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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卻也沒阻攔。

他沒讓曉曉送,坐上馬車後,就離開了,曉曉也沒有上山,悶悶回了自己屋,她怔怔發了會兒呆,才去練字,紙墨筆硯,他都沒有帶走,曉曉將宣紙抱下來時,才發現重量不對。

她抱著一疊宣紙放在了書桌上,掀開幾頁後,才發現中間竟放著一堆碎銀子,足足有十兩,除了碎銀子,竟還有兩間店鋪的地契。

碎銀子旁還放著一個紙條,說以後每個月都會有人將鋪子盈利送來,讓她不必再上山了。

怕留下太多銀子,會給她惹來禍端,裴修寒才讓時羽買了兩個店鋪,隻給了她地契,曉曉讀完字條時,隻覺得眼睛酸酸的。

她揣上銀子和地契就跑了出去,卻不知道他往哪個方向走的,曉曉這才明白,他為何不許她送,她在路口怔怔站了許久,才失魂落魄地回家。

此時,裴修寒一行人,已經到了啟源鎮。

啟源鎮算不上繁華,裴修寒這次來啟源鎮,其實是為了見一個人,這人曾是太子太傅,十年前辭官歸隱了,如今就住在啟源鎮。

裴修寒想請他出山,讓他教導小皇帝。這人剛直不阿又學識淵博,管教人很有一手,將皇上交給他,裴修寒才能安心上戰場。

聽說他拜見時,老爺子正在跟小孫子下棋,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連忙讓人將裴修寒請了進來。

他離京時,裴修寒才十五歲,少年英姿勃發,不可一世,見他此刻竟坐著輪椅,老爺子滿眼震驚。

等裴修寒從章府出來時,太陽已經徹底下山了,老爺子本想留他在府裡過八月十五,他卻拒絕了,清楚他一向不喜交際,老爺子也沒勉強。

他行動不便,沒急著趕路,晚上便宿在了啟源鎮唯一一家客棧裡。

這家客棧也是啟源鎮最大的酒樓,因外來人口較少,住宿的人,遠不如吃飯的人多。

裴修寒等人過來時,大堂內還很熱鬨,好幾桌客人正在用晚飯。

時羽也要了一桌菜,因裴修寒行動不便,他們住在後院,晚飯則是在大堂用的。

裴修寒生得俊美,人又坐著輪椅,乍一進來,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都忍不住在偷瞄他。

唯有一桌人例外,他們喝酒喝得正上頭,邊喝邊回味著窯子裡的姑娘,嘴裡什麼渾話都有,一個個都有些醉了,其中一個醉醺醺道:“你們也甭吹了,哪個都沒趙武會玩,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大家提起趙武,目光中不無鄙夷,卻也有人很興奮,八卦道:“他又瞧上哪個了?”

“這個聽說是張家村的,好像才十二歲,這老貨都惦記十幾天了,要不是家裡的母老虎管得緊,沒功夫去禍害人家,他也不會等到今晚,婆娘回娘家了才敢去,嘖嘖,這小姑娘唯一的親人還在戰場上,說不準真能讓他得手,按時間算,這會兒估計已經開始享受了。”

時羽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看向了自家主子,下一刻便見,主子捏緊了手中的陶瓷杯,杯子瞬間散成了粉末。

第9章 帶走

不止裴修寒聽到了醉酒之人的話,旁人也聽到了,旁邊一個年輕公子,臉上閃過一抹厭惡,低聲咒罵了句畜生。

這幾人是街上的混混,很不好惹,大家見了他們都是有多遠,躲多遠,縱然心中不忿,也沒人敢大聲嚷嚷。

“將酒樓這幾人一並捉起來。”

