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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氣。”

莫氏抄得專注,聽到他的聲音,才發現他來了, 她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也沒一直在這兒,你怎麼舍得過來了?”

趙瑾在國子監讀書,每次休沐都喜歡到處跑,莫氏很少在白日瞧見他。

趙瑾笑道:“這不是想您了,昨日做夢,我竟夢到了您和大舅舅,乾脆過來瞧瞧您。”

見他提起長兄,莫氏臉上閃過一絲悲切,“怎麼突然夢到了你大舅舅?”

趙瑾道:“我前幾日瞧見了五舅舅,突然想起,以前在他房中瞧見過大舅舅和一個女子的畫像,女子像是有孕在身,許是這個緣故,才夢到了他,說來也神奇,我竟是夢到了大舅舅的孩子,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

見他提起了長兄的孩子,莫氏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愣,麵上的悲傷幾乎掩飾不住,她沉默著沒吭聲。

趙瑾趁機道:“我還夢到母親幫那小姑娘挽發,母親,你說大舅舅的孩子,有可能還活著嗎?”

莫氏搖頭。

她眸中滿是哀切,根本沒有多說的意思。

趙瑾有心打探,就追問了幾句,“母親為何覺得孩子死了?你們不是沒見過大舅舅的心上人嗎?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因為雪姬是大晉女子,莫老太太不許她進門,是以雪姬從未去過安國公府,莫忻帶她回京後,就將她安置在了京郊的莊子上。

她快要臨盆時,莫老太太想要害她,打算派婆子去莊子,趁她生產時,偽造成她是難產而死,誰料她的計劃,卻被莫川聽了去。

他連夜趕去了莊子上,直接將雪姬帶走了,沒過幾日,他就又回來了,回府後便有些沉默,莫氏曾問起過雪姬和她的孩子,他隻說已經死了。

莫氏歎口氣,“是你五舅舅親口說的,他回府後很是消沉,雪姬如果沒死,他不會那個樣子。那孩子如果還活著,你五舅舅也不會這般仇視你外祖母。”

趙瑾也隱約知道一些五舅舅對外祖母的憎恨,正是因為如此,他對曉曉的身世,才格外在意。

怕曉曉並非雪姬的孩子,趙瑾沒急著將此事告訴母親,從清心堂出來後,他又讓人去查了一下曉曉的身世。

曉曉並不知道趙瑾派人去了張家村。

她從書肆回來後,就去了成衣鋪子,她做衣服很慢,打算給小星和哥哥各買一身衣服。

買完衣服,她徑直回了府,因為小星沒什麼名氣,他的畫縱使畫得不錯,一共也隻兌換了十兩銀子。

曉曉回府後,就將銀子給了小星,小星卻沒收,他將提前寫好的紙條拿了出來,遞給了曉曉,“姐姐,你收著吧,當夥食費。”

他很是堅持,曉曉拗不過他,隻得收下了銀子,打算給他存起來,以後再統一給他。

曉曉掏出了新衣,笑道:“我給你買了一身衣服,你試試喜歡不喜歡。”

這並非她第一次給他買衣服,當初住在穀行街時,她就給他買過兩身衣服,小星心中暖暖的,唇邊也多了一絲笑。

他乖乖試了試,他的五官本就精致,穿上月白色的錦袍後,像極了畫中走出的人物。

曉曉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我們小星生得真俊。”

瞧見她言笑晏晏的模樣時,小星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名喚雪儷,他五歲那年,母親曾給他做了件衣服,他穿上後,她也是這樣,笑彎了眉眼,一直在誇他很好看。

可惜,就在那一年,那個殘忍的暴君將他母親擄走了,他不止一次地去過皇宮,想將母親救走,每次都被侍衛驅趕走了。

說起來,他已經好幾年不曾見過母親了,若非有她的畫像,他可能早就忘記了母親長什麼模樣。

為了母親,他卻隻能隱忍。

小星不自覺捏緊了手指,眸中閃過一抹深切的恨意,怕曉曉發現異常,少年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眸中濃烈的情緒。

曉曉還在誇他,“你生得好看,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很好看,改日給你買身紅衣,肯定更加好看。”

她笑容很是甜美,小星不自覺被她吸引了目光。他其實不懂,曉曉為何對他這般好。

明明在她眼中,他隻是個陌生人。

小星不明白世上怎麼有這麼好的人。

他望著曉曉的目光也有些出神,她跟母親生得那麼像,肯定是姨母拚死生下來的姐姐吧?

姨母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好到哪怕因為她,被大晉的君主,當成替身折辱了多年,母親也不曾怨恨過她一次,甚至拜托嬤嬤一再叮囑他,等他有了能力,一定要尋回姐姐,照顧好姐姐。

他不像母親那樣無私,他其實埋怨過姨母,他覺得如果沒有姨母,他也許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會有愛他的父親。

他也從未想過要尋找姐姐,誰料竟是偶遇了她,一個這麼溫暖的她,待在她身邊時,他甚至能忘記一切悲慘的過去。

他竟希望,她真的是他的姐姐。這樣的話,等他完成任務,就能夠將姐姐帶走。

小星無意識轉動了一下手上的鐲子,見綠珠始終候在身側,他薄唇微微抿了抿,心頭莫名有些煩,他不蠢,自然察覺到了綠珠在監視他,若想成事,他必須得更謹慎些才行。

他麵上露出了一副靦腆的笑容,任曉曉誇了誇他。

曉曉又在小星這兒呆了會兒,才回到梅苑。

她走後,小星坐在窗前繼續作畫,他畫了娘親最喜歡的梅花,每次畫著這些梅花,他都能回憶起,小時候,被母親溫柔抱在懷裡,賞梅的場景。

少年垂首望著眼前的梅花,他一身雪白錦袍,鴉青的發絲高高束了起來,麵龐如玉石般光潔白皙,神情卻很是落寞。

曉曉根本不知道,他心中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回到梅苑後,她就將給哥哥買的衣服暫且收了起來。

晚上裴修寒並未過來,他忙起來時,向來回來得很晚,一連三日都是如此,直到第四日,他才來看了看她。

不見他時,很想他,瞧見他後,曉曉又不自覺想起了被他咬耳垂的畫麵,她瓷白的小臉又不自覺有些發燙。

裴修寒捏了捏她的小臉,眸中帶了點笑,忍不住低聲問她,“想哥哥沒?”

