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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41 字 6個月前

起話來有些緩慢拗口,他慢吞吞地道,「聞我鐘聲風波起,此磬須煉風波平,你們是……上清門的人?」

徐少微揚眉笑道,「正是上清弟子,三萬年前一會至今,我山門無恙,繁盛更勝從前,這二寶依舊鎮守邊疆,可上回侵入我琅嬛周天的幾家門派,可還安在否?」

那修士緩緩搖了搖頭,目中射出哀色,腳下射出銀光,眼見一條空間裂隙又在蘊養,徐少微屈指一彈,磬聲再起,口中笑道,「若你沒有什麼殺手鐧,便不妨束手就擒,也省卻我幾番功夫。」

他們在水麵相鬥,波濤傳出極遠,想來此時其餘寒雨花也都紛紛凋謝,阮慈身在此地,都感覺到遠處那大陣之力猛地衝刷而來,好似潮汐一般卷過眾人,不過對琅嬛修士來說,靈力衝刷而過,當即返回,沒有任何妨害,但那大玉修士卻不得不放出靈力,抵抗大陣之力。在徐少微攻勢之下,更是落於下風。

能夠橫穿虛空到此,豈是簡單人物,但奈何徐少微乃是九鼎神丹圓滿,修為隱隱已超越金丹修士的上限,又有大陣相助,風波平更完美克製此人手中的空間法寶,修士相鬥便是這般,差之毫厘失之千裡,此人很快便落入下風,但也不曾立刻落敗,依舊在憑借空間法寶不斷和徐少微周旋,他不再製造空間裂隙,但可在剛才那空間震蕩之處來回穿行,徐少微一時也很難尋到他的根腳。

兩大周天對壘,都是不死不休,言語能起到的作用極小,兩人也都不多廢話,隻在靜中相鬥,氣勢場中波濤萬丈,若非阮慈有養盼環護身,幾乎要存身不住。不過是小半個時辰之後,東南方向深水域中又傳來驚天波動,一股熟悉氣機隱隱傳來,阮慈暗道,「這是……崇公子?看來他們也是攔住了一位要來援護的大玉來客。」

至此,三女也明白徐少微之前的安排也不過是計劃中的一種方向,將她們往大陣護送的一路,也是將大玉周天眾人所圖謀的全部目標集中在一起,誘使眾人出手的路程。不論是東華劍還是神目女,隻要能拿下一個,對大玉周天來說便是不虛此行。否則便是留在此地,又有何用?無非是被其後將要入澤的修士慢慢尋到殺死而已。因此這懷有空間法寶的修士便先來打個頭陣,卻不料琅嬛修士正是要圍點打援,把陸續來援的眾人分頭截殺。

在崇公子之後,緊跟著便是十幾股法力同時爆發,更有一股沛然法力,仿佛夾著嗡嗡蟲鳴往此處衝來,那原本透明無物的水麵之中,驟然現出翻翻滾滾,無可計量的水熊蟲,撲向大玉修士,仿佛在啃噬其護身法力,徐少微也仿似得了什麼信號似的,長笑一聲,手中金鈴搖響,身形一陣模糊,竟是乍然間化為九人,連手中小磬都現出九座,玉指輕彈,九座風波平同時敲響,竟是跌宕起伏,連綴成句,猶如長譜中一段小調。

這曲調極為古樸,仿佛隱隱蘊藏著大道至理,有法則呼應,將此地所有動勢一律撫平,不論是容、慈三女,還是那大玉修士,都被凝固當場,連念頭都無法轉動。徐少微伸手一指,腰間長劍飛出,將那人身軀攔腰斬斷,便是氣勢場中那枚金丹,也在劍下應聲分成兩半。

金丹一毀,道基頓時動搖剝落,那修士頭頂內景天地流泄而出,眼看便要散碎飄零,徐少微又是一彈小磬,一股音波湧出,將那修士包裹其中,所有一切變化便被寧定下來,仿若連時間也被風波平給暫且安撫了下來。

