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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錢還給嗎 木三觀 4364 字 6個月前

的骨子裡總是透出冷氣。現在越來越覺得,好像還是有一點兒暖的。」

黎度雲好像也聽出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回答:「是有一點兒,非常可憐的一點兒。大約是給誰,他都不會稀罕的那麼一點兒。」

第64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黎度雲的話簡直讓辛桃馥失去一切語言的力氣。

麵對司延夏,辛桃馥可以陰陽怪氣,麵對殷叔夜,辛桃馥可以明嘲暗諷,麵對班子書,辛桃馥也可以油鹽不進,唯獨是麵對黎度雲,辛桃馥好像沒有任何回應的辦法。

辛桃馥愣在那兒,叉子僵在半空裡,耷拉的麵條軟綿綿地滑落回湯汁之中。

黎度雲說:「我先回去睡覺了,你慢慢吃。」

說完,黎度雲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去,便慢步離開。

辛桃馥吃完麵條,第一時間就是預訂酒店。

第二天一早,辛桃馥就收拾好行李,跟黎度雲說:「我秘書幫我訂好酒店了,我先過去。」

黎度雲並沒有揭穿辛桃馥的謊言,仍是一派平靜地說:「那麼說,你應該不需要我送你。」

辛桃馥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司機到樓下了。」

「慢走。」黎度雲道。

黎度雲看起來還是老樣子,不冷不熱的,平和得好像一片蕭瑟的大海。他看起來完全沒有戀慕一個人的熱情,也沒有被暗戀的人婉拒的受傷,看著是十分淡定。

看著不淡定的好像是辛桃馥。

辛桃馥拎著行李下樓。

司機小趙在樓下等候,一看到老板的身影就立即迎上去,幫忙把行李拿過去。辛桃馥上了車,他便徑自送辛桃馥到酒店去。

昨晚沒睡好,所以辛桃馥一到酒店房間倒頭便睡。

在夢裡,他感覺自己被溫柔地擁抱著,有一雙有力的手臂把他環住。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他下意識地就把手伸到對方的臉上,說:「你現在長這樣啊……」

話音未落,他越過那個男人的肩頭,看到不遠處黎度雲正煢煢孑立,眼神帶著深不見底的幽怨。

辛桃馥登時就醒了過來,一睜眼就是天花板。

「什麼玩意兒……」辛桃馥吐了一口氣。

他從床上起來,去盥洗間洗了一把臉。

來長安州,除了要見見黎度雲,他還是有彆的事的。

生意場上的一個老朋友也在長安州,說是請他吃飯,辛桃馥沒有拒絕,帶著司機小趙一起去了。

老朋友約辛桃馥到本地一個私人會所見麵。辛桃馥到了那兒,就覺得那地方不太正經。但見會所裡鋪一地黑色暗紋的大理石,燈光幽暗,卻配打眼的紅色真皮沙發。來來往往的許多長得俏麗的年輕男女,一個個%e8%83%b8`前都戴著號碼牌。

老朋友見了辛桃馥,哈哈大笑,說:「這可是個好地方!」

辛桃馥皺眉,說:「你知道我不愛玩兒。」

老朋友瞪大眼睛,說:「你在想什麼?這裡是正規的。」

辛桃馥笑了,說:「是在會所裡不能搞、要搞得出台的那種‘正規’嗎?」

老朋友有些尷尬,摸摸鼻子,笑道:「哈哈哈哈……辛老板還是這麼幽默。」

這老朋友的秘書忙在旁邊解釋說:「這兒其實是比較高級、安全的地方,這兒的人不是做一次買賣的。」

「什麼意思?」辛桃馥聽得有些好奇。

那秘書就介紹說:「這兒的男女是專業的商務伴侶,他們不但年輕漂亮、身體健康,而且還懂得商務禮儀、有著不錯的學曆,可以長期陪老板進行商務應酬,也能在私生活方麵提供很多服務。」

