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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78 字 6個月前

,那少女這才變回原型,對阮慈奚落地一笑,轉身揚長而去。圖仆看了看猶自停駐在當地的法舟,轉頭對眾人說道,「那是太微門的人。」

太微弟子竟如此調皮搗蛋,也是出人意表,阮容先嚇了一跳,其後回過神來,便是笑個不住,回到舟中對阮慈說道,「你可是被比下去了。」

阮慈也自問雖然無法無天,但沒有這般幼稚,搖頭歎道,「江山代有才人出。」

又道,「這般也好,她隻怕以為我們姐妹不和,若是有心針對,便會利用這點來做文章。」

阮容麵上露出欣慰之色,笑道,「我們姐妹之間,默契依舊不減。」

她不讓圖仆說下去,自然不是不願見到圖仆對阮慈大加讚賞,而是彆有因由,其實齊月嬰此前擔憂圖仆誇讚阮慈,會引來阮容不快,便是有些過分多心。容、慈二人自幼便被家人拿來比較,此事更成阮容母親心結,對這些事是再熟悉不過。於阮慈而言,她隻是調皮,並不好勝,阮容也是自幼穎慧,覺得有許多東西都比凡事爭先要重要得多。齊月嬰這是將阮容看得小了,阮慈也知道姐姐不讓圖仆說下去必有因由,隻是不便在外提起。

至於那路引,阮容要買,隻是因為不將寒雨澤一行看得太重,以三人安危為第一,見阮慈不喜,此時就問道,「你老實對我說,此次在寒雨澤中,是否有必取之物?」

阮慈道,「那寒雨花王,自然是非得不可,也有些緣由,隻是不好言明,我也多是猜測。此行也許有險,出來後更也許不能往遙山坊市而去,雖說是絕道修士,但倒也不必如此輕忽他的功行,沾上無謂的因果。」

阮容頷首道,「這是我想得淺了。」

便喊來仆僮,將路引遞過,道,「你且帶幾個人去遙山坊市瞧瞧,若有甚麼稀罕靈茶,為慈小姐買一罐回來。」

又挑眉望著阮慈,道,「怎麼還愛喝起茶來了。」

阮慈便知道自己在無垢坊市買茶,惹來阮容留心,她便理直氣壯地道,「這是我孝敬師尊的,容姐難得出門,也不買些手信討好一下掌門師伯。」

阮容不為所動,道,「我好生修行,便是對師父最大的孝敬。隻有素日裡不聽話的弟子,才要花樣百出,討師父的歡心。」

她便打發阮慈道,「既然你要孝敬恩師,那還是自己去買誠心些,且去碼頭上逛逛罷,也放我清靜一會。」至於她自己,身為劍使,在這眾修雲集的寒雨澤,自然是深居簡出,不會隨便踏出法舟。

阮慈知道姐姐是令她鬆散一番,不免有些扭捏,被阮容趕出靜室,這才和齊月嬰招呼一聲,要下船去逛逛。

齊月嬰對阮慈行事,一向是不敢指點,此時也未曾反對,隻是為她指了兩個寡言仆從相隨。阮慈道,「也不必如此,我自有靈寵隨身,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她是想著,王盼盼一路藏身靈獸袋內,難免也是氣悶,知她不敢和掌門一脈照麵,便借著這個機會讓它出來鬆散一番。齊月嬰有些踟躇,但依然艱難從命。阮慈跳到碼頭上,待走過一條街,便將王盼盼放了出來,王盼盼在地上追著尾巴先跑了幾百圈,這才跳到阮慈肩頭,對著她的耳朵大聲喵道,「走!我們去酒樓吃寒水魚去,水域越冷,靈魚便越是味美,若不是我,你要錯過多少口福!」

