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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因為牧熙及時推開了她,她才少挨了一鞭子,她已經道了謝,掃到牧熙手上的鞭傷時,曉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牧熙連忙將手臂藏到了身後,她眼眶紅紅的,頭都沒抬,就飛快道:“抱歉,今日的事,都怪我,那兩個丫鬟是受了我的指使才那麼說的,誰料卻害你受傷,你若是生氣就打我罵我吧,我絕不還手。”

曉曉有些驚訝,想到她和牧雯一向不對付,她隱約明白了什麼,她想了想,認真道:“你應該向牧雯道歉。”

牧熙想過她不會原諒她,卻唯獨沒猜到她會這麼說,她心中隻覺得不可思議,脫口而出道:“你果然傻乎乎的!”

她剛說完,就對上了表哥冷冽的目光,牧熙心中一慌,連忙鞠了個躬,“對、對不住,我不該這麼說,我才傻,我最傻,我跟牧雯一樣,是個傻子。你要原諒我嗎?”

曉曉:……

道歉都不忘拉踩牧雯一下,她跟牧雯究竟多大的仇?曉曉本來就沒記恨她,她固然有錯,見她勇於認錯,曉曉便清楚,她品行不壞。

她想了想道:“你以後彆再害人了,如果能做到,我就原諒你。”

牧熙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顯然沒料到,她會管這麼寬,她才不想答應,牧雯還害她呢,對待壞人,她難道要包容不成?

掃到表哥冷淡的神情時,她才不敢說她多管閒事,委屈巴巴道:“我最多答應你不主動害人,若是有人先害我,我肯定要報複回去的。”

她說完就跑開了。

裴修寒原本還覺得鎮國公府的族學不是個好去處,都打算回府後,為曉曉請夫子了,見牧熙跑來道了歉,裴修寒心中的怒火,才散了些。

她跑開後,曉曉才偷偷瞄了裴修寒一眼,心中依然有些忐忑,她粉嫩嫩的唇抿了又抿,直到坐上馬車,裴修寒才斜睨她一眼,“想說什麼直說。”

曉曉這才小聲開口,“哥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出頭,可是,今日的事會不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

對方畢竟是長公主的女兒,在曉曉看來,是很難惹的存在。

對上小丫頭擔憂的目光後,裴修寒說不出什麼滋味,隻覺得這小丫頭傻得可愛,“瞎操心,背還疼嗎?”

其實還是疼的,不過塗完藥,比之前好多啦,怕他擔心,曉曉搖了搖頭。

馬車逐漸遠離了鎮國公府,就在這時,車夫卻突然拉了一下韁繩,馬車驟然停了下來,曉曉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前栽去,裴修寒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曉曉這才堪堪坐穩,男人的手臂猶如鐵鉗,她疼得臉都白了,咬緊了唇,才強忍著沒發出聲音。

裴修寒掀開車簾掃了一眼,這才發現,是兩個孩子正在馬路邊追逐,險些被馬車撞到,小商販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將自家孩子抱到了懷裡,跪下磕了個頭。

裴修寒讓他們起了身,馬車再次行走起來時,他才留意到曉曉手臂上滲了血,赫然是他剛剛抓過的地方。

裴修寒臉色一沉,伸手撩起了她的衣袖。

“哥哥,我沒事的。”

小丫頭粉嫩嫩的唇,都被咬得泛白了,卻還這般懂事,裴修寒沒理她,掀起了她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少女纖細雪白的皓腕一點點露了出來,上麵的鞭痕,還在出血。

裴修寒眼眸晦暗不明,剛剛那種情況,他若不拉她一把,她一準兒磕到腦袋。

望著這道鞭傷,有那麼一瞬間,裴修寒都想讓車夫掉轉馬車,回鎮國公府,親自抽李明佳幾下,這種心情,比精心嗬護的小白菜,被豬踐踏了還要糟糕幾分。

第20章 思念

還好馬車上,備的有藥膏,裴修寒取出一瓶,小心給曉曉擦了擦藥,曉曉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神情認真,連擰眉的模樣,都好看極了。

曉曉心中又暖又甜,明明很疼,唇角卻不自覺揚了起來,見瓷瓶裡的藥膏不多了,曉曉心中像被小貓撓了一下,小聲問他,“哥哥,藥瓶可以給我嗎?”