曉曉的臉頰不自覺有些紅,她向來不會撒謊,哪怕有些羞,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她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哥哥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晚上不許總熬夜。”

裴修寒嘖了一聲,眼中多了絲打趣,“還沒嫁進王府,就開始管著哥哥了?”

曉曉怔了一下,意識到他什麼意思後,水潤的眼眸裡滿是羞赧,白嫩的小臉也紅得幾乎滴血。

她、她哪有想管著他。

曉曉不自覺咬了咬唇,對上他含笑的目光後,臉更紅了,連忙解釋道:“我、我沒想管哥哥,就是希望哥哥注意身體。”

裴修寒的目光在她唇上多停留了片刻。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急什麼?又不是不讓你管,旁人不喜歡被媳婦管著,不代表我也不喜歡。”

“媳婦”兩字,令曉曉的臉瞬間爆紅了起來,她、她哪是他的媳婦。

曉曉根本不敢抬頭看他,總覺得他是故意的。男人臉上掛著笑,見小丫頭羞成這樣,骨子裡的惡劣又冒了出來。

他忍不住勾住了少女纖細的腰肢,將人撈到了懷裡,壓低聲音問她,“等你哥回來,我就提親,先喊聲夫君,讓哥哥聽聽好不好?”

曉曉有些暈乎乎的,“提親”兩字令她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更何況那聲“夫君”。

不,不對,更令她眩暈的,是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他摟住她的腰沒有放,曉曉幾乎趴在他身上,他穿得單薄,她幾乎能夠感受到他結實的%e8%83%b8膛。

曉曉一陣心悸,緊張到腦袋一片空白,不知怎地,就又想起了流鼻血那次,瞧見的風景。她隻覺得鼻尖又有些癢,好在這次沒有流鼻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下一刻,男人就攥住了她白皙的下巴,注視著她水潤的烏眸,含笑威脅道:“喊不喊?再不喊,我就親你了。”

曉曉緊張極了,纖長的眼睫不由顫了顫,不自覺抿了抿紅唇。

裴修寒微眯了一下眼睛,這才發現小丫頭的目光落在他唇上後,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裴修寒眼眸比夜色還要幽深,他沒再死死壓製自己的感情,忍不住攥住她的下巴,試探著%e5%90%bb了一下她的唇。

曉曉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眼睫撲閃了好幾下,對上他漆黑的眼眸後,她緊張到心臟都在顫唞。

第66章 離彆

曉曉忍不住偏了偏腦袋, 躲開了他的唇,她眼睫輕顫,緊張地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那聲夫君無論如何也喊不出來。

她伸手推開了他,紅著臉跑回了內室。

裴修寒眸中帶了絲笑, 他跟進了寢室,隻見小丫頭將自己埋入了枕頭裡, 他微微勾起了唇,走到了曉曉跟前,將少女從床上扒拉了出來, 曉曉不受控製地跌入了他懷中。

兩人穿得都有些單薄, 身體緊挨著的那一刻, 都不由僵硬了一下, 曉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柔軟的小手抵住了他的%e8%83%b8膛。

裴修寒正欲說些什麼時,卻聽到楊昊在門外道:“主子,宮裡傳來了消息, 皇上讓您入宮一趟。”

裴修寒擰了擰眉。

曉曉麵上不受控製地帶了一絲擔憂, “是皇上出什麼事了嗎?”

她自然清楚一般都是有大事時,楊昊才會出現,想起上次裴景遭遇刺殺的事, 曉曉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唯恐皇宮又有了刺客。

掃到小丫頭擔心的神情後, 裴修寒神情微頓,莫名想起了她指向裴景的事,裴修寒隻覺得%e8%83%b8口有些堵得慌,剛剛的愉悅瞬間散去了大半, “他能出什麼事?”

見他沒有起身的意思,曉曉不由催促都:“哥哥快去看看吧,萬一有什麼重要之事,耽誤了就不好了。”

裴修寒隻覺得她對裴景太過關心了,他有些不爽,忍不住低頭又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這一下是實打實咬她。

雖然不是很疼,曉曉還是被嚇了一跳,臉頰也不自覺熱了起來,她伸手捂住了耳朵,水汪汪的眼眸裡多了絲迷茫,顯然不懂哥哥乾嘛又咬她。

對上少女略顯無辜的神情後,裴修寒心中的火才熄掉一些,他嘖了一聲,終究還是起身站了起來,“你早些休息。”

曉曉乖巧點頭。

外麵夜色不由轉濃,不知不覺,月亮也高高升了起來,銀輝灑了一地。

裴景喊他是為了朝中的事,宮裡又收到了八百裡加急送來的密報。

這些密報以往都是送到攝政王府,如今裴修寒有鍛煉裴景的意思,能放手的便逐漸放手了。

密報便直接呈給了裴景,內容則與前段時間的災情有關,黃河泛濫成災,固州淹死不少人,莊稼也全部淹壞了,近來災情更加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