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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被李莉帶進製鞋廠的,是她安排了他們洗澡吃東西住宿的,結果現在她問他們是誰。

難不成是剛剛的火把她的智商都給燒沒了嗎?

白珍珍靠近了李莉,她的身體顫唞了一下,看向白珍珍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恐懼之色:“你,你想做什麼?”

麵對她的恐懼,白珍珍嗤笑一聲,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李莉整個人都懵了,她捂著自己的麵頰,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白珍珍失聲道:“你竟然敢打我?”

白珍珍微微一笑,再次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打你就打你,還找理由挑時間嗎?我就想打你了,怎麼著吧。”

李莉整個人都懵了,挨了兩巴掌後,她尖叫一聲,合身朝著白珍珍撲了過來,但是剛起身,就被白珍珍一腳踹在了腰腹處。

李莉慘叫一聲,整個人貼在了牆壁上,原本貼在牆壁上的那些符紙全都黏在了李莉的身上,符紙燃燒了起來,李莉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慘叫聲。

“啊!!!!”

看到慘叫連連的李莉,陳小生的麵上浮現出了一抹不落忍來,他上前一步,抓住了白珍珍的胳膊。

“師父,你是不是受到影響了?”

李莉現在這樣子看起來挺慘的,而且她好像也沒有做錯了什麼,白珍珍這麼對她,好像有點兒過於狠辣了。

所以陳小生阻攔了白珍珍一把,不希望她繼續針對李莉,那姑娘看起來怪可憐的,白珍珍要是繼續對她下手,那姑娘怕是根本就撐不下去。

白珍珍活動了一下手腕,掃了一眼陳小生:“未知全貌,不予評價,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你應該學會相信我。”

大約是此時的白珍珍看起來戾氣很重,陳小生有點兒被嚇到了,他的身體瑟縮了一下,不由得鬆開了抓住白珍珍的手。

不過雖然沒用行動阻攔白珍珍,但是他的嘴巴卻還是沒有閒著,忍不住說道:“師父,有什麼話你好好說,那姑娘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你彆再揍她了……”

白珍珍冷笑一聲,伸手抓住了李莉的衣領,將她給拽了過來,之後她又反手給了李莉兩巴掌,然後挑釁似的看向了陳小生:“我就揍她,你能怎麼樣吧?”

老實說,之前白珍珍還真沒覺得陳小生多煩,但是這一回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跟著她過來的陳小生活像是聖母心突然泛濫了似的,行事做派特彆聖母。

白珍珍心情本來就不是太好,陳小生這一連串在她雷區蹦迪的事情讓白珍珍的忍耐性更是跌到了穀底。

“你還想說什麼?”

大約是此時白珍珍的麵色看起來太過嚇人了,陳小生的身體打了個哆嗦,嘴巴張開又合上,沒敢繼續吭聲了。

白珍珍嗤笑一聲,直接將李莉的下巴給卸掉了,她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白珍珍隨手從口袋裡扯出幾張符紙來,然後將其塞進了李莉的嘴巴裡麵。

白珍珍強迫著李莉將符紙咽了下去,之後又將她的下巴給合上了,李莉疼得渾身直抽抽,她倒在地上,狼狽地仰頭看向白珍珍。

“你對我做了些什麼?”

白珍珍低頭看她,嗤笑一聲道:“沒做什麼,隻是讓你現原形而已,彆在我麵前裝無辜,沒有用的,我不吃你那一套。”

白珍珍掐指念咒,李莉疼得渾身直冒煙,她想要逃離,但是身體卻軟得沒有一絲力氣,她想要慘叫,但是嗓子卻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似的,根本就慘叫不出來了。

巨大的疼痛折磨著李莉,她的身體劇烈顫唞著,露在外麵的肌膚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很快就聚集在了她的腦部。

等到那些東西全都聚集在她的腦部之後,疼痛感瞬間消失不見了,李莉的身體顫唞了一瞬,然後定在那裡不動彈了。

白珍珍打了個響指,然後將一支筆一個本子遞到了李莉的麵前。

“我來問,你來寫。”

李莉動作僵硬地點了點頭,然後白珍珍便開始詢問了起來。

一開始白珍珍隻是詢問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李莉多大了,家裡有幾口人,是做什麼的,以及她生活之中的各種小事兒之類的。

詢問這些內容的時候,李莉下筆的時候沒有絲毫停頓,很快就寫在了本子上。

但是白珍珍很快就又轉變了問題,她所詢問出的問題也變得越來越刁鑽了起來。

比如製鞋廠用的皮子是什麼,為什麼不肯擴大規模,他們之前救助了那麼多的偷渡者和乞丐,那些人都去哪兒了。

乍一聽去,白珍珍所問的一切全都沒有邏輯,天馬行空似的,想到哪裡就問到哪裡。

陳小生一開始還覺得雲裡霧裡,不太明白白珍珍為什麼詢問這些,但是隨著問題一個個問出來,陳小生麵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就算是人不聰明,智商不高,但是跟著白珍珍這麼久了,智商總是能被鍛煉出來那麼一丟丟的。