裴修寒丟下這句話,就推著輪椅去了馬廄,他一張臉冷得瘮人,雙手在輪椅的扶手上一按,整個人就飛身到了馬上,下一刻,戰馬就在他的操控下,飛快離開了馬廄。

他的腿還無法正常行走,見他連輪椅都不要了,時羽連忙扛著輪椅,追了上去。

夜風習習,時羽卻追得出了一身汗,他在心裡更是將趙武罵了個狗血噴頭。

此時,趙武已經來到了張家村,他提前讓人打聽過曉曉的住處,來到張家村後,他直奔村子的西北角,曉曉家隻有三間茅草屋,與旁的房子離得稍微有些遠,很好認。

他沒有著急,天色雖然已經徹底黑了,今日卻是八月十五,各家各戶還沒熄燈,他怕萬一驚動村裡的人,就多潛藏了一會兒,等附近的村民都熄了燈,他才摸黑去了曉曉的院子。

曉曉也已經上了床,她還沒有睡著,她又想奶奶和哥哥了,這次想念的,還多了一個人,她正想著裴哥哥不知道有沒有到家,隨後就聽到了院中的動靜。

曉曉的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三個月前,家裡就曾遭過一次賊,還偷走了她僅有的幾十個銅板,曉曉屏住了呼吸,拿起枕頭底下的剪子,翻身下了床。

裴哥哥留給她的銀子和地契,她一直貼身藏著,她緊張地鑽到了床底下,隻盼著這賊人能儘快離開,誰料,他推門進來後,卻沒有搜東西的意思。

趙武搓了搓手,嘿嘿笑了笑,猛地撲到了床上,伸手去摟人,還賤兮兮道:“小美人,叔叔來了,今晚就讓叔叔好好疼你。”

誰料卻撲了個空,床上僅有被子,根本沒有人,趙武不爽地罵了一句,摸到被子上尚有溫度時,他才邪氣地笑了笑,“嘿呦,小美人在跟叔叔玩捉迷藏嗎?”

曉曉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她心臟驟然一縮,不由抓緊了手中的剪刀,小臉都有些蒼白。

趙武摸出打火石,打著了火,點燃了一旁的蠟燭,舉著蠟燭往床底看了看,果然瞧見了瑟瑟發抖的小美人。

少女五官精致,猶如出水的芙蓉,清麗又乾淨,哪怕年齡尚小,也難掩姿色,此刻她白嫩的小臉上又滿是驚恐,趙武就喜歡美人瑟瑟發抖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貪欲。

他誘哄道:“你乖乖出來,叔叔給你糖吃哦,你看,這些都是給你帶的。”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四五顆糖果,以前他都是拿糖果哄騙小姑娘,鄉下的小姑娘都沒什麼見識,一哄一個準兒。

曉曉抓緊了背後的剪刀,瞧見他色眯眯的目光時,曉曉一陣反胃,她僵在原地沒有動,唯有怦怦亂跳的心,不停地提醒著她,要勇敢,不要慌。

曉曉憋著眼淚,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糖,努力放軟了聲音,“我不想吃糖,我想吃肉,如果有肉我就出去,你出去給我買肉吃好不好?”

小孩哪有不愛吃糖的。

趙武臉上的笑逐漸散去了,眯著眼睛道:“小孩,老子耐心有限,再不出來,信不信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曉曉咬緊了唇,依然躲在最裡麵,沒有動,唯有小身體抖得厲害。

趙武隻得也鑽進去一些,他跪在地上,伸手去拖曉曉。

他揪住了曉曉的右臂,將人往跟前拖,曉曉的右手順勢鬆開了剪刀,隻用左手緊緊抓著,床底光線暗,剪刀又藏在她身後,趙武根本沒瞧見。

他將曉曉往前拖出來些,正想加把勁將她拖出來時,就聽到小姑娘顫著聲音道:“叔叔,你不願意給我買肉吃就算了,手裡的糖總得給我吧,你給我剝一顆好不好?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吃過糖。”

她說著還伸手晃了晃男人的手臂,揚起了小臉,她生得很美,這副含淚討糖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趙武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小丫頭,心中軟成了一團,哪怕清楚她是在拖延時間,趙武也沒當回事,反而笑道:“好啊,叔叔剝給你吃,一會兒讓叔叔也嘗嘗你甜甜的嘴巴。”

