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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樣,曉曉越走越,越有些不確定,該往哪邊拐,很奇怪的是,一路走來,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不知不覺,她竟是走到了竹林旁,林子裡有間小木屋,曉曉聽到有琴聲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曉曉乾脆走了過去,打算問問路,靠她自己估計再轉兩圈也走不出去。

聽到腳步聲時,室內的琴聲便停了下來,曉曉走到了木屋前,她沒有進去,禮貌道:“打擾一下,我可以問一下路嗎?”

片刻後,她聽到了輪椅轉動的聲音,一個男子推著輪椅走了出來,男人一襲雪白色錦袍,墨發僅用一根束帶綁了起來,他斜長的眉斜飛入鬢,眉眼猶如刀刻,明明生得芝蘭玉樹,眼神卻陰鷙異常,他望著曉曉的方向,猶如在看死物,“知道打擾了,還不趕緊滾。”

曉曉從未見過脾氣這麼壞的人,一時不由怔住了。她抿了抿唇,正想識趣得離開時,卻發現男人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他眼神雖恐怖,卻不是很有焦距。

曉曉有些驚訝。

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眼睛上時,莫川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他一把捏住了輪椅的扶手,眸中也湧起一絲暴戾,在想要殺人前,他冷聲道:“讓你滾,聽不到嗎?”

莫川說完,就轉動著輪椅打算回屋,誰料因他力氣過大,輪椅的扶手,竟是直接斷裂了,他氣得砸了一拳,下一刻,輪椅就倒了下去。

曉曉心中不由一緊,連忙伸手去扶他,還沒觸碰到他的身體,她就被男人一把推開了,曉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男人也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曉曉摔得並不疼,她卻聽到了男人暴躁地罵了一句臟話,莫川腿斷了,輪椅也壞了,一時隻想罵人,對這個突然闖入的人,也不爽極了,捏死她的心都有。

見他脾氣這麼壞,曉曉真不想管他,可是望著他無力的雙腿,她又不由想起了裴哥哥,他當初也斷了腿,曉曉照顧過他,自然清楚腿斷了,有多不方便,何況他還是個瞎子。

曉曉默默站了起來,再次伸手去扶他,莫川已經近半年不曾這麼近距離接觸過旁人了,身體頓時有些僵硬,咬牙切齒道:“讓你滾,聽不懂人話嗎?”

第33章 打臉

曉曉忍不住凶了他一句, “你好煩哦。”

見竟有人敢當麵說他,莫川愣了一下,竟是想起去年某個不怕死的小姑娘。

莫川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曉曉沒理他, 她將他的輪椅扶了起來,因為幫裴哥哥安裝過輪椅, 她大致清楚怎麼修,斷掉的那根柱子也找到了替代品, 她兩三下,就將輪椅拚好了。

莫川冷著臉,坐直了身體, 陰惻惻望著曉曉的方向, 目光詭譎難辨, 那神情似乎在想著是乾脆掐死她好還是捏碎她腦袋比較好。

察覺到他的目光後, 曉曉才看了他一眼, 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原本還有些怕,見他坐在地上, 站都站不起來, 她心中的害怕也消散了大半。

曉曉沒管他,她鼓搗完,就將輪椅放到了他跟前, “就在你右手邊,你自己上去吧。”

莫川連聲謝都沒說, 雙手在地上一拍,就坐到了輪椅上,他的相貌其實很好看,與裴修寒的俊美妖冶不同, 是一種十分明朗的感覺,朗眉星目,氣宇軒昂,不外如此。可惜卻成了瞎子,腿也斷了,曉曉覺得這也許就是他脾氣如此古怪的原因。

見他上去了,曉曉就沒再管他,直接轉身離開了,她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了男人陰惻惻的聲音,“小東西,你是來給老太婆祝壽的?她竟還沒死?”

