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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寒會傷害她,所以她隻是偷偷瞄了他一眼,就又大著膽子,伸出細白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問他,“哥哥,你真沒有娶妻的念頭嗎?你不覺得多個人幫你暖被窩還挺好的嗎?”

她說完,就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眸,期待地看著他,裴修寒自然清楚,好幾個貴女都在討好她,以為小丫頭,是跑來當某人的說客來了,當即警告般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管好你自己就行,少操旁人的心。”

他的意思,是讓曉曉少幫那些貴女,落在小丫頭耳中就成了,不許多管他的事,曉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就癟了大半,隻委屈噠噠道:“我才不操彆人的心,哥哥又不是彆人。”

裴修寒被她這句話取悅了,臉上的冷意退了大半,“少撒嬌。”

曉曉有些委屈,悶悶不樂閉了嘴,不想娶算了,她又不是有給人暖被窩的愛好,不暖就不暖。

他走後,曉曉還是有些沮喪,她本就覺得配不上他,好不容易鼓起一點點勇氣試探了一下,結果卻以慘敗收場,小丫頭悶悶的,躺到床上後,本以為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誰料,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夢裡,她同樣滿心都是他。

曉曉夢到,她和牧雯、牧熙一起去了皇宮,得知裴修寒也到了皇宮後,曉曉就一直在尋找他的身影。

皇宮很大很大,她找了半天,最終在禦花園找到的他,結果卻發現,他正跟一個陌生貴女並排站在一起,兩人離得好近好近,瞧見這一幕時,曉曉心中酸溜溜的,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下一刻,裴哥哥就丟下那個貴女,朝她走了過來,曉曉瞬間開心了起來。

一晚上,都覺得心中美滋滋的,也忘記了睡前那些失落的小情緒。

她又抄寫了兩日,總算將手頭上這六本孤本全抄完了,一想到今日就能去店裡將匕首買回來,曉曉就開心得不行。

她將六本孤本整理了一下,就帶著綠珠出了門,今日的陽光格外明%e5%aa%9a,猶如曉曉的心情,她唇邊一直掛著笑。

小丫頭五官嬌%e5%aa%9a,笑起來時,猶如枝頭上盛開的桃花,格外豔麗。

她來到書肆時,才得知她謄抄的這些孤本,竟比那位年輕公子的還要值錢,店家竟然開了一本十兩銀子的高價。

曉曉高興極了,卻不知店家比她還要高興,這些古籍早就失傳了,他根本沒料到,有朝一日,能被一個小姑娘謄抄下來,他博覽群書,自然清楚這些孤本的價值,彆說十兩,曉曉若是嫌低,再高一倍,他都肯買。

曉曉揣著六十兩銀子出來時,心中總有些惴惴不安,總覺得旁人都在看她,也不知會不會被小毛賊盯上,想到綠珠很厲害,旁人肯定搶不走她的銀子,曉曉才安心些。

她第一時間就帶著綠珠去了那家店鋪,想趕緊買走匕首,誰料竟是在店鋪裡,遇見了一位熟人。

少女一襲海棠色衣裙,比曉曉高一些,神情很是高傲,正是安慧郡主。

她正在把玩曉曉看上的那個匕首,邊旋轉,邊對掌櫃的說:“店裡的東西,難道不就是拿來出售的?本郡主看上了它,是你們的榮幸,憑什麼不賣給我?”

