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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自覺提起來,“你乾嘛爬屋頂上?也不怕摔下來。”

今日來了好幾個少年,除了蕭宸,還有蕭宸的堂兄弟,見曉曉竟然敢這麼跟裴景說話,幾個小少年都不由偷偷瞄了她一眼。

曉曉並未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她一顆心都在裴景身上,真怕他一不小心摔下來,萬一摔斷腿,裴哥哥的工作量肯定又要增加!

張公公也擔心極了,“哎呦喂,皇上,您怎麼跑到了屋頂上?”

他趕緊讓小太監搬來了梯子,都想親自爬上去,將他勸下來。

不等他上來,裴景就足尖一點,從屋頂上飛了下來,他自幼習武,雖然總是偷懶,單論身手,卻比同年齡段的人要強。

他直接落在了曉曉跟前,嚇得曉曉不由後退了一步。

他站穩後,直接敲了一下曉曉的腦袋,“都這麼大了,膽子怎麼還是這麼小?”

曉曉躲了一下沒躲開,又被裴景敲了一下。

裴景嫌棄得直皺眉,“小丫頭,你區彆對待啊,皇叔敲你那麼多次,也沒見你躲過一次,我就敲不得?”

曉曉有一點點心虛,她、她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少女烏黑的眼眸眨了眨,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瞧著呆呆的,裴景有些好笑,沒再跟她計較。

蕭宸也聽到了裴景的話,眸色不自覺加深了些,至今,他依然能回憶起,裴修寒拉住她手時,她乖乖任他拉的模樣。

說話間,牧熙和牧雯也到了。

裴景隻喊了他們幾個,人都到齊後,他們就依次入了座,曉曉想跟牧熙和牧雯坐在一起,卻被裴景勾住了肩膀,裴景直接將人按到了第一排,“跑這麼遠作甚?”

曉曉隻好在他身側坐下了。

張公公還讓人給他們上了各地運來的貢品,各種新鮮的瓜果,還有禦廚新炒出來的瓜子,擺在一個個花紋精致的玉蝶裡。

裴景懶得嗑瓜子,他記得曉曉還挺喜歡吃的,就剝了一堆,推到了小丫頭跟前,牧雯瞧見這一幕後,忍不住悄悄跟牧熙咬耳朵,“皇上不會真對曉曉有意吧?”

牧熙聞言,翻了個白眼,冷嗬了一聲,察覺到智商被嘲諷了,牧雯怪鬱悶的,最終也沒搞懂,皇上對曉曉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說表哥有意讓曉曉入宮,也不知真的假的,就目前來說,皇上對曉曉倒是挺好的,除了丫鬟,都沒人給她剝過瓜子。

曉曉根本沒留意到瓜子是裴景剝的,她看得很認真,幾乎全部的心神,都在皮影戲上,演到好玩的地方時,會不自覺笑彎眉眼,演到悲傷的地方時,還會默默掉眼淚。

裴景邊看皮影戲,邊聽她又哭又笑的,都覺得小姑娘的神情,比皮影戲還精彩。

中午他們都留在皇宮用的午膳,午休時,曉曉和牧雯、牧熙去了之前住的宮殿,裡麵的宮女還是之前那幾位,見她們過來了,連忙換了嶄新的被褥。

宮殿內床很大,她們三個睡在了一起,春天正是春困的時候,三個人睡了一個時辰,直到裴景讓人來喊她們,她們才醒。

曉曉她們來到文華殿時,裴景第一句就是,“你們是豬嗎?怎麼這麼能睡?”

