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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物呢?”

女修道:“非也,非也,物競天擇,對那些勢弱的妖獸靈獸,甚至是修為低微的修士,是一種不公啊!”

齊墨說不出弱肉強食的話來,隻能道:“並非如此。”

女修冷哼一聲,她見自己死活無法改變齊墨的意誌,便換了一種方向,道:“大師,您今日對這凶獸坐視不理,難道不覺得愧對自己的道麼?”

“並非如此。”齊墨微微搖頭。

他指向地上青青綠草,道:“居士請看。”

女修挑眉看他一眼,“嗯?”

齊墨依舊是溫柔寧和的模樣,他雙手合十,道:“食草的靈獸,溫馴無害,以食枝葉、花草為生。

“食肉的妖獸,則是以捕獵同類妖獸,與這些無害靈獸為食。”

“而無論是妖獸還是靈獸,都會有死去的一日。到那時,它們的屍身化為泥土,又反過來滋養這些樹木花草。”

女修皺著眉,她道:“大師到底想說什麼?”

她環起%e8%83%b8,呼之欲出的豐盈因為她的動作被擠到一起,露出一條深深的鴻溝:“是告誡我善惡有報,因果輪回麼?”

“小僧並無此意。”齊墨雙手合十,道:“隻是,這便是自然之道啊。”

女修冷哼一聲,她道:“您的意思是,今日我等想要得到那株靈草,哪怕是被妖獸害了,也是自然之道?!”

齊墨:“確實如此。”

女修這下已經是冷笑了,她諷刺道:“那等卑賤妖物,怎能與我等高高在上,已脫凡胎的修士相提並論!大師,我看你怕不是讀佛經讀傻了罷?!”

她此話一出,與她一起的修士居然無一人出聲,為齊墨說話。見那神色,甚至都有些讚同之意。

齊墨微微皺眉,歎息一聲,道:“按道家所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下萬物都是平等的,又有什麼高低貴賤呢?”

女修冷哼道:“你一個和尚,還讀什麼道家的典籍!又能得什麼真意?我等修士,與那未開靈智的畜生混在一處,本來便是生而不凡,是要尋仙路的超脫者,而這低賤妖物……哼!”

齊墨低歎一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這人心術不正,是怎麼掰,也掰不過來的了。

女修又道:“看來我這笨嘴拙舌,是說不動大師了。既然在大師眼中萬物平等,那大師可要見死不救?”

齊墨蹙起眉來,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道:“若能救得一人姓命,自然是該全力以赴的。”

女修嬌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怕了,大師可要好好跟緊我們,莫要見死不救啊!”

齊墨不由心中一沉,他緊緊皺著眉頭,卻也做不出斥罵之舉,隻是自眼裡,便露出一股不讚同的意味來。

這些人能混到一起,大多便是“誌同道合”之人,倒也有偶爾幾人是因為其他原因加入進來,如今心中雖然不願,但是還是隻能隨大流走,免得壞了與這許多天之驕子的關係。

那女修便是這群人的領頭者。

他們準備利用齊墨的心性,再去那妖獸處,試圖奪得那靈草。隻要齊墨不死,以佛修的一貫作風,他定然會拚著自己身受重傷,也要救下他們來。

再者,那珍惜靈草有鍛體煉骨、提煉血脈、提升天賦的妙用。如此誘惑,便是一向淡泊名利之人都會心動,更彆說這些野心勃勃,自詡不凡的少年修士了。

說得難聽一些,便是這些人打算空手套白狼,以齊墨這位佛修壓陣,去奪得那妖獸的靈草。

這般作為,成功的幾率極大不說,他們還不必付出什麼慘重代價。

以齊墨這佛修金丹後期的修為,已經是這方秘境中的頂端了,自妖獸之口救下他們,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打算極其無恥,卻也實在有效。

第150章 瘋魔可成佛(四)

自這方世界誕生以來, 佛修的性子,便似乎是定了性的。

戒殺、戒盜、戒%e6%b7%ab、戒妄、戒酒。

而貪、嗔、癡則為三毒, 便是有僧人破了戒,也是不敢沾這三“毒”的。

而悲天憫人、慈悲為懷, 則是他們的一向標簽,便是沒有這種感覺的,也都寬容大度,溫和仁厚。

哪怕是你砍了他的手,他也會說一句“阿彌陀佛”,然後溫溫和和地請你把他的手還回來。

哪怕你不還,他也絕不會對你動手。頂多便是歎一聲無緣, 便不再見你罷了。

齊墨是佛修之中身份極高的人物, 精研佛經,更是比之一般佛修更加心如止水、悲憫眾生一些。

性子也就更淡然超脫。

而這種所謂的淡然超脫,若是能遇到一些心性尚好的修士,便是善緣一場。

而若是遇到如今這般“心比天高”的人, 便是一場災禍了。

畢竟佛修寬和大度、心%e8%83%b8寬廣。

隻要不真的讓齊墨缺了手腳、丟了姓命, 又怎怕佛修多追究?

哪怕是讓他重傷,贈一粒丹藥,便能去了此人敵意,說不得,還能“化敵為友”。

再狠絕一些,乘著他重傷,直接要了他姓命, 也是可取的。

實在是可笑。

若是齊墨本人在這裡,或許不會出手直接要了他們的姓命,但是也絕對會坐視不管,放任他們作死。

但是以他現在的人設,看一群人去送死,是絕不可能無動於衷的事情。

無奈之下,齊墨也就隻能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那守護靈草的妖獸,是一隻斑駁大虎。它身如小山,眼若銅鐘,呼吸間都有腥風撲出,它背上還有一道巨大傷口,溢出點點血色來,正是那領頭女修所傷。

那女修身份不凡,乃是子春山之中徐悠然獨女,徐嬌嬌。

因此,她這在那數十人中,不是容貌最美,不是修為最高,不是能力最強的一人,才能統帥這些天之驕子。

徐嬌嬌行在最前,手持長劍,狂奔到妖獸前方數幾十米處站定,嬌喝道:“孽畜,還不滾來受死?!”

