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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黛盈雖然私底下有點豪放不羈,但是在正事兒上還是很靠譜的,老大夫驚訝地道:“喲,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想了想,又想到蘇黛盈那些焉壞焉壞的手段,嚴肅地道:“能讓你用出稱病手段的姑娘,是個人才,你想怎麼辦?”

“呸呸呸,他是個男的,不是姑娘。”蘇黛盈眉頭一蹙,有些擔憂地道:“我也沒辦法,唉,能怎麼辦。我手段不行,隻能期望這塊冰疙瘩能看不出來這隻狐狸精的手段,頂頂的當他是個兄弟罷了。”

“男的?”老大夫見多識廣,驚愕了片刻,饒是相信蘇黛盈的說法,也不由有些不確定,他道:“你是不是看錯了,現下男風並非前朝一般盛行,怎的齊小子出去一趟,就能見到個斷袖之癖來?”

蘇黛盈一拍桌子,低聲道:“他那點小心思也就齊小墨看不出來了,臥槽。看見齊小墨跟看到媳婦一樣兩眼放光,逮著機會就可勁兒吃豆腐,那揩油的手段當真看得我自歎弗如啊……”

蘇黛盈臉上還有些憂鬱的神色,如果沒有她的容貌做支撐,她現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流亡民……

老大夫臉皮一抽,說道:“行行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也彆滿口粗鄙,像什麼樣子!”

老大夫和蘇黛盈嘮了會兒嗑,就神色沉靜地出來了,齊墨連忙迎上去,低聲詢問道:“苟叔,盈兒情況如何?”

情況如何?那瘋丫頭好著呢!

老大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心說他這也是一把老骨頭了,到底為什麼要來摻和這兩個小娃娃的事情,難道當真是前世的冤孽?

齊墨看他不說話,不由露出焦急之色,老大夫又瞥了他一眼,隻能道:“放心罷,隻是普通的心疾,她鬱結在心,你多多陪著她一些便是。藥老夫已經開了,一日兩劑,照常便是。”

齊墨連忙行禮,然後讓開道來,目送老大夫漸漸遠去。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該做的已經做了,這次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被強娶進宮,還是蘇黛盈被納入宮中,這兩條路,都不好走啊。

齊墨輕歎一聲,在蘇黛盈屋外佇立良久,看著天邊漸黑,才提步離開。

第68章 郎騎竹馬來(五)

從靈山寺回來沒過幾天, 齊墨就被齊間叫了去,讓他去距離京都頗遠的長吉縣去視察產業, 齊家雖然在齊間這一代沒落了下去,但是從前卻也是大族, 產業一直沒有丟下過。

齊墨低眉順眼,悶悶地應下了——這個節骨眼兒把他支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來楚佩晟是準備把蘇黛盈納入後宮裡了。

齊間難得的對齊墨露出來個笑臉,他拍著自己兒子的肩膀,哈哈笑道:“這次也算是對你的考較,你也多學學你大哥,這次去, 再給我帶一壺春悅酒來。”

長吉盛產美酒, 齊家在那裡也有一間酒肆,生意頗為不錯,春悅酒便是其中一味極為名貴的酒。

“孩兒知道。”齊墨冷聲答應下來,臉上的神色依舊極為冰冷, 讓齊間看得一皺眉。

然而一想到那丫頭能給他帶來的好處, 齊間就又舒展了眉頭。長吉離京都起碼也得三日的路程,到時候瞞著他一些,等到那丫頭進了皇宮,這個不討喜的兒子就算是聽到消息,也趕不回來。

齊墨當然知道齊間心裡的想法,甚至他還有些欣慰,這個便宜爹也終於有些腦子了, 能想到把他支開,這下他要去從軍也就有了理由了。

到時候乾掉楚佩晟,輔佐蘇黛盈坐上太後之位,解放天下的女性同胞,就能直接狗帶了!