曉曉皺了皺鼻子。

“快過來,就等你們了。”

牧熙道:“還看皮影戲嗎?沒勁兒,來點好玩的唄。”

裴景其實也覺得看皮影戲挺沒意思,他就是純粹有了空閒時間,才想感謝一下曉曉。

他瞧著雖大大咧咧的,心思卻很細膩,自然清楚入宮那次,曉曉為了逗他開心,把她好不容易賺的銀子都花了,清楚給她塞錢,她也不會要,裴景才喊了皮影戲班子,想讓她也開心一下。

誰料小姑娘險些把眼睛哭腫,裴景想了想,乾脆道:“一起踢蹴鞠去吧。”

少年們都興奮地應了下來,他們這個年齡,就喜歡運動,不論是對蹴鞠,還是對騎射都很感興趣。

唯有蕭宸淡淡站在一旁,絲毫沒有少年人的活力,他身姿筆挺,眉眼冷峻,站在一群少年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對蹴鞠沒什麼興趣,見曉曉沒反對,他也沒發表意見,隨著大家去了演武場。

牧雯和牧熙都挺喜歡踢蹴鞠的,見離宮宴時間尚早,就讓丫鬟回府去取了蹴鞠服,她們還特意讓丫鬟給曉曉也拿了一身。

曉曉根本不會踢,衣服到手後,也不想換,被牧熙和牧雯催了催,隻得換上了。

裴景仗著是皇帝,直接讓曉曉跟他一組,其他人則是抽簽決定的分組,最後牧熙跟他們一組,蕭宸和牧雯則被分到了一組。

張公公則充當起了裁判,一隊蹴鞠,需要十二個人,因為人手不夠,還有四個小太監也上場了。

曉曉還挺緊張的,烏溜溜的大眼,一直緊緊盯著蹴鞠。

裴修寒過來時,一眼就瞧見了少女身著蹴鞠服的模樣,蹴鞠服是火紅色的,穿在她身上,襯得小姑娘的肌膚愈發瑩白如玉,腰間的腰帶,也將她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腰勾勒了出來。

她隨著蹴鞠跑動的模樣,笨拙得可愛。

裴修寒原本過來,是想將裴景喊走,這會兒卻沒開口,而是站在一旁看了會兒,看著看著,他就發現了蕭宸,他的目光竟一直追逐著曉曉的身影,該他踢時,他竟是情不自禁地將蹴鞠踢給了曉曉。

哪怕他少年老成,終究年輕,少年的愛慕藏都藏不住,尤其是發現裴修寒也來了後,他甚至不願再隱藏。

其他少年也瞧見了這一幕,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其中一個還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

曉曉好不容易接到一個蹴鞠,正想踢給牧熙,就察覺到了少年們的不對勁,她抬頭時,才發現,大家都盯著蕭宸,蕭宸站在原地,靜靜看了她一眼。

曉曉這才意識到,蹴鞠是蕭宸踢給她的,因為悄悄愛慕著裴哥哥,她一下子就看懂了蕭宸的目光,也聽懂了那聲口哨聲,代表的意思,曉曉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紅暈瞬間爬滿了臉頰,她沒有踢,無措地站在了原地。

掃到她羞紅的小臉時,裴修寒眸色都加深了些,裴景快步跑到了曉曉跟前,直接將曉曉跟前的蹴鞠又踢給了蕭宸。

他眯了眯眼睛,衝蕭宸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下一刻就看到皇叔冷著臉走了過來。

裴修寒淡淡掃了大家一眼,“都很閒?”

隻一句話,跑動的少年,卻全停了下來,全然沒了剛剛興奮的模樣。

他一來,蹴鞠賽就這麼終止了,由於剛申時,距離晚宴還有一個多時辰,少年少女們自覺出了宮,曉曉和裴景,則被他喊到了偏殿。

曉曉自打瞧見他後,就莫名有些不自在,也不知蕭宸踢來蹴鞠的那一幕,有沒有被他瞧見。

見他沒提蹴鞠的事,曉曉才鬆口氣,他是真的忙,才抽出點時間,管了一下裴景,就又被人喊走了。

他走後,偏殿內便僅剩裴景和曉曉了,這座偏殿,是裴修寒批閱奏折的地方,裡麵有不少他的東西,曉曉還在書案上瞧見了他的玉扳指。

這個扳指,他並非每日都戴,時常好幾日也不戴一次,每次他戴扳指時,曉曉都覺得很好看,她忍不住拿起扳指看了看,套在了自己手指上。

她手指很細,戴在手上大了許多,裴景嘖道:“旁的女人送他的東西,你亂戴什麼?”

