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魚的身體,卻依舊裝著一個人類的芯子,承受不了太久的寂寞。

齊墨經過了緩衝,也勉強鎮定了下來, 他的神色依舊冰冷,眼裡滿是戒備:“告訴我,你從哪裡來?”

人魚的懷疑顯而易見,可是林瀾的戒備卻少了一點,他頓了頓,也停止了隱晦地向後挪動的動作,試探性地說:“我是這裡的人魚,你們又從哪裡來?”

然而齊墨卻沒有回答他,他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冰冷,讓人幾乎覺得,如果不是這條陌生的人魚自己出現在了亞特蘭蒂斯,他就會直接撲上去殺死他一樣。

“這裡的人魚早就已經被人類捕撈乾淨,幸存的人魚,隻剩下我的父親。我並不記得,這裡有一隻人魚。”

藍色頭發的人魚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不是在之前親眼看見了他還一臉委屈巴巴的要哭出來的樣子,林瀾就要以為這根本就是兩條人魚了。

“我在不久之前才出生,”林瀾是穿越的,但是卻有著當初破殼的時候,忽然出現的混亂的記憶碎片,他說:“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查看我的鱗片。”

鱗片是檢驗一條人魚真假的唯一方法,人魚的鱗片非常特殊,冰涼滑膩,很像玻璃,但是卻能抗住一條人魚的堅硬牙齒。

齊墨說:“可以,把你的鱗片給我。”

林瀾點了點頭,他從窗口遊了出來,又甩了甩尾巴,證明他揪的確實是自己的鱗片,才伸手從尾巴上麵拔了一片魚鱗下來,直接推給了齊墨。

大海的水流似乎有生命一樣,托著鱗片來到了齊墨眼前,齊墨撚起那枚鱗片看了看,然後放到嘴裡“咯嘣”一聲!

沒咬斷!

人魚的神色一瞬間變了,齊墨也終於有理由直接勾搭林瀾了,他臉上的神色像是從寒風凜冽的冬日變成了溫柔暖融的春天,變臉的速度快得讓林瀾目瞪口呆:“抱歉,這裡太久沒人魚了,我以為你在撒謊。”

齊墨甩了甩尾巴,他眼睛裡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是我誤會你了。”

人魚似乎有些懊惱,他還是少年的體型,做出柔軟的表情時,幾乎要讓人心都化了。

林瀾腦子裡“嗡”的一聲,他說:沒事,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人魚的外貌無可挑剔,林瀾從來沒有見過他自己的臉,身為一隻顏狗,他隻是一瞬間就非常沒骨氣地臣服在了齊墨的美貌之下,連話都結巴了。

如果三七能提示好感度,現在林瀾對齊墨的好感度就應該直接滿了格,甚至都不需要齊墨再套近乎,他就主動迎了上來,還熱情地說可以帶他們去看一遍亞特蘭蒂斯。

齊墨當了炮灰許多年,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頓時心情複雜。

然而他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對待族人完全沒有抵抗力的黑化人魚角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林瀾頓時笑得一臉蕩漾,如果不是他的顏值撐著,估計現在就是一個猥瑣宅男的形象。

因為有了林瀾,齊墨也不用在多費口舌了,隻要聽著林瀾的介紹就好。

而在人魚們悠哉悠哉地逛著人魚居住地的時候,另一邊的人類也迅速針對藍星上的無數月草做出了商議——這是任誰都要瘋狂的財富,哪怕是石頭也會心動。

人類的高層分為了兩派,一排主張與人魚友好交流,用其他的東西換取月草,同時扶持人魚族的發展——畢竟他們有兩條自然人魚!兩條!

在科技更加發達的現在,隻要其中一條人魚能夠配合他們做一些研究,日益緊迫的繁衍問題可能就會得到根治。

而另一派則主張強攻,提議直接派出軍隊踏平藍星,把藍星上的威脅都清除乾淨,然後直接把自然人魚和月草搶回來。

主鴿派的人一直處於弱勢,他們的首腦皺了皺眉,露出了一個看智障的表情,他說:“哦?你還想要當初的悲劇重演一遍?你們也就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了。”

“不,”主鷹派的首腦非常好脾氣地笑了笑,他說:“研究所的研究隻缺少一個基因鎖,就能破解人魚的生育能力。自然人魚又怎麼樣,等到我們自己掌握了生育的方法,我們就不需要在乎什麼自然人魚了。”

主鴿派的首腦皺了皺眉,他說:“所以你們是要堅持自己的看法了,你們不後悔嗎?”

主鷹派的人都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可後悔的,人類本來就是這片星空的主人當然是他們想要怎麼樣都可以。

第43章 亞特蘭蒂斯(十八)

齊墨從三七那裡知道了人類首腦的會議內容, 一開始的時候,主戰派那叫一個潑皮耍賴不要臉, 氣得主和派肝都要炸了,然後主和派就出來了一個中年男人, 把主戰派堵得啞口無言。

男人說:“掃平藍星?好啊,你自己派兵。”

主戰派的人依舊顯得很平靜,他們的首腦笑了笑,然後說:“我們是政府,隻需要做出決策就可以了,至於怎麼做,當然要看你們軍部的人。”

男人“哦”了一聲, 然後說:“看我們?那就好, 最近的軍隊都在前線幫助其他種族清掃蟲族的入侵,隻能空出來幾萬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光腦把政府安插進入軍部的名單調了出來,並且開啟了公眾模式, 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光腦屏幕。

然而主戰的首腦卻依舊淡定, 他說:“哦?這是關係人類生存的大事,你們軍部就這麼不配合?”

