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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

裴修寒也算是看著蕭宸長大的,自然清楚他什麼樣,平日有貴女在他跟前摔倒了,他都未必肯扶,今日這般對待曉曉,必然心懷不軌。

裴修寒不由上下掃了小丫頭一眼。

少女腰肢纖細,五官也無一不精致,挺直小巧的鼻,粉嫩嫩的唇,還有那雙水汪汪,似是會說話的眼睛,都美得動人。

他這才發現,才一年不見,她已經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知不覺竟是有了愛慕者。

他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蕭宸一堆缺點,不善言辭,心機深沉,府裡亂七八糟的事也一大堆,誰嫁給他誰倒黴。早忘記了之前還認為蕭宸年少有為,非池中之物。

他抬了抬光潔的下巴,叮囑道:“以後離蕭宸遠點。”

曉曉壓根就不曾離他近過,對上裴哥哥如夜色般寒涼的眸子時,曉曉乖乖點頭,她這才彎腰去撿碎片,還忍不住心疼道:“這得賠多少銀子呀。”

裴修寒將人拽了起來,“彆撿了,不用賠。”

怕她的手不及時塗藥,會起水泡,裴修寒沒在樂坊耽誤,兩人從樂坊走出來時,曉曉才知道這麼大的樂坊竟也是裴哥哥的產業,她不由有些咋舌。

街上行人更多了,說是摩肩接踵都不為過,裴修寒擰了擰眉,顯然沒這個耐心隨著人流一一行走。

他直接帶著曉曉去了一旁的小巷,伸手勾住了小丫頭纖細的腰肢,“抱好。”

話音落下,他便足尖一點,帶著她躍上了屋頂。

圓圓的月亮高高掛在浩瀚無邊的夜空中,天上繁星點點,卻不及人間煙火的耀眼。

微風從耳旁擦過時,曉曉連忙摟住了他的脖頸,兩人靠得很近,曉曉再次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她沒忍住,輕輕嗅了嗅,鼻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鎖骨,她嚇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連忙抬起了小腦袋。

裴修寒幾個跳躍,就從一個屋頂跳到了另一個屋頂上,他身如鬼魅,烏發隨風飄揚著,立體的五官顯得格外俊美。因為兩人緊挨著,他並未察覺到小姑娘的動作。

不過片刻功夫,就到了醫館。

他放開她後,曉曉怦怦亂跳的心才逐漸恢複了正常,曉曉這才發現裴哥哥竟帶她來了醫館。

她被鐮刀劃破手時,都沒看過大夫,手背隻是紅了一些,哪裡值當浪費銀子?

“哥哥我沒事的,回家再泡泡水就好了。”

裴修寒向來缺乏耐心,丟下兩個字,就走了進去,“聽話。”

曉曉隻好追了上去。

醫館內十分冷情,裡麵並沒有什麼人,見裴修寒冷臉出現時,大夫還以為要遇到疑難雜症了,等掃到小丫頭泛紅的手背時,他沉默掏出了傷藥,隻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大驚小怪。

從醫館出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考慮到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太晚休息,裴修寒直接帶她回了府。

看到燕王府的牌匾時,曉曉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以為他還有事要忙,曉曉沒有表露出來,躺到被窩裡後,曉曉還在想,他口中的好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

晚上,曉曉還做了個夢,夢到裴哥哥帶她去了仙境,在那裡他無需上早朝,也無需去處理各種事,整日都待在仙洞裡,隻管教她念書。

曉曉早上醒來時,唇邊還帶著笑,她頭一次想賴床,左右無需上課,她又拉起被子,遮住了小腦袋,想試試看,能不能接著夢一夢後麵的事。

結果卻沒能睡著,就很鬱悶,曉曉躺了小半個時辰,才爬起來,她將被子折疊好,才去洗漱。

太陽升起來時,丫鬟進來通報,說牧雯過來了,這一年牧雯變化也挺大,她又長高了些,不笑時,很有一種溫婉動人的氣質,一笑就又變成了那個略顯嬌俏的小姑娘。

她平日很愛笑,這次過來,臉上並沒有笑,反而氣呼呼的,眼睛都紅了,瞧見曉曉,就抱住了她軟軟的身體,哭訴道:“我討厭死牧熙了,天底下所有的壞人加一起都沒她討厭,我以後再也不會理她了。”

