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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屏幕,韓乘又自覺往下一滑。

【今天你吃瓜了Mia:10月19日晚,紀安洵被拍到和一男子約會,兩人十分親密,疑似戀情曝光,你怎麼看?[圖片]】

【阿%e8%88%94有金主,怎麼敢戀愛?這是金主吧?身材巨無敵好,大膽猜測是個帥比。】

【雖然我討厭阿%e8%88%94,但是他那張臉真不能和啤酒肚肉花臉挨在一起,想想就嘔。】

【都和其他男人約會了,還喜歡白連,金主不管管嗎!】

【樓上不懂,有金主才能放肆地喜歡白連,要不然憑他這惡臭德行,早就被撕退圈了。再說了,金主隻要床上.爽就行,管他喜歡誰。】

……

評論區一水的嫌惡,維護紀安洵的評論慘遭圍攻,但粉絲們越戰越勇,絲毫不怵,狗頭微笑滿天飛,半個臟字不帶的竭力控製評論區走向。

紀安洵閉上眼,隻留下微微顫動的睫毛以表自己還醒著,黑色短發在上車的途中被秋風撩野了,散漫混亂地湊在一起,臉頰被冷風刮蹭得發紅,但嘴唇發白,看起來像被惡意滿滿的評論區氣到了。

韓乘說:“這個傻逼博主在評論區故意引導風向,打官司吧?雖然沒什麼大用,但咱們又不差錢,權當給這些傻逼東西洗洗嘴巴!一天天的就知道在網上叨叨,有本事線下對線,老子一個打十個!”

紀安洵在他冒火的聲音中撩起眼皮,像是還沉浸在什麼怪事中,頓了會兒才低低地應了一聲,那嗓音啞了,可憐得緊。

韓乘心裡一跳,以為他哭了,正扭著脖子想仔細瞅兩眼,就聽紀安洵說:“兩人吃飯等於約會,跟個活人在一起被拍一定是戀愛,同入酒店直接算作開.房,這是慣用的換算定律。韓哥,放寬心,小事兒。”

這語氣平和又從容,頗有大家氣度,韓乘正想順勢拍兩句馬屁,就又聽紀安洵說:“不出這冤枉錢,你給大哥透個風,讓他料理一下,記得一定要做作地表示這是我的意思,大哥已經快被我氣禿了氣瘋了,知道這事兒後會心裡安慰不少。”

這邏輯乍一聽不對勁,但聯係這兩兄弟目前的關係,韓乘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可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小老板前兩天才第250+次說要斷絕兄弟關係,為了在爭吵中占得上風,還特意找祖安博主學了好幾天的祖安精粹,結果依舊不是對方對手,因此在屋裡氣得躥來躥去、差點把房頂都捅穿……

韓乘張嘴吐了口訝異,又被偷溜進來的秋風堵上了嘴,正想關窗走人,就看見一胖一瘦兩個男人快步走過來。

胖的那個叫王珂,盛秦娛樂的經紀人二把手,跟在他身後的是他的藝人賴斯。

王珂走到後座窗前,笑得滿臉橫肉輕顫,說:“今天真不好意思,我們賴斯頭一回上綜藝,還不習慣,表現得不好,讓安洵你也跟著上夜班了。”

賴斯乖巧地上前來道歉:“對不起啊安洵哥,我以前沒有參加過綜藝,沒有您熟練,拖累您了,請您千萬不要討厭我,我會繼續努力的。”說完微紅了眼,纖薄的身子宛如落葉。

呸!

韓乘真想下車把這片落葉掃走。

賴斯看著車內的紀安洵,眼神在對方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又倉皇逃開。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紀安洵真人,但對方大名如雷貫耳——

紀安洵以一個流量IP劇中的配角角色進入大眾視野,演得辣眼,但憑借一張極其漂亮精致的臉蛋一夜爆紅。網友粉絲邊嘲邊愛,網友大方地給他一個“圈內第一花瓶”人設,粉絲挽尊說自家寶貝年紀還小,經驗不足,以後就會進步啦!

