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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42 字 6個月前

遵循一定之規。隻不過道祖手中道韻無量,大多情況下隻需要以量取勝,將對方淹沒在如海道韻之中,便可輕易處置。若是隻有投影這些許道韻,阮慈卻也不是無計可施。

她鼓起太初道韻,和功德道韻試探交鋒,更是試圖將其解析融合,如同汲取生之道韻一般,汲取些功德道韻留用。卻不料心念一起,那功德道韻居然並不抵抗,欣然被阮慈煉化收攏,而且道韻垂注如線,並不斷絕,大有阮慈能煉化多少,她便供給多少的態勢。

這便是功德道祖付的價錢了,阮慈卻也不貪婪,感應中大約取夠了份額,便不再多取,拱手道,「多謝道祖,道祖大方。」

冥冥之中,仿佛聽到一絲輕笑,有人輕聲說道,「太初,你果然從不吃虧。」隨後功德道祖氣息徹底斷去,王真人思緒內那虛影也消失不見。臻元真人此時方才鬆了口氣,歎道,「劍使膽量真大,亦是海納百川,尊駕收容的道韻,倘若灌注於我,足以將我煉為道奴。」

阮慈若是沒有悟性,又或是承接不了,那麼功德道祖的道韻便不是機緣,唯有實力到達某一層次,才有資格和道祖討價還價。眾真眼見這一幕,卻並無人眼紅阮慈,而是更增敬重忌憚。不過這亦不會改變局勢,讓他們讓渡主控權,清善真人隨後便傳出思緒,探討這功德道韻到底該用在何處,方才是最有效用。

阮慈此前在氣勢場中並不發生,便是因為實力尚且不夠,如今在此事上她倒是受諸方重視,對功德道韻的用法也有自己的盤算,此中變化,一味由王真人轉述隻怕是說不清,當下便傳出一道思緒,由得眾真前去觸碰。

金殿之中,一時彩光紛紛,片刻後均是轉為阮慈思緒中的淡白色,便代表眾真都認為阮慈此計可行,清善真人道,「此計頗險,但劍使自身情願,我等不可掣肘。」

林掌門淡聲道,「我琅嬛修士,最好弄險。劍使隻管放心行事。」

臻元真人亦道,「我會遣福滿子來此,相助劍使運使功德道韻,其餘便隻能靠劍使自身功行了。」

三大真人表態,眾真更無他語,此計便是定下,當下各行其是,隻見天星寶圖之上,寶光更熾,仿佛要將血線金蟲四周的所有因果之線都照出來,而天星棋盤亦是小寒武界周圍顯形,法力更加牢固,如此一來,竟是將道域屏障頂出了一個凸角,仿佛再用力一絲,便會撞破道韻屏障,屆時受因果氣運影響,這本就和琅嬛周天結合得不甚緊密的小寒武界,便會被甩飛出去。

如此變化,無形間反而正合玄魄門掌道心意,其所化那迷霧驟然一分為二,其一鎮壓小寒武界中的血線金蟲,另一份便附在被撐起的凸角之上,大肆啃咬起來。玄魄門久已想要逃離琅嬛周天,連宇宙道標都已建立,隻要乘勢將小寒武界帶走,到時候再處置血線金蟲,也是不遲!

正是此時,比元山秘境之中,阮慈化身重凝,對朱羽子說了一聲‘道友助我’,便是輕叱一聲,運起道韻,將自身神念和朱羽子氣機,一道打入那山嶽巨蟲之中。

朱羽子倉促間不及反對,隻好隨著阮慈投入其中,兩人嬌軀齊震,隻見眼前景象翻天覆地一般卷動起來,片刻間,無數線條重新組合,竟是從這黑紅山洞,來到了宇宙虛空之中!

