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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淨淨吧?”

之前因為杜文潔的話,白珍珍雖然不太相信她所言,但多少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覺得那些玄術師就算是行事離譜,總歸也不會離譜到什麼地步的。

但是在鬼蜮之中看到的那些畫麵卻讓白珍珍清楚知道,自己還是高看那些玄術師了,他們是不曾親手殺人,但是他們見死不救,任由著邪祟屠戮手無寸鐵的孩子。

明明可以救下那些孩子的,但他們還是選擇袖手旁觀,任由著那些孩子陷入險境。

結果現在她要救一個孩子,對方卻說這不是正道所為。

白珍珍快要被對方給氣笑了:“再說了,誰說我要養小鬼了?供奉靈童你不懂嗎?我可是稟告過陰神的,對方允許我供奉靈童,我這是過了明麵的,你們要說我有問題,那去找陰神大人問問,看看我這到底合不合規。”

白珍珍的語氣不太好,說話的時候態度也是非常衝人,祁磊知道白珍珍的火氣還沒消,聲音裡不由得多了幾分無奈之意。

“白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用對我這麼防備的……”

但是白珍珍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她掃了對方一眼,在背景全是那些死者家屬哭嚎的情景下,這人說讓她信任他,白珍珍覺得隻要自己腦子沒壞掉,就不會信任祁磊的。

祁磊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苦笑一聲,低低地開口說道:“白小姐,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我自己辯解,而是現在的玄門和過去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白珍珍的行事來看,她更偏向於古早的玄門行事,一切以普通人為主,竭儘所能去拯救他們,不管自己付出什麼代價她都無所謂。

隻要能救人,哪怕她犧牲了也無所謂。

她修得一身高超術法,抱著是為萬民犧牲,拯救萬民的念頭。

可是現在的玄門已經和過去不同了,現在的玄術師也不再是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

白珍珍的觀念明顯與現在的玄門格格不入,她的實力又格外強大,哪怕背後有個隱世家族,可未必能防得住彆人的暗箭。

當世界一片渾濁,清白也就成了罪過。

祁磊輕聲說道:“白小姐,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你好,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一切小心。”

對祁磊的話白珍珍不置可否,事實上不用他提醒,白珍珍早就已經知道了現在玄門的黑暗。

能接觸到玄術師的大都是高門顯貴,富豪人家,普通人是很難碰到厲害的玄術師,他們能找的就隻有一些剛剛入門的神婆神漢。

這個世界的玄門從根上就爛了,若還像是過去那樣,彆的不說,王家製鞋廠就不可能存在那麼久,金家的那個老仆人秦正渝也不可能害了那麼多的偷渡者。

玄術師本來應該以匡扶正義,懲妖除邪為己任,但現在的他們已經和金錢掛鉤了。

白珍珍想到之前所了解到的關於玄門世家的東西,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充滿譏諷的笑容來。

人和鬼魂接觸的時間長了,對人並沒有好處,白珍珍之前就已經提醒過這些村民了,但是他們卻無所謂。

人害怕鬼魂,那若鬼魂是自己的親近之人,所有的恐懼和害怕便會全部消失,留下的隻有濃濃的心疼和不舍。

四個多小時的時間看起來很是漫長,但是對於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來說,還是太短太短了,快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白珍珍將那些孩子們的鬼魂重新收入了紙人之中。

“人鬼殊途,見過最後一麵之後,他們就要去地府轉生了,各位家長,還請你們離開這裡,鬼門開時,生人回避,你們若是在這裡,孩子們將無□□回轉生。”

父母對孩子的愛是刻在骨髓裡的,這些家長們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更舍不得他們失去轉世投胎的機會,所以哪怕有萬般不舍,他們還是退去了。

孩子年紀輕輕夭折便已經很慘了,他們承擔不起孩子無□□回的後果,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都不願意去嘗試。

所有的村民都離開了之後,白珍珍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站著的祁磊。

祁磊微微一愣,下意識地開口說道:“白小姐,你什麼意思?”

村民們都離開了,自己不是該留下來幫白珍珍的嗎?還是說她並不放心自己留下?

白珍珍很快就給了祁磊答案。

“祁先生,麻煩你也離開,我要打開鬼門送這些孩子進地府。”

祁磊說道:“我是玄術師,我可以幫忙的……”

沒等他說完,白珍珍便開口打斷了他:“祁先生,我不想說這麼清楚,但是現在我不得不說了,我不信任你。”

開鬼門送這些孩子輪回的事情說起來簡單,但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會出什麼岔子。

白珍珍已經被這些玄門中的玄術師搞得快得應激後遺症了,其他的倒是還好說,這一次是送這些孩子轉生,白珍珍可不希望出什麼岔子。

畢竟他們已經夠慘了,白珍珍不想再讓他們原本就淒慘的人生再多一些波折。

祁磊臉上的神情黯淡了下去,他苦笑了一聲,低低地開口說道:“我不會做什麼的,白小姐,我沒有那麼壞……”

白珍珍看著他,不為所動。

壞不壞的不是靠嘴說的,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白珍珍不想拿孩子們的未來去賭,她擔負不起那個責任。

