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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的理由。所以,在當初流言的處置上,太後的做法才會那麼粗糙,隻因為那就是太後想要的。

然而,葉清溪卻依然覺得,這裡麵有哪裡說不通。就說紙條的問題……太後想要把她騙到曲水園,用紙條這招,實在太粗劣了。

太後就在眼前,葉清溪沒辦法繼續深想下去。她該認下太後的話,還是不認?若認了,就代表她懂了太後的意思,不然怎麼會認下這種無中生有的事?這也算是一種示好,讓太後能更安心。若不認,太後肯定也有辦法,不是還有個項恒麼?項恒絕對可以咬她一口,她單方麵的否認有用麼?她帶來的那兩個宮女的失蹤也有了解釋,一定是太後授意的,她也可以想見,那兩個宮女會如何附和項恒的話。

也就是說,她其實還是沒得選,隻能先認下了。反正這事要發揮作用,要很久以後了,而且,說不定蕭洌病好了就自然不會如同現在一樣粘她,那麼今日的布置其實也派不上用場。

“對不起,我今後會小……”

葉清溪低了頭,正打算認下,卻聽到了一陣問安的聲音,對象是……蕭洌。

——蕭洌?!他怎麼會來了?

按照葉清溪之前的猜測,此刻太後應該早就將蕭洌安排好了,怎麼會讓他出現在這裡?如果蕭洌來了,那她就絕對不能認了!

葉清溪不禁慶幸自己想得多說得慢,這會兒還有機會反悔。

而太後,見到蕭洌的到來,不禁皺了皺眉,又看了葉清溪一眼,見後者雙?唇緊閉不打算繼續先前的話,稍稍鬆了口氣。

蕭洌匆匆而來,眼神往現場一掃,在項恒身上停了停,眉頭皺起。

“母後,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蕭洌說著卻看向項恒,“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見蕭洌先問項恒,葉清溪先是緊張地看了過去,隨即又望向太後,她就希望太後有跟項恒約定好細節,知道出意外情況了該怎麼應對。

誰知太後竟也看著她,眸中似暗含深意。

葉清溪忽然心生不好的預感。

“臣……有罪,請皇上發落。”項恒低頭道。

葉清溪心裡一沉,他該不會想承認吧?這會兒蕭洌可什麼都不知道呢,瞞過去就過去了!

蕭洌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抓住一旁的一個內侍,冷冷地問他:“你說,怎麼回事?”

那內侍被嚇得哆嗦,下意識想去看太後,可蕭洌所站的位置剛好將他的視線擋住,那內侍嚇得牙齒打顫,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洌道:“不說的話,現在朕就可以賜你去死。”

“洌兒!”太後忙出聲道,“你想知道什麼,母後說給你聽。”

蕭洌回頭看了眼,嘴角勾起個笑來:“母後說的,大約隻是我想聽的。”

他的手掐上那內侍的脖子,漸漸收緊,那歲數不大的內侍頓時麵色發白,戰戰兢兢地說:“回、回皇上的話,奴婢……奴婢隻知道,奴婢等人來曲水園時,園裡隻有葉姑娘,後來、後來還找到了躲起來的項公子……”

蕭洌把人一甩,那內侍摔在地上卻一聲不吭,匆忙起身站到一旁,似乎想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蕭洌的目光在太後,葉清溪,以及項恒身上打量。

那內侍雖然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他的平直描述,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洌兒,你莫多想,母後來時,清溪一個人在亭子裡呢。”太後道。

聽到太後的話,葉清溪剛才提起的心稍稍落了些下去。她還以為太後這次就想怎樣了呢,還好隻是她多想了。

“表哥,我是來找東西的,跟我一起來的兩個宮女能證明。”葉清溪道,既然太後還站在她這邊,那麼那兩個宮女就可以拿出來用了。而在太後幫她說話之後,想來項恒也該明白了什麼吧?

蕭洌望向葉清溪,罕見地沒有任何表情,那不帶絲毫溫度的視線看得葉清溪一陣心寒。

太後往一旁看了看,之前跟著葉清溪的兩個宮女便走上前來。二人的表情似乎有些茫然,聽太後問她們葉清溪的話可是真的,二人吩咐應是。

葉清溪再看向蕭洌,後者卻沒有信或不信的表現,在那兩個宮女說完後,他依然看向項恒,緊逼了一步問道:“項恒,此刻你早該離開,為何會在這裡?”

以往,項恒和陶修二人在上完課後,幾乎都會立即離開內院。然而,此時距離下課已過去了好久,他沒有理由還在內院,至少沒有正當理由如此。

太後盯著項恒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麵色微變。

所有人都盯著項恒,看他會給出個怎樣的答案來。

誰知他突然跪下,竟也不辯解一句,隻低頭道:“臣願領罰。”

“領罰?朕若不知你犯了什麼錯,要如何罰你?”蕭洌冷笑,“便是要處死你,也總要有個由頭吧。”

項恒依然低著頭,卻默不作聲。

以往項恒不愛出聲,葉清溪並不覺得如何,相比較於陶修的多話,她反而更欣賞他的沉默。然而此刻,葉清溪卻萬分痛恨他那鋸嘴葫蘆似的表現。隨便找個理由很難嗎?為什麼非要說這種話,簡直像是默認了他和她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似的!太後都不打算繼續原先的計劃了,他究竟想乾什麼?

“表哥……”葉清溪剛叫了蕭洌一聲,後者那冰涼的視線便斜了過來,她嚇得噤聲,腳下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蕭洌還真認為她跟項恒暗地裡搞到一起去了嗎?!明明她跟他幾乎天天膩在一起,即便是上課的時候,也幾乎不會跟項恒說話,他怎麼能這麼想她?猜她跟陶修搞到一起去了,都比猜她跟項恒還有些道理啊!

