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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字,很少這般懈怠。

裴修寒直接進了內室,聽到腳步聲,曉曉才詫異地回頭。

小姑娘一抬頭,泛紅的眼睛便顯露了出來,她肌膚雪白,一哭鼻子,格外明顯。

瞧見他,曉曉有些受驚,烏黑的眼眸不自覺睜大了,清楚裴哥哥不喜歡她哭,她連忙擦了擦眼睛,掩住了心中的難過,“哥哥,你怎麼來了?沒用晚膳嗎?”

見她果真在躲起來哭鼻子,裴修寒有些頭疼,“是不是哥哥之前的話,讓你難過了?”

曉曉怔了一下,連忙搖頭,她當時心中確實不太舒服,覺得裴哥哥回來後,與她疏遠了,其實仔細想想,他根本沒做錯什麼呀,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確實不該亂闖男子的房間,她清楚裴哥哥肯定沒有惡意。

曉曉隻是想哥哥了,他若不受傷,本該今日歸來,可惜卻傷了腿,邊疆距離京城那麼遙遠,曉曉想去看看他都做不到,隻能胡亂猜測,他有沒有好一點。

見小丫頭沒生氣,裴修寒略微鬆口氣,他隱約猜出了曉曉的心思,沒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哥的腿應該好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騎馬歸來了,不必擔心,起來,跟我一起用晚膳去。”

他的手,很是溫暖,之前每次被他揉腦袋,曉曉都會忍不住彎唇,很喜歡他的親近,如今見他依然將她當成孩子,曉曉也不知為何,心中無端有些失落。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小聲道:“哥哥,我都長大了。”

“哪裡大?”他上下掃了她一眼。

小姑娘雖長高了些,依然比他矮了一頭多,隻堪堪到他脖頸上,在他眼中,其實還是個小丫頭。

聽到這句話,曉曉的一張小臉卻火辣辣燒了起來,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牧雯打趣她的話。

她們三個在宮裡住的是一個宮殿,三個小姑娘十分要好,同吃同睡,連沐浴時,也一起,之前一起泡澡時,牧雯就說她發育有些跟不上,比同齡小姑娘小了一圈。

曉曉被他挑剔地審視了一番,明明清楚,他的目光並未落在她%e8%83%b8`前,她還是有些麵紅耳赤,甚至結結巴巴回了一句,“早、早晚會長大。”

她說完就狼狽跑了出去,還帶了點兒惱羞成怒的感覺。

掃到她泛紅的耳根後,裴修寒挑了挑眉。見小丫頭如此不禁逗,他眼中不自覺多了絲笑。

他施施然跟在她身後,去了膳廳。

*

接下來兩日,裴修寒都不曾出府,皇上按功勳,給將領們頒發獎勵時,他都沒有現身。

大家都在傳他受傷的事,甚至有人說他快不行了,沒看到太醫整日往他府上跑嗎?

他們哪裡知曉,這都是裴景的意思,裴景一是擔心他的傷,二是存了報複的心思。

他想去探望皇叔,皇叔卻不許他出宮,自己竟也遲遲不入宮,裴景隻覺得,他再不出現,他都要忘記皇叔長什麼樣了,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負責的長輩!

裴景隻好暗搓搓地讓太醫一遍遍去煩他。

貴女們也有些擔心裴修寒,他位高權重,又俊美無儔,許多女子,都想嫁入燕王府,體驗一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見裴修寒受了傷,甭管她們心中怎麼想的,都盼著他趕緊恢複。

甚至有人將主意打到了曉曉身上。

大年初七是李思思的生辰。

李思思是李閣老的小孫女,她跟鄭丹芸一向合不來,兩人從小鬥到大,如今又都盯上了裴修寒,也都以拉攏曉曉為己任,過去的一年,曉曉見過她好幾次,逐漸也熟悉了起來。

曉曉是初六上午,收到的請帖。

她卻有些遲疑。

李思思的丫鬟還特意道:“我們姑娘還邀請了鎮國公府的兩位姑娘,您去了也不用擔心沒人說話。”

