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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59 字 6個月前

都俊美非凡,%e8%a3%b8著上身,發絲猶如水草,在水中飄搖,此處鮫人多是銀發,眉眼顏色俱都極淡,魚尾也呈現淡銀色,遠望和水色幾乎融為一處,和阮慈在門內各洞天所見都不一樣。莫神愛道,「來時有人便給我看過畫像,說這是寒水鮫人特有的變化。嗯,鮫人都是好看的。」

她捧腮看得陶醉,阮慈白了她一眼,見這些鮫人多是築基修為,也不免好奇道,「他們的修為不會成長麼?若是金丹以上,還能常住在這裡?」

莫神愛便是沒有知道得這樣仔細了,瞿曇越道,「金丹以上,另有棲息之處,這裡雖然也有些險地,但有大陣守護,終究較彆處平靜,寒水鮫人素喜將此做為育幼之地。他們最愛采食寒雨花的雜枝氣根,無形便能養護花田,遙山宗對此也是樂見其成。」

那集市攤位之上,也是擺放著十數朵靈花,花色做純白、淡銀,看著采下來還未有多久,生機仍是旺盛,又有一種難言的氣韻,仿佛是精粹水汽與莽荒之氣雜糅而成的怪異氣息,阮慈不由閉目感應了好一會兒,這才好奇問道,「若是可以買到,為何還要在花開之時,派出這麼多弟子前來摘取?」

瞿曇越微笑道,「你不妨問問價格呢?」

他這一身,隻有偶然才流露這麼一絲狡黠,阮慈奇道,「隻是靈玉麼?我看未必,定有其餘限製。」

正要細問價格,心中一動,回頭看去,就見莫神愛不告而彆,往街角碎步趨去。

阮慈飛到她身後,拍了她肩膀一下,斥道,「你要逃跑也多少用些心思。」

莫神愛卻反手將她袖子一拉,道,「來得好,你快跟我一起走,前麵那幾個客人非常有趣,快,我們跟上他們,去看個仔細。」

第156章 有趣來客

有瞿曇越在側,莫神愛自然是跑不掉的,阮慈說她想跑,隻是覺得她沒個俘虜的樣子而已,被莫神愛這一說,頓時大為心癢,笑道,「是哪幾個,怎麼有趣,快告訴我知道。」

莫神愛傳音道,「可不好說的,那裡有金丹修士,你貿然張望,會激起警覺。」至於她自己,神目便是偶然一望,也能看個究竟,倒不會一再打量,引來注意。

阮慈隻得罷了,衝瞿曇越略一招手,同莫神愛把臂而行,也是傳音問道,「這幾人有趣在何處,這總可以說了罷?可是身上帶有寒雨花王的氣息?」

莫神愛鄙薄道,「寒雨花王又算什麼有趣呢?這幾人,我也說不清,隻覺得是我從未見過的氣機,身上有一層黯淡靈光,該怎麼說呢……」

她絞儘腦汁地尋找詞句,卻怎麼也形容不好,阮慈聽著有些沒意思,笑道,「你一直在太微門內,可曾見識過天下英雄,便是有氣機未曾見過,也不稀奇。」

莫神愛嗔道,「非是如此!天下那許多新鮮人物,我自然不可能一一見過,但卻有同樣一層光輝,乃是我們琅嬛周天獨有,又和道韻不同,五行道祖的道韻靈光,你那頂麵具便沒有。洞陽道韻麼,也有許多人,許多東西是沒有的。」

她饒有深意地看了阮慈一眼,阮慈心中一突,也是暗叫厲害,但莫神愛並沒有說破,依舊撓著腦袋,看來越發像是一隻長臂猴子,苦惱地道,「這幾人身上的光彩,是我從未見過的,而且我見到他們身上的光彩之後,便突然發覺以前所有物事之中,都藏著一層一樣的光輝,和這光彩同種不同色,是我曾見過的。我在心裡想了好久,也未曾找到我見過的什麼東西沒有那層光輝,便連你的麵具,都有那層光暈,但他們卻偏偏沒有。」

