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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聲道:“太後,靖王爺,彆聽皇上的,民女冤枉!皇上,快放手,您快掐死民女了!”

蕭洌原本拿身體擋住了自己的舉動,太後和蕭栩都看不到他做了什麼,直到葉清溪不管不顧地叫出聲來,太後忙驚呼了一聲:“洌兒,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清溪!”

沒等太後話音落下蕭洌就鬆開了葉清溪,不過這並非是因為太後的話,而是因為葉清溪真的一點都沒客氣,掐得他手腕疼,他不得不放。

葉清溪一得了自由便接連退後了好幾步,同時手微微一抬,露出被捏紅了的小臂。

太後麵色有些難看,蕭栩亦是抿唇不語。

蕭洌鐵青的臉色像是想要殺人,隻是他也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他被個弱小的女人掐疼了,強裝無事,望向葉清溪的目光似是要將她撕扯。他以為他這個所謂的表妹是個膽小懦弱的人,即便他說的不是事實,也不會當著他皇叔和太後的麵翻臉,沒想到她膽子真夠大的啊,他先前還真是小瞧了她。啊,她先前似乎還打傷過他,那時候他就該明白了吧,什麼膽小都是裝出來的,他母後的人,怎麼可能無用成那樣呢?

“洌兒,你是一國之君,本當是萬民表率,豈可做出這種有悖人倫之事!”太後斥道,“此事今後不要再提!”

蕭洌笑眯眯地說:“母後,既然您不肯讓我娶表妹,又何必讓她進宮呢?”

太後道:“哀家是讓她進宮陪哀家。”

“可朕也沒見表妹如何陪伴母後啊,倒是時不時往朕那兒跑。”蕭洌道,“朕已被表妹迷住了,母後才說這樣的話,那可不是在怪罪表妹麼?”

葉清溪心中咯噔一聲,這皇帝還真是想要除掉她啊!她那是跑去問診,給他治病!可這事隻有太後,她和翠微知道,又不能到處說,如今被皇帝這麼將了一軍,太後要麼就同意皇帝收了她,要麼就除掉她這個勾引皇帝的狐狸精……

所以說,她究竟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太後被自己這個兒子氣得肝疼,可如今在蕭栩麵前,她倒不好甩袖離去。

“清溪,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看向葉清溪,做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葉清溪一怔,隨即注意到太後的眼色,忙低了頭道:“太後娘娘,民女冤枉啊……民女家中本有個哥哥,小時候便沒了,見了皇上,民女便會想起哥哥,忍不住想親近些,可那是對哥哥的親近,並無其他的意思。”

太後滿意地點頭道:“洌兒,你聽到了。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表妹把朕當哥哥,朕卻從未如此想過。”皇帝嗬嗬笑道,“若連個女人得不到,朕就不當這皇帝了。母後再找個賢德之人做這勞什子皇帝好了!”

“洌兒!你非要氣死母後麼!”太後捂著%e8%83%b8口氣急。

蕭栩忙道:“太後不要動怒。此事……也不怪皇上。”

葉清溪聽得膽戰心驚,不怪皇帝怪她咯?如果皇帝是真愛上她了,那就怪她過分美麗好了,可他是假的啊,隻是想要弄死她而已啊!

蕭栩看了眼葉清溪,又望向太後,意有所指地笑道:“隻怪皇上身邊沒……”

“都是民女的錯!”葉清溪低頭哽咽著,恰好打斷了蕭栩的話,“太後娘娘,民女還是離宮吧。”

“清溪……”太後麵色一變。

葉清溪看了眼太後道:“表姑母,來日方長,今後清溪再來陪伴表姑母吧。”她心中忐忑,可這話卻還是說了出來。她真是受夠這皇帝了,嚇不死她就要弄死她是吧!她逃還不行嗎……隻是怕太後不肯放她走,她隻能隱晦地告訴對方,皇帝這病急不得,先度過眼前的危機再說。雖然她對太後一定會保住她充滿了信心,可萬一呢?皇帝這種玩法,她真的吃不消了啊!

“……也好。”太後終於鬆口。

“朕不同意。”蕭洌還不打算罷休,像是被棒打鴛鴦的可憐人一樣怒視著太後,“表妹哪裡也不許去!”

“洌兒,此事到此為止。”太後冷著臉道,“靖王爺,你也勸勸洌兒。”

蕭栩看了眼太後,她又在打什麼主意?自己弄出的事收不了尾,便要他來麼?

他微微一笑道:“皇上,崔尚書家的嫡女被譽為大梁第一才女,王都禦史家的幺女是大梁第一美人,不如臣辦個賞花會,皇上也來看看。”

太後眉頭微皺,他這是趁機使壞?

太後道:“此事倒是不急,容後再商。”

“皇上也該親政了。”蕭栩笑望太後。

太後嘴角微勾:“確實,如今洌兒也在學著處理政事,想來過些時日便能有模有樣了吧。”

“稚童學步,大人總不能攙一輩子。”蕭栩道。

“那是自然,可也不能拔苗助長,損了資質可不妙了。”太後道。

“行不行,總要一試方知。”蕭栩道。

太後道:“身為大人,卻也不忍心看孩子摔跟頭。”

葉清溪見這兩人竟不帶火氣地掐了起來,不自在地轉了轉視線,這一轉她才發現蕭洌隻是站在一旁看著二人爭執,竟沒有任何插畫的意思,他微微垂著頭,似乎在神遊天外,麵無表情的臉上仿佛帶了絲落寞,像被拋棄的可憐蟲……

葉清溪心中驀地一顫,不過悄然而生的憐憫因想到之前皇帝那打算置她於死地的咄咄逼人而被她壓了回去。她哪來的資格可憐他啊,最大的可憐蟲明明是她自己。

攝政王和太後不知何時吵完了,誰也沒爭贏誰,太後眼角餘光見蕭洌安靜地站在那兒不出聲,心裡一突,決定先將靖王打發走。

蕭栩也早習慣了有些事爭不出結果,最後看了葉清溪一眼,跟蕭洌請安後便告辭離去。

“洌兒,”太後歎了口氣道,“有什麼火氣,衝著母後來吧。清溪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這又是何必?”