曉曉倒不是擔心沒人玩,她其實應該走一趟,李思思生就一顆玲瓏心,過年時,還給曉曉和鐘淼等人送了禮物,就算為了還人情,曉曉也理應過去,她是怕萬一李府的人盯上她。

身邊有裴景在,這一年多,曉曉對朝中的事,多少有些了解,李閣老就一直盼著裴哥哥出事,她若去了裴府,不啻於羊入虎%e7%a9%b4,萬一給裴哥哥惹來麻煩就不好了。

她早就不是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了,她甚至覺得李思思之所以接近她,心思也有些不純,說不準就是李閣老讓她接近的她。

萬一不知不覺被套了話,可如何是好?

曉曉想了想,讓人請示了一下楊昊,見楊昊說無礙,她便應了下來。

初七這日,是個晴天,外麵風和日麗,暖洋洋的陽光驅散了一些寒冷,曉曉沒抱手爐,帶上禮物,便上了馬車。

她沒要李管家備的禮物,裴哥哥養她已經很費銀子了,總不好連送的禮物也花裴哥哥的銀子,曉曉乾脆連夜繡了個帕子,雖不貴重,也算她一點心意。

馬車在李府停下後,曉曉便帶著綠珠走了進去,門口有專門迎客的丫鬟,直接將她們帶去了李思思的住處。

瞧見曉曉,李思思親自迎了出來,她身著淡紫鍛地大鑲邊窄袖襖,下`身配月華裙,腳踩雪青緞繡穿珠福壽繡鞋,耳帶紅寶石耳墜,手上還戴著色澤極好的翡翠玉鐲,從頭到腳無一不金貴,就連妝容也精致極了。

相反,曉曉隻用發帶綁起兩個發髻,僅頭上插了一隻羊脂白玉簪。

儘管如此,兩人走在一起時,曉曉依然沒被比下去,她那張臉實在生得太美,哪怕粉黛未施,也依然美得傾城,再簡潔的衣裙,穿在她身上,都難以遮掩她的光彩奪目。

眾位貴女原本還有些嫉妒她的相貌,自從得知她是攝政王為皇上準備的後,大家心中什麼嫉妒都沒了,畢竟比起入宮,她們更想當攝政王妃,皇上還尚未成長起來,就算僥幸被他立為皇後,也同樣沒有實權,哪比得上當王妃風光。

曉曉定然是因為生得美,才被攝政王以恩人的名義帶回了府,畢竟,若沒有傾城傾國的相貌,以後怎麼可能迷得住皇上?

她再美,也不過隻是攝政王的一個棋子,不過目前,也唯有通過討好她,來接近攝政王,想當攝政王妃的貴女們,對曉曉皆很友好。

曉曉將絲帕遞給了李思思,笑道:“這是我昨日繡的,一點心意。”

絲帕上繡著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白兔,小白兔手裡還捧著一根胡蘿卜,正眯著眼睛啃得很幸福,瞧著怪可愛的。

李思思笑著道了謝,“謝謝曉曉。”

曉曉彎了彎唇,“李姑娘喜歡就行。”

說話間,她們已經來到了李思思的寢室,室內已經來了好幾個小姑娘,牧雯今日也早就過來了,瞧見曉曉,她眨了眨眼,給曉曉使了個眼色。

曉曉乖乖走到了她跟前,與眾位貴女打了招呼,京城的貴女也分為了好幾派,貴女們的交友不像鄉下的小姑娘那麼隨意,長輩之間若是政見不合,貴女們也很少玩到一起。

今日到的,基本都是與李思思交好的。

人都到後,李思思帶著大家去了花房,府裡種了不少花,女孩們都喜歡花花草草的,單是瞧著都賞心悅目。

李思思先是帶大家看了花房裡的珍藏,她母親格外喜歡養花,花房裡有迎春花、春蘭、金盞菊等等,五顏六色的花朵,將花房點綴的漂亮極了。

李思思十分健談,有她在,氣氛永遠不會尷尬,說著說著,話題就提到了邊疆上的戰場上。

李思思笑道:“多虧了有攝政王,不然這場戰爭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對了,聽說他受了傷,也不知道傷得重不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見她果真打探起了哥哥的消息,曉曉心中立馬升起了戒備之心,她麵上帶了愁緒。

