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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但看得出來,太後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太後無奈地歎息一聲,轉頭看到葉清溪,她眉頭微挑,又對蕭洌道:“清溪也會同你一道去,你不會悶的。”

蕭洌聞言抬頭看了葉清溪一眼,又垂下視線,仍然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葉清溪隱約明白蕭洌不肯去的原因,她走到太後身邊低聲道:“太後,先讓宮人都出去吧,我來勸勸他。”

太後也沒多問,示意其餘人都退下,她站了會兒,對葉清溪點點頭,也先出去了。

蕭洌見其餘人包括他的母後都退了出去,不禁看向獨自留下的葉清溪。

葉清溪走上前來,微微彎腰望著蕭洌道:“表哥,表姑母這並非想要拋棄你。她是擔心你感染疫病,才讓你去宮外人少之處避逗,而她自己則冒著風險留在宮內替你看好這蕭家江山。”

蕭洌的瞳孔微微擴大,不可思議地瞪著葉清溪。

葉清溪脊背僵直,生生控製住轉身就逃的衝動,甚至彎起唇角笑道:“你的母後從前虧欠了你,她一直很後悔。如今她想補償你,請給她一個機會。”

蕭洌死死地望著葉清溪,忽然驀地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暴怒道:“你懂什麼?胡說八道!你又知道什麼?”

葉清溪慌忙抓住蕭洌掐自己的手腕,好在他大病還未好,此刻氣力不濟,她在窒息前終於掰開了他的手,驀地後退了好幾步。

她心臟砰砰直跳,見蕭洌沒有追過來,驚魂未定地平緩自己的呼吸。

“你這個騙子!你跟我母後是一夥的!你懂什麼,你懂什麼!”蕭洌忽然手腳並用從床上翻下來,嚇得葉清溪忙向門口逃了幾步,此時身後卻傳來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她下意識回頭,卻見蕭洌根本沒有來追她的意思,他瘋了似的將寢宮裡的飾品一樣樣砸爛,在他轉身的瞬息之間,她竟看到了他麵上的淚水。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而匆匆循聲進來的太後見到這一幕,不禁問道:“洌兒這又是怎麼了?”

“大概是我說了什麼話刺激到他了吧。”葉清溪有些自責地說。

太後無聲地拍了拍葉清溪的肩膀,她倒不怪葉清溪,洌兒無緣無故便暴怒的時候多了,也說不好是不是葉清溪的錯。她正想上前,卻見蕭洌忽然背對她們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站在屋子中央,如同無生命的雕塑。

“洌兒?”太後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蕭洌沉默了片刻道:“母後不用再費神,孩兒願意出宮。”

太後看著這滿地的狼藉,明智地沒問他忽然改變主意的理由,隻笑道:“你想通了便好,快回床上歇息去,母後讓人進來收拾。”

蕭洌悄無聲息地爬進了他的被窩中,一聲未吭。

太後與葉清溪出了寢宮,便吩咐宮人進去打掃,必須輕手輕腳。宮人們早習慣了蕭洌的破壞欲,見怪不怪地進入寢宮,各司其職打掃起來。

“清溪,你同洌兒說了什麼?他怎麼氣成這模樣,卻還是改了主意?”太後詢問道。

葉清溪還沒有將她對於蕭洌缺愛的想法告訴太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後即便知道了原因,若是過於急功近利,或許反而會有反效果。但她要是不說原因,也不好解釋他為什麼突然暴怒。

“他怎麼會變了主意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會生氣,確實應該是因為我的話。”葉清溪還是決定暫且隱瞞一部分,“我跟他說,您很後悔過去對他的虧欠,如今想要補償他。”

太後怔楞,片刻後苦笑:“沒想到他竟連聽也聽不得。”

葉清溪摸了摸脖子沒說話,蕭洌認為太後絕不可能愛他這個兒子,她這個外人這麼說,自然是往傷口上撒鹽。真是又往鬼門關走了一圈,這回還是她自己作的。這叫啥?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試探。但就結果來說,效果似乎還可以,至少他願意出宮了。但或許,她這也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也說不定……

搞定了蕭洌之後,太後便雷厲風行地確定了隨行人員。她多找的是從前得過天花沒死的,不過宮裡這樣的免疫人群畢竟不多,其餘人也隻能挑了身強體壯的湊合。而在護衛蕭洌方麵她也不含糊,找的是她娘家親戚,她親哥的兒子徐威,正正經經應當叫她姑母的。

太後不想讓人抓著她把柄,因此平日裡對她娘家的恩寵很有限,好在她哥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多年來十分配合地保持低調,沒讓人抓著一絲一毫的把柄。唯有禁衛軍統領一職,她堅持交給了她的侄兒,唯有讓親人守衛皇宮內外,她才能睡得著。

如今蕭洌要出宮,太後自然要選擇信得過的人,這事便落到了徐威頭上。

不過準備了兩日,太後便頂住靖王那邊的壓力,派人將蕭洌和葉清溪打包送出皇宮。此行的目的地是城外的報國寺,那是皇家寺廟,唯有皇家之人才能去參拜,如今皇帝親臨,自然要將它徹底封鎖起來,再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出。

葉清溪跟翠微同坐一輛馬車,入宮這麼多日來重新回到宮外看到她熟悉的集市,心中頗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在馬車駛出城外時,車隊忽然停了下來,前麵有人來傳話,說是蕭洌請葉清溪過去。

葉清溪一臉求救地看向翠微。

翠微道:“葉姑娘不必擔心,奴婢隨姑娘一道過去。”

“多謝姑姑。”葉清溪感激地道了謝。那天被蕭洌又殺人未遂了一次後,她便沒再往他跟前湊,直到如今。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蕭洌所乘坐的車馬前。這一次出行算是半公開的形式,蕭洌乘坐的馬車很大很豪華,但並非禦製。

二人先後上了馬車,馬車內蕭洌盯著二人上來,在看到翠微時他麵色微微一變道:“朕沒讓你過來。”

他的話也沒指明是誰,葉清溪的心弦原本一直緊繃著,聞言立刻轉身就要下去,蕭洌頓時叫道:“站住!”