一時間,葉清溪心裡又怕又委屈,沒有再試圖說什麼。

“洌兒,此事怕是有什麼苦衷,你莫激動,我們慢慢問。”太後勸道。

蕭洌笑道:“那母後問吧,看他究竟來做什麼的,為何不肯說。”

見蕭洌讓開,太後也一時間有些踟躕,她深深地看著項恒,心中思量片刻後道:“項恒,你可是來跟人幽會的?”

項恒身側的拳頭驀地收緊。

葉清溪同樣驚訝地看向太後,太後這是想乾什麼?對她的忌憚終於還是超過了想要治好蕭洌的渴望麼?

“臣……沒有!”項恒低聲道。

太後道:“有人看到了。”

她回頭指了一人,示意對方出列道:“你來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那是個內侍,聞言立刻上前一步恭聲道:“回娘娘,奴婢看到項公子和一個女子幽會,那女子似乎是……似乎是李太妃。”

葉清溪驚得瞪大了雙眼,卻見下一刻項恒立即道:“不是!不是李太妃!”

這是……承認了他跟人在這兒幽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一刻,回想起之前的重重,葉清溪忽然明白過來,是她誤會了太後。起先太後氣勢洶洶地帶人過來,確實是來抓人的,然而抓的不是她,所以看到她時的驚訝是真的。後來太後以為她和項恒搞到一起去了,大概很開心,一次解決了兩個問題——李太妃並沒有做出禍亂宮廷的醜事,而自己的寶貝兒子將來也不怕被人叼走了,因此那時候的欣慰大概也是真的。

而此刻,蕭洌將事情逼到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候,太後不能在此時就讓蕭洌和她的關係出問題,因此考量之後,寧願犧牲他人,將醜事在蕭洌麵前直接捅出來,隻為保下她。

而項恒的沉默,很可能是為了保下李太妃。雖說她也很驚訝,項恒竟然這麼厲害,不聲不響就跟太妃搞到一起去了。就算太妃年紀很輕,也比項恒大很多歲了吧?一個宮內一個宮外,究竟是怎麼好上的?

所以,這一番分析下來,她會處於這樣的處境,還真的隻是個無妄之災,隻是個倒黴的巧合?

“項恒,哀家也不是不講理之人,你若承認了,哀家自然不會太過為難李太妃。我想,青燈禮佛於她來說,不是什麼壞事。”太後道。她略有些急切,她隻希望項恒快把這事認下來,就讓事情那麼過去了,作為回報,她自然會對他們予以寬待。

“不是李太妃。”項恒低著頭,半晌後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來,“臣是在與葉姑娘幽會。”

葉清溪死死地盯著項恒,他怎麼能這麼胡說!就算為了保住他心愛的女子,也不能害她啊!

太後還沒有說什麼,一旁聽著的蕭洌卻突然走上前一步,一腳踹在項恒%e8%83%b8口,氣急敗壞地怒斥道:“胡說八道!表妹怎麼可能跟你幽會!”

他紅著眼死死瞪著項恒,眼裡的怒火像是要將項恒徹底燒成灰。

葉清溪注意到他氣得身側的手指都在微顫,心裡湧上難以言喻的難受。之前項恒沒有明確說什麼時,蕭洌就懷疑她是和項恒幽會,那時他氣得看也不想看她,可在項恒明確說出來時,他卻又不肯相信,甚至將怒火都發泄在了項恒身上。可是她想,他或許已經信了,如今這樣,不過是不敢信罷了。

“項恒,你我同學一場,你怎麼能如此汙蔑我?”葉清溪盯著項恒道,“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某人,可你也不能如此害我啊!”

項恒被蕭洌踹倒後沒有起來,聽到葉清溪的話,他飛快地瞥過來一眼,這一眼滿是歉意,看得葉清溪心裡咯噔一下。

下一刻,項恒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耳環,抬高了掌心道:“這是葉姑娘送我的。”

太後瞥了眼,那不過是個普通的珍珠耳環,實在看不出什麼,她道:“項恒,這一隻耳環說明不了什麼,與你幽會之人不會是清溪。你……唉,哀家保證不會傷李太妃性命,你又何必如此呢?”

太後的話沒能繼續下去,因為她看到蕭洌飛快地將那耳環搶到了手裡。

葉清溪覺得,自己也太慘了一點,這藏了許久的耳環,還是出現在了太後眼前。而如今,蕭洌也在,還是這樣情緒很可能失控的狀況,想在太後麵前否認都不行了。

蕭洌仔細辨認過那耳環後,驀地抬頭看向葉清溪,神情陰冷地問道:“你的耳環呢?”

葉清溪心裡輕歎了一聲,從懷裡掏出那隻僅存的耳環:“丟了一隻,我過來找的。沒想到是被項恒撿到了。”

太後輕輕皺眉,視線在葉清溪,蕭洌以及那一人一隻握手裡的耳環上打量。她以為隻是普通耳環的,沒想到竟然還有彆樣的含義。

“偏偏就被他撿到了?真是個巧合。”蕭洌驀地笑了起來,隻是無論聲音還是神情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反而令人脊背發涼。

“表哥你想想,我怎麼可能跟他幽會?我明明有表哥你了!”葉清溪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有多麼羞恥,急忙說道。其實今天的事,蕭洌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肯定能想通的,可這時候他大概已經被怒火占據思維失去了理智,或許她怎麼解釋他都聽不進去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