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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鎮定下來,她掙脫了楚躍光的禁錮,理了理裙擺,開口說:“楚少爺,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我們顧家的家事, 我看你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顧秋儀插嘴, 流著眼淚可憐巴巴地說了一句:“可是我已經不是顧家人了,梁女士, 你已經不要我了。”

梁蓉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這個賤骨頭生來就是讓自己丟臉的, 要是早知道他是這個賤脾性, 他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掐死他, 這樣能少了多少麻煩!

這時候蔣寒颯端著牛奶走過來,看了梁蓉一眼,目光落到顧秋儀身上, 驚了,“你哭什麼?”

顧秋儀哽咽著控訴:“寒颯哥,梁女士要逼我去整容,我不想,我怕死在手術台上嗚嗚嗚嗚嗚。”

蔣寒颯頓時愣住,幾秒過後才想起來這女人是顧秋儀的母親,顧家的女主人梁蓉。

不過聽到顧秋儀這麼熟悉的嗚嗚嗚,蔣寒颯瞬間就get到了某種含義,又看楚躍光在這兒,怒道:“你還好意思來找顧秋儀,你們不是把他趕出家門了?當時還是我去接的人,怎麼,現在又不認賬,要把人認回去作賤了?”

蔣寒颯的聲音還頗有陽剛男子的氣息,即使是熱鬨的酒會還是隱約地傳了出去。

越來越多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到他們這邊。

就在這個時候,顧丹城出現了,他個子是那麼高大,身材又那麼好,天生就該是人群之中的焦點。

他沒聽清蔣寒颯說的話,他隻知道梁蓉和顧秋儀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好事。

他走到梁蓉身邊低聲喊了一聲:“媽。”

又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在旁邊哭泣的顧秋儀,壓低聲音說:“爸在找你,我們過去吧。”

梁蓉表情扭曲,按理說顧丹城都給她遞梯子了,她順著下來就是了,但她心裡憤懣啊,她確實把顧秋儀趕出家門了,但是———這賤骨頭也是她生出來的,她還沒管教他的權利了?

一上來就這麼多人對她指手畫腳,讓她羞惱異常。

梁蓉快把手心都給掐爛了,“顧秋儀,我真後悔把你生下來,對家裡一點用處都沒有,還在外麵聯合外人顛倒黑白摸黑顧家,家裡培養你十幾年,就養出了你這麼一頭白眼狼。”

顧丹城伸手要去拉她,然而顧秋儀一句話讓他愣在了原地。

隻聽他擦了擦眼淚,語氣努力冷靜下來,說:“梁女士,你把我趕出家門是事實,寒颯哥可以作證,何來顛倒黑白之說?你逼我去整容,楚少爺也聽到了,難道你想說楚少爺也聯合我一起來汙蔑你?”

楚躍光聽到他喊楚少爺,臉色一冷,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我的確聽到你咄咄逼人讓他去整容,梁太太,把親兒子趕出家門,又逼未滿18歲的兒子去整容,這就是你們顧家的涵養,你們想逼死他,是嗎?”

梁蓉額頭冷汗落了下來,這種指控太嚴重了,又是楚躍光說出來的話,她想狡辯都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顧丹城收回了手,目光沉沉地看著梁蓉,“媽,他說的是真的?”

梁蓉慌張地抓住他的手,“你爸不是找我嗎?走,不要讓你爸等。”

這時候想順著梯子下卻是晚了,顧丹城逼問道:“他說的是真的?你把顧秋儀趕出家門了?”

梁蓉瞪他:“難道不應該趕他出去?他在家裡就是個吃白飯的,他有一點用處嗎?丹城,你可不要跟他學,他就是賤骨頭,你不一樣!”

楚躍光、氣笑了,這都是什麼人?簡直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開口說:“今天我算是見識到顧家的素質了。對親兒子都能如此狠心,想必貴公司的企業文化也不相上下。”

梁蓉聽出了楚躍光的潛台詞,臉色大變——楚躍光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他是楚家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他說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楚家的意思。

這種家事被上升到公司層麵,那真的就是鬨大了,梁蓉企圖再說些什麼,顧丹城低聲說:“媽,不要再說了。”

她在公司身份高高在上,刻薄一些沒問題,但遇到這種事情,完全就是嫌命太長,家業太大了。

顧丹城目光落到顧秋儀身上,他哭得眼睛都紅腫起來,可見是委屈至極了。

顧丹城掐了掐手指,對楚躍光說:“楚少爺,家父催得急,我們先走一步。”

說完,不容拒絕地帶著梁蓉遠離了此地。

梁蓉表情有些倉惶地說:“丹城,我們就這麼走了?得跟楚少爺解釋清楚啊。”

顧丹城低聲說:“媽,你想怎麼解釋?趕顧秋儀出去的不是事實嗎?逼他整容不是事實嗎?”

梁蓉:“那也……”

顧丹城打斷她,“媽,你做過了。”

梁蓉一愣,惱道:“我哪裡做過了?我不都是為了你嗎?沒用的廢物就應該放棄,這樣家裡的所有資源才能放在你身上,培養你,讓你成為更優秀的人,我們都是為了你,你懂不懂?!”

顧丹城垂眸,沒有再說話——這種話他從小聽到大,已經成為沉重的枷鎖牢牢地套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顧秋儀,他還坐在那兒抹眼淚。

讓他想起在遊戲裡的時候,他問他為什麼不回家,他毫不猶豫地說他父母雙亡,沒有家。

或許這都算美化了,而他顧丹城也是幫凶,所以顧秋儀沒有兄弟。

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嗎?