掌櫃的擦了擦額前的汗,賠笑道:“不是不賣買您,這把匕首我已經收了定金,那位小姑娘很快就會過來拿貨,郡主還是看看旁的吧,我們店還有不少其他匕首。”

安慧郡主冷冷笑了笑,那張明豔的臉蛋,顯得格外陰冷,“我偏不,本郡主就瞧上了這把,你少廢話,不想關門,就識趣點。”

她說著就衝丫鬟點了點頭,示意她付款。

掌櫃的不敢真得罪她,見她堅持,不由在心中輕歎了一聲,看來隻能辜負那位小姑娘了,念頭剛起,他就瞧見了曉曉的身影。

隻見小姑娘俏生生立在門口,她紅唇微抿,小臉緊繃著,顯然聽到了安慧郡主的話。

掌櫃的連忙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千萬不要衝動,萬一得罪了郡主,得不償失,畢竟京城的百姓,誰不清楚,這位安慧郡主,根本不是個講理的,誰惹到她,都隻能捏鼻子認栽。

這位小姑娘連買匕首的錢,都攢了許久,肯定無權無勢,對上郡主,倒黴的肯定是她。

掌櫃多少有些擔心她,衝曉曉使了好幾個眼色。曉曉衝掌櫃的笑了笑,這才走了過去。

若是換成旁的東西,曉曉可以讓給她,可是這把匕首,她都看中快兩個月了,瞧見的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裴哥哥,她累死累活,抄了這麼久的書籍,就是想將這把匕首買回去,她實在沒辦法將匕首拱手相讓。

曉曉搶先一步將三十兩銀子放在了櫃台上,衝掌櫃的眨了眨眼睛,“我攢夠銀子啦,諾,給你,匕首就歸我了。”

她說完,就看向了安慧郡主,“不好意思,這把匕首,是我先看上的,我不僅提前定了下來,也比你早一步付了銀子,不管從哪方麵來說,匕首都歸我,郡主還是將我的匕首還給我吧。”

安慧郡主根本沒想到,她一介草民,膽子大到,竟敢跟她搶匕首!

好一個張曉曉!

安慧郡主麵容都有些扭曲,她其實也不見得多喜歡這匕首,隻是順眼瞧見了,問了一下多少銀子,因為掌櫃的不願意賣,她才升起了非買不可的心思。

見曉曉竟敢跟她搶,她一時又想到了上次,挨鞭子時,受到的屈辱,新仇舊恨一下子湧上心頭。

她冷笑道:“我就不給你,你能拿我怎樣?難道還要去找皇叔告狀?”

曉曉自然沒有告狀的心思,實際上,她從未找裴修寒告過狀,她抿了抿唇,稍微放軟了語氣,與她協商道:“你究竟怎樣才肯把匕首給我?”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我就是丟到河裡,也不會給你。”

曉曉抿緊了唇,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安慧郡主讓丫鬟將銀子放在了櫃台上,轉身就想離開,曉曉急了,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小臉緊緊繃了起來,“你不能走。”

安慧郡主狠狠甩開了她的手,嫌棄地揉了揉手腕,又拿帕子擦了擦,那神情,就仿佛曉曉是什麼臟東西。

放在以往,她早讓丫鬟動手了,因為上次挨了教訓,這會兒,她才不敢對曉曉動手,隻冷聲放狠話,“你最好給我識趣點,再糾纏不放,小心本郡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曉曉氣得%e8%83%b8膛微微起伏著,綠珠也沒料到安慧郡主,竟如此過分,她抽出了腰間的軟鞭,冷聲笑了笑,正準備開口,問問她怎麼讓曉曉吃不了兜著走時,就聽到一個低沉的嗓音,從二樓傳了過來,“明佳,你又欺負人。”

他聲音很冷,語氣也無甚起伏。

安慧郡主聽到他的聲音,身體不由一僵,嬌豔的紅唇抿了起來,她扭過頭,心虛地往二樓看了一眼。

少年正立在二樓的台階上,他身著墨藍色大襟交領直掇,衣緣四周都鑲嵌著金邊,長發高高豎起,麵容很是冷峻,果真是她表哥。

她瞬間從一隻張牙舞爪的野貓,變成了一隻被馴養成功的家貓,語氣都有些結巴,“表、表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馮梓晨從二樓信步走了下來,他沒說話,隻拿起手中的鎮紙,晃了晃。

隨後才冷聲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把匕首既然是這位姑娘先買下的,就是她的,你出門在外,就是這麼仗勢欺人的?姨母知道嗎?”

