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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他的身高足以笑傲這天下大半的男子,也足以讓這世間的任何一個男子為之傾倒。

齊墨:“……”

楚佩晟毫無障礙,他亭亭玉立,還對著齊墨撩了撩秀發,嫣然一笑道:“夫君,我這般可好看?”

齊墨心情複雜:“好看。”

好看確實是好看,楚佩晟做這幅打扮的時候,竟然是比蘇黛盈都要美上幾分。

但是他再好看,也彌補不了齊墨那被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的內心。

楚佩晟微微笑道:“這一日,我陪著你。”

齊墨神色微動,默默握住了楚佩晟的手。

楚佩晟朝他露出了一個溫柔似水的笑容。

這一日的時光過得很快,楚佩晟帶著齊墨暗自出城,去往了郊外的一座山上。兩人並肩架馬,身後跟著大批的侍衛。

楚佩晟帶齊墨來的地方,是一處幽深的行宮。

行宮之中綠蔭成片,繁花點點。

楚佩晟領著齊墨一路往裡,隻見假山流水,無一不精致,無一不用心。

兩人最後到了一處水池。

這水池十分之大,碧綠的荷花往外展開,粉白的蓮花半開半掩,各色的錦鯉在水下遊動。

楚佩晟抿了抿唇,他道:“我本來是想著春日裡再帶你來的。你不是喜歡桃花麼,這裡都是桃花,三四月的時候,開得最好。”

“可惜這日子早了些,幸好這蓮花開得也算尚可,勉強也能配得上讓你來看。”

楚佩晟低下`身,捧了一捧水。他抬起臉來,笑著道:“阿墨,你可歡喜?”

齊墨指尖微動,他“嗯”了一聲,隨後又道:“歡喜。”

“歡喜便好。”楚佩晟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眼眸裡蕩漾起了被春風吹開的水波。

他們在這處行宮之中待了整整一日,楚佩晟精通君子六藝,君子多習琴,所以楚佩晟也會彈琴。

齊墨抱著劍,安靜地聽著他彈琴,鳥鳴聲嘰嘰喳喳,似乎這世上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待到黃昏將落,楚佩晟便到了回宮的時候,他自懷中取出一塊血玉所製的玉佩,直接塞到了齊墨懷裡。

齊墨拿著玉佩,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楚佩晟道:“這便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了,可要拿好,莫要忘了。”

齊墨呐呐道:“嗯。”

楚佩晟於是又對他露出來了一個笑,他整個人都顯得十分耀眼,像是一塊兒被擦拭乾淨了的玉。

楚佩晟騎著馬,先下了山。山道很窄,齊墨就跟在他後麵。

兩人之間氣氛安謐,有著脈脈溫情在其中流轉。

齊墨盯著楚佩晟的背影,心情有點複雜。

無論是在哪個古代世界,無論皇帝是昏庸還是聖明,他們手中,都肯定掌握著一支秘密勢力。

這一點,已經算是諸多世界設定劇情的一個默認規則了。所以楚佩晟手裡,自然也是有這麼一支勢力的。

——他交給齊墨的那塊兒血玉玉佩,就是號令那支勢力的聖令。

如果楚佩晟能說一句也就算了,可是他偏偏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連暗示一下這東西到底有多重要都沒有。

這幅作態,頓時就讓齊墨有些迷茫起來。

兩人下了山,回到了京都。隨後,齊墨回了他的府邸,楚佩晟則回了宮。

齊墨回去之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點睡意也沒有。

三七說:“要不要看個片?”

