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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家村小學過了一夜。

這一晚上他想了很多,他以為白珍珍會回來找他,但是白珍珍並沒有回來。

祁磊也不生氣,他知道自己沒有臉去要求白珍珍, 畢竟他自己做的這些事情, 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人, 都不可能跟他深交。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 白珍珍是真把他給忘了個乾淨,對方臉上的心虛之色一閃而過, 然後很快又變成了理直氣壯的模樣。

她沒有提及昨天的事情, 而是笑著說道:“祁先生, 你的傷看起來挺重的,回頭下了渡輪,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

見白珍珍沒有提之前的事情, 祁磊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他在白珍珍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然後靠在椅背上麵閉目養神。

看到他這個樣子,白珍珍挑了挑眉,倒是樂得自在, 重新閉上眼睛休息。

來的時候白珍珍暈船暈得厲害, 胃裡麵一陣陣地翻江倒海,哪兒哪兒都感覺不舒服, 不過回去的時候倒是沒有這種感覺。

渡輪上的椅子坐起來並不舒服,饒是如此, 靠著沒多久的功夫, 白珍珍便睡了過去。

在白珍珍睡過去之後, 若有若無的黑色煙霧從角落裡麵浮現出來, 悄無聲息地朝著白珍珍的方向蔓延而來。

但是在其將要卷上白珍珍身體的時候,唐寶從錦囊裡鑽了出來,他發出了一聲冷哼聲,那些黑色的霧氣立馬被唐寶所吸引,朝著他湧了過來,不過幾個呼吸間,就被唐寶吸收的乾乾淨淨。

將所有的黑氣都吸收完畢之後,唐寶打了個飽嗝,他抬頭朝著白珍珍看了過去,那用筆畫出來的五官無法呈現出他的情緒來。

小紙人的身體真的很小,不過巴掌大小,薄薄的一片,風一吹就會跑走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白珍珍就好像是個巨人似的。

但明明比他大了那麼多,但唐寶還是很喜歡白珍珍——昨天晚上的時候,唐寶偷偷溜了出去,他是趁著白珍珍睡著的時候離開的。

他去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看到他們相互指責完了對方後,又把他死了的責任推到了對方身上,然後知道是玄術師沒有把人救回來後,他們兩個試圖從祁磊那個玄術師的手中訛到錢。

祁磊因為愧疚,給了他們不少錢,至少在唐寶看來,祁磊給他們的錢太多太多了。

如果有那麼多的錢,他一定可以順利活到成年吧?

說起來也可笑,他活著的時候,他們不肯為他花一分錢,仿佛往他身上花一點錢,就是吃虧了一樣,可是他們卻利用他的死亡,從彆人的手中拿了一大筆錢。

這筆錢養像是他這樣的孩子,都能養十七八個了,難怪他的爸爸媽媽笑得那麼開心,就連祁磊問他們知不知道他已經魂飛魄散的時候,他們都是笑著的。

“唐寶那個孩子是個懂事兒的,他知道自己的死還能幫家裡這麼多,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大師,你在說什麼瘋話?害死我們家孩子的又不是我們自己,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們怎麼還有臉怪我們呢?”

唐寶其實之前一直都抱著微弱的期望,覺得爸爸媽媽對他可能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他覺得隻要他們對他有一點點的感情,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到最後唐寶才發現,那一切都是他的奢望。

白姐姐說得沒錯,他的爸爸媽媽隻是不愛他罷了,雖然他們生了他,給了他生命,但是他們還是不愛他。

唐寶看著他們兩個打得鼻青臉腫,終於把他命換來的這筆錢分配好了,他們說自己以後就要過好日子了,這筆錢足夠讓他們瀟灑生活很久了。

即便兩人打得不可開交,鼻青臉腫,他們依舊是笑著的。

那笑容太燦爛也太刺眼,唐寶不願意看。

他一直都想當個好孩子,但是現在他死了,他變成鬼了,不當好孩子也無所謂的吧?

唐寶不會殺掉自己的爸爸媽媽,但是他也不願意他們過得太舒服,所以他就用自己在鬼蜮之中學到的方法,迷了他們的眼睛。

他讓那對夫妻親手燒了用他的命換來的錢,然後又往他們身體裡注入了很多的陰氣。

這些陰氣會一直存在他們的身體裡麵,他們不會有多麼嚴重的懲罰,隻是不管吃多少東西,他們都吃不飽,一直會感覺到饑餓罷了。

他覺得這樣的懲罰很輕,不過是貫穿了他短暫人生的體驗罷了,他不貪心,隻是他體驗了多久饑餓,就讓他們體驗多久罷了。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唐寶隻覺得渾身輕鬆,他又重新飄回了白珍珍的身邊,就看到了對方已經醒了過來,發現了從外麵進來的他。

唐寶以為白珍珍會指責他,會後悔救了他,可是對方什麼都沒有問,隻是拍了拍錦囊,讓他趕快進來。

“這裡不太平,你彆亂出去了,再跑丟了,我可沒那個能耐救你。”

明明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唐寶卻覺得心裡麵暖暖的。

白姐姐那麼聰明,肯定知道他去做了什麼,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告訴他不要亂跑,要不然會遇到危險的。