安慧郡主並不是很怕長公主,她唯獨怕這個表哥,她訕訕垂下了腦袋,半晌才哼了一聲,“我就是不爽而已,又不是非要搶她東西!”

她說完,就將匕首丟到了櫃台上,暗暗瞪了曉曉一眼,給了她一個下次走著瞧的眼神。

曉曉沒理她,將匕首拿到手中後,她才鬆口氣,這才看向馮梓晨。

曉曉記性好,一下子就想起曾見過他,去年,她是和牧雯一起去護國寺求平安符時,見的他,他當時與牧雯的表哥在一起,也去了護國寺。

馮梓晨也認出了曉曉。

麵前的少女身著藕荷色對襟石榴紋夾襖,下`身是淺白色長裙,打扮得十分素雅,儘管如此,那張臉,依然美得難以用語描述。□思□兔□網□

瞧見她,馮梓晨再次覺得眼熟,他心中清楚,他根本沒有見過曉曉,小姑娘生得如此漂亮,他如果見過,不可能忘記,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為何會覺得眼熟。

曉曉衝他福了福身,“謝謝公子。”

馮梓晨搖了搖頭,“不必謝。”

他說完,就將紫檀木浮雕八駿圖鎮紙放到了櫃台上,等小廝付完銀子,他才抬腳離開店鋪。

掌櫃的長長舒口氣,剛剛他真怕這位小郡主,不管不顧地動手,見她追著少年跑了出去,他才又多看了一眼這少年,打算牢牢記住他的相貌,畢竟這可是令小郡主甘心吃癟的人。

曉曉抱著匕首,再次衝掌櫃的道了聲謝。

掌櫃的是個實誠人,連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幸虧你今日過來了,不然我還真留不住這把匕首。”

曉曉笑道:“還是要謝謝您。”

掌櫃的剛剛一直留意著安慧郡主和曉曉的動靜,自然聽到小郡主提起了攝政王,心中對曉曉的身份也隱隱有了猜測,這會兒十分客氣,“姑娘不必客氣。”

曉曉心中有些抱歉,就又在店中轉了轉,買完匕首,她還有三十兩銀子呢,還可以買不少東西,曉曉心中很是歡喜。

她逛了會兒,又看中一個硯台,硯台比匕首都貴三兩銀子,曉曉剩下三十兩,忍不住跟掌櫃的講了講價,最後以三十兩買了下來。

放到之前,她絕對絕對舍不得買,想到孤本都是裴哥哥提供的,沒有他,她也賺不了這麼多銀子,曉曉就將硯台買了下來,打算一並送給裴哥哥。

曉曉回到王府時,已經午時了,裴修寒這會兒入了宮,並不在王府,曉曉便先回了素月軒,她拜托小廝留意了一下他的動靜,得知他回來後,她立馬抱著匕首和端溪硯去了無涯堂。

曉曉是小跑著過去的,身影都透著一股子歡快,裴修寒才剛剛回到無涯堂,就聽到了小丫頭匆匆跑來的腳步聲,他擰了下眉,板起了臉,“跑什麼?也不怕摔了。”

曉曉吐了吐舌,一直跑到他跟前,她才停下來,她將匕首和硯台一並遞給了他,“哥哥,你快看看喜歡不喜歡。”

裴修寒對硯台沒什麼感覺,率先注意到了匕首,這匕首的外觀竟挺合他心意的,他抽出瞧了一眼,這下更驚訝了,匕首竟是難得的鋒利。

曉曉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很滿意,她頓時笑彎了眉眼,“送你啦。”

裴修寒眼眸微動,“去書肆了?”

曉曉乖乖點頭。

“一共花了多少銀子?”

曉曉如實告訴了他,裴修寒忍不住扶額,他好不容易想法子,讓她賺了點銀子,結果她剛賺到手的銀子,還沒焐熱,竟全花在了他身上。

裴修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