她在寒雨澤外甫一露麵,便是力壓種十六,可直到此刻捕殺大玉修士,才是真正手段齊出,不說旁的,便說這身化九人的神通,便是令人瞠目結舌,阮容所謂可借靈玉駕馭法寶,所激發的威能和此刻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再想到齊月嬰連激發風波平都有所不能,便知道徐少微究竟有多神通廣大。若是被她突入元嬰境中,厚積薄發之下,真不知將來成就能到哪一步了。

此女終於將大敵困殺,麵上也是閃過一絲疲倦,不知為何,竟沒有馬上撤去秘法,九張麵孔全都扭轉過來,望著阮容沉%e5%90%9f不語,麵上神色各有不同,令人頗覺詭異。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是輕聲一歎,九人歸一,一指點過,將三女從寧定中解放出來,淡淡道,「此子一除,空間法寶落入我手,他們再逃不脫。大玉周天這一次,又輸給我們琅嬛一招。」

話雖如此,但徐少微卻不見歡容,反而秀眉微蹙,仿似有無限憂心,在那眉間心頭。

第164章 臨彆贈言

大玉周天此次派來的弟子,似乎都頗為精於藏匿之道,若非莫神愛適逢其會,絕不會這般輕易便被識破。便是已被眾人暗中鎖定,又有瞿曇越這個驅使蟲豸的大行家兩具化身在此,那五名金丹修士分頭逃竄時,依然給眾人製造了不小的麻煩,這一戰耗時頗久,對阮慈等人來說,有徐少微帶著風波平鎮守身側,倒是安危無憂,更可從容觀賞金丹修士鬥法時的氣勢場變化,不得不說亦是一番難得的機緣。

東華劍使和神目女同時駐蹕在此,對大玉修士來說,便知道是誘惑他們前來交手的陽謀,亦是要飛蛾撲火地前來爭取這最後一絲機會,瞿曇越等人自然也是法寶儘出,在半路上就將幾人截殺。如此打鬥了十數日,終於將大玉周天眾修士剿滅七名,算上阮慈殺的那個築基期修士,已有八名了賬。

餘下兩名,是否死在絕境之絕那神秘金丹修士手下,可就不好說了,其中應該還有一名築基修士,連來挑戰徐少微的資格都沒有,若是一心躲藏起來,眾人還真拿他無法。

至於最後一名不知所蹤的大玉金丹,便也不知是什麼境況了,眾人又找尋了一月之久,上到寒雨花田,下到黑水域表層,都已一寸寸搜過,便是連黑水域深層,那等閒金丹無法下潛之處,瞿曇越都令蟲兒下去傳訊,命那些情誌稍微成熟些的元嬰妖獸幫著找尋生人。但不論是那兩名大玉修士,還是擊退大玉來客,救出阮容的琅嬛金丹,都是毫無音信,仿佛融化在了這寒雨澤中。

域外入侵,非是小事,澤中數千名修士在幾大盛宗牽頭下,也是東奔西走,自掏腰包奔忙了許久,未敢有不儘心的。如今事態平息,眾人又多是一無所獲,離澤之心日益急切,偏生遙山宗大陣之力如今極是濃鬱,休說金丹修士,便是築基後期修士,都很難穿過大陣,倒是澤外進來了不少煉氣使者,送來不少令牌,由徐少微、瞿曇越、薛無量等人共同掌管,眾修士離去之前,必須由莫神愛仔細查閱,勘驗周天出身無誤,方能領令離去。

這般防衛手段,可謂是謹慎到了極處,但眾盛宗修士絲毫未有不快,亦以為如此安排才是老成之舉,若是真被大玉修士混入中央洲陸,實是後患無窮。尤其以徐少微、齊月嬰乃至被眾人順便尋回的太微門弟子最為堅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福滿子被救走,青靈門餘下兩個弟子都是築基修為,自然說不上話,不過是聽其餘三柱指示罷了,這兩人離容、慈、愛三女極遠,簡直是見了就要跑,毫無上前寒暄之意,據稱二人在澤中全憑心意行事,到最後陰差陽錯,走到距離絕境之絕最遠的水域,倒是安然無恙,絲毫未被波及,還采了不少成色上乘的寒雨花。