就比如現在,陳小生終於弄懂了白珍珍為什麼剛剛扇李莉那兩巴掌,如果是他之前就知道這些的話,估計也會毫不猶豫地扇她兩巴掌的。

白珍珍帶來的本子已經被李莉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一開始李莉回答的還挺暢快的,但是隨著詢問深入,李莉也產生了抗拒,她腦袋上的青筋暴起,鼻子裡也有鮮血流淌了出來。

滴滴答答的鮮血滴落在了地上,李莉整張臉都扭曲的不成人形了,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歇。

不過大概她知道的東西是真不多,所以一開始還能寫出來不少東西,但是到後來很多問題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看到她寫出來的這些東西,白珍珍就知道自己繼續問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將李莉手中的本子和筆拿了過來,然後低下頭查看起了本子上的內容。

李莉像是一灘爛泥似的癱軟在了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如同一條缺水的魚。

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可憐,很容易就勾起了人心底的同情之意來,但是當陳小生剛剛生出一點兒同情之意來,可是一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東西,陳小生的那些同情之意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同情,根本就不可能同情的,她也根本就不值得陳小生同情。

白珍珍以最快的速度將本子上李莉寫的內容看完了。

翻看完了之後,白珍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她將本子抬了起來,在陳小生麵前晃了晃。

“需要看一眼嗎?”

陳小生沒想到這還有自己的事兒,他頓時就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了,急忙問道:“我能看嗎?”

聽到這話,白珍珍嗤笑一聲,將本子扔到了陳小生的懷中。

都三十六歲了,頭腦還這麼簡單,思考問題還這麼單純,也是沒誰了,該讓他看看這個世界的險惡了。

陳小生翻動著筆記,看著上麵李莉寫下的那些東西,即便隻是文字,陳小生都能想到那文字所沒能描繪出來的觸目驚心。

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當看到後麵寫的那些東西時,陳小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嘔吐之意,心底難得生出了殺心來。

等到他合上本子的時候,再次看向李莉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同情之意,反而隻剩下了滿眼的厭惡與憎恨。

他甚至都不想再和李莉說一句話,覺得和李莉生活在同一個空間裡都讓人感覺到窒息。

“師父,我們彆在這裡了好不好?你剛剛為什麼要管她啊?讓她自生自滅不好嗎?”

陳小生將筆記合上之後,紅著眼睛看向了白珍珍:“師父,她剛剛受到的懲罰還是太淺了,咱們就不該管她的,師父,你直接放大招吧,這個肮臟的地方就不該存在!”

陳小生之前還覺得這裡或許會有無辜之人,白珍珍不應該一竿子打翻,應該給一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思:-)兔:-)網:-)

畢竟他們也未必想要作惡,可能是被蒙蔽,又可能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作惡的,完全可以再給他們一次機會的。

可是現在,陳小生哪裡還有這樣的想法?

白珍珍接過陳小生拿著的筆記,看著對方那世界觀破裂的模樣,嗤笑一聲道:“這就受不了了?你對人性到底還抱有什麼樣子的期待?”

人類是有劣根性的,做錯了事情,會習慣性往其他人或者事情身上推,要麼就是覺得自己清清白白,要麼就是覺得自己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是故意的。

不知情的情況下造孽犯罪,那就不是造孽犯罪,他們依舊清清白白,是值得被人放一馬的可憐人。

白珍珍之前就已經告訴過陳小生這一點,但是自以為是的陳小生卻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直到他看到了李莉寫出來的東西,他才知道自己錯的到底有多離譜。

同住一個屋簷下,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他們參與了鞋子的製作,參與了廠子裡的很多工作,一句輕飄飄的不知道,就可以將所有的一切全都蓋過去嗎?

答案顯而易見。

每個人心中都有惡念,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聖人,不過大多數人會被社會道德,法律,以及自身受到的教育所束縛,惡念會一直被關在心中,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放出來,將惡念化作實際的行動。

但是李莉顯然並不是這樣的人。

她的天真善良,無辜可憐不過是在事情暴露前後偽裝出來的模樣罷了,她早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廠子的異常,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所作所為,但她卻一直偽裝著。

“如果李莉真像是你所想的那樣善良無辜,在遇到我們兩個的時候,她就不該把我們留下,而是將我們趕出去。”

李莉潛意識裡其實清楚地知道將白珍珍和陳小生兩個帶到製鞋廠裡麵後會發生些什麼,但她還是將人給帶過來了。

她可以隻給他們吃普通食物的,但她還是給他們端來了豬肘子。

貪婪和欲念一直都是壯大邪物的養料,當邪物膨脹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影響到人的思想是理所當然的。

李莉被影響了嗎?答案顯而易見。

在她擁有片刻清明的那一瞬間,她沒有想著逃跑,而是找到了白珍珍和陳小生,在那一刻,李莉其實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來。

“所以,你之前所堅持的一切,你依舊認為沒有錯嗎?”

白珍珍再次問一遍,陳小生現在都快要哭出來了,他搖了搖頭,慘白著臉說道:“師父,我錯了,你說的對,是我淺薄了。”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這句話在這裡同樣也是適用的。

不管她說了什麼,又擺出了多少可憐模樣,這其實都沒有什麼意義,她做的事情才是衡量她是好是壞的標準。

李莉無辜嗎?

在她裝聾作啞隻當一個邊緣幫凶的時候,她或許是無辜的。

但是她選擇對他們下手的那一瞬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