辛桃馥「哦」了一聲,說:「所以還真是正規的了?」

「也不一定是……攔不住其中辦合約、包養的,但據說也有成功交往甚至結婚的。」秘書回答,「總之吧,這兒的人都是經過篩選的,無論是相貌才智都是拔尖的。辛老板要是對那方麵的服務沒興趣,也可以看看,不談彆的,就挑個能說會道的陪你應酬、擋酒、在席麵上活躍氣氛的人也不錯啊。」

要說這話也挺對,不是找個情人,是找個陪席——長得好看,能說會道,又有談吐,商務應酬上帶一個這樣的人是很有用的。

老朋友也說:「是啊,就看你長期單身,次次去宴會也沒個伴兒的,就帶著你那個五大三粗司機,看得人都嘀咕你是什麼口味古怪的同性戀呢。」

五大三粗的司機小趙臉上非常尷尬,甚至還想強調自己老直男、小孩已經上幼兒園了。

辛桃馥嗬嗬一笑,說:「我就是個同性戀呀。」

「同性戀也能帶個伴兒啊。」老朋友說,「帶個男伴其實也挺好的,沒有女伴那麼麻煩、事多。」

辛桃馥卻道:「我倒偏想雇一個女伴。」

老朋友訝異:「為什麼啊?」

辛桃馥便說:「男的怕是會愛上我啊。」

「……」老朋友噎了一下,又笑起來,拍著手說,「那倒是啊,你這青年才俊的,虧得我不是GAY,不然我也愛上你!」

辛桃馥苦笑一下:「你都不知道,我有一種奇怪的魅力,好多帥哥愛我,我自己都很煩惱啊。」

「……」老朋友:媽的,你就吹吧。

他們可以選擇找會所中介推薦人選,也可以自己在這邊逛逛走走,看到合心的上前相詢。凡是%e8%83%b8`前戴著號碼牌的,都是可以問的。

老朋友目的明確地直奔推薦間,找人給他推薦。

而辛桃馥則不然,他隻是在大廳處轉悠。

轉到一個角落,但見羅馬柱下一個戴號碼牌的女子正和一個穿高定的男人調情。辛桃馥並不認識那個女人,倒是認出那個穿高定的男人——司延夏。

辛桃馥看到的時候,也是訝異了一下,心裡想的是:原來司延夏是女人也可以啊。確實也是他的風格,非常多變靈活,因地製宜。

辛桃馥正想避開,卻沒想到,司延夏的目光正好掃了過來,二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形成了尷尬的氣場。

司延夏原本搭在女人腰間的手立即縮了,目光閃過難以掩飾的不自然,就像是被男朋友捉奸似的——但大可不必如此。

女人是乾這行的,何等敏銳,瞧了辛桃馥一眼,見他是個男的,也張了張嘴,露出詫異之色,隻是很快收斂住,笑了笑就走開了。

司延夏也是個厚臉皮的,很快就調整好狀態,朝辛桃馥展臂微笑:「這麼巧,你也在這兒物色商務伴侶麼?」

辛桃馥也朝他笑笑,說:「就看看。」

說著,辛桃馥對司延夏揶揄道:「司學長是更喜歡女伴還是男伴?」

司延夏便笑答:「不過是商務伴侶,隻要合適都是可以的。可不像找知心人,非要那一位才行。」說著「那一位」三個字,司延夏故意加重語氣,配合凝視辛桃馥的目光,好像電影裡準備表白的男主角似的——語氣表情都很到位,但表演痕跡過重。

不過,從一開始,辛桃馥就不覺得司延夏是真心喜歡自己的。

司延夏對自己的「愛慕」,更多還是追求一種挑戰的筷感吧?

