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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了便宜去。

聞月州笑了一聲,轉身拿過杯子遞給他,說:“把這個喝了,預防感冒。”

藥汁的澀味在鼻尖綻開,紀安洵抵著杯沿,不甘不願地喝了兩口,後退道:“不想喝。”

聞月州知道他不喜歡聞藥味,哄著說:“這個天在河裡泡了那麼久,感冒的幾率很大,乖乖的,至少喝掉一半。”

紀安洵想聽他的話,又想跟他鬨,於是說:“那你先喝一半,咱們一起苦。”

“你是隻想讓我喝掉一半,還是想跟我一起苦?”聞月州說。

紀安洵不懂,“這有什麼區彆嗎?”

“有。”聞月州看著他,“如果是前者,我立馬就喝,如果是後者,我還有彆的辦法,既能跟你一起苦,還能讓你把藥喝了。”

作為曾經混跡於多個戀愛劇劇組的選手,紀安洵幾乎立馬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他忍不住伸腿踹上聞月州的大腿,“滾出去。”

聞月州說:“喝藥。”

紀安洵咕嚕咕嚕將藥喝了個精光。

“把衣服換了,去床上躺會兒。”聞月州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一場戲,待會兒拍完了就接你回酒店。”

紀安洵打了聲嗬欠,“哦。”

小痣站在外麵守著,等聞月州出來後立馬說:“老板,安洵怎麼樣?”

“讓他休息會兒。你看著他點,萬一哪裡不舒服,立馬通知我。”聞月州又細細地囑咐了兩句,才快步離開。

“小痣!”紀安洵在裡麵嚷了一聲。

“來了!”小痣走了進去,發現紀安洵將被子拉過頭頂,躺屍似的,他察覺出貓膩,“怎麼了?不高興啊?”

“我不高興。”紀安洵蒙在被子裡,甕聲甕氣地說,“你們老板想睡.我。”

喲,您今天才發現呐!小痣嘖了嘖,嘴上詫異道:“什麼?!這怎麼可能!安洵,你肯定是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紀安洵躺平,“他跟我說了很多虎狼之詞。”

“這樣啊……”小痣咳了一聲,正色道,“既然這樣,安洵你就從了我們老板吧!”

紀安洵說:“我不能從。”

“為啥?你難道不想和老板親親蜜蜜一輩子吧?你不是不想讓老板娶媳婦兒嗎?”小痣說,“你跟老板在一起,這樣老板就屬於你了。”

“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麵的事情,你們老板也不喜歡我啊。”紀安洵掀開被子,露出一張悶悶不樂的臉,“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聞月州喜歡男的,那對他這樣既擁有漂亮的臉蛋,又擁有膚白貌美細腰長腿翹%e8%87%80的完美身材,還經常跟他一個窩睡覺的男性產生性.衝動,也說得過去。

可這不是喜歡啊。

紀安洵有些不高興,“他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生理欲.望。”

“啊這……”小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我把他當成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他卻想跟我當炮.友……”紀安洵鼻子很堵,“果然,靈魂伴侶終究抵不過身體的誘.惑。”

“啊這……”小痣蒼白解釋,“安洵,不是……”

“媽的。”紀安洵抬頭望了望不可見的天,啞聲道,“我好像要感冒了。”

第30章 親密冤家

紀安洵在深夜發了燒, 聞月州不敢耽擱,連被子帶人端去了私人醫院。

“受寒引起了發燒和咽喉腫痛,現在正乏著呢。”醫生說, “我給紀先生開了藥, 他不吃, 您待會兒記得讓他把藥吃了, 最近也要多注意休息,注意飲食, 避免感染和再次著涼。點滴快結束的時候按一下鈴,護士馬上就會過來。”

聞月州點頭道:“好, 辛苦。”

醫生走後,聞月州跟小痣說:“給杜導請個假,把阿洵的延遲往後推, 等他身體好了再拍。現在也不早了, 你先回去休息。”

“好嘞, 老板,您也注意休息,明天還有戲呢, 有什麼事隨時聯係我,我明天過來送早飯。”小痣也不說廢話, 快步走了。

聞月州推門進去時, 紀安洵正在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瞥了眼床邊櫃子上的水杯和分好的藥, 走過去說:“把藥吃了就睡覺。”

紀安洵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也沒鬨騰,就著聞月州的手吃了藥,小聲說:“你記得跟大哥說我生病了呀, 但是不嚴重,也彆讓他過來。”

醫生讓吃藥,不聽,現在他一進來,就乖乖地吃了,這樣的心思太明顯。聞月州覺得心裡發軟,語氣溫柔地說:“好。”

“你不覺得我的邏輯不對嗎?如果不想讓大哥擔心,我完全可以不告訴他,告訴他了,就是在讓他擔心。”紀安洵說。

“你想告訴他你的近況。”聞月州在床邊坐下,“因為你覺得比起擔心你,他更怕你們彼此忽略,所以想主動跟他保持聯係,彙報近況。”

“嗯。”紀安洵下意識地想抬手,被聞月州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指,“掛著吊瓶,彆亂動。”

紀安洵綣了綣指尖,說:“我總是讓大哥生氣,總是讓他難過,以前我對他的怕大過了依賴,有時候我很想找他說說話,但是一想到他很少對我笑,我就下意識地想後退。我們明明留著同樣的血,我明明受他恩賜,他也很愛我,但是我們沒有學好該怎麼和對方相處。”

“這不是你們的錯。”聞月州握著他的手指,安撫性地摩挲著,“現在也不算晚,我們阿洵長大了,知道要哄他了,他開心得不得了。”