實際上這些話,她說過很多遍,卻從來沒做到過一次,她跟牧熙生來就是冤家,整日鬥個不停,不過這還是曉曉頭一次見她被氣哭,她連忙順了順牧熙的背,“不哭,不哭,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曉曉安慰了她半天,才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昨日,曉曉被裴修寒扣下後,牧雯和牧熙也沒有一起上街,兩人是分開去玩的。

牧雯原本還挺開心,直到李公子向她表露心意時,牧熙卻又跳了出來。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向牧雯表露心意,她又緊張又激動,心中還挺期待的,李公子一表人才,去年又中了探花,生得又很俊朗,牧雯有些心動。

誰料牧熙卻將他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攀龍附鳳,狗改不了吃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些話,牧雯聽了都覺得不堪入耳,李振自然是氣得臉色鐵青,當即丟下一句,“是我高攀不起。”

就拂袖而去了。

牧熙罵完李振,見牧雯一臉憤怒地看著她,又將牧雯罵了一頓,說她不識好歹,蠢死算了。

牧雯當時就氣炸了,惱得甚至想扇她巴掌,她的手都揚了起來,最後沒能打下去,反而哭著跑開了,她一晚上都沒睡好,醒來後,就找曉曉哭訴來了。

“她怎麼就這麼討厭!人家李公子哪裡得罪她了,讓她如此不屑?我遇到什麼事,她都要橫插一腳,還整日罵我蠢,讓我提防彆人,所有人加一起,都沒她坑我坑的次數多,我這次真的再也不要理她了。”

曉曉總覺得其中有什麼誤會,牧熙嘴巴雖然壞,卻不至於無緣無故將人罵成這樣。

清楚牧雯正在氣頭上,她沒敢勸和,隻是問道:“李公子為人怎麼樣?”

牧雯臉上閃過一絲緋紅,嬌羞道:“他都被點為探花郎了,能有如此才學,品行肯定不會差吧?鐘淼的堂姐,就心悅他,他並沒有急不可耐地娶人家,可見對感情還算慎重,哪裡像牧熙說的,是攀龍附鳳。”

曉曉總覺得這兩點並不能說明他品行好,她乾脆道:“這樣吧,你先冷靜一下,我幫你向裴哥哥打聽打聽,如果他品行不錯,咱們想法讓牧熙長個記性,如果他品行當真不行,牧熙可能是出於好心。”

牧雯一向能聽進旁人的勸,她雖然討厭牧熙,卻並非是非不分,聞言點了點頭。

女孩的糟糕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曉曉這兒待了一上午,牧雯就收拾好了心情。

因著裴修寒不在,曉曉將她送走後,就回去看書去了,這時,府裡卻又來了一個人,竟是張公公。

張公公是小李子的乾爹,也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他過來找曉曉,是想請曉曉入宮一趟。

小李子沒了後,裴景的狀態一直不大好,之前曉曉等人在皇宮待著,他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曉曉回了燕王府後,裴景就像變了一個人,話少了,臉上也沒了笑,整日沉默得厲害。

往年上元節時,小李子會尋來許多燈籠逗他開心,今年小李子卻不在了。昨晚,裴景就有些不對勁,不是在習武場拚命揮灑力氣,就是盯著某一處發呆,今天依然如此,瞧著都有些恍惚了。

