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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幾步就到了成衣店,成衣店的掌櫃是個三十出頭的小娘子,瞧見裴修寒就熱情的迎了出來。

裴修寒也不清楚小丫頭的尺寸,給掌櫃的大致比劃了一下她的身高。

他衣著華貴,生得又這般俊美,遠遠走來時,活像畫中的人物,這等氣度,一瞧就是哪家的貴公子,掌櫃的將最貴的衣衫取了出來,這衣服是棉布製成的,已經是店裡最好的布料了。

裴修寒僅掃了一眼,就瞧出質量一般,想到小丫頭身上穿的皆是粗布衣,他讓掌櫃直接包了五身,隨後才問了問有沒有月事帶。

見他一個大男人,竟要買這個,掌櫃的一臉震驚,望著裴修寒的目光也透著一絲古怪,也不知腦補了什麼。

裴修寒冷冷掃了她一眼。

他氣勢攝人,每次不悅時,眼神都顯得冷厲又陰鷙。

掌櫃的打了個寒顫,連忙收回了目光,抱歉道:“這東西,一般都是自己做,沒有店鋪賣這個,我們家也沒有。”

裴修寒沉默了片刻,清楚小丫頭根本不會做,他直接吩咐道:“你去做幾個。”

他板著臉的模樣,實在太冷太嚇人,掌櫃的不敢拒絕,隻得去做了幾個,好在月事帶做起來,並不費事,在裴修寒耐心告罄前,她總算做好了。

他拎著一兜東西出來時,瞧見小丫頭還蜷縮在原地,小肩膀時不時抖動一下,竟還在哭。

裴修寒揉了揉眉心,不由有些頭疼,他實在不會哄孩子,乾脆將東西塞到了小丫頭懷裡,道:“你去醫館借個房間,換一下衣服。”

曉曉這才抬起小臉,她哭得眼睫都濕了,白嫩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兒,瞧著可憐巴巴的。

她抱緊了衣服,小聲說了句謝謝,就飛快溜進了醫館,等她收拾妥當出來時,已經是一刻鐘後了。

換完衣服,她總算不哭了,小腦袋卻始終低垂著,恨不得埋到%e8%83%b8口去,裴修寒也沒再說旁的,打算帶她去附近的一家食肆吃點東西。

路過成衣鋪子時,曉曉才抹開麵子,主動跟他說了第一句話,“衣服太多了,我又穿不完,去退掉吧,給哥哥要兩身。”

裴修寒哪裡缺這兩身衣服,根本沒理這茬,直接拋下兩個字,“跟上。”

曉曉嘟了下嘴巴,怕他不耐煩,隻得乖乖跟了上去,她還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裙,一路上都有些不安。

上次她去成衣鋪給他買衣服時,要的也是這種布料,好貴好貴的,他卻一口氣給她買了五身,曉曉覺得,把她賣了,都不值這麼多銀子。

她不由小小歎口氣,覺得哥哥真是太敗家了。

裴修寒自然不清楚,她的小腦袋瓜在想什麼,進店後,他就喊了好幾樣菜,他倒也記得大夫的話,沒要辣的、涼的,還額外給她點了個熱湯。

等他們吃完東西,車夫才趕過來,曉曉的肚子,還是不太舒服,上了馬車後,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接下來兩日,依然是在馬車上度過的,曉曉一直蔫蔫的,中途還想下車,幫時羽烤紅薯,被裴修寒趕上了車。

第三天下午,他們總算到了王府,曉曉跟著裴修寒下了馬車,率先入目的是朱紅色大門和威風凜凜的兩個石獅子,曉曉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氣派的房子,眼睛都不由睜大了幾分。

更讓她震驚的是匾額上的字,燕王府這三個字,不僅異常漂亮,還被雕刻得入木三分,她不由揉了揉眼睛,一時之間,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就在這時,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人,帶著一群人走了出來,瞧見裴修寒就跪了下來,“恭迎王爺回府,老奴來遲了,請王爺責罰。”

