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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劍 禦井烹香 4167 字 6個月前

這般結姻生子的夫妻,但她身為洞天門下,豈是這些絕道修士能輕易攀附的,又多數時間在紫虛天潛修,並未出門太久,見了孩童,也不會問到底是誰生的,這還是第一次聽聞。「孩子也能換人生的麼?這,這是怎麼辦到的?」

李平彥笑道,「這有何難?築基修士服用一枚丹藥便可,金丹修士,隻需要交換精炁,便是從未牽過手也能生兒育女,那精炁遇合所生的胎兒,附在誰身上也是可以擇選的。元嬰、洞天想來更加簡便,不過我等修士若是有心道途,便是締結婚姻也多數不會生兒育女,隻有絕道修士才會這樣繁衍家族,既然已經終生難望上境,多數也就不會僅僅這般行之。」

阮慈啊了一聲,問道,「為什麼?不這般還要如何?」

李平彥欲語無言,扶額和阮慈打商量道,「或者慈師妹將來去問小蘇吧?小蘇定是很樂意解答的,還有幼文,嗯,幼文雖然勉強,但說不定也能勉為其難。」

阮慈自然知道李平彥在打趣自己,她也並非全然不知世事,仔細一想,也就明白過來,啐道,「不就是無望上境,便開始縱情享樂了麼,這也是荒謬,我等築基修士已能完全控製己身軀體,想要享樂,刺激經脈便可飄然欲仙,要多久便有多久,隻是這般究竟有什麼意思?」

她不禁又想到修煉有時候也沒什麼意思,不免又歎了口氣,憂愁地道,「不過人生中有意思的事本也不多。」

李平彥終究不欲多說此事,笑道,「罷了,師妹自幼一心清修,此時不懂,該懂的時候再懂,豈不更好?倒不必我在這裡多嘴。」

雖然阮慈閒來也愛看《天舟渡》,但琅嬛周天這般闊大,一地又有一地的風俗,阮慈遠遠說不上是博古通今,便是天錄,對這些絕道修士的日常瑣事也事茫然無知,眾人閒來談天說地,倒也頗有滋味。李平彥又已交代門人,在金波坊市暗中留意,若有時間靈物的消息,便報來給他知道。

不覺又是數日過去,這一日天錄抱了那小飛熊來找阮慈,笑道,「慈小姐給的丹藥頗是神效,小熊兒已是大好啦。」

他本就可愛可憐,又抱了個嚶嚶亂叫的小熊,瞧著更是猶如畫中仙童一般,也不知是他更可愛一些,還是那小熊更可愛一些。阮慈見了,心花怒放,想將小熊兒從天錄手上抱來,小熊卻抱緊了天錄,頗是警惕地盯著阮慈,栽在天錄%e8%83%b8`前,‘嚶!嚶!’地叫著。天錄笑道,「這熊兒膽小得很,我照顧它多些,他就隻認我,虎伯和盼盼想要靠近,它都爬得到處亂跑,連鮫姬姐姐都不買賬。」

阮慈便不勉強,逗了它幾下,問道,「小家夥,你可願意隨天錄哥哥一道回紫虛天去?在紫虛天,竹子任你吃,也不會有人敢傷了你的。」

那小熊築基不久,在黑白飛熊中大概年齡算是幼小,隻有模糊靈智,聞言麵上便現出迷惑之色,仿佛不能理解阮慈話中的意思,不過見阮慈沒有惡意,便壯著膽子,在阮慈手上嗅了嗅氣味,濕漉漉的鼻子才一觸便忙移開了,又將臉埋進天錄懷裡,‘嚶——’地長叫了一聲。天錄笑道,「噢?是嗎?」