可後來大家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紀安洵並沒有改變自己青澀的演技,而是將獨特的演技流派發揚光大,成為狂躁派狗屎演技的先鋒代表人物。不久後,他又被爆出是當紅小生白連的%e8%88%94狗,慘遭白連粉絲唾罵的同時接連為自己立住了各種黑人設,親手將自己送上黑榜top。

以前賴斯不知道像紀安洵這種乾啥啥不行,闖禍惹事第一名的人為什麼會有那麼高的熱度,還有一批忠實粉絲,但今天他明白了:這張臉就是大殺器,隻要紀安洵不說話不闖禍,就是討喜。

這兩人跟肉山似的,堵住了秋風,紀安洵眉頭微蹙,索性將半開的車窗降下,說:“本來隻耽擱了三個小時,再叨叨就不止了。”

這話說得不客氣,陰沉的秋風裹了他滿嗓,出口就是襲人的寒氣,刺得王珂渾身一哆嗦。他將手伸進寬大的袖口,摸了把豎起的雞皮疙瘩,粒粒分明的感覺讓他心裡一跳。

紀安洵可是出了名的包子,今晚是被哪抹冷風抽錯了魂,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王珂半是打量半是狐疑地瞅著紀安洵,發覺後者眉頭微蹙,厭煩和不耐毫不遮掩地從窄而深的重瞼刺出,把這張漂亮卻呆板的臉都刺活了。

紀安洵籲了口氣,被磨了一下午的煩躁倏地重新冒出頭來,他瞥了眼安靜不說話的賴斯,語氣冷漠至刻薄,“口口聲聲要當好演員,鑽劇組琢磨演技去啊,跟花瓶擠在流量綜藝裡湊什麼熱鬨?不過去演白蓮綠茶什麼的說不定能得心應手,本色出演嘛。”

韓乘很有眼力見,當即開車走人,獨留那倆人尷尬地半張嘴,站在街邊喝冷風。

窗外的樹在餘光中搖出一片清冷的黃綠,紀安洵疲倦地閉上眼睛,今天這十多個小時的錄製過程在他腦海中快速又混亂地攪動,和記憶中完全重疊的事情走向都在信誓旦旦地向他宣告:真的重生了。

從冷風呼嘯的山道撞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連人帶車一起從世界消失,又奇跡般地回到了那個鬨騰又無聊的多年前——他正式進入影視圈的第二年。

韓乘笑著說:“今兒太累了。”

要放在平時,剛才對著那倆不得笑得跟旺仔似的。

紀安洵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哼道:“我不是我了。”

“那您是?”韓乘拿他當小孩哄。

“我是紀·鈕祜祿·安·烏拉那拉·洵。”紀安洵掏出塊巧克力,放進嘴裡。

韓乘笑了笑,提議道:“忙了一天,一頓飯沒吃,晚上吃頓飯吧,不然又得胃疼。”

“行,去雁來居吧。”紀安洵靠在椅背上,手指撫過躺在旁邊的秋日胭脂。

上輩子,金主by醜聞差不多也是在這段時間被突然爆出的,無圖片無實錘,全憑空口白牙,三人成虎而大肆沸沸揚揚,這張圖片沒有出現,因為直到車禍前,他都沒有和圖中男人和平用餐的機會。

工作太久的眼睛終於找到感性的機會,溼潤浸破了乾澀。紀安洵用手背蹭過眼睛,打開微博,在這條爆料下評論:【沒約會,沒金主,圖上我親哥。】

退出頁麵時,紀安洵不小心掃到一條新熱搜,“聞月州回國”這一排小字、準確來說應該是“聞月州”這三個字無比囂張地跳入眼簾,在他本就鬨騰的眼球上再燎起一把火。

他被燒壞了,手指都不聽使喚,打開了那條熱搜。

配圖是一張黑白複古風的機場偷拍圖。

被拍者穿著慣愛的白襯衫,衣擺被工整的紮進黑褲裡,黑白一起勾勒出擁有黃金比例的完美身線。

他正在聽電話,穠麗精致的五官漫不經心地擺正開來,和周身冷淡的氣質形成濃與淡相對、冷與豔爭鋒的矛盾感。握著手機的右手沒戴任何飾品,分明的骨節和一小截線條流暢的手臂泛著冷白。

