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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就瞥見了曉曉掌心的薄繭,腦海中頓時腦補了一出,皇嬸去世後,小堂妹可憐巴巴受親戚欺壓,不得不乾活的場景,他將曉曉趕到了一旁,“一邊呆著。”

小太監欣慰極了,覺得他家小主子總算懂事了,曉得上進了,他正感動著,就瞧見裴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爽道:“傻愣著作甚,還不趕緊過來研墨?”

小李子訕訕摸了摸鼻子,趕忙過來了。

此時,裴修寒則在軍營,章老還有二十多日,就能抵達京城,他打算年後便離京,趁這兩個月尚在京城,他想狠抓一下士兵的操練,不然他走後,也放心不下京城的防守。

裴修寒十幾歲就上過戰場,曾不止一次地帶兵打退過大晉,在大晉,他甚至有個修羅將軍的封號。文官嫌他戾氣太重,一直怕他謀權篡位,武將卻都很崇拜他,士兵們對他也異常仰慕。

為了練兵,裴修寒穿上了盔甲,銀白色的盔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凝的光,他身材高大,氣勢攝人,身著盔甲時,猶如天神下凡,士兵們瞧見他的身影後,眼中滿是熱切的光。

練兵無疑是枯燥的,他又一向要求甚嚴,三個時辰下來,士兵們快要累癱了,隻覺得身體都被掏空了。

太陽下山時,裴修寒才喊停,大片的晚霞從西邊灑了下來,整個軍營都被橙色的光籠罩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霞光中時,士兵們都癱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

他在練兵時,楊昊沒敢上前打擾,直到此時,他才上前一步,小聲彙報了一下皇上的行蹤,“侍衛攔不住,給皇上放了行,不過一切都按您吩咐的做了,玄冰八子一直隱在暗處護著他。他這會兒還在素月軒,尚未離開。”

裴修寒本欲去皇宮一趟,聞言,直接回了王府,他穿著笨重的盔甲,還與將領比劃了一番,出了一身汗,隻覺得身上有些黏膩,乾脆先去沐浴了一番,進去前,丟下一句,“將小皇帝喊來。”

他沐浴一向快,等他出來時,裴景才剛剛來到無涯堂。裴景一時沒注意時間,直到楊昊過來喊他,他才發現,時辰不早了。

怕皇叔訓他,他想帶著小太監溜走,楊昊這個死腦筋,卻擋在了他身前,根本不許他離開,裴景隻得耷拉著腦袋,隨楊昊來了無涯堂。

見他一副奔赴刑場的架勢,曉曉莫名有些想笑。

裴景出宮的次數並不多,每次出來後,皇叔都會發火,果不其然,他一進來就對上了他冷厲的目光。

裴景有些慫,狗腿地跑到了裴修寒跟前,伸手給他捏了捏背,“皇叔息怒!侄兒知道錯了,下次絕不以身犯險,任意出宮了,這次說到做到。”

他的承諾就跟放屁似的,同樣的話,裴修寒少說也聽了七八次。

裴修寒揮開了他的手,冷笑了一聲,似笑非笑道:“息怒?有何可怒?被刺殺了正好,省得天天為你這麼個糟心玩意勞心費神。”

裴景被他罵慣了,討饒般衝他作揖,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錯了,我錯了,我真錯了,皇叔快彆惱了,我還不是好奇小堂妹嘛。”

裴修寒蹙了下眉,室內光線有些暗,小廝進來掌了燈,他冷峻的眉眼,在燭火下愈發顯得冰冷疏離。

裴景是他一手養大的,雖然也怕他,麵對他時,卻又會不自覺流露出幾分親昵,這會兒還抱怨上了,“皇叔,你太不夠意思了,咱倆啥關係,你有了小閨女也不跟我說一聲,若非我今日偷偷過來,還不知道小堂妹都這麼大了。”

裴修寒的眉,越蹙越緊。

裴景忍不住感慨道:“小堂妹還怪可愛的,你藏著掖著這麼些年,圖個啥,難不成她娘不肯嫁你?定然是你太不近人情,她才揣崽跑掉了,嘖嘖嘖,這世上竟也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可憐我這小堂妹,小小年齡沒了母親,老父親現身後對她也不管不問,小手上都是繭子,還被逼著臨摹你的字,小堂妹也太可憐了。”

見他越說越離譜,裴修寒眉心跳了跳,一張臉冷得瘮人,沒忍住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什麼小堂妹?喊姑姑!”