他轉頭對阮慈說道,「熊兒喜歡喝竹葉清露呢,問我紫虛天裡可有清露喝。」

竹葉清露是綠玉明堂的巨竹感陰陽二氣凝結的靈露,紫虛天好物固然不少,但要說完全一樣的靈物卻是沒有,阮慈道,「唉,怕是沒有的,你問問他,靈果可愛吃麼。」

她拿出金波宗款待的一枚靈果,放在手裡引誘小熊,小熊嗅了幾口,又把臉轉開,天錄在它頭頂摸了幾下,責道,「真是挑食。」

「便是想吃清露,又有何難?」虎仆走來笑道,「慈小姐差人每月前來收集,也就是了,不過是這樣一點小事,紫虛門下,難道連這點排場也不配麼?」

阮慈竟從未想過這般解決,是以也是好一陣為難,聽虎仆這麼一說,先是一陣意動,後又覺得不妥,搖頭道,「不行,這般嬌寵,恐怕難成大器,若是你這樣挑食,情願過著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也要留在綠玉明堂,那我們回山時便在綠玉明堂將你放下。」

其實她為了治好小熊,給天錄的丹藥甚至連金丹期都是可用,換做靈玉,買來的清露夠小熊吃上十數年,更為其殺了九人,便再遣幾人來取靈露,也不是什麼大事,虎仆自然為她安排。但阮慈心意已決,對小熊說話時語氣便淡了下去,那黑白飛熊眨著雙眼,看看天錄,又看看阮慈,突然大叫了幾聲,虎仆側耳細聽,笑道,「真是狡猾的小熊兒,原來不過是講價錢罷了,慈小姐這般說,它又覺得清露不喝也罷,有竹子吃便好得很了。」

眾人都不由莞爾,阮慈將靈果遞上,問道,「那,還吃不吃了?」

小熊便抱著靈果啃了起來,吃得滿臉汁水,虎仆笑道,「這熊兒鬼靈鬼精的,麵相卻憨,將來天錄頭上怕又要多個熊兒欺辱了。」

王盼盼本在阮慈身旁睡覺,此時伸了個懶腰,對小熊哈了一口氣,尾巴也炸了起來,小熊嚇得渾身輕顫,王盼盼滿意地換了個姿勢盤下來,喵喵道,「一隻築基小熊,還想作威作福,若不聽話,見一次撓一次,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阮慈笑道,「不錯,盼盼正是北幽州最厲害的大妖怪,在我身邊,誰能比盼盼更凶?」

虎仆還未說話,天錄先咦了一聲,疑惑道,「可北幽州是佛門世界,並沒有妖怪呀?」

王盼盼跳起來就要去抓天錄,天錄嚇得抱著熊反身就跑,阮慈笑得坐不住,屋內正鬨得厲害,門外幾個鮫姬走進來,笑道,「慈小姐,金波宗剛才投了香柬,邀我們明日去觀風小會做客。」

阮慈拿過書帖一看,不免也是一笑,將箋子遞給虎仆,道,「李師兄讓我少待兩日,原來是等著這個——這觀風小會,看來是專為我開的。」

虎仆乃是諸靈寵中最有城府的一個,沉%e5%90%9f片刻,便道,「看來金波宗有意將小姐性命留在這裡。」

阮慈笑道,「你瞧這觀風小會的奪魁之禮,便知道乃是我無法拒絕的陽謀,就不知道這幾日功夫,門內都給金波宗都送了什麼法器過來。」

她站起身欣然道,「好!倒是爽快!一切待到明日,見個真章!」

說著,便去尋李平彥,計較起了明日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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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觀風小會

這觀風小會乃是以金波宗最高處一座小峰為名,這觀風山曾被龐真人施展過空間秘術,望著是一座小山,但其實彆有天地,足以容納數千人在其上聽道、觀禮,金波宗許多大事都在觀風山上鋪排,今日這小會也不例外。龐真人並未現身,但諸位長老倒是都遣了化身過來,也足見對這所謂小會的重視。阮慈坐在外宗來客之中,手裡撚了一根王盼盼的毛,無聊地轉來轉去,聽台上那金丹執事說著些場麵話。

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宗門內的選舉鬥法,畢竟上清門可無需用這種方法選拔人才,得意弟子都是直接送到恒澤天這樣的地方去廝殺的。昨日李平彥少不得和她說了許多宗門鬥法的規矩,這般鬥法分為許多種,有些是宗門內部選拔人才的,譬如李平彥雖然師尊不在身邊,但卻依舊受到門內重視,便是因為他在宗門鬥法中總是長勝不敗,否則,恒澤天也輪不到他去。