少年像是一下子就長大了,看書時不再需要人一遍遍念叨,練武時,也十分能吃苦,張公公卻寧可他還像以前一樣頑劣,也不希望他這般鬱鬱寡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宸雖然會入宮伴讀,卻活似個木頭人,張公公也不覺得以他的性子,能幫上什麼忙,他乾脆來了燕王府,想讓曉曉去探望一下裴景,若能勸解一下,再好不過。

聽完張公公的話,曉曉有些自責,裴哥哥回來後,她就一直待在燕王府,都沒怎麼關心過裴景,想到小李子離開那日,裴景沉默的模樣,她有些心酸。

曉曉沒直接入宮,先去街上買了一堆小玩意,這一年,但凡有時間時,曉曉都會練字,她已經不再單純的臨摹字帖了,而是開始謄抄古籍,因為書肆會收購這些古籍,她便攢了一些銀子。

她攢得不算多,好在民間的小玩意,瞧著有趣又物美價廉,知道他喜歡吃城南的麻辣兔頭和香辣鴨脖,曉曉又去了一趟城南。

等她來到皇宮時,裴景正在練武場,他平日很不愛動彈,習武時也愛偷懶,如今額上滿是汗,都沒停下來,一招又一招與侍衛廝打著,直到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他才倒在地上,然後就沒能爬起來,眼神放空地望著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甚至沒發現曉曉來到了跟前。

曉曉戳了戳他日漸變硬的手臂,笑道:“快起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瞧見少女笑靨如花的模樣,裴景才勉強打起精神,他爬了起來,躺姿變成了坐姿,曉曉也學著他席地而坐,張公公幫著將一件件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兩人麵前。

有泥哨哨、蹴鞠、七巧板、陶響球、空竹、九連環等,一堆小孩的玩意。

裴景嫌棄地輕嗬了一聲,將曉曉的腦袋往下壓了壓,語氣有些不爽,“張曉曉,在你眼中朕是三歲小孩嗎?拿這些東西糊弄誰呢?”

曉曉也不惱,等他鬆開手後,才笑道:“怎麼就成糊弄了?我想玩還沒有呢,上次我編的螞蚱,你不也玩了好久?這些可比螞蚱有趣多了。難不成你都玩過?”

成吧,確實也有沒玩過的,好比蹴鞠,他就不曾踢過,裴景拿起蹴鞠,往上拋了拋,又在指尖轉了轉。

微風吹動著他的發絲,他專心把玩著蹴鞠,熠熠生輝的桃花眼微微低垂著,那張白玉似的臉,愈發多了分冷意,百無聊賴的模樣,竟是與裴修寒越來越像。

曉曉有片刻的出神,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裴哥哥小的時候,說不準也是個愛笑的小孩吧,也許是經曆完一係列的事,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曉曉就又想到了三皇子逼宮的事,一朝之間,裴哥哥的父皇和母後都沒了,未婚妻也跑了,當年,他也沒比裴景大幾歲。曉曉都不知當時他怎麼挺過來的,好希望那個時候,自己能陪在他身邊。

裴景把玩了一會兒蹴鞠,就丟在了地上,頗感無趣道:“沒勁兒。”

瞧見曉曉神情不對,他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回魂了,想什麼呢?”

曉曉靦腆笑了笑,這才想起食盒裡還有麻辣兔頭,她邊打開食盒,邊道:“蹴鞠那麼玩當然無趣,人多了才有意思,咱們吃完好吃的,可以一起玩。”

她打開食盒後,麻辣鮮香的味道就鑽入了鼻中,裴景這才來了精神,“你竟然買了這個,不早說。”

皇叔管他管得嚴,一向不許他吃外麵的東西,這麻辣兔頭,他也僅僅吃過一次,還是上次偷偷溜出宮去見曉曉時,見街上好多人排隊,他也興致勃勃地去排了一下,自此就對它念念不忘了。

他已經在曉曉跟前念叨過好幾次了,知道裴哥哥不許他吃外麵的東西,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