然後三七兜頭又給他澆了一盆涼水。

那時候齊墨已經與蘇黛盈依依惜彆,連夜啟程前往長吉縣,三七才幽幽的說:“阿墨,你覺得楚佩晟會這麼放過你嗎?”

齊墨已經有點不自在了,他說:“沒事,沒事,反正他壓不過我。”就楚佩晟那副柔弱多病的樣子,能堅持到前戲做完已經了不得了,就算兩個人真的乾上了,楚佩晟也肛不過他。

三七吸了口氣,他說:“是嗎,楚佩晟畢竟是皇帝,是皇帝,他什麼玩意兒搞不到,到時候一碗藥給你灌下去,壓不倒你。”

齊墨說:“沒事,真沒事,三三,你相信我。”他說著,還有點心跳加快——要是楚佩晟自己乾了藥,再喝點小酒,再露個小肩膀,說不上齊墨就能自己撲上去了呢。

——沒錯,齊墨就是喜歡這種柔弱無力,像是一朵盛世白蓮的妖豔賤貨!

楚佩晟誤打誤撞,居然找到了正確的攻略方式。

齊墨是騎馬出來的,他一邊和三七嘮嗑,一邊騎馬狂奔,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才到一間客棧歇了一晚。

齊間給齊墨帶了好幾個人手,齊墨騎術極佳,等到第三日早一起來,才看見了幾個隨從的馬匹。

“這幾個人都有點身手。”三七雖然憂慮齊墨似乎有點春心蕩漾的跡象,但是在正事上還是依舊靠譜,他說:“看來是齊間的後手。”

齊墨微微一笑,他喝了盞茶,又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飯,才說:“便宜爹確實不錯啊,這幾個都算是好把式了。”可惜麵對他還是弱了點。

原主苦練武藝數十年,而且天賦異稟,怎麼能是這些人能比較的?齊間到底有多忽視原主,才會連原主的這等身手都不知道?

幾人連夜趕路,在晚上彩霞漫天的時候,終於到了長吉縣。

長吉縣接近京都,也是一處繁華之地,齊家的酒肆是其中最大的一間。

齊墨到來時,酒肆已經關了門,跟著他來的一個隨從直接進去把門踹開了,然後一轉身就朝著齊墨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狗腿子的架勢擺得足足的。

齊墨眉尖微蹙,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個隨從,隨後踏入酒肆之中,一股酒香撲麵而來,已經讓人有幾分醉意。

齊家曾經畢竟是大族,這裡的酒肆自然也不單單是一間酒肆。它雖說是酒肆,實際上卻是齊家專門釀酒的地方,釀出來的酒會運往大楚各地銷售。

因此,這裡的賬務可不僅僅是一家酒肆那麼簡單,甚至,它可以說是齊家的一份命脈。這裡有著齊家所有酒肆的賬薄,哪怕隻有小半年,也足足能把人給埋了。

齊墨在這裡歇了一晚,等到第二日清晨一早,就主動讓人把這一年的賬薄都拿過來,仔細核對。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蘇黛盈也已經被強製性地穿上了一身華貴衣衫,坐在馬車之中,招搖地往皇宮而去。

據聞天子對宮外的一位絕色佳人一見傾心,以皇後之禮迎其入宮,久無一人的後宮終於有了一絲生氣,整個京都歡欣鼓舞。

京都之中,無一人知曉當今天子實乃是強奪人妻,都隻道那神秘女子如何如何絕色雲雲,編的兩人相識相遇的劇本兒都有了數個版本。

這一切事情,齊墨自然是知道的,然而表麵上,他卻依舊是沉迷賬本不可自拔,依舊在核對小半年的賬薄。

然而實際上,齊墨的真正情形是這樣的。

他在腦海中看著小直播,蘇黛盈的午食中被一名叛徒下了會導致人身體無力的迷[yào]。

她用完之後,便被早已經虎視眈眈的齊間派人闖了進來,強行給她換上了繡著金色鳳凰的鳳冠霞帔,然後被硬生生的攙上了轎子。

蘇黛盈一開始還有些慌亂,之後便變得極為冷靜,她被攙上轎子之前,還冷冰冰地對著齊間道:“您便不怕我告知陛下,我與齊墨的婚約嗎!”