裴修寒僅擺了擺手,見曉曉還傻乎乎怔在原地,他丟下兩個字,“走了。”

曉曉暈乎乎跟了上去,雖然早就猜到了裴哥哥身份不簡單,她卻沒想到,他竟是燕王。

饒是張家村地處偏遠,曉曉也隱約記得,燕王好像是皇上的同胞弟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曉曉跟做夢似的,跟著他走進了王府,進去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琉璃八字影壁,影壁上還繪著寓意吉祥的畫。

曉曉還是頭一次見影壁,當即被震住了,她整個人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王府裡的建築更是壯觀極了,假山流水、亭台樓閣,十步一景,美得恍若仙境,曉曉眼睛都快要看不過來了。

殊不知,小丫頭在打量景色時,丫鬟小廝們也在偷偷打量她,這還是王爺頭一次帶姑娘回來,哪怕小丫頭個頭隻到王爺%e8%83%b8口,瞧著小小的一隻,大家依然好奇,都猜不透她是何方神聖。

曉曉五官精致,目光清澈,穿上漂亮的衣裙後,根本不像個小村姑,大家甚至以為,她是哪家的貴女。

曉曉根本不知道大家都在猜測她的身份,她隨著裴修寒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竟還是沒有走到他的住處,曉曉心中滿是震驚。

再望向裴修寒時,眼中莫名多了一絲敬畏,連哥哥也不敢喊了,隻小聲感慨了一句,“王爺,你家好大呀。”

裴修寒聽著不太順耳,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叫什麼王爺,該怎麼喊,還怎麼喊。”

見他跟之前沒什麼變化,曉曉乖乖哦了一聲,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哥哥,你每天都要走這麼多路?”

丫鬟小廝都不由豎起了耳朵,將這聲哥哥收入了耳中。

裴修寒這才掃了小丫頭一眼,“累了?”

曉曉連忙搖頭。

想到她身體還虛弱著,裴修寒適當放慢了腳步。

他直接帶著曉曉,回了自己的住處,這才吩咐身邊的管事,“讓廚房做幾個清淡些的食物。”

王爺一向無辣不歡,見他如此吩咐,管事心中有些驚訝,麵上卻沒有變化,恭敬應了下來。

裴修寒又道:“讓人把素月軒收拾一下,她以後就住素月軒。”

管事再次應了下來,見主子將她安排在素月軒,心中更加驚訝了,畢竟整個王府,除了王爺的無涯堂,素月軒是最好的住處。

等管事和小廝退下後,曉曉才沒有那麼拘謹,小丫頭眨了眨眼,忍不住小聲問他,“哥哥,你真的是燕王?”

裴修寒懶洋洋靠到了藤椅裡,他隨便指了個椅子,讓曉曉坐下,這才道:“不然呢?”

曉曉揉了揉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至今不敢相信。她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室內,再次被室內的豪華震驚到了。

房間格外奢華,地上鋪著一層紅色的地毯,牆上則掛著漂亮的風景畫,博古架上還擺著許多精美的物件,有青花纏枝葡萄紋花瓶、掐絲團花紋金杯、金累絲嵌寶石如意,一樣比一樣珍貴。

就連屁股下的椅子,都雕刻著龍紋,木料一看就極好,曉曉隻敢虛坐著,根本沒料到,裴哥哥家裡,竟然比她夢中的仙境都要奢華。

兩人一道用完晚膳,裴修寒才讓丫鬟將小丫頭帶到素月軒。

曉曉乖乖與他道了彆。

王府裡的丫鬟,顯然訓練有素,能進入室內伺候的,都是一等丫鬟,她們心中哪怕對曉曉充滿了好奇,神色依然很恭敬,隻不動聲色打量了她一眼,就笑盈盈帶著她去了素月軒。

雪梅道:“姑娘肯定也該累了,先沐浴一番,再去歇息吧,奴婢已經讓丫鬟燒了水。”