阮慈彎腰摸了它幾下,王盼盼站在她肩頭,顧盼自豪地望著來往諸人,一人一貓一路走去,頗為引人側目,阮慈說些路上見聞給她聽,亦是著意講了無垢宗的事。

王盼盼聽阮慈說起,也是驚奇,綠眼珠轉來轉去,一語不發,隻是沉思,過了一會正要說話,神色忽地一動,轉頭道,「太微門怎麼派他出來了……」

此地氣勢場中,自然不少金丹修士的靈壓,阮慈不知靈機,自然也不曉得那些靈壓都代表誰,王盼盼這樣說,看來太微門來的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她急問道,「是誰是誰?」

又想起剛才遇到的鬼臉少女,忙對王盼盼說,「我剛還遇見太微門一個極淘氣的女孩子——」

話音未落,她迎麵撞上一股熟悉氣機,一位貌美女子笑盈盈地道,「哦?天下還能有人比我們娘子更淘氣麼?」

阮慈麵上一喜,笑道,「官人,你怎麼來了——還幻做了女身!」

第142章 夫人相會

瞿曇越幾次和阮慈相會,都是長相不同的少年郎,修為從煉氣到築基期不等,此次前來,卻是金丹修為,身著一襲紅衣,麵上笑意盈盈,風流婉轉之處,不讓阮容,更是把阮慈比成了個小丫頭,兩人站在一處,說不出的賞心悅目,惹來不少眼神垂注,瞿曇越也不在意,挽起阮慈的手,笑道,「還不是怨你?也不給我送信,隻能就近擇一化身趕來,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阮慈此次出門,並未想到借重瞿曇越勢力,畢竟她也隻是為阮容護道,且此前已迫瞿曇越為她殺了一名元嬰真人,招惹來的因果糾纏,乾係不小。此次再找瞿曇越,難免有過分索求之感,再說也容易養成依賴。不料瞿曇越感應到她的行程,想來也就推算出眾人要前往寒雨澤采花,故此忙命化身前來,阮慈也感他盛情,仰首笑道,「我沒想著請你來的——這次有許多人一起,不太方便和你在一處呢。」

瞿曇越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道,「小沒良心的,藏甚麼呢?難道他們還不知道麼。」

阮慈心道,「正是知道了,且不怎麼喜歡你,才不好一起走麼。」

雖說正魔有彆,但琅嬛周天對魔門並不如何反感,按說玄魄門和燕山天然敵對,燕山又與上清門關係僵冷,門內不該如此冷待瞿曇越,但就阮慈看來,徐少微和太史宜關係便是不差,而齊月嬰的勸告也代表七星小築態度,倒是王真人立場曖昧,似乎有結交玄魄門的幽微意思在。她此次是隨七星小築一脈弟子出門,便不好喧賓奪主,強要齊月嬰和瞿曇越同行。

她猶豫片刻,不知如何說明,但瞿曇越是何等工於心計的人物,觀其神色,已是明白過來,微微一笑,主動為阮慈解圍道,「無妨,我和同伴隻在你們左近跟隨,此次在寒雨澤中,必定難免爭鬥,你們上清門隻派了那個金丹小修過來,定是不足的。」

又瞧了王盼盼一眼,笑道,「你這愛寵,怕是在掌門一脈跟前也不好現身,若是嫌靈獸袋氣悶,也可以跟我們一道走。」

王盼盼和阮慈自宋國到如今,幾乎少有分離,阮慈雖有些心動,但也頗猶豫,望了王盼盼一眼,王盼盼毫不考慮,搖頭道,「我自然在你身邊護著你。」

她綠幽幽的貓眼打量了瞿曇越一會兒,喵道,「喂,你這小子,還帶了什麼同伴來?該不會是要搶親吧。」

阮慈心中也是一動:此次寒雨澤回山之後,也許她就不會再出山行走,而是閉關結丹,按世間說法,金丹期可以嘗試拔劍,而一旦拔劍之後,那宇宙級靈寶的威力,會令劍使立刻成為震動一方的大人物,也不再有被迫改換門庭的可能。瞿曇越和她如今的因緣雖然深厚,但劍使若是叛入玄魄門,聲勢自然無疑更高。