曉曉怔了一下,將扳指取了下來,心中莫名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名字,“顧蓁送的?”

裴景原本還懶洋洋靠在書案上,這下來了興致,“你也知道顧蓁?”

曉曉心中悶悶的,“真是她送的?”

“興許是,我還小的時候,就見他戴過,反正是旁人送的,男的總不可能送他這玩意吧。”

曉曉抿了抿唇,將扳指放回了書案上。

裴景很有八卦的天賦,再次追問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顧蓁?知道她多少事?”↘思↘兔↘網↘

曉曉將牧雯說的講了講,裴景遺憾地皺眉,“也沒比我多多少,皇叔拖到現在還不成親,說不準還真是在等她,也不知她會不會還俗。”

“還俗?”曉曉有些震驚。

“你不知道?她幾年前就遁入空門了,如今在白馬寺修行,不過她並未剃度,方丈說她,紅塵未了,估計早晚會回京。”

曉曉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再看向那個玉扳指時,都覺得不如之前好看了,這個玉扳指,她當初明明當掉了,卻又被裴哥哥尋了回來,對他來說,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難不成他真的在等顧蓁歸來?

裴景驚訝地看向她,桃花眼中滿是震驚,“張曉曉,你怎麼哭了?”

曉曉有些怔怔的,這才發現眼中含了水汽,她連忙伸手擦了擦眼睛,趕忙找了個借口,“剛剛被風吹進了東西。”

裴景才不信,“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不成?你老實說,你不會是看上皇叔了吧?嫉妒了?”

曉曉嚇得不輕,臉都白了,連忙否認,“我沒有。”

裴景也覺得應該不至於,皇叔凶巴巴的,確實沒什麼好的,“那你哭什麼?”

曉曉低聲道:“就是突然覺得裴哥哥有些可憐,等一個人等了這麼久。”

想到她看個皮影戲也能哭幾場,裴景也沒再懷疑什麼,聞言隻是嘖了一聲,“他可憐什麼?我才可憐,你看看孩子都被他逼成什麼樣了。”

曉曉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裴景拿書敲了敲她的腦袋,眯著眼睛道:“又是哭,又是笑,真是個孩子。”

曉曉被他說得有些臉紅。

不知不覺就到了宮宴時間,曉曉這才將蹴鞠服換掉。

晚宴是在月華殿舉行的,曉曉是和裴景一起過去的,他們過來時,受邀的人已經都到了,使者團的人也到了,大家在太監的帶領下,已經按序入了座。

曉曉和裴景出現時,眾人連忙跪了下來,喊了吾皇萬歲,裴景讓眾人免禮時,曉曉悄悄溜到了一旁,她四處看了一眼,因為殿內人有些多,一時竟是沒有瞧見牧熙和牧雯的身影。

大家卻都瞧見了她,見她和皇帝是一起過來的,眾人隻覺得,攝政王想將她送入皇宮的事,是板上釘釘的事。

曉曉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男人一襲月白色錦袍,五官俊逸,神情冷漠,正是安國公府的五爺。

他神情淡漠地坐在輪椅上,指尖正把玩著一串菩提串成的手鐲。

瞧見他,曉曉很是驚訝,畢竟,她記得牧熙好像提過,說他已經十五年不曾出過安國公府了,不,應該說,自從他眼睛瞎掉後,他一直住在那片竹林裡,不許旁人靠近那兒,他也從不外出。

好端端的,他怎麼突然過來參加宮宴來了?

曉曉心中不由有些好奇,總覺得他不是那種閒來無事,過來瞧瞧的人,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男人鋒利的目光掃了過來。

明明知道他是個瞎子,被他掃到時,曉曉心中還是莫名顫了顫,她連忙移開了視線,莫名有種被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