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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還好,至少彆再想著掐死她,她就無所謂了,他就算對她惡言惡語不理不睬,她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對精神病人還計較什麼?

然而令葉清溪驚訝的是,當她到正殿時,太後竟早已到了,隻是這對母子的氣氛看著有些怪。

片刻之前。

得到人稟告的太後並無多少驚訝,隻是即刻去了正殿。

皇帝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正殿中,抬眼見太後來了,似乎也並沒有太大的驚訝,隻是起身略顯疏離地笑了笑:“母後,你來得可真快。”

太後腳步一頓,她對整個乾清宮的掌控,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她忽然想,這時候的洌兒,可是清溪口中的正常時期?

“母後也好幾日沒跟洌兒一道用早膳了,今日便一起用吧。”太後微微一笑,隻當沒聽出皇帝語氣中的些許嘲諷。

“那正好,我已讓人去叫了表妹過來,一道用吧。”皇帝笑了笑,麵上顯露些許疑惑,“母後,我這表妹究竟是哪家的?怎麼我從未聽過見過?”

太後道:“關係有些遠了,你自然沒見過。”

皇帝道:“表妹如此天真可愛,母後怎麼沒早點接她入宮?既進了宮,便讓她多住些日子吧。”

“她父母雙亡,多住些日子也是無礙的。”太後淡淡道,“隻是雖說是陪母後,但總住在這兒也不大方便,過幾日便讓她搬到彆的宮殿去吧。”

皇帝眉頭一挑:“母後舍得,兒子也不舍得啊。”

太後驀地看向皇帝,後者卻回以一笑,似乎方才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葉清溪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葉清溪見到太後在場心便一定,便道:“表姑母,表哥。”

二人那稍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因此煙消雲散,皇帝指指身邊的椅子:“表妹,來這兒坐。”

葉清溪心裡一個激靈,看向太後,後者對她微點點頭,她這才慢慢挪過去坐下。

她剛坐好,皇帝便將手肘撐在二人椅子之間的茶幾上,寬大的手掌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笑道:“表妹,你猜猜先前我與母後在說些什麼?”

二人間不過隻有個小小的茶幾,皇帝這動作一做,二人距離便顯得太近了,空氣中仿佛多了絲曖昧的氣息。

然而這是在太後麵前啊!這皇帝想乾什麼?她當然不會傻到以為他喜歡自己,他不過是做給太後看的吧。可這種故意在一個女人麵前和另一個女人親密引起前者不適的舉動……他還戀母?

各種可能性從葉清溪心中一劃而過,她稍稍向後靠了靠,拉開和皇帝的距離,僵硬地笑道:“我猜不到。”

“你隨便猜,猜錯了我又不會罰你。”皇帝笑道。

我不想猜!

葉清溪求救的目光朝太後望去,後者終於出聲道:“洌兒,先用早膳吧。”

皇帝微低了頭,那張俊秀的臉正好處於太後的視覺盲區,他勾了勾一側的唇,對葉清溪露出一個奇妙的笑容,隨即便收了回去,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照母後說的做吧。”

早膳早已備好,內侍們一個個端著餐食入內,安靜地擺放在桌上。

三人相繼落座,皇帝坐主位,太後和葉清溪二人一人一邊。好在皇帝用膳時並沒有說話的習慣,席間三人安靜地吃著飯,直到內侍過來撤席,皇帝才忽然開口道:“清溪表妹,一會兒換身輕便的衣裳,我帶你出去走走。”他頓了頓道,“當是賠罪了。”

“清溪不敢。”葉清溪忙道。她偷偷看了眼太後,對於皇帝這種過於主動的行為,她心裡發虛啊。

“之前母後說過,讓我與表妹好好相處,表妹若總是拒絕我,我如何向母後交代。是吧,母後?”皇帝笑道。

太後沉%e5%90%9f片刻道:“洌兒說的也是。昨日下了雨,今日外頭格外清爽,清溪,一會兒你就同洌兒出去走走。”