瞿曇越啼笑皆非,鳳眸微轉,白了王盼盼一眼,卻也灑落萬種風情,道,「你說什麼呢?我這便將我那同伴叫來,給愛寵大人驗看一番。」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王盼盼在南株洲曾困住他的化身,壞了瞿曇越大事,令他無法直接將阮慈帶入玄魄門,此後阮慈每每前往相會,都不令兩人見麵。不料瞿曇越對王盼盼依舊如此客氣尊重,竟然口稱大人,他是阮慈見過最沒有架子,性子也最好的元嬰大修,但越是如此,阮慈心中便越是不敢小看了他,暗想道,「若他對我下了情種,便是為了此時將我帶走,那這段日子,必定一心催動,我一會對他,要顯得和上次有些區彆……嗯,不過他到底有沒有給我下情種,有沒有催動?情種對我無用,必定反噬,可官人對我好雖好,我卻並不覺得他有什麼真心,也無非都是利益。」

這虛空之中對情種的揣測,除非瞿曇越自己承認,否則注定不會有答案,橫豎阮慈的應對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損失,也就是隨意一想,便是成真,也隻是多了一絲捉狹快意而已。正是尋思間,集市上又走來一位英武俠士,身量極高、氣度不凡,來到瞿曇越身邊,攬住她纖纖柳腰,笑道,「越兒,這便是你提到的那位小夫人?」

瞿曇越笑道,「正是,娘子,這是崇公子,你便叫他一聲大哥好了。」

他修為自然在阮慈之上,也是金丹期中,但阮慈很難估量仔細,此時心中更是充滿怪異情緒——雖然知道她這官人的後宮之中,男女皆有,而且修士之間,倫理也不似凡間那般固定,要靈活得多。但就這般把男夫人帶到自己麵前,阮慈依然有絲尷尬,眼神頓時左右漂移,不知該看向何方。咳嗽一聲,叫了聲‘崇公子’,到底也沒有依著瞿曇越的吩咐,搞什麼兄妹相稱。

瞿曇越心細如發,如何看不出她的僵硬,和那崇公子相視一笑,道,「你去把我前日買下的那件火鼠裘取來。」

待崇公子離去之後,才對王盼盼道,「這便是我的同伴了,本和他約好了在極北處遊曆,此次匆匆趕來,也不好就將他拋下,此番多少也是個助力,靈寵大人可放心了?」

王盼盼卻是沒阮慈這樣慌張,將那崇公子仔細看過,又聽了瞿曇越的解釋,這才輕哼一聲,跳到阮慈臂彎裡%e8%88%94起尾巴尖兒,阮慈拍了拍它,對瞿曇越歉然道,「貓兒的脾氣都有些大的,官人彆和它計較。」

瞿曇越笑道,「怕不是物似主人形,這一哼,哼出了娘子的心聲?」

阮慈道,「你是怕我吃醋麼?我心裡卻還好呢,倒是那崇公子,看著豪俠爽氣,我瞧著他心裡是有些醋意的。」

說是未曾吃醋,但卻又側過了半邊身子,仿佛離瞿曇越疏遠了些,瞿曇越看在眼中,美眸笑意更深,頷首道,「確實如此,這也是我做得不好,這一身本該陪他一世,卻又受本體呼喚,前來護你,他本就是個愛吃醋的性子,雖說也識得大體,但難免有些小脾氣。」

阮慈也是好奇越公子怎麼將一百多位夫人都哄得服服帖帖的,聽瞿曇越露出口風,便不記得要裝吃醋,那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雙眼瞪得大大的,問道,「什麼叫做這一身本該陪他一世?你有幾身呀?」

瞿曇越笑道,「自是無窮無儘,隨想隨化隨去。」

阮慈轉了轉眼珠子,道,「這怕不是道祖境界?我不信你。」

兩人一邊說一邊閒步,瞿曇越指點些新鮮靈材給阮慈看著,隻是阮慈再不肯和他把臂而遊,兩人隔出了一小段距離,瞿曇越道,「若是道祖境界,便是隨想隨化,永遠駐留。我這功法彆有特異,化身的確較同境界修士更多些,不過待你突破到了元嬰,便就知曉了,元嬰要維係築基、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