第364章 蟲魔之約

但凡時間修士,均是善於穿梭時空,遍曆過去未來,可以說得上是同境界修士中最為見多識廣的一類。朱羽子甫一現身,談吐便是不凡,隨意談論的信息,都讓琅嬛修士有大開眼界之感,這也並非偶然。隻是如今在阮慈身旁,見到那截然不同的宇宙勝景,品味著似是而非,卻與本方宇宙靈機截然不同的舊日宇宙氣息,卻也是歎為觀止,流連忘返。半晌方道,「此處應當是這巨獸腦中回憶所化。劍使是要我運化神通,將他送往宇宙開辟之初,沐浴靈機洗禮,被本方宇宙完全同化之後,再對它的情念出手?」

這巨蟲一道靈機,便將小寒武界的血線金蟲惹得躁動不已,阮慈對崇雪仙的來曆並非一無所知,對這巨蟲也就有了自己的猜測,血線金蟲雖然可以獨自繁衍,無需交配,但那也是境界到了以後自然生成的神通,其誕生之初,必定是雌雄一對,陰陽化生。這巨蟲或許是崇雪仙的配偶雄蟲,或許是崇雪仙的主精魂所在,雙方聯係極為緊密,在舊日宇宙,隻怕蟲噬大道的權柄還是在巨蟲身上多些。

不過時移世易,崇雪仙以血線金蟲的身份生活了這麼多年,又被情祖以通天手段劈開靈炁,瞿曇越依托血線金蟲往外散布情種,無形間也令它遍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感情一旦豐沛,便可能壓製本能。其未必甘心始終處於弱勢,被這巨蟲用靈炁驅使,失去其在這漫長時光中逐漸誕育融合的全新自我。

諸多利弊,在阮慈腦中一一鋪陳,她搖頭道,「你這化身隻怕未有這樣的威能,而此處雖然來到舊日宇宙之中,卻始終是此蟲回憶中的幻覺,連虛數都不能歸入,你那真身怕是難以到此。」

朱羽子原本麵露難色,此時方才鬆了口氣,歎道,「劍使明鑒,此身便是透支所有靈炁,也無法將人帶回開天辟地那一刻,哪怕是其下一瞬間也好,開天辟地那一刻,雖然隻有一瞬,但距離下一瞬間猶如遠隔天塹,非得在時間川流之上,推動巨量道韻,方才能夠到達。那道友攜我到此,是想要去到哪一刻呢?」

阮慈正要說話,見眼前情景忽然有了變化,忙笑道,「這個稍後再說,我們且先看看這巨蟲是如何被捉的。」

此蟲神念中的幻象,定然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段經曆,那就無過於自身被捕捉的那一幕。兩人身周的視野,原本隻是宇宙星空,星圖的模樣和分布倒是和兩人平日裡所見大不相同,便連星光的顏色都是有異,而這巨蟲正悠然往前遨遊,身後則是數不儘的蟲子蟲孫,浩浩蕩蕩,真不知遮蔽了多少大天,身後多少大天,都是呈現落魄灰敗之色,顯然被其啃噬之後,所有靈機都被吞噬,反而令巨蟲更加強大。不過後方星宿疏落,這裡顯然是宇宙邊境,大天數量不多,此蟲正帶著蟲群,往前方星海稠密之處行去。

眼看又是無數大天要遭到蟲噬地域之刑,就此毀滅,令此蟲掌握更多毀滅道韻。前方虛空之中,靈炁突然震動起來,朱羽子道,「可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鳴叫?原來此處幻境沒有聲音。」

她顯然沒有聽到鳳鳴之聲,因此才會如此推測。阮慈耳中,卻是聽到了極其清越的鳳鳴之聲,隻見遠方虛空之中,有一隻巨凰正從遠處鼓翅飛來,身後彩鳳環繞追隨,正是涅盤道祖麾下的羽族眾鳥,這為首巨凰翅垂若翼天之雲,將星海中數百周天都遮蔽其下,翅展則鼓起宇宙風無限,群星便猶如小球,在那宇宙風中不由自主變換軌道,往他處飛去。端的是氣象萬千,令人目眩神迷,感歎道祖威能。

朱羽子仰首望去,不覺歎道,「這便是涅盤道祖全盛時期的威能麼?真身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阮慈道,「真身?這充其量隻是其一具化身而已,未能合道,便始終不是道祖之敵。不過此蟲顯然也掌握了深厚道韻,不是涅盤座下修士可以應對,因此才遣化身出動,前來將其滅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二人進入巨蟲幻覺之中,自然是以他視角為主。這巨蟲此時的模樣是無法自見的,直至此時,才能看到巨蟲口中發出的滾滾靈波,朱羽子道,「這靈機並未改易!」