顧丹城收回目光,低聲對梁蓉說:“走吧,不要讓爸等太久。”

*

蔣寒颯將牛奶放在桌上,說:“這裡沒有牛奶果汁,都是紅酒白蘭地之類的,所以我去了一趟廚房,回來晚了。”

顧秋儀打了個哭嗝,輕輕地“嗯”了一聲,扭頭看向楚躍光,委屈地說:“謝謝楚少爺。”

楚躍光聽他一嘴一個楚少爺,心裡梗得慌,但麵上不顯,很冷漠地“嗯”了一聲。

顧秋儀鼻音濃重地說:“要不是楚少爺幫我說話,我怕梁女士真的把我送上手術台了。”

楚躍光目光落到他臉上,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梁蓉雖有幾分相似,但有些地方真的是天差地彆。

顧秋儀臉上每一個部位都是有些純真的漂亮,而梁蓉臉上難免、流露出幾分刻薄和尖酸。

難以想象21世紀了,還會有母親嫉妒兒子的美貌逼兒子去整容的。

楚躍光盯著顧秋儀盯得有些久了,讓顧秋儀有些緊張地低下頭,拿著叉子繼續吃東西。

蔣寒颯對著楚躍光也不敢說話,有些無措地站在旁邊。

楚躍光坐到了顧秋儀身邊,開口道:“我可以聽你解釋。”

顧秋儀:“?”

楚躍光:“你說吧,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秋儀:“……”

他小聲地喊:“躍光哥哥。”

楚躍光聽到這個稱呼,心裡終於舒服了一點,他麵上沒有任何流露,蹙著眉有些不耐,冷聲說:“不要喊我躍光哥哥。”

顧秋儀委屈地說:“楚少爺。”

楚躍光臉色又不好看了,叫他不要喊他就不喊?“不要浪費時間。”

顧秋儀說:“那天晚上,其實我喝了點酒,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楚躍光冷著臉:“撒謊!你又撒謊!”

顧秋儀:“呃,我進錯房間了。”

楚躍光盯著他,“是你那個母親逼你的,事實很難說出口嗎?”

顧秋儀:“……”

楚躍光冷著臉,眼神銳利:“你又想撒謊?”

這種事情就那麼難說出口嗎?

顧秋儀“嗷”的一聲痛哭出聲:“是的!是梁女士逼我的!她說我不用身體拿下你,她就趕我出去!我沒有成功,她就把我趕出家門了!!!”

楚躍光在心裡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在電光石火之間猜出來的真相。

看來和他想的八九不離十。

早說不就好了嗎?

不,就算顧秋儀坦白了,他在沒見過梁蓉那副嘴臉之前,也不會相信的。

顧秋儀之前那些所作所為,都是有苦衷的。

連爬床都不是他自願的,他可以理解。

顧秋儀一邊哭,心裡一邊想:他怎麼感覺,楚躍光,是個憨批。

第36章 我可還沒原諒你

顧秋儀心裡是有些迷茫的, 要知道他看書的時候,楚躍光一直都是穩重可靠的角色,但現在的楚躍光……怎麼有點憨?

顧秋儀知道他的那些理由都挺扯的, 但是沒想到楚躍光給他想了個更扯的理由。④思④兔④網④

關鍵是……他還信這個理由!

顧秋儀抹著眼淚,眯著眼睛去看楚躍光——這個男人確實對這個理由一臉的信服。

顧秋儀:“……”

楚躍光心裡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但他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原諒顧秋儀, 畢竟顧秋儀騙了自己是事實。

雖然他是有理由的, 但是還是不能原諒!

他板著臉說:“不要哭了。”

顧秋儀打了個哭嗝, 慘兮兮地伸手抹眼淚, 哽咽著說:“對不起, 我也不想哭的, 惹哥哥煩了真是對不起。”

楚躍光餘光裡看他,心裡怪不是滋味,但這麼輕易就原諒他不是顯得自己很沒有原則嗎?

楚躍光冷冷地說:“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顧秋儀:“……”

他哽咽著說:“好。”

楚躍光:“……”

他用餘光去看他,顧秋儀哭得久了, 眼皮都紅腫了起來,他皮膚白, 那抹紅就格外顯眼, 鼻頭也紅了,既可憐, 又可愛。

楚躍光伸手往口袋裡摸了摸, 摸出一張疊好的格子手帕, 遞給他, 低聲說:“擦擦。”

顧秋儀:“!!!”

他伸手接過來, 估計是他臉上的驚訝太明顯,楚躍光冷聲道:“我沒用過。”

顧秋儀小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謝謝躍光哥哥。”

他拿著手帕擦了擦臉, 又擦了擦沾了淚痕的手。

擦完後,他抬眼去看楚躍光,楚躍光說:“不用還我。”

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顧秋儀小聲地喊住了他:“躍光哥哥,能不能把我加回來?”

楚躍光居高臨下地看他,“你把我拉黑了,還想加我回來?”

顧秋儀:“!哥哥你怎麼知道的?”

又委屈地說:“可是明明是哥哥先拉黑我的。”

楚躍光:“你還委屈上了?我不該拉黑你?”

顧秋儀:“……對不起哥哥,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欺騙你的,嗚嗚嗚嗚對不起。”

楚躍光嚴肅地說:“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顧秋儀:“……好的。”

楚躍光頓了頓,問:“被你騙的人,有多少?”

顧秋儀:“……”

顧秋儀老老實實地說:“哥哥其實我不會撒謊的,跟你那次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楚躍光:“直接回答我。”

顧秋儀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