軍部和政府的關係一直以來都非常微妙,因為沒有蟲族的威脅——美味又營養的蟲族基本上一進入人類領地就被吃掉了——所以軍部的強大影響力也在千年來就被慢慢削弱,甚至被政府壓了一頭。

“不是不配合,”男人麵無表情地說:“空下來的人手就這麼點,畢竟需要我們幫助的種族那麼多,人手也少。這些人我馬上派出去。哦對, 最近軍部的機甲能源比較少,不過我們可以提供環境模仿設備,你看看什麼時候出發?”

主戰派首腦:“……”軍部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

男人繼續說:“當初第一代總統在藍星的海洋上跳了下去,還能讓這些人順便找找總統的遺體呢,行了說吧什麼時候走?”

主戰派的人類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當初人魚被人類全部撈了回來,最後一隻也沒剩下,第一代總統對他下的決定非常愧疚,最後要死亡的時候回到了藍星,直接從飛艦上跳了下去,消失在了茫茫的海洋之中。

現在有很多種族主義者都覺得第一代總統為了那些人魚自殺非常不值,甚至認為這是懦弱的表現,也有許多人認為這是一種懺悔——

星網上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能看見那些種族主義者和一群把人魚捧上神壇的人魚粉瘋狂撕逼,一些冷靜的理智黨在中間攪渾水,搞得星網上一片腥風血雨。

主戰派的人大多數都是瘋狂的種族主義者,其中還有一部分迫於形勢從來不發聲的渾水摸魚的牆頭草。

而讓人感覺非常諷刺的是,主和派居然大多數都是軍部的人。

軍部的人每一個都是曾經在戰場上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們非常了解底層人類的生活和想法,也都能吃苦,也因此才更能理解戰爭對各個種族帶來的痛苦。

人類當初沒有隱瞞曆史,對人魚血淋淋的迫害都被曆史記錄了下來。

對於軍部的人而言,他們能理解當初人類的想法,也能夠認同他們當時的做法——人魚從來就是受害者,就是犧牲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也因此,他們對待人魚的政策非常寬容——人魚現在的地位如此崇高,一是因為人魚稀少難得,二就是因為人類高層的退讓容忍。

然而可惜的是,人類製定的大部分的給予人魚的便利,都被變性的人造人魚們充分利用了,反而是真正的人魚們,一條條孤僻地待在水中,對待那些福利也沒有什麼反應。

軍部的人想要好好保護的人魚,在主戰派眼裡就是一件價值珍貴的試驗品,被直接這麼諷刺了一下,主戰派的人頓時就開始撕逼了。

政客們句句都在暗示軍部的人不顧種族大義,指責軍部人人目光短淺心慈手軟等等等等,說得他們自己好像是為了人類的未來甘願背負上罪孽的先驅偉人,把自己都感動了。

男人依舊很冷靜,他直接用政客的語調把人懟了回去——我們是為了星際啊,我們是為了種族融洽啊,我們不要把目光局限在自己的種族啊你們這些腦子進水的智障……

政客們一向擅長彎彎繞繞地把人繞到圈子裡,第一次碰到這種直截了當潑婦罵街不要臉皮的對手,直接給罵蒙了——這人就差指著他們鼻子罵腦殘了。

齊墨在腦子聽著三七的直播都快笑瘋了。

三七說:“哎哎,彆笑彆笑,最近情緒起伏小點兒,你長身體呢。”

齊墨沒忍住,又笑了幾聲,然後才忍耐下來,說:“沒事沒事,掉快點也好,這也太難受了。”

——自從他們來到亞特蘭蒂斯,就都在這裡居住了下來,齊墨和林瀾擠在一起住,然後,他們就開始掉鱗片了。

一開始掉鱗片這事直接把齊墨嚇懵了,一群混血人魚也被嚇到了,最後還是林瀾把他們安撫了下來——這是人魚生長的習性,非常正常,等到他們的鱗片都掉完了,就會長出新的鱗片,身體也會再健壯一些。

齊墨的鱗片是掉得最快的,掉鱗片的時候,尾巴上經常會發癢,讓人魚很難忍耐。

“再忍忍吧,人類很快就來了。”三七也知道齊墨很難受,他隻能屏蔽對齊墨有害的感覺,比如疼痛之類,其他的就沒辦法了。

“對啊,人類很快就來了。”齊墨輕輕甩了甩尾巴,又甩出去了一片鱗片,他的尾巴一半微微透明,一半是美麗的藍色,等到剩下的這些藍色變成透明色,他就可以長出新的魚鱗了。

“最近這段時間你也遮著點吧,”三七有一些憂心忡忡,他說:“人類最近支持你的人越來越多,但是意%e6%b7%ab你的人也多了,等到這些鱗片全部脫落,你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露出生殖腔的。”

那些混血人魚都以為人類關閉了攝像頭——他們在到來之前,一直在看著人類剪輯的假視頻,還以為人類早就關閉了攝像頭,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拋棄那些人魚裙,直接在無數人麵前露出尾巴。

最近這些混血人魚們也慢慢開始閉門不出了,畢竟尾巴上麵鱗片掉一半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

“等著吧,”齊墨說:“等到林瀾提出來吧,他畢竟是人類的芯子,接受不了我們%e8%a3%b8奔的。”

人魚的鱗片不僅僅對他們起到保護作用,還可以遮掩住生殖器官,相當於一間自帶的緊身衣,然而如果這件“緊身衣”掉光了……

那人魚也就%e8%a3%b8得徹底了。

三七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因為大家都是人魚的原因,混血人魚們在現在還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