曉曉乖乖點頭,笑著道了聲謝。

她喊王爺哥哥的事,已經在王府傳開了,丫鬟哪敢讓她道謝,連忙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姑娘不必客氣。”

曉曉聽著怪彆扭的,小聲道:“你們叫我曉曉就好。”

雪梅隻是笑了笑,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素月軒。素月軒就在無涯堂隔壁,隻比裴修寒的住處,稍微小一點。

堂屋一共有三間,東西各有兩間廂房,每個房間都很寬敞,院子裡還種著許多不知名的鮮花,花兒爭相開放著,瞧著漂亮極了。?思?兔?網?

雪梅引著曉曉去了浴室,丫鬟已經備好了熱水,見雪梅想幫她脫衣服,曉曉臉頰一陣滾燙,連忙按住了她的手,結結巴巴道:“我、我自己來就好。”

見她不習慣被人伺候,雪梅才又不動聲色打量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小丫頭手上帶著一層薄繭,似是乾慣了粗活。

她收回了目光,眼中的熱情退去些許,麵上卻依然掛著笑,“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曉曉姑娘有需要時,儘管喊奴婢。”

曉曉嗯嗯點頭,讓她下去了。

她月事依然沒結束,隻拿帕子認真擦了擦身體,她洗得很快,洗完,就出來了,誰料,恰好聽到雪梅和一個小姑娘的對話。

小姑娘生著一雙圓眼睛,正好奇地小聲打探著她的消息,“雪梅姐姐,這位主子是什麼來頭啊?真喊王爺哥哥?難不成是哪家貴女?”

說著還塞給雪梅一塊碎銀子。

雪梅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一抹輕蔑,道:“哪個貴女會住一個外男家裡?至於什麼身份,我哪清楚?既是主子帶回來的,就算隻是個小村姑,也得小心伺候著。”

第12章 護她

另一個丫鬟名叫連翹,她一直在素月軒當差,素月軒無人居住,她平日乾的都是掃掃地和擦擦花瓶的活兒,也沒有跟主子相處的經驗。

誰料,曉曉突然被安排到了這裡,連翹多少有些恐慌,怕犯了她的忌諱,這才給雪梅塞了銀子,想打探一下曉曉的消息。

畢竟雪梅是府裡的大丫鬟,有機會接近管事和王爺等人,肯定要比她知道得多,她和雪梅都沒料到曉曉會這麼快出來。

瞧見曉曉的身影時,雪梅臉色不由一白。

她雖是個看碟下菜的,也不代表願意讓正主聽見她這些話,她有些尷尬,對上曉曉平靜的目光時,她便清楚,這小姑娘什麼都聽到了。

她連忙跪了下來,直接掌了一下自己的嘴,“是奴婢失言了,請姑娘饒恕奴婢這一次。”

曉曉沒料到她會下跪,更沒料到,她會扇自己巴掌,她有些被驚到了,不由後退了一步。

雪梅將她的神情不動聲色地收入了眼底,見她確實與自己料想的一般,又狠下心扇了一巴掌,下一刻,果然聽到小姑娘無措地開了口,“你、你彆打了。”

曉曉抿了抿唇,勉強穩住了心神。

對方也沒說錯什麼,她確實不是什麼貴女,也確實不顧禮節,住在了裴哥哥這兒,曉曉之前從未想過,她的入住,會引起旁人的非議,村裡根本沒這麼多講究。

她想了想,道:“我確實隻是個小村姑,是王爺心善,才收留了我,等我哥哥從戰場歸來,我會離開的,我也不需要你們小心伺候,我有手有腳,會照顧自己,你回自己的住處吧。”

曉曉這番話,讓雪梅有些摸不清她怎麼想的,甚至沒瞧出來,她是否生氣了,不管怎樣,見曉曉沒有懲罰她的意思,她總算鬆口氣,她畢竟隻是個奴婢,主子一句話,就能將她發賣了。

她的任務,隻是負責將曉曉帶到素月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