“整個紀家,除了大哥,沒有讓我記掛的人。”紀安洵半闔著眼,語氣平靜而冷漠,“我討厭他們,他們在我眼裡就是一群利益至上的資本家,虛偽貪婪,小時候令人絕望懼怕,長大了就隻會惡心,想要逃離。”

他腦海中想起女人歇斯底裡的吵鬨和嘶吼,想起男人冷漠至刻薄的回應,更多的是紀淮瑉一次又一次的擋在他前麵的樣子,那背影從矮小瘦弱到高大,從來都是保護和強大的象征。

“我的父親眼裡隻有錢,他冷酷又肮臟,身上沒有父親的偉岸,隻有各色各味的香水和口紅。母親是個歇斯底裡的可憐蟲,我小時候懼怕她又可憐她,甚至想要解救她,保護她,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紀安洵笑了笑,“我要忘記他們,他們沒有資格占據我的記憶。”

上輩子他活了三十多年,那兩個人,那座空洞又華麗的紀家老宅就是如影隨形的噩夢,到哪裡都逃不掉,直到死前,他腦子裡閃過的身影竟然沒有他們,隻有聞月州和紀淮瑉。

“我不是告訴你,之前做過一個夢嗎?”紀安洵吸了吸鼻子,朝聞月州笑了笑,“我醒來之後很害怕,如果我真的在某一天出車禍死了,而在死前還沒有同大哥和你和好,還依舊對你們冷言相向,該怎麼辦?我想……”

他沉默了許久,好像真的在思考,“我想隻有祈禱老天再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讓我挽回,至少在死前不會這麼遺憾和後悔。”

聞月州呼吸一滯,手上微微使力,啞聲道:“阿洵,彆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我們現在已經和好了,我們以後會更好,我們永遠都是彼此最親密的人。”

“不。”紀安洵撇了撇嘴,“我們和好了,但是我們又冷戰了。”

聞月州聞言說:“現在困不困?”

“身體很困,但我不困。”紀安洵說,“怎麼啦?”

“那我們談談。”聞月州拉著椅子往前坐,一副要和他對峙的架勢,“跟我冷戰,是因為我說了那些話,把你嚇到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倒也不是被嚇到了。”紀安洵被掛瓶的那隻手摳弄著枕頭,“我覺得你其心可誅,你變了,你看我的眼神不乾淨了。”

聞月州說:“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你控製不了自己,你對我見色起意了!”紀安洵越說越氣,恨恨道,“男人!”

“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為什麼現在才對你見色起意?”聞月州耐心地撬動紀安洵的腦回路,“難道你覺得以前的你對我沒什麼吸引力?”

“當然不是。”紀安洵腦子混了,但還是固執的說,“以前我們是正直無比的兄弟情,但是我們分開了那麼久,我們都是男人了,你對我的感情就變了。”

說到這兒,他突然慌張得不行,“你突然找我和好,是不是因為你想睡.我,而不是真的想跟我和好!”

“你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聞月州捏住他的臉,輕輕晃了兩下,“阿洵,給我記好,我找你和好是因為我後悔了,我忍不住了,我想要跟你和好,想要你搭理我,不想讓你重蹈……不想讓你變得越來越不好。這一切都基於我在乎你,一如從前,更甚從前,絕不是因為其他。這是解釋,也是警告,以後我不想聽到你再胡說,不然我會生氣,嗯?”

紀安洵不明白為什麼心虛的又變成他了,支吾著說:“我……我這是基於你的行為邏輯得出合理的猜測,問一問總可以吧吧吧啊——啊切!”

“但你的邏輯是錯誤的。”聞月州抽紙替他擦鼻涕,看著紀安洵溼潤的眼睛和似懂非懂的表情,突然就心軟了。他說:“算了,等你身體好了再說,乖乖睡覺吧。”

紀安洵有些放不下,但想到聞月州明天還要拍戲,連忙點頭道:“好嘛,睡覺!”

“嗯,我看著你睡,待會兒還要取針。”聞月州又探了探他的額頭,輕聲說,“我在呢,睡吧。”

紀安洵心裡暖洋洋的,小聲說:“不要坐著睡,明天會不舒服的,影響拍戲,待會兒睡我旁邊。”

聞月州身子一僵,湊近了問:“不怕我了?”

“我……我是為了報答你。”紀安洵移開眼神,“大半夜帶我來醫院,還照顧我,不給你分一半床,顯得我很不懂事,何況我還病著,我是個病人。”

聞月州說:“那你知不知道,發燒的人身體會很熱,很舒服。我要真像你猜測的那樣,是個隻饞你身子的壞蛋,你現在就很危險。”

“啊!”紀安洵嚎叫,“聞月州是世界上最正經的人,我的猜測都是錯的,我誤會你了,好了吧!”

“我不正經,但也不想在你生病的時候欺負你。”聞月州捏了捏他的下巴,順手掖好被子,“睡吧。”

“啪。”

病房裡的倏地暗了下來,兩人的呼吸也跟著放輕,紀安洵下巴蹭著被子,餘光中是聞月州板正直挺的上半身,他想看清聞月州的眼睛,但乏力的身體和被他吞下肚子的那些藥丸相繼發力,不讓他如願。

眼皮耷拉下來,紀安洵不甘不願地睡了過去。

由於鼻子堵塞的原因,他的呼吸聲比平常重了一些,聞月州聽著,伸手挨著他的指尖,安靜地想著:活的,我的。

輸液管裡的液體逐漸變少、下滑,聞月州伸手按鈴,站在病房門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