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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57 字 6個月前

免擔憂,琅嬛周天之所以人才輩出,勝過大玉周天一籌,便是因為琅嬛周天百家爭鳴,那大不敬之念,滲透在點點滴滴。真人之意,是所有可以在天星寶圖上常駐的勢力,多少都有自己的想法,人多嘴雜,因此想要一統天下,但如此以來,是否會形成新的‘服膺畏懼’思潮,畢竟若論服膺,天下間最該服膺的便是道祖……」

她微微一頓,望著清善真人古井不波的麵容,突地明白了過來,「我懂啦,真人雖然看不慣無垢宗,但卻不是看不慣無垢宗服膺道祖,而是看不慣無垢宗未打先認輸,已經在考量碰撞之後,周天落敗以前,那末法時代的對策。」

她不禁凝神望向清善真人,卻隻看見一團迷霧,清善真人身懷道韻,對自身的遮蔽和掌控自然要比低輩修士強得多,望著阮慈淡然道,「你錯了,對洞陽道祖是否服膺,無關緊要,眼下的現實便是萬年內周天便將相撞,你為此事做準備,也等如是在服膺道祖。一個人隻有一分力,你的意思,是要這一分力做什麼?」

看來清善真人是傾向於麵對現實,準備應對周天大劫,暫且擱置對洞陽道祖的不滿。這和無垢宗徹底投降、上清門與燕山反抗到底的思路都是兩樣。甚至上清門和燕山的立場其實也並不一樣,燕山這些魔修永遠都是有退路的,若非周天大劫,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發展起來。而同是魔門,玄魄門似乎傾向於明哲保身,到天外去流傳道統……

兩人至此,似乎已談不下去,阮慈若無一個反抗洞陽道祖的周詳計劃,也很難說服清善真人加入,其隻能以‘集結儘量多的力量準備周天大劫,戰勝大玉周天’為目標往前推進,畢竟太微門連未來道祖都沒有,想要從洞陽道祖手中搶下琅嬛周天,實在是過於遙遠。阮慈忖道,「便連涅盤道祖身旁的羽族,如今似乎也多在上清門內,想要讓太微門和道祖沾親帶故,最好的辦法,看來是和太微門結下一門重要的親事。」

她已知道掌門為何會娶清妙真人了,想要讓太微門更弦改轍,勢必要在因果上相互牽扯,如此最是便給,否則太微門為何要以她和謝燕還為中心,傾力反抗洞陽道祖?要麼有計劃,要麼便是靠因果牽扯將其硬生生拉上船,否則即便心中有大不敬之念,行動上也會嚴守中立,最多兩不相幫,好似現在,明知阮慈是未來道祖,也是洞陽道祖的道敵,但卻並無除去阮慈的念頭,甚至隱隱示好,暗示阮慈拿出計劃,展示更多實力,那麼太微門其實也並不介意被說服。

天下間的大宗大派,和太微門有類似想法的應該不少。阮慈心中大略知道輪廓,點頭道,「我此時和真人想得不同,但將來或許我們都會想得一樣,真人還請多等我一段時間。」

清善真人點頭道,「你入道還不到千年,還有些時間。」

阮慈笑道,「時間總是有的,能來得及。」

她語含深意,清善真人若有所悟,沉思片刻,又自笑道,「你有的又何止時間呢?」

時之道祖,情之道祖,藏在過去的生之道祖,重返虛數的涅盤道祖,這四大道祖,隻是如今展露態度的冰山一角。三千大道中,數十道祖深藏麵紗之後,各自的立場都是猶抱琵琶半遮麵,便是洞陽道祖,其盟友目前也隻有佛祖一個,半顯身姿。琅嬛周天的命運,不但係於周天生靈之上,也在道祖手中。清善真人語中似乎含了一絲勉勵,但態度終究曖昧,阮慈並不追問,而是問道,「真人,貴姊和真人是一樣心思麼?還是與我那師伯、師祖一個念頭,她從前是否很疼愛謝姐姐呢?」

這是她想問的第二件事,也是謝燕還破天而去的大計劃,清善真人旁觀者清,應當會有自己的判斷。阮慈既然有因緣和真人當麵對談,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問題。

清善真人並不驚訝,顯然這一問也在料中,他微微點了點頭,道,「那我又要問你一句了——你對東華劍,究竟知道多少。」

「你知不知道,青劍之外,其實陰陽五行道祖還有一柄佩劍呢?」

第298章 青白雙劍

第二柄佩劍?