曉曉皺眉,心底也不由湧起一股怒氣,“你這人嘴巴怎麼這麼壞?她老人家身體健康著呢,倒是你,瞧著不怎麼好過的樣子。”

曉曉說完,就對上了男人陰冷的目光,他明明瞧不見,曉曉依然本能地覺得危險,她撒腿就跑了,根本沒勇氣跟他對視。

曉曉一直跑出了竹林才停下,附近依然一個丫鬟小廝都沒有,曉曉隻好胡亂選了一條道,硬著頭皮往前走,走了近一炷香的功夫,她才總算瞧見個丫鬟。

等她將月事帶交給牧熙時,已經是一刻鐘後了,牧熙等得花都謝了,對上曉曉歉意的目光,才嘟了嘟嘴,隻抱怨了一句,“怎麼跟個小蝸牛似的?”

曉曉又忙不迭道歉,“是我太笨了,竟迷了路。”

牧熙道:“也不怪你,安國公府的建築,很難辨認,我之前也迷過路,跑到了一片竹林裡,還險些丟了小命。”

曉曉驚呼了一聲,“啊?你也見到那個凶巴巴的男人了?”

何止見到了,牧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跑去問路,被凶後,她就叉腰將人罵了一頓,說他不知禮數,不懂待客之道,算什麼男子漢。

莫川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也最煩有人在他耳旁叨叨,暴戾湧起時,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牧熙險些被他捏暈,又是咬他手又是捏他蛋,才憑本領逃過一劫。

見曉曉竟也跑到了竹林,牧熙頓時緊張了起來,“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傷害你?”

曉曉搖頭,“我沒事。”

見曉曉確實沒事,牧熙才鬆口氣,“我都忘記府裡還有個凶神了,早知道出來時,帶上丫鬟了,還好你沒事。”

曉曉有些好奇他的身份,“他是誰?”

牧熙道:“老太太不是有五個兒子嗎?他就是安國公府的五爺,是老太太的麼子,可惜十五年前,眼睛瞎了,腿也斷了,奇怪得很,當初好像可以醫治,他卻愣是不許太醫靠近。”

曉曉有些驚訝,想到他對老太太的厭惡,隻覺得裡麵好像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他瞧著很年輕,難不成年齡很大了?”

牧熙掰著手指,認真算了一下,“今年三十,確實很大,都是個老男人了,還那麼凶,難怪娶不到媳婦!”

曉曉有些驚訝,他瞧著也就二十多歲,竟然都三十了?!想到自己離開時,還那麼說他,曉曉隱隱有些心虛,突然有種冒犯長輩的錯覺。

牧熙挽住了曉曉的手臂,下巴微微抬了抬,嘟囔道:“不提他,掃興!”

曉曉便也沒再提,牧熙已經認得路了,帶著她回了花房。

中午,她們留在安國公府吃的酒席,曉曉沾了鐘氏的光,位置離老太太挺近,飯菜吃到一半,其中一個丫鬟,湊到老太太跟前說了一句什麼,曉曉隱約聽到個“五爺”。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恰好捕捉到老太太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那悲傷裡似是夾雜著深深的自責。

曉曉沒敢多瞧,連忙垂下了眼睫。

鐘氏離得近,也聽到一句,她記得安國公府的人對莫川的事一向諱莫如深,鐘氏識趣地沒有多問,老太太最終也隻是歎息一聲,說了句,“隨他去吧。”

丫鬟退下後,老太太的心情明顯不如之前,臉上的笑,也有些勉強。

安國公夫人笑著打了圓場,“老太太年齡大了,有些乏了。”

她說完,對老太太道:“娘,您回屋歪著吧,這兒還有兒媳呢,我來招待大家就好,左右沒有外人。”

她一席話說得很漂亮,其他夫人也連忙勸老太太回去歇息,老太太確實也乏了,笑著應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安國公夫人操持的一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安國公府的大爺十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如今襲爵的是安國公府的二爺,掌管中饋的也是二夫人,她一向八麵玲瓏,席間氣氛一直很熱絡。