莫神愛修行以來,第一次將天賦神通派上正經用場,也是十分勤勉新奇,徐少微也令阮容和她一起,試著辨彆修士氣機,找到救她的金丹修士。倒是阮慈成了個閒人,每日裡拉著瞿曇越東遊西逛,倒也不敢離眾人太遠,且瞿曇越到底是元嬰化身,許多事需要他親自安排。阮慈便喚醒靈獸袋中的王盼盼,令它也出來活動筋骨,說來眾人入澤也有近一年光景,王盼盼一直在靈獸袋中沉睡,此時寒雨花落儘,方才能跳出來吃幾尾寒水靈魚。

澤中如此驚變,王盼盼自然也聽得七情上麵,又怨怪阮慈不早些叫醒她,阮慈道,「不是我不願,寒雨花凋謝以後,我身邊一直有七星小築的人,要麼就是和徐師姐在一起,你若是跳出來,恐怕徐師姐又要大動疑心了,她在寒雨花田擒下那精通空間之術的修士之後,差一些些就把容姐帶走了,我猜她當時是想把容姐交給燕山,橫豎澤中她修為最高,旁人也無奈她何,後來不知怎麼還是忍住了,不然,如今且還有得折騰。」

王盼盼冷笑道,「大敵當前,她若還在為自己道途盤算,便是徐真人都不容她。徐少微自然也隻能想想便罷了,不過她結嬰最好的時機隻怕也就是這數百年了,錯過這次,下次不知何時還有機會換取陽氣,心裡自然也是焦急得很。」

阻人道途猶如殺人父母,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是一樣,修士為了突破瓶頸關頭,做的很多事根本是毫無道理可言的,譬如徐少微,從一開始就想著抓劍使去換陽氣,這行為在上清門角度來看確實不對,但她不這樣就隻能身死道消,金丹九鼎也沒有結嬰之望,要讓她束手待斃似乎也太過強人所難。阮慈並不因此就討厭她,隻是多了幾分小心,皺眉道,「此時是同舟共濟,便是她敢給,仲道友也未必敢接,等出了大陣可就不一樣了。不知道門內會不會派出好手前來接應。」

王盼盼倒不擔心這個,篤定道,「怕什麼,此間事已經到尾聲了,再不會生出什麼波折來。此時寒雨澤外,肯定是元嬰雲集,隻等著我們琅嬛周天的修士全都遷出,便要派人進來將此地因果徹底查清,重排寒雨花田,那麼多大能在此,她就是想,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為了區區十名大玉修士,何至於此?阮慈心中也有些不解,王盼盼道,「這些人本就是大玉周天出類拔萃之輩,便好像徐少微,金丹時的謝燕還、陳均,還有你師父一起,去到其餘周天,便是漏了一個叫他們進去,假以時日都不知道要鬨出什麼亂子來,更何況此地沒有第三個大玉來客了,大玉周天在琅嬛周天映照的所有氣運都歸給他們,一旦離開絕境,他們的氣運會是你難以想到的旺盛,說是遇難呈祥、逢凶化吉、心想事成,也絲毫都不過分。你想想,若是你,你能讓他們逃入周天內麼?」

原來氣運一道還有這麼多講究,阮慈也是開了眼界,又覺得自己見識短淺,也怪王盼盼不肯告訴自己,王真人沒有賜下典籍讓她學習,不免好生埋怨了一番,王盼盼笑道,「這些東西,便是連許多茂宗長老都未必清楚,自來是口耳相傳,除了青靈門,誰有本事把這些東西記載到典籍裡?不然青靈門一幫不知所謂的家夥,正常一些的世家一脈,又多是蠅營狗苟之輩,憑什麼穩坐擎天三柱的位置,和太微、上清一起守望相助,共禦外敵?」

她對種十六抹黑鄙薄上清門之語極是不屑,哼道,「種十六知道什麼,還說上清門不配持有東華劍?我看他們太微門才是不配。兩大宇宙級靈寶集於一門,那敵人隻需要摧毀太微門氣運,豈不是兩大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