葉清溪脊背一僵,與跟她麵對麵的翠微相視苦笑。

翠微微微頷首以示鼓勵,輕聲道:“陛下,奴婢告退。”

葉清溪心想,太後讓翠微陪她一起來有什麼卵用!

葉清溪在翠微離開後便認了命,轉身離得蕭洌遠遠的,防備他萬一再想對她動手。她是真的乾得出來跳車逃跑這種事的,她發誓!

蕭洌下令車隊繼續,斜眼看著葉清溪。好一會兒他都沒出聲,直看得葉清溪頭皮發麻。

“表妹,坐過來些。”蕭洌溫聲道,和風細雨似的柔。

葉清溪隻能挪動著往他那邊靠了靠。

在蕭洌將手伸過來時,她條件反射似的一僵,便聽蕭洌道:“前兩日我失手傷了你,疼不疼?”

葉清溪僵笑:“……不,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我當時沒太控製力道。”蕭洌說著側抬她的下巴,仔細去看她的脖子。

不疼是假的,可到底沒傷到,葉清溪也不想跟個精神病人計較,她剛抬手抓著蕭洌的手想拿開,眼角餘光便瞥到黑影一閃,隨後她便覺得脖子忽然變得濕熱。

葉清溪的大腦懵了好一會兒,直到她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蕭洌居然在親她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標題是此刻女主表情的具象化……

第21章 說句心裡話

葉清溪刹那間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意識到蕭洌的行為之後她立即雙手並用驀地推開他,手腳並用爬到角落,轉身警惕地看著蕭洌。要不是馬車在動,她可能已經跳車逃跑了。

蕭洌似有些驚訝地望著葉清溪,皺眉道:“表妹,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離你越遠越好啊!

葉清溪乾笑:“表哥,你方才之舉,似有些不妥。”⊿思⊿兔⊿網⊿

蕭洌道:“有何不妥?表妹可是忘記了,你遲早要嫁給我的。”

太後真是坑死人了!

葉清溪低著頭有些委屈地說:“表哥,清溪雖父母雙亡,但也是清白人家出來的,怎能如此放浪?怕是會羞窘欲死。還請表哥……憐惜些。”

她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擔心沒有多餘,太後說答應蕭洌隻是權宜之計,可一旦答應下來,她就會處於相當被動的地位,蕭洌想一出是一出,她不但要艱難應對他,還要想法子弄清他的病情,簡直是難上加難的地獄模式。

“母後讓你陪著我出宮避難,不就是指望著你我二人在這些日子裡多多相處麼?”蕭洌說著對葉清溪伸出了手,“表妹過來,彆拂了母後的好意。”

你母後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葉清溪僵在那兒沒動,她怎麼有膽子過去啊,太嚇人了好不好!就沒聽說過給人治個病還會把自己賠上的!

蕭洌見葉清溪不過來,歎了口氣道:“之前幾次都是表哥的不是,我不該隨意發火傷了你,我今後不會了。”

葉清溪沒應聲,那幾次她確實嚇得夠嗆,不過他的保證她也是不敢信的,他控製不住脾氣的,她要是不小心又招惹了他,他該發火還是會發火,受傷害的反正總是她。

見葉清溪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蕭洌眼底微沉,忽然站起身走過來:“表妹不肯過來,那我過去好了。”

你那屬於帝王的威嚴呢?這麼紆尊降貴做什麼!

葉清溪在跳車和被蕭洌抓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之間果斷選擇了前者,隻是她的決心還是來得太晚了,馬車的車門還沒打開呢,她的手上就覆了隻略帶涼意的手。

“表妹,你想去哪兒?”背後響起幽幽的聲音。

哪怕是天涯海角都好,隻要是沒有你的地方!

葉清溪結結巴巴地說:“清溪覺得……清溪留在車上,不大,不大合規矩,還是下去為好。”

“馬車跑得那麼快,表妹此刻要下去,也不怕摔斷了腿?”蕭洌握著葉清溪的手微微用力,將車門打開一道縫,“看,表妹。”

馬車的速度其實不算快,隻是從車內往外看地上,那迅速後退的路麵還是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蕭洌很快又關上車門,牽著葉清溪回到了靠裡的座位坐下,沒有什麼更過分的舉動,卻牽著她的手不放。

蕭洌看了葉清溪一眼,見她似乎有些神遊天外,他手上微微用力,見掐疼了她她驀地回神,他才笑了笑道:“表妹,你先前的心上人是怎樣一個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葉清溪咽了咽口水,她上哪變出這麼個人來?而且,他突然問起那個她所謂的心上人,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他……我記不清了。”葉清溪硬著頭皮道。她感覺不太好,總不能隨便編一個,萬一真的誤打誤撞上一個人,害了人可不行。

蕭洌愣了愣,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表妹這麼快就把心上人給忘了啊。”

“是啊……我一向沒什麼良心。”葉清溪順著應道,把自己說得不堪點,能讓蕭洌少點興趣麼?

“可這樣的表妹卻將我從水裡救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