臭小子反了天了!

他有那麼老?!

小皇帝則有些懵逼,姑姑?他怎麼也沒想到曉曉竟是皇爺爺流落民間的私生女!

他一口一個小堂妹,早就喊熟練了,這會兒見自個輩分平白矮了一輩,要多鬱悶有多鬱悶,恨鐵不成鋼道:“虧我以為鐵樹總算開花了,搞半天,還不如皇爺爺爭氣。”

裴修寒眉頭跳了跳,伸腿就要踹他,裴景早有防備,嗖地一下逃走了,“哼,還不讓說!一把年紀了,還不娶妻,小心一輩子打光棍。”

裴景跑得飛快,跑到院中後,還不忘邊跑邊扭頭衝裴修寒扮鬼臉,他沒看路,與迎麵到來的曉曉撞到了一起,他衝勁很大,曉曉根本來不及躲閃,被他撞得直接朝後摔去。

人影閃過時,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勾住了小丫頭的腰肢,曉曉被帶得整個人撲到了裴修寒懷裡,鼻尖滿是他身上的氣息。

裴景則砰得一聲摔在了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瞧見完好無損的曉曉,他望向裴修寒時,眼中滿是控訴!

敢情他是撿來的吧?

曉曉沒瞧見他的控訴,她整個人都有些暈,細白的小手緊緊抓住了裴修寒的衣襟。

他剛沐浴出來,衣襟本就鬆散,被小丫頭一抓,直接敞開了,露出了白皙健壯的%e8%83%b8膛。

第15章 拉手

曉曉有些懵,鼻尖隻覺一陣涼意,下意識抬頭瞄了一眼,對上的便是男人精壯的%e8%83%b8膛。

那陣涼意,則是他身體上的水汽,他沐浴後,向來都是隨便擦幾下就直接穿衣,%e8%83%b8膛上的水汽,還未徹底變乾。

曉曉不僅揪開了他的衣襟,臉頰也撞了上去。

曉曉臉頰騰得紅了起來,連忙後退了一步,裴修寒也已經鬆開了她,察覺到衣襟敞開後,他就閃身進了屋,等他再次出來時,已經穿好了外袍,腰帶也係上了。

他走後,裴景才從地上爬起來,他不爽極了,腦袋也耷拉了下來,瞧著有些可憐巴巴的,隻覺得偏心的皇叔真討厭,他再看向曉曉時,也沒了之前的憐愛,隻覺得心中酸溜溜的。

裴修寒並不能共情,他掀開眼皮掃了這小子一眼,隻覺得糟心,“還不趕緊滾回去,杵這兒當門神嗎?”

他私下怎麼罵他都成,見他竟當著曉曉的麵,讓他滾,裴景更惱了,憋了半天,眼睛都憋紅了,才憤憤丟下一句,“走就走,活該光棍!”

他氣呼呼轉了身,肚子恰好叫了起來,十二歲的少年郎,正是心思敏[gǎn]的時候,見皇叔沒喊他留下用晚膳,他更惱了,轉身就離開了燕王府,出院門時還念叨了一句,“偏心鬼。”

他周身滿是怨念,小李子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走路都不敢發出聲音,唯恐礙了這祖宗的眼。

他走後,院中便隻剩曉曉和裴修寒。

暮色已經逐漸四合了,微風拂過時,院中的花兒都迎風飄蕩了起來,曉曉一頭烏發,也微微晃蕩了一下,花香和少女身上的清香逐漸融為一體,無端沁人心脾。

曉曉揉了揉鼻尖,莫名覺得尷尬,她也不知為何,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明明之前幫他擦身體時,就曾瞧見過他的%e8%83%b8膛,這次卻格外心慌。

她垂著小腦袋,將裴景給她寫的字帖,遞給了裴修寒,小聲請示道:“我可以先臨摹這些嗎?”