“母後說得對。”蕭洌輕聲懨懨道,“母後說的總是對的。孩兒告退。”

他轉身出去時微微勾著背,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連再看一眼葉清溪的興趣都沒有。

葉清溪想,她怎麼能突然覺得這皇帝很可憐呢?

她沉浸在淡淡的哀傷之中,直到太後清明的聲音傳來:“好了清溪,洌兒不會再同你過不去,你不必出宮避難了。”

葉清溪:“……”她想出去啊!

然而她並不敢說出來。與太後相處得越久,她就越清楚太後其實並非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和藹的穿越前輩。所以,她已經沒膽子說自己不乾了這種話了,她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展示了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隻希望這一切結束之後,老天開眼真能讓她撈個郡主當當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郡主?不,老天已經研究決定,就由你來當這個帝國的皇後,開不開心,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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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落水

出宮的可能一閃而過,葉清溪也沒時間哀悼她逝去的機會。她接下來要考慮的是,怎麼在已經跟皇帝撕破臉的情況下繼續腆著臉去他麵前套近乎,而這事怎麼看危險性都非常高。

——她還掐了他呢!

葉清溪煩惱了一整日,直到第二天,太後說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要帶她與皇帝一道去禦花園走走。有太後當緩衝之人,葉清溪膽子也大了不少,雖心有忐忑,依然跟著去了。她也清楚,在西暖閣那麼鬨過之後,她和皇帝之間怎麼都不可能回到之前故作親密的狀態了,而太後是想要創造機會讓她緩和與皇帝的關係,想到她的最終目的,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應對。

在乾清宮前見到蕭洌時,葉清溪偷偷摸摸又仔細地打量著他,他麵容淡淡,似有些出神,沒往她這邊看上一眼,見太後出來了,他也隻是微微頷首,整個人有些懶散的模樣,而這樣子讓葉清溪想起了先前那個抑鬱期的他。他這是又不好了?正常期就那麼過去了麼?不對,她至今還是沒弄清楚,之前究竟是不是他的正常期……

葉清溪小鵪鶉似的跟在太後身後,就這麼思考了一路。

葉清溪入宮也有一旬了,但她膽小,平日裡沒事絕不會四處亂跑,因此絕大多數時間就待在乾清宮,多窩在她的小屋子裡,來禦花園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每次來,都覺心曠神怡,憋悶的心情要好上不少。

禦花園中有一個小人工湖,湖上有湖心亭,在一行人來之前,早在湖心亭邊上布置了防風帷幕,一應時令瓜果。太後與蕭洌相鄰而坐,葉清溪本想在旁邊站著就好,誰知被太後輕輕一拉,不得不在她身邊坐下。

太後與蕭洌拉著家常,主要是太後說,蕭洌聽著,偶爾應上那麼一兩個字,興趣缺缺。太後卻不在意,大概早已習以為常了吧,保持著不疾不徐的語速,即便是唱獨角戲也能把話題繼續下去。

葉清溪就難熬了,她一向不是太過大大咧咧的那種人,有了昨天那一遭,此刻麵對蕭洌難免尷尬,隻要太後不跟她說話,她就裝小聾瞎,待在一旁安靜如雞。隻是太後說幾句話就覺得冷落了她似的,總要將她扯到話題中心,她不得不回答些什麼。唯一慶幸的是那情緒起伏不定的小皇帝果然不再理會她,在太後故意跟她說話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幾人閒聊了會兒,太後忽然說自己乏了,在蕭洌要起身相送時卻又按住了他,讓他不用管她,同時還把葉清溪給留下了。

葉清溪心裡不停歎息,她知道太後因皇帝的病情心裡著急,可太後如此明顯仿佛“撮合”二人的舉動,怎麼可能不讓人誤會呢?她要是皇帝本人,她也會誤會的吧!

她裝作張望的模樣偷看了蕭洌一眼,後者托腮看著平靜的湖麵,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可就在葉清溪也想假裝自己不存在時,忽然聽蕭洌開口道:“我真不明白母後究竟想做什麼。既然如此護著你,不肯殺你,又不想把你塞給我……卻為何偏要把你往我麵前放?”

葉清溪沒想到蕭洌會問出如此直白的問題,正在想該怎麼說才好,他忽然轉頭看了過來,淺淡一笑:“你肯定知道的吧?清溪表妹。朕還從未見有哪個小輩如此得母後喜愛的,真是不服不行……你究竟做了什麼讓母後如此偏袒你?”

“我……我什麼也沒做啊。”葉清溪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地說,“表姑母也不是什麼事都跟我說的,表哥不如親自去問她……”

蕭洌麵上的笑一點點沉下來,他忽然扭頭看向前方的湖麵,低聲好奇道:“也不知溺死難不難受。”

葉清溪心頭一跳,剛要開口,卻見麵前身影一閃,蕭洌已起身往前走去。

他、他該不會想不開了吧!

葉清溪匆忙站起身跟上,邊走邊慌張地說:“表哥,我聽說溺死特彆難受,而且死之前要受很長時間的折磨,死後的模樣還難看極了……”

她邊說邊四下看了看,太後走時帶走了些人,此刻除了她與蕭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