見眾人都在誇曉曉,莫霜有些不太高興,她是安國公府唯一的姑娘,一向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因著父親襲了爵,她也跟著水漲船高,往年這些夫人都是變著花地誇她,今年竟橫空跳出個曉曉。

她已經打量曉曉好幾次了,見小姑娘美得跟妖精似的,她越看越不順眼,偏偏竟又有一個夫人在跟鐘氏誇獎曉曉,“今日瞧見她,我才明白,何為腹有詩書氣自華,小丫頭這相貌,這氣質,當真是一等一的好。”

曉曉靦腆地垂下了眉眼,鐘氏也將對方的閨女誇了誇。

莫霜聽到這婦人對曉曉的誇獎後,心中卻閃過一抹鄙夷,她當初也打聽過曉曉的消息,自然清楚,曉曉並非什麼貴女,說不準%e8%83%b8無點墨,大字不識一個,還腹有詩書氣自華?她聽著都牙酸。

見大家一直在誇曉曉,她有些煩,笑眯眯插了嘴,“一直聊天也挺無聊,不若我們幾個小姑娘為各位夫人彈首曲子助興吧,曉曉妹妹的手,修長漂亮,一看就適合撫琴,乾脆就由妹妹先給大家表演一曲吧。”

她一開口,席間有片刻的安寧,心思通透的,都察覺出了她的來者不善,畢竟曉曉的身份早就有人查出來了,她不過來自一個小村莊,因長得美,才被攝政王帶回了府,哪懂什麼撫琴,莫霜分明是想讓曉曉出醜。

安國公夫人神情微頓,淡淡掃了女兒一眼,眸中已經帶了警告。

莫霜卻避開了她的目光,笑盈盈道:“曉曉妹妹以為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曉曉自然不好拒絕,她含笑應了下來。

鐘氏捏緊了杯子,看了安國公夫人一眼,安國公夫人滿臉歉意,顯然也沒料到女兒會來這一出。

她心中也有些惱,隻覺得太慣著她了,讓她如此不分輕重,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曉曉又哪裡是她能為難的,偏偏曉曉又應了下來。

她有些頭疼。

丫鬟下去取琴時,牧熙開了口,她邊把玩手中的白玉杯,邊漫不經心道:“隻撫琴有什麼意思,霜姐姐既然提出了這個樂子,總得添點彩頭吧?”

牧熙一向不是個能吃虧的,她小的時候,還時常有人嘲笑她沒有母親,那些個人無一例外都沒什麼好下場,以至於如今根本沒人敢欺負她,見她竟開了口,莫霜心中莫名緊了緊,她其實比牧雯還大了三個月,卻有些杵她。

見她不是在為曉曉出頭,她才鬆口氣,彩頭而已,她難道還添不起?

她記得京城這些貴女,撫琴最好的是鐘嫣,鐘嫣今日根本沒來,她的親事已經定了下來,最近正在府裡備嫁。

除了鐘嫣,旁人的水平差彆不大,誰能奪冠還真不好說。莫霜自認彈得不差,奪冠的可能還是很大的,她笑道:“我前日剛得了一套嶄新的頭麵,不若就以它當做彩頭吧。”

她那套頭麵,少說也值一百兩銀子,當彩頭絕對足夠了,誰料牧熙卻笑得一臉古怪,似乎在嘲笑她小氣,莫霜抿了抿唇,“熙妹妹難不成有旁的想法?”

牧熙托腮笑了笑,“今日畢竟是老太太的生辰,一套頭麵,未免有些拿不出手,既然比了,不若來個大的,你不是新得了一把古箏,不若以古箏當彩頭如何?”

莫霜那把古箏是南儲大師親手打造的,千金難求,她爹好不容易才給她求來這一件,她才到手三個月,還沒新鮮夠呢,哪裡舍得拿它當彩頭,聞言,臉色便有些難看。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