她說得有幾分拗口,阮慈也不由陷入沉思,一道去想什麼是連恒澤幻麵都有的氣韻,而那幾人竟能沒有,正是尋思時,瞿曇越問道,「是何事?」

二女傳音談話,按說他也能窺探得到,不過要耗費法力心機,不似公然交談那般輕易,這一問便顯得瞿曇越並未窺視兩人,阮慈覺得他這一身性格還算討喜,便把莫神愛原話轉告,納悶道,「連我的麵具都有,獨他們沒有,這是什麼氣機?」

瞿曇越卻並不如他們這般糊塗,麵色未動,隨手張開一個隔音結界,和煦問道,「可有洞陽道韻?」

莫神愛道,「那自然是有的,沒有道韻的修道人可是少見,多數是修真世家,給未有沾染道韻的後代備些雜修之道,修到和築基差不多已是走大運了。哪裡能跑出這五個金丹修士來?」

雜修說來是不好用金丹、元嬰這樣的境界劃分的,不過靈壓大家都有,因此便可借用描述。瞿曇越點頭道,「我知道了,你看見的這層光輝是周天氣機,此前你所見人物,全都是周天本地土著,眾人皆是同色,便不覺得有異,這幾人不是琅嬛周天的修士,身上所帶周天氣機不同,落在你眼中,便是那一層異色光輝,因你見到異色,才覺出原本所見之中,還藏了這麼一色,若是無異,便也無同,這一層色澤,對你來說便是不存。」

他這話佶屈聱牙,但二女都是一流人物,一點就透,也都是大驚,阮慈道,「我們周天被道韻屏障守護得這樣周密——不對,他們也有洞陽道韻,進來倒不廢事兒……但他們是怎麼出的本周天,他們又是哪個周天來的?」

瞿曇越淡然道,「洞陽道域之內,其餘周天並不像琅嬛周天這樣,封鎖得極為嚴密,付出高昂代價,也可離開周天。反之想要進入琅嬛,也沒你想得這麼簡單,你族姐在絕境之絕敲響風波起,激蕩本就不穩定的空間,或許令屏障出現一絲裂縫,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他眉尖微蹙,更顯得風神如玉、楚楚動人,令莫神愛又看得呆了,瞿曇越真身長相似乎有種不可思議的魅力,莫神愛和他相處多日,依舊時不時會被美色攝奪心神。

阮慈頭一次遇到周天外來客,不由也是興奮異常,又暫將寒雨花王放下,雀躍道,「他們來此是做什麼?我們該怎麼辦?現下就要上前捉拿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瞿曇越搖頭道,「能穿渡虛空來此,都不是簡單人物,我這一身隻是金丹初期修為,他們五人都是金丹,不可打草驚蛇。」

他帶著二女隨意越過那五人,阮慈知道不可露餡,不過是偶然看了一眼,那五人都戴了冪籬,氣息也十分正常,正在攤位前查看寒雨花,除了修為略高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特異之處,便是眾人多看幾眼,也隻是因為此處修士多以築基為主,五名金丹聚在一起,有些打眼而已。

三人在瞿曇越帶領之下,談談說說,將小集轉遍,瞿曇越問過莫神愛,得知隻見到這五名天外來客之後,方才說道,「我已遣出隱生水熊,綴在他們身後,娘子,青靈門恐怕已將氣運之物送往上清,你此行目的已是達成,寒雨花王采或不采,似乎已無關緊要,還是以眼前之事為主。我已向四處傳信,令另一化身去尋你那徐師姐、種十六,乃至燕山來的那位道兄,還有那滄浪神子,也在傳召之列。你身份緊要,不可輕動,便就地駐紮,我會在此護持,並往寒雨澤外傳信,待各方回話,再定行止,你道好嗎?」