他說著,就拿起一顆糖,去剝糖皮,才剛剝到一半,就見小丫頭拿著什麼東西,朝他刺了過來,他跪在地上,身體也彎著,根本來不及躲避,隻能伸手去擋。

剪刀刺到了他手上,他疼得慘叫了一聲,反手就去抓曉曉手中的剪刀,曉曉死活不肯鬆手,趁他搶奪時,伸腿一腳踢在了他襠部。

床底空間有限,男人連頭都抬不起,隻能彎著腰,他本就跪在地上,根本躲不開,眼睜睜被她踹了一腳,劇烈的疼痛猛地襲來,他疼得倒抽一口涼氣,都沒功夫去搶剪刀了,捂著襠部,癱在了床底。

他疼得渾身是汗,恨得眼睛都紅了,見她在往外逃,他忍著疼,伸手再次去抓曉曉,“小、小蹄子,看、看我怎麼收拾你!”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他一把揪住了曉曉的頭發,曉曉疼得冒了淚,她喊了句救命,再次拿剪刀朝他捅去,她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根本不知道捅在了哪裡。

男人疼得又慘叫一聲,身體抖動了一下。

曉曉驚恐地朝他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這一刀捅在了他腹部,剪刀上滿是血。

曉曉嚇得丟掉了剪刀,哭著從床底鑽了出來,她出來後,就拚命往外跑,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趙武還是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他捂著腹部,想從床底鑽出來,卻沒能爬起來,下`身疼,腹部也疼,他又緩了片刻,才勉強鑽出來。

曉曉沒有回頭,拚命往外跑,腳踩在石子上,硌破了也沒有管,她心中滿是絕望,跑出門口時,恰好撞見,策馬歸來的裴修寒。

月色暗淡,隻有微弱的光,曉曉沒有看清來者,第一反應是壞人,她嚇得後退了一步,心中滿是絕望。

裴修寒能夠夜視,一眼就瞧見了小丫頭狼狽的模樣,她頭發亂了,鞋子掉了一隻,手上還染著血,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曉曉,過來。”

聽到他的聲音,曉曉的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飛快往他跟前跑了幾步,馬兒很乖,隻叫了一聲,就好奇地望向了曉曉的方向。

裴修寒伸手一拉,圈住了她的身體,將小丫頭拉到了馬背上,曉曉撲到了他懷裡,眼淚一顆顆砸了下來。

聽到動靜的村民,舉著蠟燭走了出來,瞧見滿身戾氣的裴修寒時,嚇得怔在了原地。

趙武也聽到了動靜,他跌跌撞撞走到了牆頭旁,想儘快逃走,下一刻,就被人砍了一刀,腦袋直接掉在了地上,直到死,眼睛依然瞪著。

裴修寒順了順小丫頭的背,拉著韁繩,掉轉了馬頭,帶著她去了啟源鎮,走前才丟下一句話,“將她的東西都帶上。”

時羽揉了揉鼻尖,認命地當起了小廝,他將小七喊了出來,讓他將主子的輪椅扛去了鎮上。

一路上,曉曉都驚魂未定,小手緊緊抓著裴修寒的衣襟,裴修寒沒有說話,直到來到客棧,他才勒了一下韁繩。

小七也緊隨而到,他一路施展輕功過來的,因扛著輪椅,臉憋得有些紅,也不知是累的,還是覺得這個模樣太過狼狽。

他將輪椅放下後,才看向馬背上的曉曉,衝小丫頭伸出了手,想將她抱下來,曉曉有些怕,縮到了裴修寒懷裡。

清楚她嚇壞了,裴修寒低聲安撫道:“彆怕,哥哥在。”

小七還是頭一次見他哄人,不由多看了這小丫頭一眼,察覺到他的目光,曉曉又往裴修寒懷裡鑽了鑽,身體不自覺輕顫著。

裴修寒掃了小七一眼,目光冷厲而幽深。

小七嚇得連忙收回了目光,再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