裴修寒掃了一眼,瞧見是裴景的字,稍微有些意外,畢竟這臭小子向來貪玩,平日讓他練個字,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裴景的字,確實更適合曉曉練習,裴修寒點了點頭,“可以。”

曉曉聞言,接過了字帖,飛快跑開了,隻丟下一句,“我也回去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跑開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丫鬟取了燈籠,掛在了門口,燭火搖曳下,她纖細的身影,像一隻蹁躚起舞的蝴蝶,很快就消失在院門外。

裴修寒並不清楚小丫頭奇奇怪怪的小心思,也沒在意,他尚有事,也沒在府裡用晚膳,帶上楊昊便離了府。

接下來幾日,曉曉都悶在房中練字,裴修寒忙得腳不沾地的,也沒再與她一道用膳,他白天會去軍營練兵,晚上還要去皇宮一趟。

裴景年齡尚小,人雖然聰慧,卻正是貪玩叛逆的時候,學習治國理政時,尚且坐不住,更沒那個耐心去批閱奏折,奏折基本都是幾位閣老一同批閱,遇到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就需要裴修寒出麵。

不知不覺,天氣便逐漸冷了下來,似乎一夜之間,樹上的葉子就全變黃了,落了一地,丫鬟們好一通打掃,府裡唯一的綠色樹木便僅剩四季青和鬆柏。

裴修寒收到邊疆傳來的信時,才再次想起曉曉,小丫頭已經在府裡住了十來日了。

下了早朝後,他去看了看曉曉。

曉曉的院中種了不少木芙蓉和菊花,深紅色的木芙蓉和菊黃色的菊花,競相開放著,給小院增添了不少生機。

曉曉依然在練字,她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通過十來天的臨摹,她的字跡,與裴景的字跡,已經有了七分相似。

瞧見她好學的模樣,裴修寒才想起應該給她安排個夫子,小丫頭不僅學習能力強大,還十分勤奮刻苦,若是放任不管,多少可惜了。

曉曉又寫完一頁,才發現裴哥哥來了,她都好幾天沒見他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喊我一下?”

裴修寒拿起她的字帖翻了翻,隨意回了一句,“沒多久。”

她跑到金絲楠木圓桌旁,桌上擺著一套冰種裴翠喜鵲報春茶具,曉曉拎起茶壺,給裴修寒倒了一杯,茶水是剛煮好的,依然氤氳著熱氣。

裴修寒僅啜了一口,就順手放在了書案上,見她無意識揉了揉手腕,裴修寒眉頭微挑,出聲道:“寫一會兒要站起來活動一下。”

曉曉乖乖點頭,裴修寒這才將邊疆傳回來的好消息告訴她,將士們的戰死名單已經列了出來,因人數太多,選擇了就地安葬,其中並沒有她哥。

裴修寒還讓人特意調查了一下張立。張立雖然才十五歲,卻異常勇猛,上場戰役中,他不僅存活了下來,還救了上峰一命,如今得了對方的賞識,成了他手下的親兵。

聽到這個好消息時,曉曉欣喜極了,激動過後,眼圈又不自覺紅了,這段時間,她每次想起哥哥時,都莫名心慌,唯恐他出事,見他平安,她才大大鬆口氣。

曉曉真誠地向裴修寒道了謝,“謝謝哥哥。”

裴修寒道:“他年齡尚不足十八,若想歸家,隨時可以回來。再有一個多月,我會去戰場,到時我可以讓人將他送回來。”

曉曉眼睛僅亮了一瞬,就溢滿了擔憂,明眸裡泛起點點漣漪,小手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杯子,“啊?哥哥,你也要上戰場嗎?”

裴修寒點頭。

曉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