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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彥瑾煤炭工廠的第一排紅磚房蓋起來,這些老百姓們也都紛紛眼紅了起來,再加上他們在張彥瑾工廠乾活,積累了不少的金錢,各家各院便都開始購買紅磚,專門找張彥瑾的工匠們給他們蓋房子。

經過了一年的時間,大同的老百姓們終於都換上了紅磚房,舍棄了以前的泥瓦房。有些更有錢的,還學著張彥瑾的翠屏山彆墅,在自己的牆外麵刷上了白灰,讓屋子看起來更加好看洋氣。

甚至有些有頭腦,還大膽的老百姓們,看到了來往商旅身上的商機,還去孟經綸那裡買了地準備做生意。

孟經綸為此還專門寫信詢問了張彥瑾,想要看看怎麼安排最為合適。

在看到張彥瑾在信中寫為了長遠的發展,設計像長安一樣專門交易的市場後,孟經綸就專門讓人開拓出來一片地,改造成了簡易的市場,把裡麵劃分成不同的鋪子,要是誰想要做生意,就可以租用裡麵的攤位。

正是因為此,西州大同才在熙熙攘攘中透露出一股井然有序的感覺來。

張彥瑾一行人剛剛到西州不久,就被孟經綸接待了。

兩人一年多沒有見麵,再次見麵都分外感慨。張彥瑾感慨於大同的變化,雖然大同這一年多的發展他都知道,可饒是如此,親眼所見大同的變化時還是給他帶來了巨大的視覺衝擊,更何況他又是剛從還是一片廢墟的洛陽過來。

孟經綸之所以感慨,則是感慨於張彥瑾本身的變化。若是說一年前的張彥瑾還是一個容貌略微有些稚嫩的少年郎,現在站在自己麵前他就是一個褪去稚氣,成熟穩重的青年了。

再者,就是他聽說了張彥瑾這一年來的事跡。建巨艦、救災民、下南洋,這哪一個不是足以使一個人名留青史,流芳後世的事跡,可眼前這個少年卻僅僅用一年多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三件事,饒是平和如他,在麵對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張彥瑾,也心生慚愧。

果真是上天憐愛大魏,才在大魏誕生這麼一位奇才!

他相信,張彥瑾不管在哪裡,生在哪個朝代,以他超乎年齡的成熟果決和才智,都能出人頭地。

現在經過磨煉的這位少年,又要在剛剛及冠不到一年的時間完成中州重建。

不過他相信,張彥瑾定然能夠完美完成,把中州重建得比現在的大同還要繁華。

在和孟經綸寒暄一番之後,張彥瑾就跟著前來迎接的王石王久去了露天采煤場和水泥廠。

災民們早就在王石王久兩兄弟的安排下站好在空地上,等待著張彥瑾過來。

可讓張彥瑾沒有想到的是,這些災民在看到他到來之後,居然紛紛跪了下來,大聲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這些老百姓們也不會說什麼好聽話,不過他們喊出來的話中卻能聽得出其中包含的充沛情感。

當初他們被困在高地上,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水,親人沒有了,房屋沒有了,家沒有了,家鄉也沒有了,他們之中不管是誰,都絕望不已。

就在他們以為要苟延殘喘,過完餘生的時候,這個叫張彥瑾的人卻安排人用船把他們拉回到了踏踏實實的陸地上,並且給了他們一人一份事情乾。

在這裡,他們不僅可以填飽肚子,每天還都有肉吃,這讓他們怎麼能不感激?

張彥瑾雖然也是爵爺,可中州牧的職位卻比他的爵位品階高,所以這些人便稱呼他為大人。

一排一排的人齊刷刷跪下來,黑壓壓一片,張彥瑾從來還沒有被人跪拜過,第一次被人跪拜居然就是這麼大的架勢,這讓沒有一丁點心理準備的他身子一僵,愣了片刻,這才趕忙上前扶起中間的人道:“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同時,他也示意身邊的人趕緊上去把這些人扶起來。

終於,在拉扯半晌之後,從中州遷過來的災民們才紛紛起身,站得整整齊齊看著張彥瑾。

張彥瑾也同樣鄭重地看著這些災民道:“你們記住,你們要感謝的是你們自己,而不是我!是你們自己從洪水中逃出來的,是你們自己憑借著你們的雙手勞動,養活了自己,而我隻是給你們提供了一個可以勞動的地方而已!”

從中州遷過來的災民們聞言都愣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

“你們才是最勇敢的人,是敢於和自然災難搏鬥,是在麵對巨大恐慌時依舊不放棄自己生命的人,你們值得被每一個人尊重。”張彥瑾鏗鏘有力,每一個字如同鼓槌敲擊在鼓麵上一般,在每一個災民的心中咚咚作響。

災民們的眼眶漸漸紅了,淚水模糊了他們的雙眼。可以說張彥瑾的話語是他們在災難來臨之後,聽過最動人的話了。

在災難之後,他們被無家可歸的恐慌感所包圍,即使在這裡,他們每天乾活贏得飯吃,依舊有身在他鄉的異客之感,即使在這裡沒有人欺負他們,還給他們工錢,可他們卻還是不氣長。

可現在張彥瑾卻告訴他們,他們是最值得被尊重,是最勇敢的人,他們怎麼能不感動?

就連周圍的工人們也被張彥瑾的話所吸引,悄悄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聆聽著張彥瑾的講話。

“你們的家園雖然被摧毀了,可是中州的土地上還有你們這一群勇敢的人在,隻要你們在,重建家園又有何難?最大的災難我們不都已經經曆過了嗎?”