瓷瓶是%e4%b9%b3白色,外觀很漂亮,以為小丫頭是喜歡這等精致的小東西,裴修寒沒多想,幫她上完藥,就將瓷瓶給了她。

曉曉心滿意足地揣到了懷裡,不由笑彎了眉眼。

安慧郡主被罰鞭子的事,不知不覺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原本不曾關注曉曉的人,也紛紛打探起她是何方神聖,不止貴女,連朝廷官員也注意起了她,畢竟攝政王一向無欲無求,根本沒有弱點可言,官員們有時想賄賂他都找不到機會。

此刻,他竟為了替一個小姑娘出頭,讓長公主打了安慧郡主,可見,在他心中連皇親國戚都比不上這小丫頭。

幾乎每日,都有人向王府的人打探消息,結果自然一無所獲,甚至有人問到了鎮國公跟前,鎮國公沒提曉曉的身世,隻說她救過裴修寒一命,是燕王府的恩人。

此言一出,大家才有些明白,裴修寒為何會這般護著她。裴景聽說這事後,連忙將鎮國公喊到了皇宮,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鎮國公沒有隱瞞,將曉曉的身世告訴了他。

裴景這才知道,她並非父皇的私生女,一想到這小丫頭這麼可憐,他還悄悄嫉妒過她,裴景心中怪彆扭的,還讓人給曉曉送去許多傷藥,其中不乏祛疤的良藥,保準傷口結痂後,不留一絲疤痕。

曉曉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裴景生過她的氣,見他送來這麼多傷藥,還挺感動,隻覺得裴哥哥的小表弟,真是個好人!給她寫字帖也就算了,還花這麼多銀子,給她買藥。

曉曉還拜托裴修寒,讓他幫忙感謝一下他的小表弟,裴修寒聽完,神情有些古怪,清楚小丫頭膽子隻有丁點大,他便沒告訴她裴景的真正身份。

一些貴女對曉曉更加上心了,變著法地打聽曉曉的消息,等曉曉養好傷,去族學聽課時,還有人特意去鎮國公府做客,去的次數多了,倒也與曉曉認識了,其中就包括鄭丹芸。

這些貴女待曉曉都很熱情,曉曉有些不太適應,麵對她們時,總有些拘謹,她還是更喜歡跟牧雯和鐘淼一起玩。

見小丫頭膽子這麼小,貴女們也沒再操之過急,她們是想和曉曉交好,自然不希望給曉曉留下不好的印象。

曉曉認真上課時,裴修寒更忙了,他一直在調查李青背後的人,這幾日已經有了眉目,他將搜集到的證據,全部移交給了大理寺,當天晚上,侍衛就查封了丞相府,丞相連同他的三個兒子,全部鋃鐺入獄。