饒是阮慈應該算是如今這個時點中,見到陰陽五行道祖次數最多的修士,但清善真人此問,依舊讓她有些迷惘。陰陽五行道祖在東華劍之外,還有什麼佩劍是值得一提的?

倘若說是法寶飛劍,自然是應有儘有,便是阮慈,手中也有青劍之外的飛劍,隻是其和東華劍自然無法相比。清善真人道,「看來你是不曉得了,不過此事也隻是一個傳說而已。據說在舊日宇宙,陰陽五行道祖還未證道永恒以前,他有一雙佩劍,分彆寄宿了陰陽五行道祖所修的兩條大道,一是陰陽,一是五行,青劍便是寄宿陰陽大道,本就具有容納大道的根基,才能在陰陽五行道祖開天辟地之後,自行證就生之大道,成為開天辟地第一個道祖。」

說到此處,阮慈不由解下`身後長劍,仔細審閱。這才知道原來東華劍已是承載過三種道韻,難怪其雖為殘劍,卻也可承受道韻轉化的損耗,而且對於從生之道韻改為太初道韻並沒有太過抗拒,原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東華劍安安穩穩呆在劍鞘之中,受二人話語感應,輕輕嗡鳴一聲,也不知是證實了清善真人的猜測,還是如何。阮慈道,「另一柄劍,可有名諱?從舊日宇宙到此,一切大道全都成空,它若未能證道,此刻又在何處呢?」

清善真人道,「這便是眾修士最感興趣的點了,此劍名諱已經散佚,不為外人所知。東華劍被稱為青劍,曾有模糊傳說,道是此劍被稱為白劍,由此猜測,青主生發,白主肅殺,這或許是一柄肅殺終結的滅世之劍。」

青劍生,白劍死,以一雙佩劍的呼應關係來說,似是也有幾分道理,阮慈皺眉道,「倘若如此,其便不可能在本方宇宙破滅以前成道。」據她所知,所有毀滅大道成道的條件,便是自身毀滅了一方宇宙,這也是毀滅類大道少有單一道祖的緣故,其真正成道後的漫長歲月,隻能在宇宙破滅後的虛數餘痕中苟延殘喘,對本方宇宙的博弈,隻能是透過時空穿梭,在破滅之後遙遙影響過去,推動自己成道,這樣做實在太難。倒是有些已經掌握了兩條大道的道祖,第三道可能會選擇毀滅類大道,通過毀滅本方宇宙,證就第三道,開辟新生宇宙,成就自己的永恒道途。

清善真人微微一笑,道,「這是自然,倘若白劍此時已經成道,那麼尋找它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正是因為其尚未成道,或許還需要禦主,和青劍又是姊妹雙劍,才有尋找的價值,你說是麼?」

謝燕還的計劃,至此已經呼之欲出,雖然瘋狂大膽,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行性,謝燕還修有感應法,曾是劍使,感應白劍自然比其餘修士更有優勢。倘若其餘道祖也在她身上下注,那麼時間對她來說,總是來得及的。不過她已洗脫了洞陽道韻,而且上清門都是無法無天的狂徒,倘若白劍落到謝燕還手中,那也隻會用來反抗洞陽道祖。