“具體什麼樣,我也不太清楚,攝政王受傷後,就一直待在無涯堂養傷,無涯堂被侍衛包圍了起來,不許旁人進去,我雖去了兩次,也沒見到他,隻在小廚房,幫他燒了些菜,也不知他吃了沒。”

曉曉不傻,自然清楚裴哥哥是想拿受傷之事做文章,她才不會泄露他的消息,她言辭間萬分小心,還刻意想了想遠在邊疆的哥哥,眸中十分自然地就含了水光。

見她擔心成這樣,李思思也有些擔心了,難怪爺爺這兩日如此亢奮,難不成王爺傷得真的很重?

她也跟著擔憂了起來。

曉曉也不知她是真擔心還是假擔心,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她,她倒也沒觀察出太多東西,實在是李思思演技太好,瞧著竟真像在關心裴哥哥。

在李府用完午膳,大家就一一告辭了,曉曉也不例外。

牧雯有話與曉曉說,就上了燕王府的馬車,見她們如此親近,牧熙有些不爽,也硬是擠上了馬車。

牧雯趕她,她也不下去,反而抱起手臂,一副悠哉的模樣,“就你有事,我就不能有事?”

曉曉拉了拉牧雯的衣袖,兩人才沒繼續吵下去。

牧雯要說的也不是什麼秘密,便沒再理她,“這個李思思你小心著些,在你出現前,她和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遇見了也不過點點頭而已,根本沒什麼交情。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再三邀請你,肯定是對你有所圖謀。”

曉曉讚同地點頭,“我知道,李閣老與哥哥一向不合,說不準就是她的家人派她接近的我,想打探哥哥的消息。”

見她們一個敢說,一個敢聽,牧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生得嬌俏可人,卻總喜歡翻白眼,每次瞧見她翻白眼時,曉曉都忍不住想伸手將她的眼睛合上。

下一刻,就聽她嗤笑道:“你們倆還能再蠢點嗎?她能刺探什麼消息,李府又不是沒人了,犯得著讓自己的孫女親自上場?”

她此言也有道理,曉曉也曾疑惑過,但是她又想不出,李思思為何會故意接近她,清楚牧熙一向聰慧,曉曉好奇地看向了她,想聽聽她的想法。

誰料牧熙竟道:“她分明是看上了表哥,想嫁入燕王府當王妃,你以為她為何要討好你?”

曉曉聞言,徹底怔住了,“她、她不是隻比我大一歲嗎?”

“大一歲怎麼了?女孩十五,不正是適合婚配的年齡?若非想嫁給表哥,她又豈會對你百般獻殷勤。”

曉曉心中亂成了一團,不知為何,莫名有些不舒服,她粉嫩的唇抿了抿,才想出另一個理由,“裴哥哥比她大了那麼多!”

“誰規定年齡大,就不能嫁?她要是搞定了表哥,表哥又豈會在乎她的年齡。現在不是年齡的問題?而是,她如果想讓你幫忙,你要不要幫?若不想幫,日後就遠著她點,不止她,還有那個鄭丹芸,接近你的心思同樣不純,也就你們倆傻乎乎的,看不出她們是喜歡表哥。”

曉曉抿緊了唇,小臉不由緊繃了起來,神情無端有些凝重,“她們竟都喜歡裴哥哥?”

“不然你以為呢?表哥沒娶妻,又不是因為沒姑娘喜歡他,難不成你以為,是沒人嫁他嗎?”

曉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