他喜歡的是一個驕傲的美男子,而且這個美男子還是殷先生的情人。

司延夏憋著壞拆散殷先生和辛桃馥,既有出於喜歡辛桃馥的原因,也有想挑戰殷先生權威的念頭——這個念頭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潛意識的。

辛桃馥越不稀罕他,他就越稀罕辛桃馥。

因此,經了三年,司延夏仍然沒放棄——但他的「不放棄」指的是不放棄追逐他,但並不代表彆的。

這幾年,司延夏歌照唱、舞照跳,身邊的「商務伴侶」可從不缺少。同時,家族給他安排的相親,他也不會拒絕。

但這也不妨礙他在辛桃馥的麵前,非常誠懇地說:「這三年我一直都是單身。」

他的誠懇是真的,他也不認為自己在撒謊。

在他的認知裡,他的狀態就是單身。

聽到司延夏這一句話,辛桃馥簡直要笑出聲來。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司延夏見辛桃馥不信,便一臉信誓旦旦:「我說的可是實話,不然你問問旁人,我這幾年有什麼男朋友女朋友沒有?」

「真的沒有嗎?」辛桃馥問他。

司延夏答:「當然沒有。」

辛桃馥瞥他一眼,說:「你該不會有毛病吧?」

司延夏被噎了一下,卻沒吃癟,反而笑問:「那你呢?你這幾年有人麼?還是有毛病了?」

辛桃馥並不想理他,轉身就走。

司延夏快步跟上,隻道:「我錯了,說錯話,冒犯了你,你彆惱。」

辛桃馥真煩了,便故意想激怒他、叫他知難而退,於是瞧他一眼,說:「你這個樣子,跟狗一樣。」

司延夏卻不惱,道:「可不就是欠一個主人給我牽繩子麼?」

辛桃馥再次被這位世家子弟的臉皮之厚所震驚。

辛桃馥移開幾步,見前頭走過一個人,是一抹酒紅色的倩影——這寸紅如一寸針,直刺辛桃馥的眼,辛桃馥登時愣在原地。

那個人卻沒似看見辛桃馥,隻是摟著一個男伴走過了。

司延夏立即捕捉到辛桃馥的表情,將目光往那個女人身上望:「這是……」

辛桃馥收回目光,說:「那是我認識的一個人的前妻。」

司延夏便「哦」一聲,說:「那可有點兒尷尬了。」

辛桃馥便道:「我先和她說兩句,你彆跟著。」

司延夏聳聳肩:「我要是不跟著,下次見你可就難咯。」

辛桃馥白他一眼:「那你想如何?」

司延夏立即又露出狐狸似的笑顏:「那你得答應和我吃一次飯。」

辛桃馥從兜裡拿出一張名片,丟到司延夏手裡:「行,找我秘書約時間。」說完,辛桃馥快步走開,司延夏握著名片,倒沒追上去。

所謂「認識的一個人的前妻」——說的便是陶歡兒,辛桃馥的母親。

辛桃馥倒也沒有撒謊,這確實是他認識的一個人的前妻。隻是那個「認識的人」是他生父罷了。

陶歡兒和%e8%83%b8`前戴號碼牌的男伴去了陽台,正在交頭接耳地說著悄悄話。

辛桃馥站在柵欄旁邊,沒有走太近。因他追了上去後,反而僵住了:我追上來乾什麼呢?

可他的目光仍忍不住逡巡在陶歡兒身上、臉上。

他記憶裡的陶歡兒是風華正茂的美女,而現在的陶歡兒徐娘半老,仍具風韻。一身紅裙子襯得她膚白勝雪,烏黑的頭發用桃木簪子盤起,露出修長白皙的、沒有皺紋的頸脖。她仰著頭,正與一個年紀跟辛桃馥差不多大的年輕男人調情。

這畫麵,使得辛桃馥一時有些尷尬。

他甚至懊惱自己為什麼要追上來?為此還付出要和司延夏吃一頓飯的代價?

辛桃馥轉過身,像是做賊一樣匆匆跑掉。

他顧不得什麼禮儀,用電話跟老朋友道彆,便叫司機小趙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