“……是,表姑母。”葉清溪隻得應下。

太後起身道:“清溪,你隨我來,我前兩日叫人做了些你穿的衣裳正好送來了,你來試試。”

葉清溪忙跟皇帝行了禮,皇帝又與太後行禮,隨後她便跟著太後出來了。

直到了東暖閣,太後果真讓人把衣裳拿過來讓葉清溪挑。她見太後不提皇帝主動說要帶她出去的事,想了想自己倒先開了口:“表姑母,清溪有些話想跟您說。”

太後看了她一眼,揮手示意其餘的宮人都退下,才問道:“怎麼了?”

葉清溪苦著臉道:“珍姐,我有些害怕。”

她脖子上的瘀痕還沒完全消掉呢。

太後走過來輕輕撫在葉清溪肩上,歎道:“苦了你了。隻是,這回你且放心,洌兒不會傷你的。你先前不是問我洌兒有沒有正常時期麼?我想如今便是他正常的時候。”

見葉清溪還是有些不安,太後想了想道:“我讓翠微陪你一道去吧。”

葉清溪終於稍稍放心道:“那好吧。”

換了身稍顯輕便的衣裳,葉清溪便和翠微一道去尋了皇帝。他同樣換了一身衣裳,黑色騎裝襯得他身姿挺拔,英姿颯爽,再加上他麵上淡淡的笑意,不知情之人隻會認為他是個出色的皇帝,誰又能想到他精神障礙發作時有多癲狂呢?

“好幾日沒鬆鬆筋骨了,今日便勞累表妹陪我去校場吧。”皇帝笑道。

葉清溪雖然不知道先帝什麼模樣,但想來經過多代的選擇,皇室之人模樣肯定難看不到哪裡去,而太後又是個十分美麗優雅的女子,生出的皇帝自然英俊。這樣英俊的皇帝爽朗地笑著時,便同正常的少年一般無二,極有感染力。

“清溪聽表哥的。”葉清溪點頭道,反正如今有翠微在,她也多了一道保險。隻要皇帝一會兒在校場彆拿她當靶子就無所謂了,他要真那麼變態,那她就……就逃吧!

校場距離乾清宮不算太遠,就在前朝與後宮相交界的後宮內的一處院子,隻簡單地拿圍牆圍了一圈,但除了皇帝,也沒人能來玩。

皇帝讓葉清溪在一旁坐了,自己先去練了一套拳。葉清溪看不出什麼名堂,隻是覺得這套拳由他打來還挺好看的,至於是不是花架子她就不清楚了。反正就算是花架子,憑男女體力上的差距他就完全可以輕鬆地壓製住她從而掐死她了。

見皇帝練完拳之後便去一旁的架子上挑選武器,最後選了把弓拿在手裡,葉清溪忙小聲道:“翠微姑姑,一會兒皇上要是準備拿我當靶子,您可要幫我攔著他呀。”

翠微詫異道:“葉姑娘想什麼呢,皇上哪會做那種荒唐事。”

荒唐事他做得還少嗎!

“總之,我的小命便交給姑姑您了。”葉清溪見皇帝衝她招手,隻得強打起笑臉走了過去。

“表妹,你在家可曾練過射箭?”皇帝邊調校著弓邊問道。

葉清溪道:“不曾。我在家隻是做些女紅罷了。”

皇帝轉頭衝她揚唇一笑:“射箭十分有趣,表妹不會玩未免可惜。”

葉清溪正想說不可惜不可惜我負責幫你鼓掌叫好時,皇帝又眉頭一揚道:“正好今日我便來教教表妹吧。”

葉清溪:“……謝謝表哥,不必了,我學不會的。”

皇帝道:“表妹放心,我有的是耐心。這弓最輕,便是你也拉得開,來,試試。”

葉清溪看看遞到眼前的弓,認命地接過。讓她自己射箭總比當靶子好吧?