在實數之中,此蟲正是用這道靈機令血線金蟲發狂,此時靈波過處,他身後蟲海也沸騰了起來,諸多奇蟲翻翻滾滾,彙聚到了一起,化為一個三頭六臂如魔神一般的驚怖人形,仿佛隻是望上一眼,便會讓人失去理智,阮慈道,「倘若我們都是舊日宇宙生靈,便是看上這麼一眼,也會受到道韻入侵,必須運功抵化。」

但此時已是本方宇宙,因此二人才能安然無恙,但依舊知曉這魔神的威力。這尊蟲噬魔神和涅盤道祖的巨凰化身爭奪星海氣運,將宇宙空間打得震蕩不已,道韻縱橫。宇宙空間因無有太多生物,本就是實數十分薄弱的所在,此時虛實屏障便被衝擊得搖搖欲墜。巨蟲身形搖動,周圍物事逐漸變大,而它原本立身之處,依舊有一頭麵目猙獰,遍體尖刺的巨蟲蹲伏空中,甚至其體內散逸的靈波都沒有絲毫更改。但唯有阮慈二人知曉,其主要神魂已經金蟬脫殼,轉到這小蟲之中,從此時望見諸般事物的尺度推測,大小仿若一粒微塵,正是鬼鬼祟祟地往虛數之中飛去。

眼看前方戰火連天,此蟲卻是鑽入虛數,阮慈和朱羽子對視一眼,朱羽子道,「道友,此蟲甚是狡詐,還需細觀神通,如若他能啃噬因果,隻怕道友便是喚醒了它,日後也不好駕馭呢。」

阮慈點頭道,「且看其如何束手就擒。」

因此蟲極小,不易為敵人察覺的同時,爬向虛數的過程也十分漫長,那巨蟲隻是一個閃身便可到達的距離,小蟲卻飛了有數日光景。這數日之中,蟲噬魔神和巨凰化身的鬥戰沒有一刻止歇,巨凰化身不斷啄食蟲群,隨扈羽族也是大快朵頤,但蟲噬魔神仍在不斷催生幼蟲填補身軀,阮慈和朱羽子望見舊日宇宙鬥法的諸般手段,都是大感受益匪淺,朱羽子歎道,「雖然本方宇宙大道法則已是改易,但正因如此,我等才可以毫無顧忌地旁觀道祖級數的鬥法,倘若是本方宇宙,道韻生克,因果牽連,哪有此時這樣高枕無憂,隻管著儘情開拓眼界呢?」

兩人已知此蟲最後還是束手就擒,因此倒都十分好奇它是怎麼被抓,隻看此蟲行跡,那當真是謹慎至極,時而停下,時而還往回飛一段路程,真如一枚塵埃一般,待到真正接近那條空間裂縫時,周圍還有不少蟲屍浮羽遮掩行跡,如此費儘周折,終於落入虛數,隻見眼前靈機變換,仿佛從實數之中,踏入一處全新所在,這虛數卻又和本方宇宙不同,要有序許多,靈機也沒有那樣豐富雜亂,若說本方宇宙的虛數像是個萬花筒,舊日宇宙的虛數就像是另一個有序的國度,這些雜亂物事墜入虛數,刹那間便被化去,朱羽子道,「劍使快看,這裡多了一個維度。」

因二人所見,乃是巨蟲視野,可以看到這些雜亂物事之中,有靈炁、氣運、因果,都是各有去處,還有一點無名之物,飛入了虛無之中,隱隱能感覺到虛無中仿佛有一條大河,承接此物。阮慈道,「這是真靈魂魄,送去投胎轉世的。」

朱羽子歎為觀止,不住私下打量,阮慈也是第一次踏入舊日宇宙的虛數,暗道,「若是連此處都如此整潔,那麼舊日宇宙真正的混亂該何處安身呢?這樣難道不會宇宙失衡嗎?而且虛實是不是重量不能相等?我們宇宙的虛數浩若煙海,包含萬物,如此才能對應實數中所有的可能性呀。」

正在思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