齊間笑眯眯的,好似一隻吃飽了肚子的老狐狸,他嘿嘿笑道:“娘娘大可以試試,到時候欺君之罪滿門抄斬,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自然也是在其中,您若是不怕,便是試試看吧。”

蘇黛盈臉色冰冷,恨得咬牙切齒,展露出一片她在齊墨麵前從來沒有過的強勢之色。

齊間看得心頭暗歎,隻心說這丫頭怎麼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不然若是一心一意地給當今陛下吹一吹枕頭風,齊家的好日子也就不遠了。

一老一少針鋒相對,齊墨看得津津有味,他一邊看,還一邊發出一句句的點評。?思?兔?在?線?閱?讀?

到後來正在幫他做賬本的三七一個不小心,就把手裡的毛筆掰斷了,他非常溫柔地說:“阿墨,你彆說話好不好?”

齊墨還沒反應過來,他看直播看得正歡呢,聞言直接問道:“嗯?三三怎麼了?”

三七聽著耳朵裡一片雜音,一邊計算著賬務,一邊更加溫柔地說:“沒事,你繼續。”

他話音都沒落呢,轉瞬間就打開了一部下載好的恐怖片,還是古代背景,是一個任務世界裡一個知名導演的良心之作。

齊墨猝不及防之下慘叫一聲,他也明白過來他是怎麼惹到三七了,馬上道歉說他以後不會這樣了,讓三七馬上把東西給他關了。

三七溫柔地說:“哎呀,不行呢。”他一邊寫賬本,一邊聽著恐怖片的音效。齊墨雖然叫得很淒慘,但是好歹沒有像是以前那樣直接嚇哭,也算是一個進步。

三七這賬本一寫就寫到了晚上,蠟燭的燭光直晃眼睛,看得三七眼睛疼,乾脆就先不搞工作了,等到他慢條斯理地關上恐怖片,齊墨已經叫得淒慘至極。

齊墨哭著說:“三三!三三!這是怎麼回事哇哇哇哇!”

三七看了一眼他挑好的恐怖片,感覺沒什麼大問題,直接問道:“怎麼了?”

齊墨聲音裡還有一些哽咽,伴隨著自己的初戀就這麼嘩啦啦碎掉的痛心疾首,他說:“為什麼裡麵的男主角和楚佩晟這麼像?!為什麼!!”

他這麼多年來總算是春心萌動了一次,本來以為總能不當一回單身狗了,畢竟主係統不也是說反派不一定就要不得好死嗎,他終於有一次機會和人靈魂交融了——雖然之前就已經和人交融了好多次,但是這次意義不一樣啊!

三七早就察覺到了齊墨的小心思,此時不但在上麵殘忍的補了一刀,而且估計齊墨以後看見楚佩晟也都得留下心理陰影了。

“嗯?有嗎?”三七還在假裝自己很無辜,他說:“那隻能說明你和楚佩晟有緣啊。”

齊墨:“……”三七你變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69章 郎騎竹馬來(六)

三七愉快地幫齊墨乾完了活兒, 然後就開始和齊墨討論關於恐怖片的一些問題。

齊墨有些哽咽,他過了這麼久, 難得碰到這麼一個清純不做作、和其他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的男主角,更加難得春心萌動了一下, 然後還在萌芽的好感度就瞬間被三七掐死在愛情的園圃裡頭了。

你妹,這可是他的初戀啊qaq!

三七顯得非常有耐心,他安撫說:“你看,楚佩晟這不是都把蘇黛盈帶進宮了嗎!這就說明他對你絕對不是真心的啊!”

齊墨有些悲痛,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