瞿曇越這一身似乎極是冷靜從容,說起任何事情都是輕描淡寫,也因此令阮慈很難估量此事的要緊程度,還以為天外來客,無非是寶雲大潮、恒澤幽影那般可以隨意觀賞的周天奇景,心中還存了少許好奇,若是有機會,想要和天外來客兜搭一番。此時聽瞿曇越如此分派,才知道莫神愛無意間竟看到了緊要人物,而瞿曇越素來對她俯首帖耳、小意溫存,總是千方百計討她歡心,這一次雖也問她態度,但話中卻並無商量的餘地,阮慈此時方看出他元嬰真人揮斥方遒、翻雲覆雨的決斷一麵,當下並不頂嘴,爽快答應下來,而莫神愛更是一語不發,隻是陶然迷醉地欣賞著瞿曇越指點之中,自然流露的絕色風姿。

瞿曇越見此,便去尋來鮫人,以莫神愛傷勢為借口,包下一間屋舍,讓阮慈在屋中照看莫神愛,自己則為莫神愛在坊市中尋找寶藥靈材,以為療傷之用。二女在屋舍中各自閉目用功,不肯輕易邁出一步,莫神愛似已極為習慣這般處置,隻對阮慈歎道,「這便是我要精進修行的緣故了,從小到大,任何危險的地方,我都要呆在爹爹身邊,爹爹若去不了,我便不能去。此時也是一樣,將來我若修到元嬰洞天,嘿,這天下之大,哪有我鬨不了的洲陸!」

阮慈心道,「若不是容姐,我和你也是一樣,隻能悶在門中埋頭修行,那恒澤天也必定是去不了的,自然更不會有什麼機緣。這般看來,上清門為我尋來替身,倒也未必隻是為了保住東華劍,竟有些苦心栽培的意思在,也不知掌門是否為了謝姐姐,才這麼煞費苦心地重煉東華,為的便是將來謝姐姐回來以後,能有一劍棲身。她走的時候,真身燃儘,道基儘沒,隻有一點真靈,本就是介於生死之間的狀態,沒有秘術,根本不可能回生。付出這麼大代價,隻是為了給掌門尋藥麼?隻怕未必是如此罷,我雖然隻見過謝姐姐那麼短短幾個時辰,但她可不像是為了旁人如此犧牲的性子,再說了,連一道長大的表親都能反目成仇,真是重情的性子,怎麼可能如此。」

這些話久已有所思量,隻是不好說出口,畢竟此地並不封閉,便是莫神愛也心知肚明她就是劍使,但兩人一旦談論,依舊可能被其餘洞天捕捉殘音,阮慈也覺得修為低下,處處行動都是受製,便是她已是極為縱情隨意之人,也依舊覺得處處受製。當下便道,「若是等我修到洞天……呣,應當便不會有人敢得罪我了,我惱起來,說不定就是那種把洲陸打到沉沒的洞天真人。」

莫神愛笑道,「說不得等不到洞天就要把洲陸打沉了,也是不好講的。」

兩人在屋中隻能說些這般淡話取樂,又間或和鮫人攀談,因鮫人小集並非坊市,沒有客棧,瞿曇越是借了一個商戶的倉房棲身,那鮫人時常要進來取貨,過了幾日,幾人也就熟悉起來,那鮫人自稱滑郎,在此地已住了兩千多年,將要蛻變金丹,便快從此地離去了,又道,「寒雨花王還未開放,至少還要數月功夫,這一回隻怕就隻能有一朵花開,或許連一朵都開不出來。這寒雨花王比寒雨花更加嬌貴,一定要風平浪靜,靈力輸送沒有一絲波瀾,才能長成。上個月大澤儘頭又起風暴,壞了許多花田,便連我們這裡,上方都有許多花兒受到影響,隻好在凋謝之前趕忙采摘下來。我們這片田的花王已經開不了了,若還有開的,隻能是最靠近內側的那片花田勉強結上一朵,恐怕修為也不到金丹期中,隻有築基後期。」

寒雨花王一旦開放,花中精魂便會落下亂走,尋一處喜愛花田盤踞,靈力稍有波動,便立刻逃脫,直到花期儘了,方才隨本體一起凋零。因其靈敏,一向十分難以采摘。且瞿曇越說得也有道,這一次出行要采摘寒雨花,無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