嬤嬤成功害死了的雪姬,所以莫川才會恨她,這些年,想起無辜的稚子死在她手上時,老太太也曾後悔過。

這些後悔在莫川一次次發瘋中,逐漸被消耗了個乾淨,一想到重孫女的滿月宴上,莫川說了那番話後,大家望來的眼神,她就隻覺丟人至極。

安國公夫人恰好在明月堂,聞言,她順了順老太太的背,“娘親勿惱,兒媳這就讓人去打聽一下,他究竟要做什麼,我讓小廝將國公爺也請回來,讓他也勸著點。”

老太太狠狠敲了敲地,閉了閉眼睛,“真是作孽!”

老太太年輕時,上過戰場,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物,平日瞧著慈眉善目的,每次發火時,神情卻異常冷肅,小廝丫鬟都有些怕,見她被國公夫人勸住後,小廝心中的後怕才逐漸消散些。

他又連忙稟告道:“五爺這次並非是一個人出來的,是表少爺將他推出來的。”

他此言一出,不僅老太太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國公夫人臉上也滿滿的驚訝。

安國公夫人連忙道:“繼續讓人盯著,他若是要闖明月堂,就暫且讓小廝攔著,國公爺回府前,暫時彆放他進來。”

上次老太太就被他氣暈了過去,國公爺麵上沒說什麼,心中卻有些怪她沒處理好此事,國公夫人自然不希望,老太太再次出事,不然倒黴的還是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很快又有小廝來報,說他們出了府,安國公夫人聞言,並未真正放鬆下來,連忙叮囑道:“派人跟著,看看他們去了哪裡。”

老太太心中也有些疑惑。

趙瑾幽默風趣,嘴巴也很甜,很會哄人開心,老太太一向喜歡他,見他竟是跟莫川這個孽障攪和在了一起,眉頭都緊緊皺了起來。

很快小廝就再次回了府,說莫川去了張府,老太太這下更疑惑了,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

此時,莫川確實已經來到了張府。

見他有事尋找曉曉,侍衛進去通報了一聲,“姑娘,安國公府的五爺有事求見。”

牧熙尚未離開,得知這個煞星要見曉曉,秀氣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他來乾嘛?”

曉曉也不清楚,雖然僅見過莫川三次,曉曉總覺得這人凶悍的外表下,有種難以言喻的瘋狂和脆弱,她道:“讓他進來吧。”

曉曉是在前院的廳堂接見的他,不僅牧熙和綠珠跟了過來,小星也跟來了。

他對安國公府有些印象,他記得母親曾說過,姨母心悅的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子,姐姐便是他的孩子,可惜,他卻英年早逝。

見這位五爺來了,小星不由垂下了眼睫,心中隱約有了一絲猜測。

莫川聽到腳步聲時,不由捏緊了輪椅的扶手。

趙瑾心中也有些激動,想到她有可能是大舅舅唯一的血脈,他期待地看向了門口的方向,他僅在宮宴上瞧見過曉曉一次,記得少女明眸皓齒,生得極美。

曉曉身著一身淡紫色襦裙,肩上披雪白色披肩,她身姿曼妙,五官精致,緩緩走來時,美豔不可方物。

趙瑾仔細打量了她一眼,有些遺憾沒能瞧見大舅舅的影子,莫川也看向了曉曉的方向,哪怕瞧不清,他那雙向來陰鷙的眸子,卻透著一絲溫柔。

下一刻,他就聽到了少女軟糯甘甜的聲音,“五爺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聲音隱隱有些耳熟,莫川總覺得好像聽到過,他記性一向不錯,很快就回憶起了少女闖到小木屋的事。

他不僅凶過她,也不曾給她指路,反倒是她還好心地幫他修好了輪椅。

莫川眸中滿滿的自責,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他就曾遇到了她。

莫川喉嚨滾動了幾下,一時竟是說不出什麼話,唯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曉曉的方向。

他其實生得很是俊朗,長眉斜飛入鬢,鼻梁挺直俊逸,臉上每一處都像是造物者精心捏造出來的,如果沒有眼瞎腿瘸,以他的相貌和身世,肯定能迷倒不少小姑娘。

瞧見他怪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