從這一點來說,阮慈和謝燕還是天然同盟,隻是王真人不知為何與謝燕還敵對。阮慈沉思了好一陣,方才問道,「真人可曾聽過傳言,白劍是否潛藏在大玉周天呢?」

清善真人答道,「有無之間,無法回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阮慈知他意思,若他答否,或許自己下意識便會忽略這個可能性,白劍便可潛藏入大玉周天,為謝燕還尋劍之旅平添波折。若他答是,或許大玉周天便會因此真的擁有白劍這殺伐真器,即使隻是一絲可能,也絕不能給大玉周天這個機會。隻能說白劍或許還真就藏在大玉周天,洞陽道祖令兩大周天碰撞,或許便是要逼白劍現身,讓己身借此證就第三道,又或者是令本周天有修士借東華劍合道,隻要是沾染了洞陽道韻的修士,走到了可以借東華劍合道的那一步,或許洞陽道祖便可李代桃僵,刹那間將自身轉化進來,以東華劍合那第三道,證道離開。

若是如此,也難怪諸多道祖和他博弈,要阻他邁出這一步。一方宇宙從無到有,從興旺到毀滅,這期間所有氣運,也隻夠有限幾位道祖證道離開,洞陽走了,便意味著所有道祖的機會都將減少,更何況倘若他借白劍合道,本方宇宙將不複存在,那是真正的滅世大劫。

此中猜測,到底有多少切中實際也不好說,阮慈冥冥中似是感到一股微弱反饋,但被甚麼阻隔了似的,並未到達己身。不過她心中對周天大劫乃至道祖棋盤,不再那樣茫然無知。至少多了一絲線索,看人見事也更加分明。

她心中自然浮現感激之情,打了個稽首,道,「多謝真人教我,不過真人看來似是不太喜歡謝姐姐的打算。」

清善真人道,「你師父不也不太喜歡,拚死一搏,怎麼做都無可厚非,她既然做了,也有人願意追隨,算她是個英雄人物,隻是有人不願意為她犧牲,不也很尋常麼?」

按阮慈來想,清善真人付出的代價,便是姐姐清妙夫人的道途,不過清妙夫人的傷是在南鄞洲受的,若說和謝燕還有關,似乎過於牽強,她麵上浮現不解之色,清善真人卻道,「我也隻能推算出這些了,你當上清門會把自己的算盤一五一十地告訴我麼?便連青劍白劍,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我倒是要請你,有機會回去探聽探聽,看看你們上清門是否真有白劍的線索。」

他哼了一聲,似是有些不悅,「太微門也出過許多東華劍使,怎麼就沒一個能感應到白劍下落的。偏偏給了你們上清門這般的機緣?」

雖然他說自己是推算得出的結論,但清善真人這般人物,絕不會胡亂猜測,他既然提到白劍,十有八九謝燕還破天而出,真實目的就是要找到白劍,以此為破局的契機。阮慈隻覺得湖心島上,一道鐵鎖已解開了一小半,令她靈力周轉更是順暢,而第二道關隘也有所進益。心中不禁大為快慰,笑道,「真人心%e8%83%b8開闊,對我提攜良多,又何必故作計較呢。」

這兩個大問題已經得到解答,她就勢便提出第三件小事,便是那時間瘴癘,話也說得十分好聽,「青白雙劍究竟有何隱秘,或許需要一些時之靈物作為引子才好推算,但如今我這裡難得時之靈物,隻能入瘴尋找,真人若有,何妨下賜少許,又或是煩您將瘴癘分開,留出門戶,令弟子有曆練的機會。」

清善真人卻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閉目推算了片刻,方才淡然道,「時之靈物,過去數百年間幾乎沒有新生,如今各派中都是存貨,也在不斷消耗,你怕是要親身去尋了,此事倒和我們思潮之爭無關,你要問問你身後的長輩,是否借此磨礪你的道心。」

阮慈還當此事和周天內的投降派有關,不料卻是太一君主手筆,不由微微一怔,也就從善如流,並無絲毫怒火。清善真人看在眼裡,微微點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