張彥瑾環視著一眾淚流滿麵的災民們,他聲音沉重道:“隻是家園沒有了而已,我們何所畏懼?”

他從高台上走下去,來到災民們麵前道:“現在有個機會可以讓你們回去重建家園,你們可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淡淡道:“不過若是你們有人不想回去,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待遇和以前一樣,不會有任何差彆。”

“重建家園!重建家園!”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災民都舉起拳頭,呼號著。

這聲音振聾發聵,飄蕩在高空之中,蕩漾在山河之間,經久不散。

第82章

回去的路上, 張伍二回味著剛剛張彥瑾所說的話, 依舊覺得%e8%83%b8口中豪氣頓生:“二郎, 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此時殘陽似血,映照得張彥瑾麵色一片紅潤。他默默地凝視著徐徐落下的紅日, 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做一個富貴閒人, 可現在像是和他的初衷發生了偏離。不過人生在世,總是要做些有價值的事情,難道不是嗎?

在西州住了幾天, 張彥瑾把事情處理完之後,便留下幾個官員在這邊負責安置災民回中州, 他則帶著張伍二馬不停蹄地去了榆林。

聽說張彥瑾要來榆林,張伍一早早就到路口迎接。

張伍二在馬上遠遠的就看見了張伍一, 便快馬加鞭來到張伍一身邊, 翻身下馬。

他剛想要和張伍一打招呼,卻楞了一下。

他看了看張伍一,又詫異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驚異道:“哥,你咋變這麼白了?”他原本也不覺得自己黑, 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看看他哥, 再看看他,他越發覺得自己黑了。

隨後趕來的張彥瑾望著張伍二的詫異的模樣,忍俊不禁道:“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米脂姨婆,綏德漢嗎?”

“瞧你那憨樣!”張伍一拍了一下張伍二的肩膀, 然後扭頭看著翻身下馬的張彥瑾,恭恭敬敬道:“二郎。”

正說著他就要單膝行禮,卻被張彥瑾一把扶住了肩膀道:“不錯啊,這半年多沒有見,你都開始說榆林方言了?”憨樣乃是榆林本地人說人傻傻的意思,張彥瑾先前有一個榆林的同學,他那個同學就愛說這個詞,他便記住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張伍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二郎,我在這裡待得時間長了,不自覺就和人家說的一樣了。”

“二郎,米脂姨婆,綏德漢是啥意思啊?”張伍二追上兩人的腳步,追問道。

張彥瑾晃著手中的鞭子道:“米脂姨婆綏德漢說的乃是貂蟬和呂布,貂蟬是一代美人,她的家鄉在米脂,米脂則是榆林的一個地方,呂布是綏德的人,所以說米脂姨婆綏德漢。”

“那也就是說榆林這裡水土好,我哥才變白了?”張伍二有些明白了。

張彥瑾笑著點了點頭道:“要不把你也留在榆林一段時間?”

張伍二嘿嘿一笑,搖搖頭道:“我就不了,我哥心思縝密,能雇住攤子,我就不行,我還是跟著二郎你吧。”

張伍一笑著在張伍二腦袋上敲了一下,便開始給張彥瑾彙報榆林露天采煤場的情況。

“這裡雖然民風彪悍,可也耿直,所以從開始雇人到開始采煤,基本上沒有出什麼亂子,大家乾起活來也都很賣力氣。”張伍一一邊指著遠處的采煤場,一邊給張彥瑾說道:“二郎你看,這是修建起來的采煤場,旁邊是工人們居住的房子。”

張彥瑾望著一排一排的紅磚房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初他雖然把燒磚的技術給了朝廷,可他當時也說了他們可以燒磚自己用,隻要不往出賣就不算是違反規定。

“好樣的!”張彥瑾拍了拍張伍一的肩膀道。

在視察完榆林的露天采煤場之後,張彥瑾讓張伍一把災民們聚集在一起,和上次在西州一樣,對災民們進行了鼓勵。

自古以來,中國人對自己的家鄉有著無比濃厚的眷戀之情,這些災民們聽到張彥瑾說他們的家鄉要重建,當即表態要跟著張彥瑾回去重建家園,哪怕是讓他們捐出一部分錢來也無所謂。

由於中州重建的事情迫在眉睫,張彥瑾也沒有在榆林多耽誤,他帶著災民們就開始從榆林往中州奔襲,還把張伍二培養出來的一部分熟練的工人帶了回去,讓他們給中州的人進行指點。

雖說把這些災民從西州大同和榆林調回去十分麻煩,可是這些人在張彥瑾工廠中的這一段時間,都多多少少學會了一些技術,很多人都可以不用培訓,直接上工。

張彥瑾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洛陽建立了一個燒磚場,而後又在旁邊建了一個水泥廠。

洛陽地處黃河中下遊,故而紅磚廠和水泥廠的取材都十分方便,不需要什麼成本。

由於有從張伍一那裡帶來的工人們指點,燒紅磚廠和水泥廠不用張彥瑾操心,張彥瑾便開始馬不停蹄的去規劃牡丹園的事情了。

“我可以在建造的時候,把水引入牡丹園當中。”宇文上愷凝視著洛陽地圖上的水路淡淡道。

他是一個遵循因地製宜的人,也是一個注重整體的人,既然張彥瑾在這裡建牡丹園已經定下來了,他就建立牡丹園的規劃納入到了洛陽城整體的規劃當中了。

張彥瑾點點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道:“牡丹園的設計恐怕還要非一番周折。”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他必須先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