唐寶自打有記憶以來,從來都沒有被人這麼放在心上過,他感覺到心裡暖暖的。

白姐姐說回去後要供養他,還要修複他的靈魂,他聽說家養的小鬼可以幫主人做很多事情……

唐寶在白珍珍的手指上蹭了蹭,重新鑽回了小小的錦囊之中。

****

“我覺得我們需要去找白小姐來,這件事情我們解決不了。”

警察署內,徐峰黑著一張臉,準備打電話給白珍珍,但是翁晉華卻伸手按住了徐峰的手。

徐峰抬頭看向了翁晉華,語氣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晉華,我知道你在意白小姐,但是現在的事情非同一般,我們是沒有辦法解決的,隻能請白小姐幫忙。”

今天他們接到了一家唱歌房報警,說裡麵發生了命案,他們過去之後,將屍體和目擊證人都帶回了警察局。

這些目擊證人都有作案的嫌疑,依照香江法律,警方可以羈押他們四十八小時,但四十八小時之後,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是凶手,警方就必須放人。

抓回來的都是陪酒小姐,為首的是一個叫紅姐的中年女人。

這些人被抓回來之後,一直關在後麵的羈押室之中,但是沒過多久,這些陪酒小姐的狀態就變得不太對勁兒了。

她們並沒有做出傷人之類的事情,但是言行舉止卻變得極為輕浮,但凡有警察過去,不管男女,陪酒小姐就要對著他們做一些不堪入目的動作。

一開始他們派男警察去問話,但那些陪酒小姐總有各種各樣的法子撩撥男警察,將一個個男警察撩撥得麵紅耳赤,問話怎麼都進行不下去。

無奈之下,警察隻能派女警察過去問話,畢竟這些陪酒小姐就算是再如何,也不能對女警察做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嗎?

然而事實證明,是他們太過天真了,女警察過去之後,一開始的審訊還是正常的,但是到後來卻開始失控。

女警察們和那些陪酒小姐接觸過沒多久,一個個都開始玩兒起了製服誘惑,那放蕩不羈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受過正規教育的香江警察。

這些事情太詭異了,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將那些陪酒小姐關起來,審訊終止,而那些受到影響的女警察也單獨關了起來,防止她們做些過格的事情。

但是那些女警察的狀態不太好,就算和陪酒小姐分開之後,她們依舊沒有恢複正常,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個變得越發放浪形骸起來。

得虧得徐峰有先見之明,察覺不對勁兒之後,就將那些女警察鎖在了會議室裡,防止其他人與她們接觸,否則的話,那些女警察的一世英名怕是全都要毀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饒是如此,也不過是讓事件繼續惡化下去罷了,情況並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

一晚上的時間過去了,不管是女警還是陪酒小姐,她們的情況反而越來越嚴重了,徐峰害怕繼續下去這些人就變不過來了,所以就想著聯係白珍珍,讓她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但是翁晉華卻阻止了徐峰,不許他聯係白珍珍。

看著翁晉華那張臉,徐峰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抹了一把臉,語氣沉沉地開口說道:“晉華,事態緊急,一切要以大局為重,那些女警察的名聲也很重要,若是不解決了問題,她們若是一直這樣,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那些受到影響的女警察情況不是太好,他們雖然沒有進去查看情況,但是隔著一層門板依舊可以清楚聽到裡麵的動靜。

若是任由著事態繼續發展下去的話,誰也不知道最終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我知道現在珍珍也麵對著一些麻煩,但是珍珍同樣也跟我們說過,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去找她。”

“再說了,這次的事情,未必是針對警察署的,或許是因為珍珍的緣故,倘若她知道真相……”

白珍珍雖然嘴上利害,然後每次幫忙之後,錢都算得清清楚楚,看起來是個很看重錢的人。

可是徐峰卻很清楚,她是個善良而又熱心的人,甭說警察署的異常可能跟她有關係,就算是沒有關係,白珍珍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晉華,關心則亂,這事兒必須要叫珍珍來,你……”

不過翁晉華沒有等徐峰說完,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不能讓珍珍來,她確實有事情要做,抽不開身來幫我們,再說了,我們沒有遇到珍珍之前,也解決過這些問題,我們可以找其他的玄術師來幫忙。”

重塑過世界觀之後,徐峰現在的觀念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他好像走入了另外一個誤區,總覺得遇到事情就該去找白珍珍,好像隻有白珍珍能解決這些非正常事件。

但其實這些事情並非都得要白珍珍過來幫忙,事實上在此之前,警察署請來的特殊顧問從未固定過,隔三差五就會換人來。

所以這件事情並非需要白珍珍過來幫忙,她已經足夠忙的了,他們自己能解決的事情,何必要白珍珍來呢?

徐峰抓著電話的手縮緊了一些,手背上浮現出了細細的青筋來,他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翁晉華,眼神晦暗不明。

翁晉華坦坦蕩蕩地與徐峰對視著,過了許久之後,徐峰方才開口,聲音卻比之前要沙啞許多。

“所以,你要請彆人並不是出自私心?”

翁晉華搖頭:“不是。”

徐峰握著電話的手終於鬆開了,他吐出了一口濁氣,朝著翁晉華揮了揮手:“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選擇相信你,我不跟珍珍說這事兒了,你去找署長報告情況吧。”

翁晉華深深地看了徐峰一眼:“你不跟我一起去?”

徐峰搖了搖頭,晃了晃手中厚厚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