她拿著弓試著拉動弦,發覺果然如同皇帝所說,她也差不多能拉滿。

皇帝道:“這是我十歲時用的弓,如今看來給你正好。”

他這算是嘲笑她力氣連小孩子都不如嗎?真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皇帝從箭筒裡取出一支箭遞過來:“先試射一箭。”

葉清溪雖換了身相對輕便的衣裳,但畢竟不如騎裝,衣袖並未收緊,在將箭搭在弓上拉開時,她小心翼翼,生怕袖子不慎纏到箭上,把她自己給射了出去——雖說她根本不信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箭能有這樣的威力。

就在葉清溪專心致誌防事故時,她忽然覺得身後一燙,皇帝不知何時貼到了她身後,一手握住她握弓臂的手,另一手握住了她拉弦的手,幾乎將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腿再分開些……”耳邊是一道輕柔曖昧的聲音,與此同時他的腿在她的小腿內側輕輕一撞,她本就在前的左腿不由自主地再往前挪了挪,險些腿軟直接坐在他腿上。

一時間葉清溪渾身僵硬,心臟跳動得飛快,若不是皇帝握住了她拉弦的手,她手裡的箭早就飛出去了。

嚇、嚇死她了!

而直到此時,皇帝的後半句話才輕飄飄地從他的薄唇裡溢出:“否則下盤不穩。”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心好累,精神病人就可以胡作非為嗎?!

第12章 處境為難

葉清溪比普通人更容易受驚嚇,特彆是她專心致誌做某件事時,一點突如其來的聲音都能嚇得她一個哆嗦,更彆說如今皇帝這樣過於曖昧的姿勢了。

她手一鬆便想脫離皇帝的桎梏,可誰知他卻像是看破了她的意圖,握緊她的雙手,低聲笑道:“表妹,站穩了。”

那略帶輕喘的聲音激得葉清溪脊背一陣酥|麻,她當然不覺得皇帝是突然看上了她這個表妹因此跟她調情,怕是翠微在這兒,他做給翠微看的,也就是做給太後看。

她忽然哎喲驚呼了一聲,低聲道:“表哥,我似乎抽筋了……”

皇帝微怔,隨即順著葉清溪的話關切道:“哪兒抽了?”

“左腿……”她這回鬆開拉弦的手,皇帝沒再攔她,她忙抬起空出的右手對一旁高聲叫道:“翠微姑姑,你快過來!”

翠微見皇帝和葉清溪如此親密早提起了心,聽到葉清溪叫自己,忙快步走過來。

皇帝麵色有一瞬間的陰沉,耳邊被葉清溪突然的高叫聲刺激得紮了一下似的疼,但在翠微走到跟前時,他卻沒有如同翠微所想的把葉清溪交給翠微,反倒當著翠微的麵忽然彎腰把葉清溪抱了起來。

葉清溪一聲驚呼,下意識抓住皇帝的衣領,雙眼驀地與皇帝對上。

皇帝低頭看她,聲音溫柔:“表妹不方便走,便讓朕抱你回去吧。”

葉清溪雙眼微微睜大,他話說得仿佛是個情種,可她看得分明,他望著她的雙眸裡並無任何柔情蜜意,反倒冷冷的如寒冰似的。

……他這究竟是不是正常期啊?還是說,皇帝的正常期,就是這種表裡不一的性格?

“皇上,這怎麼行呢?讓奴婢扶葉姑娘回去吧!”翠微忙道。

皇帝抬眼一瞥:“朕與表妹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嘴了?”

翠微麵色難看,看了眼一臉寫著“快救救我”的葉清溪,隻得隱忍地退到一旁。

皇帝冷哼一聲,抱著葉清溪大踏步往前走,將翠微甩在身後。

葉清溪此刻悔不當初,她不過是想裝抽筋好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