這類鬥法,獎品通常都是修煉物資,以及向師門長輩討教功法、去密境曆練的機會,一般規矩是點到即止,若是有意重傷敵手,運氣不好可能會被門規處置,不過在師長眼皮底下,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自然,這種門內小比、大比,不會有外人參與的機會。

今次的觀風小會,便屬於另一種性質的鬥法盛會,若是一個宗門得到某一樣炙手可熱的珍稀靈材,自忖無力保有,或者乾脆就無意保有,那便會廣發書帖,邀請友朋與會,各自都帶些寶材靈玉,設出各類賞格,且看最後誰能取到重寶。這樣的小會有時也是劍拔弩張,甚至會成為門派大戰的誘因。因此,這種小會並無不得殺傷對手的規定,大家各憑本事、生死有命,若是在這樣的小會上擊殺了盛宗弟子,也很少有師門中人來找後帳。

阮慈既然是上宗貴客,又在金波宗做客,金波宗要開這般小會,自然要給她發來請柬,她如今身家頗豐,多數都是薑幼文贈予,自己也沒處花去,隨意傾了數萬靈玉,權充賞格,倒也不曾弱了上清威名,此外還有些從附近趕來茂宗、恩宗修士,帶來的賞物不過徒增一格,既不如阮慈給的靈玉實惠,也不如金波宗新得的滿床清夢那樣難得。

這滿床清夢是在凡人夢境中偶然誕生的奇物,以夢為生,一旦落入凡人夢境,往往便留下‘一夢黃粱’這般的傳說,對於修煉時間功法的修士來說,乃是結丹可用的一種寶藥,但此物一向在凡人國度出沒,卻是十分難以捕捉,金波宗這觀風小會開得倉促,否則若是等個一年半載,恐怕中央洲陸北部都會有修士過來求一封請柬,便是隻有這半個月,宗外客人也來了一兩百個——除了上清門隻有阮慈一人前來之外,其餘帶了禮物來的宗門卻不會錯過機會,橫豎築基弟子,便是平宗也有得是,不管青紅皂白,隻要帶來,全都塞進了小會裡,哪怕隻是開開眼界都是好的,若能僥幸得到個不錯的名次,那都是賺的。若是更進一步,竟是好運天降,拿到了滿床清夢……

這大概就真是做夢了,觀風小會這一次的選拔很是嚴密,一開始自然是捉對廝殺,這樣最是簡便,當弟子降到百人以下後,便開始打擂台,一共十座擂台,便有十名擂主站到最後,由擊敗最少敵人的擂主開始選人挑戰,這般循環往複,決出位次,站到最後的人,便可摘得觀風魁首,將滿床清夢采回自己乾坤囊之中。

雖說是小會,但金波宗參選弟子依然有一千多名,觀風山上也是歡聲笑語,各立觀戰高台,遙遙望著場內,不但元嬰真人化身前來,金丹修士,並未參賽的築基弟子,甚至連煉氣弟子都來湊熱鬨。觀風山上怕不是有數萬人彙聚,十數日內便能糾集起這般場麵,也可見金波宗的茂宗底蘊。此時場中依舊是亂糟糟的,眾人未能各安其位,阮慈站在高台上看了一會,回頭笑道,「真是新鮮,原來小宗都是這般來化解矛盾的,也對,元嬰真人終究不像是洞天真人一般長生久視,沒了師長做主,恐怕有許多良材要沉淪下去,茂宗人才又少,禁不起埋沒,是以要千方百計,讓俊秀之才脫穎而出。不像盛宗之中,天才輩出,大家各憑氣運,竟是兩樣的天地。」

她是上清門弟子,自然有一座高台,此時靈寵、仆從都在她身後為阮慈助威,李平彥明麵上卻不便過來。天錄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在屋內走來走去,小熊也跟著他跑來跑去,王盼盼卻是懶洋洋地甩著尾巴,道,「這也沒什麼值得羨慕的,便和耍猴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