齊墨想了想,說:“算了,鬥地主吧。”

於是齊墨三七和星網機器玩了一晚上的鬥地主。

齊墨輸得傾家蕩產,如果這是現實,估計他已經輸得小褲衩都留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齊墨醒來,就看見了一個出現在了他宅子裡麵的楚佩葶。

楚佩葶與齊墨剛剛回來的時候相比,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兒,圓滾滾的,顯得很是可愛,也不知道蘇黛盈把她怎麼養的。

楚佩葶正吃著瓜子仁,她看見齊墨出來了,便道:“這一日我該是出去與那些夫人應酬的,你我雖然隻是逢場作戲,規矩自然也是要走的。”

齊墨微微頷首,然後默默看著她。

楚佩葶道:“你怎麼不說話呢?”她的神色顯得有些鬱悶。

然而她隻是鬱悶了沒幾秒,就又精神了起來,轉而道:“皇兄該是在你這裡放了衣裳的,你也換一身衣裳吧?”

“有的。”齊墨微微皺眉,然後帶著楚佩葶往屋裡走去。

楚佩晟假裝成楚佩葶過來時,自然也是帶著許多衣裳的。楚佩葶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的,都充滿了一種少女的嬌憨感,粉粉嫩嫩的,完全不像是個已經成家的人。她也不喜那些莊重嚴肅的衣裳,也沒備著幾件。

因此楚佩晟來的時候,帶的都是給楚佩葶用的衣裳,每一件都十分妥帖,各種場合穿出去都不會顯得失禮。

楚佩葶在齊墨這裡換上了一件衣裳,兩個人就隔著一臂的距離,默默去順著默認的規矩走過場了。

第二日,也就這麼過去了。

楚佩葶在齊墨這裡歇了一夜,很快便是第三日。這也是楚佩葶回宮的日子。

兩人又是收拾了一番,然後,就坐著轎子入宮去了

第94章 郎騎竹馬來(三二)

回宮嘛, 自然是各找各家,齊墨去楚佩晟那裡, 楚佩葶去蘇黛盈那裡。

但是不湊巧,因為規矩, 楚佩晟必須和蘇黛盈一起接受一對新人的拜見。

所以,一直都沒有真正見過麵的齊墨和蘇黛盈,時隔幾年後終於見了麵。

一對有情人見麵之後,應該是極為激動熱切的。然而齊墨現在已經是被楚佩晟洗腦完畢的情商低到讓人淚眼的冷麵將軍,蘇黛盈又已經與楚佩葶在一起,對待齊墨的態度,自然就有些躲閃。

齊墨和楚佩葶一左一右坐在楚佩晟與蘇黛盈下手位置, 歌舞升平, 舞女撩人的身段朦朦朧朧地藏在輕紗裡,氣氛和諧。

齊墨坐了一會兒,看見蘇黛盈起身離開,也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這家宴隻有他們四個人, 這兩人一離開, 歌舞頓時停了,楚佩葶也有些躊躇不安起來。

“皇兄……”大殿中安靜片刻,楚佩葶不由看向楚佩晟,目光之中隱約帶著些期許。

楚佩晟神色平靜,他說:“彆急,讓他們去。”

很明顯,這次看似不隱晦實際上也不隱晦的會麵, 四人心中實際上都是心知肚明。

楚佩葶最近也在楚佩晟的手筆下,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蘇黛盈和齊墨的一些往事。她心裡焦灼得像是被滾油煎過,可是楚佩晟卻一直極為沉穩。

大殿之中寂靜得可怕,隻有楚佩葶用筷子小聲敲擊著麵前小碗的聲音。

另一邊,蘇黛盈正立在一處拐角處,神色沉靜。

她一身青色的宮裝,氣質清冷出塵,那傾城絕色的麵龐上不含一絲煙火氣,灼灼的朱砂痣更讓她多添三分麗色。

不多久,齊墨就從拐角拐了過來,他一身玄黑色的長袍,麵若含霜,俊美絕倫。

蘇黛盈轉身迎他過來,一直佇立在她身後的侍女頓時退開,到一邊守著。也為兩人留出一片敘舊的地方。

齊墨認認真真地看了蘇黛盈一眼,出乎意料,他卻是兩人之間先開口的那一個。

他說:“你可還好?”