偌大一個相府,竟說倒就倒,不止朝廷官員,連百姓都在議論此事。

哪怕證據擺在眼前,依然有一些老臣,認為裴修寒是有意借他遇刺的事,除掉不聽話的官員,一時朝堂上都安靜許多,幾個較為頑固的老臣,卻日日上奏麵聖。

他們一見到裴景,就大罵裴修寒,說他有謀逆之心,此舉甚為過分,不得不防,裴景每每聽到都忍不住想翻白眼,皇叔若真稀罕皇位,也不會讓他當這個勞什子皇帝。

旁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

父皇遇害時,他已經五歲了,早就有了記憶,他年齡尚小,怕他登基後,無法理政,大周會麵臨一場大亂,父皇根本沒把皇位傳給他,詔書上的名字,寫的都是皇叔。

皇叔不肯當皇帝,才硬是違背了父皇的遺願,扶持他登了基,要是知道,當皇帝這麼累,他當初絕不會這麼好哄。

最開始有大臣,說裴修寒是貪戀權柄,才把持朝綱,理應罪該萬死時,裴景還被氣哭過,拚命解釋事情的原委,卻根本沒人相信他的話,大臣甚至讓他拿出先皇的遺詔。

裴修寒早一把火燒掉了遺詔,他自然拿不出來,其實就算他拿出來,大臣們估計還會覺得,聖旨是裴修寒偽造的,他是受了裴修寒的脅迫,才為他說好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幾年裴景早就學乖了,也懶得再浪費口舌,他們大罵皇叔時,他就嗯嗯點頭,時不時附和幾句,他們罵完,自然會乖乖回府。

這次李閣老等人,卻沒有輕易罷休的意思,許是丞相的倒台,讓他們心生恐懼,這才格外難纏。

裴景被煩得不勝其擾,他們再次尋來時,他一副怒上心頭的模樣,突然拍案而起,喊道:“攝政王如此一手遮天,著實可惡,來人啊,去將攝政王捉拿起來,秋後問斬。”

大臣們悚然一驚,都被嚇到了,李閣老連忙安撫他的情緒,讓他徐徐圖之,畢竟攝政王手握重權,與他硬碰硬,吃虧的肯定是皇上。

見他如此衝動,大臣也不敢再火上澆油了,都紛紛退了下去。好不容易,丞相被斬的事,才平息下去。

裴景也累得夠嗆。

他過得水深火熱時,曉曉卻異常幸福,見小丫頭連個小瓷瓶都喜歡,裴修寒出府歸來時,時不時會給她帶些小玩意。

他對她的學業也很上心,得知她古箏學得吃力時,又額外請了位名師,雖然忙碌,曉曉卻過得異常充實。

臘月二十八時,下了今年第一場大雪,大雪紛紛揚揚,下得很大,一夜過去,整個京城都被皚皚白雪籠罩了起來。

丫鬟們清理了好久,才將院子清理乾淨。

不少貴女都在盼著二十九的到來,二十九是宮宴,宮裡要舉辦宴席,不僅大臣們要出席,身份尊貴的女眷也能參加,她們早早就打扮好了,隻盼能見攝政王一麵,就算沒法與他搭上話,與曉曉打好關係也不虧,她們設想的很完美,誰料,攝政王竟又沒現身,曉曉也沒參加。

裴修寒不喜吵鬨,往年都時常缺席,今年更是連露頭都沒有,見他沒現身,好幾個大臣都頗有微詞,裴景卻很開心,皇叔不在,他還能偷偷飲點酒。

此時,曉曉則在無涯堂。

之前每次臨近過年時,奶奶都會給他們準備好吃的,曉曉最喜歡過年了,今年她卻格外抗拒新年的到來,哥哥遠在戰場不說,大年初四,裴哥哥就要離京了。

如今每過一日就少一日,自從昨日,族學開始休假後,曉曉就開始黏著他了,昨日見了他不算,今日又帶著問題去尋他了。不像之前,哪怕七八日不見,她也甚少去打擾他。

裴修寒自然不清楚小姑娘是想多見見他,隻當她是太過好學,就指導了一下。

大年三十依然如此,這一整日裴修寒都沒有出門,曉曉幫著連翹貼完對聯,又去了無涯堂,小尾巴似的,黏在裴修寒身邊。

請教完問題,她也沒離開,從他書架上,取了一本書,就坐在一旁看了起來,她並沒有看進去,總會盯著書本怔怔出神,小模樣怪落寞的。

她生得白白嫩嫩的,五官甚為精致,如今綾羅綢緞穿著,比京城許多貴女,都更像觀音菩薩座下的玉女,這副落寞的神情也格外惹人心疼。

裴修寒掃到後,放下了自己的書,“想家了?”

他眉眼冷淡,因懶得開口,神情也總是顯得深不可測,問出這話時才多了一絲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