祁磊最終還是沒有留下來,等到他退出去之後,白珍珍甚至揚聲喊了一句,讓那些村民看住祁磊。

村民們聞言,便將祁磊團團圍住了,雖然他們什麼都沒有說,但是看他們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們在想些什麼。

這些死去孩子們的家長顯然記得祁磊是誰,他們雙目赤紅,看著祁磊的眼神之中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憎恨之意。

在這些人的目光注視下,祁磊有些狼狽地避開了他們的目光。

他可以清楚感受到這些人的痛苦和絕望,哪怕那些孩子並不是死於他之手,可是此時此刻,祁磊卻感覺到了無窮無儘的愧疚之意。

過去的他從未意識到生命的重量,甚至未曾將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眼中,對於他來說,普通人的生命不過是一個個的數字罷了,就算死了,他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可是此時他無比清楚意識到,一條命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數字,不是輕飄飄寫在紙上的幾筆而已,那些普通人的生命和他的沒有任何的區彆。

一個生命的消逝不是終止,他家人的痛苦和絕望會綿延多年,而這些壓力,是他們這些擁有絕佳天賦,卻什麼都不願意做的玄術師該背負的。

在這一瞬間,祁磊意識到了玄術師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他們修習術法不是為了斂財,不是為了讓自己淩駕於普通人之上,不是為了讓自己成為高高在上的上等人。

他們修習玄術是為了救人。

捉鬼驅邪是為了救人,消除邪祟是為了救人。

若不是為了拯救那些沒有力量保護自己的普通人,他們這些玄術師修習玄術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祁磊感覺到身體之中傳來了啵的一聲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打碎了似的。

原本將他整個人都壓的喘不過氣來的那種無形的東西好像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了蹤跡。

觀念轉變過後,再看這些過去從未被他放在眼裡的普通人,祁磊看到了一些他未曾看到的東西。

“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若是當初我們多儘心一些,那些孩子也不會死……”

祁磊跪在了看守自己的這些失去孩子的村民麵前,深深地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此時此刻的祁磊發自內心地向這些受害者家屬道歉,表明了自己的錯誤。

害人的是邪祟不假,可他們的不作為也是害死那些孩子的主因,他無法推脫責任,也再也無法厚著臉皮說出那些都跟他沒有關係的話來。

那些失去孩子的村民們齊齊低頭,看向跪在那裡的祁磊,然後慢慢朝著他圍了過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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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內開了兩次鬼門,饒是白珍珍這樣開了外掛的人也有些支撐不住。

送走了那些孩子的靈魂,看著陰神關閉鬼門,麵前的一切重新恢複正常之後,白珍珍的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她累得不停喘氣,但是又不能停歇下來,便強撐著起身,用朱砂筆開始在那些小紙人上麵寫字。

那些孩子的身體被鬼蜮吞噬,隨著鬼蜮崩潰,孩子們的屍骨定然是找不回來的。

不過人死之後也是要入土為安的,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習俗,孩子們死得太慘了,總不能讓他們連個墳塋都沒有,以後家人想要寄托哀思都沒有辦法。

白珍珍知道找回孩子們的屍骨不現實,好在她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很快就想出了代替的法子來。

這些小紙人承載過那些孩子的靈魂,它們身上還帶著那些孩子的氣息,白珍珍用朱砂寫下那些孩子的名字,這些小紙人便可以算作他們的載體。

屍體是找不回來了,但是這些沾染了孩子靈魂氣息的小紙人可以和孩子家長立的衣冠塚埋在一起。

白珍珍很快就將那些孩子的名字一一寫上了,然後她把那些孩子的家長喊進來,將寫著孩子名字的小紙人一一交到了他們的手中。

“這些小紙人承載過他們的靈魂,與他們身體的作用一樣,你們可以將小紙人埋入衣冠塚之中,以後去墳上燒紙,地府中的孩子們就可以接收你們的思念。”

白珍珍仔細交代了一番,那些家長們小心翼翼地將小紙人給收了起來,他們對待小紙人的模樣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似的。

等到所有的紙人都還給他們的家長之後,一個長得老實巴交的男人出現在了白珍珍的麵前。

“大師,我們家孩子的紙人呢?”

白珍珍聞言,看向了對方的臉。

“你們家孩子是誰?”

第316章 第 316 章

◎他們隻是不愛你而已◎

來的人除了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之外, 還有一個長相比較精明的女人,聽到白珍珍的話後,那個女人毫不客氣地說道:“我是唐寶的媽媽的,他是唐寶的爸爸, 我問你, 其他人都收到紙人了, 我們家唐寶的呢?”

他們是唐寶的父母。

白珍珍的目光落在二人的臉上, 找到了一些與唐寶相似的地方,他們應該並沒有說謊。

不過之前那四個多小時孩子與父母相處的時候, 他們並沒有出現, 現在卻來找白珍珍要唐寶的紙人, 白珍珍隻覺得很諷刺。

她木著一張臉看著對方,淡淡地開口說道:“唐寶是誰?我不認識。”

唐寶的父母聞言,不由得愣住了:“你不認識唐寶?”

說著, 二人也開始懷疑起了人生來,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