這個人、這張圖連累整個手機都成了燙手山芋,紀安洵撒氣般地摁黑屏幕,但又找不到自己這樣做的理由,怔了好半會兒才賴皮地將帽子都扣在“疲勞無效工作”上。

有了正當理由,他又點開評論區。

【啊啊啊啊娛樂圈第一美人攻的信息素撲麵而來!小的眼力有限,唯恐承受不住這直逼蒼穹的美色啊嚶嚶嚶!】

紀安洵撇嘴,聞月州又沒下海,攻什麼攻?不過好看是真的好看,隻有他能略壓半籌。

【老公怎麼狗狗祟祟就回國了,好想撲上去啜一口老公的盛世美臉!】

紀安洵挑眉,聞月州最討厭彆人碰他,比和尚還冷淡自持,誰要是敢撲上去啜一口,那場麵工程肯定堪比摳一座水晶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手上沒戒指,很好,沒在國外和辣妹結婚,我還有機會。】

紀安洵嘖了嘖,聞月州才不喜歡辣妹,當然也不喜歡甜妹酸妹苦妹,他可能就不喜歡人。

韓乘聽見動靜,從後視鏡裡瞄了一眼,後座的人哪還有方才的懨懨樣?半邊臉腮鼓起,應該是被巧克力膩了唇齒,連帶著心肝尖尖也滲了半顆蜜,紀安洵眼尾上挑,難得露出鮮活的笑意。

可手機跟蚊子一樣看不懂臉色,讓紀安洵難得的愉悅瞬間清空。

【小洵啊,今天的熱搜討論度太高了,已經有人在官博底下抵抗你參加節目了。我雖然是高層,但平台也不隻有我一個高層,這個壓力我可頂不住啊!】

【不過這個綜藝你不上也沒關係,如果你跟了我,我可以幫你引薦另一個真人秀,比這個流量更大,口碑更好,到時候你好好表現,資源不就也跟著上去了嗎?跟了我對你沒有壞處,隻有好處。】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內容,都是這個李愚在金主包養醜聞後發過來的。

紀安洵靠在椅背上,修長白皙的脖頸僵硬的保持板正,好像轉頭就能看見李愚那張越靠越近的臉擠成了爛菊花,溢出油膩爛臭的汙濁。

上輩子他拒絕了這老臭蟲,對方憤怒至極,放言要給他使絆子,但這人卻在不久後就被爆出曾經多次猥.褻強迫新人的醜聞,也沒了搞事的機會。又是幾條信息躥了出來,他發了個“滾”字,把對方拉黑。

商務車在街邊刹車,紀安洵看向韓乘,後者搖了搖頭,他便說:“今天辛苦你了,放你一周小長假。”

韓乘高情商地道:“小老板,我想認真工作,為您——”

紀安洵說:“帶薪。”

韓乘立馬開門。

雁來居離紀安洵常住的房子很近,環境明淨雅致,飯菜味道鮮美,最重要的是保密性強,絕對不會有狗仔出現。因此他預料自己會擁有一頓滿意的晚餐。

但意外就是狡猾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他沒能預料自己竟然會在最平常的時間以毫無準備的心態遇見聞月州。

對方也看見了他。

那一瞬間,兩道視線在看似平靜的空氣中交織,仿佛凝成兩條實質的線,柔軟的線頭碰撞、試探著交織、失敗後解開、錯開,又不死心地往對方眼裡刺上一刺,等對方倉皇收回後才滿足搖旗。

紀安洵沒時間想東想西,他必須立刻轉頭離開,至少不能在對方麵前表現出怔愣。這是認輸,且聞月州一定和他擁有同樣的想法。

可惜,久違的稱呼打碎了他的自以為是。

“阿洵。”

聞月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