巨虎正%e8%88%94舐著傷口,見他們過來,才慢慢站了起來,這一段時間,徐嬌嬌已經振奮人心道:“諸位請看!這孽畜早已經被吾等打傷——連站起來,都廢力了!”

這巨虎有金丹中期修為,此時站起來,一聲虎嘯,頓時一股腥臭狂風刮來,讓徐嬌嬌的未儘之言都被吞回了肚子裡。

它在原地踏了踏,便身形一閃,猛地消失在原地!

徐嬌嬌“啊”了一聲,連忙後退,同時朝正中劈出一劍,巨大劍光彎月一般劈砍而出,在平坦地麵上留下一道巨大劍痕。

與此同時,數十人各自施展身法散開,數道燦燦光華往徐嬌嬌前方襲去。

徐嬌嬌剛剛退後,她原地所在便已經出現了那凶殘巨虎,它鋼鞭一般的長尾在空中甩過,發出一連串“劈啪”的音爆聲!與此同時,它往前撲擊,巨爪往前揮出,徐嬌嬌尖叫著閃開,右臂上也留下了一道巨大傷口,染紅了半邊身體。

“和尚——!”徐嬌嬌尖叫道:“你還看著做什麼!你還看著做什麼!還不快點來救我——”

齊墨微微蹙眉,纖長手指在空中一點,徐嬌嬌腳下便出現了一朵雪白蓮花。

蓮花半合半攏,呈虛幻的半透明狀,極儘虛幻美麗。

那蓮花將徐嬌嬌帶至齊墨身邊,她驚魂未定,一邊怒道:“廢物!都是廢物——還不快些將它殺了,把那妖丹給我拿來!”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數十人一齊圍攻那巨大白虎,他們駕馭各自的兵器,飛在天上,讓白虎無法撲到他們身上。

聽見徐嬌嬌這話,那數十人已經有人祭出殺招,一名劍修直接落到地上,噴出一口鮮血,祭煉長劍,一劍朝那白虎口中刺去。

這一劍虛虛實實,居然同時露出七道劍影,讓人分不清楚究竟哪一道是真,哪一道是假。

徐嬌嬌看得興奮,她已經取出靈藥塗抹在傷口上,止住了血,此時握著雙拳,道:“快!快些!”

齊墨已經漸漸蹙起了雙眉,他道:“居士,你……”

徐嬌嬌看他一眼,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反而嘶吼道:“快快快!往它傷口上打!用毒啊!”

這情景甚至是叫齊墨有些無法忍受,他虛虛一點,那白虎身上的傷勢便在頃刻之間痊愈。

天地間倏地一靜。

徐嬌嬌愣了一下,緊接著便尖叫起來,她道:“你做什麼?!你是不是想要獨吞這靈草?你這卑鄙小人!——”

齊墨看她一眼,溫溫和和地道:“既然居士執意如此,小僧也便隻能叫這件事情公正一些了。”

他此言一出,連那數十人中都忍不住有人罵娘,怒道:“大師,你不幫我等同輩修士罷了!居然去幫著卑賤妖物,到底是何居心?!”

齊墨微微一笑,道:“並非如此,若是細究起來,你等該是小僧的曾孫輩才是。”

徐嬌嬌大怒,道:“如今大家都在一處,你卻偏偏幫此等卑劣妖物!了緣,你妄為佛修!”

齊墨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才道:“佛家普度眾生,世間生靈皆會有輪回的一日,這一世是人,下一世,便可能是妖,是魔。是一介綠草,一抹微塵。又何來高貴卑賤之分?”

徐嬌嬌道:“好好好!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等佛修,原來便是此等寡廉鮮恥、勾結妖獸,殘害人族的卑劣貨色!不怪曾經那——”

她話未說完,便被齊墨一個禁言術封住了言語。

齊墨淡淡道:“居士,慎言。”

所謂佛本是道,這一方世界裡,佛修始於一個叛出師門的道人,他棄劍開創寂滅大道,是世間第一個佛修,立“須彌金剛寺”,慈悲眾生,坐化寺中。

佛修便起始於此,比起世間所有的修行門派,都要天生矮一頭。

徐嬌嬌也是脫口而出之後,才發覺自己此言不妥,然而她天性嬌縱,又不敢真的與齊墨撕破了臉,與清淨寺結怨。便隻能怒而提劍,上去圍剿那白虎。

齊墨麵無表情,看他們圍剿白虎。隻在有人危及姓命之時,才出手救人。而見那白虎傷重,也會一彈指,助它痊愈。

局勢逐漸明朗化,那一群修士似乎約定了什麼,在最後關頭,居然是接連使出保命絕招,將那白虎重傷。

白虎怒吼一聲,徐嬌嬌卻像是看見了勝利曙光,自身上取出許多法寶,往那白虎身上砸去。

這許多人中,最招白虎憤恨的便是這徐嬌嬌,許是見自己命數無多,它不顧往身上傳來的接連殺招,怒吼一聲,往徐嬌嬌撲去!

徐嬌嬌美眸一亮,心頭忽地轉過一道毒計,她假裝無力,倒在原地,甚至主動往白虎身邊湊去。

齊墨往她身上一點,而那蓮花不知怎的,居然是半道被打碎,他無奈之下,腳步一錯,出現在徐嬌嬌處。

徐嬌嬌似乎是嚇得狠了,一下抱緊了齊墨腰腹,齊墨眉頭微皺,連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