蘇黛盈欲言又止,她想了想這幾年過的日子,發覺她自己簡直是被養在錦繡金玉裡。吃穿用度無一不是用的上上等的東西。

楚佩晟把她當了擋箭牌,在物質上自然也就沒有短過她一星半點。而精神上,她這幾年一直有楚佩葶相伴,除了齊墨不在身邊,竟然是沒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

於是蘇黛盈說:“我很好。”

她說完這一句,又道:“你……”她本來想要問一句“你過得可好”,可是轉念就想到齊墨從軍中最底層爬到如今這個位置,又怎麼可能好?後半句話頓時就咽在了嗓子裡。◎思◎兔◎在◎線◎閱◎讀◎

轉而問道:“你可是與陛下在一處了?”

齊墨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蘇黛盈便又無話可說。

兩人一起沉默下來,蘇黛盈過了一會兒,又問,“陛下對你可好?”

齊墨又“嗯”了一聲。

於是兩人就又陷入了尷尬而漫長的沉默裡。

蘇黛盈道:“你這些年,可曾怪我?”

“未曾。”齊墨始終與她保持在一個客氣的距離裡,他說:“不過是因緣際會。”到底還是沒有敢說出來有緣無分這個詞。

蘇黛盈勉強笑了笑,她又道:“我已經與葶兒處在了一處,這事兒,陛下也該與你說了罷?”

“嗯。”

“你若是信我……”蘇黛盈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道:“你若是信我,便彆對陛下全信了。他是這天下之主,若是有一日,若是有一日,你也該有一條退路的。”

齊墨神色微軟,他笑了笑應道,“嗯。”

蘇黛盈與他對視片刻,默默挪開了眼,她道:“好久不見你笑了。”

曾經齊墨的笑容都是因為她,可是這以後……她就是連一句墨哥哥也不能叫了。

兩人離開了許久,也實在不能再耽擱了,於是又分開來,一前一後的回到了宴會上。

蘇黛盈先走,齊墨則是過了會兒才回到大殿。大殿之中的舞女已經換了一茬,樂聲幽幽,有一種縹緲的仙氣。

楚佩晟目光炯炯,掃過齊墨。齊墨低著眼眸喝著茶水,完全沒有發現楚佩晟頻頻投過來的目光。

一場家宴就這麼看似平淡的結束了。

隨後,楚佩葶被蘇黛盈留在了宮裡,齊墨則是跟著楚佩晟離開。楚佩晟一回寢宮,立刻便興師問罪道:“你與她說了什麼?怎麼之前也不告訴我!”

齊墨怔了怔,隨後道:“我並非有意。”

“哼!”楚佩晟委委屈屈地道:“並非有意,並非有意你還去了那般久!”

這一聲“哼”當真是哼得千嬌百%e5%aa%9a,激起了齊墨一身雞皮疙瘩,但是與此同時,他又有一種詭異的爽感。

齊墨對三七說:“有沒有感覺楚佩晟現在就像是個爭風吃醋的後宮妃子?”

三七“嗯”了一聲,他說:“還是那種嬌蠻類型,這嬌撒得真是渾然天成。學著點。”

齊墨沉默了一下,他說:“行行行,我努力。”

齊墨和三七在腦海裡交流,麵上卻還要應付楚佩晟,他懇切道:“是我的錯。”

楚佩晟本來就沒有怎麼生氣,麵上卻一直是彆彆扭扭的模樣,他道:“既然知道錯了,你就沒有點表示嗎?”

齊墨做出一臉無措的神色。

接下來,自然又是春宵一夜。

新婚燕爾,第二日起來,齊墨就要和楚佩晟一起去上朝。

操勞了一夜的齊墨麵色嚴肅,身上冷氣外放三尺。楚佩晟連在他身上留個印子都十分小心,避開了種種顯眼的地方。

大楚每個月堆積下來的事物,都在這幾日被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