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1 / 1)

是個人精兒,也多虧她那小腦瓜子想得多。還事事都能琢磨出個子醜寅卯來。”

周姑姑立刻點頭附和,綠芍當時跟她說的時候,還同她感慨了一句。

說是幸好這回,雲容華沒再提豬配種一事,否則她肯定又要覺得脖子發涼了,始終有一種腦袋要搬家的危機感。

“雲容華平時看著糊塗沒心眼,遇到大事兒當真還是爽利的。”周姑姑跟著誇了兩句。

皇太後擺了擺手道:“你可彆小瞧了她,她是心裡有數,麵上不表現出來而已。那小丫頭精著呢,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甚至比許多自詡為聰明人的人還要聰明。你以為她為何把這事兒告訴綠芍?”

周姑姑一驚,麵色稍微嚴肅了些,試探著道:“你是說,這是雲容華特地要綠芍告訴奴婢的?這不應該吧,她連這一層都想到了?”

“我就說了她是個聰明人。你瞧著吧,這宮裡但凡光看表麵,覺得她傻乎乎的好欺負,然後想對她做什麼的,都得吃虧。你見過誰能始終在皇上生氣的邊緣遊走,卻始終不越過那條線的?這不僅是她本身作為命定之人的特殊性,更因為她有個好使的腦瓜子。”

皇太後揭開茶盞蓋,輕輕地撥了撥水麵上的茶葉梗,端起來剛要喝,就看見上麵漂浮著兩根貓毛,頓時輕歎了一口氣,又無可奈何地放了下來。

她一低頭,果然見到自己的衣袖和裙麵上,都是肉眼可見的貓毛。

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還有黃色的各種都有。

“這幫小家夥們真夠調皮的。”周姑姑看到皇太後身上的狀況,不由得輕笑著說了一句。

皇太後一擰眉,沉聲道:“還不是那個老家夥不老實!”

聽著皇太後這略帶怨氣的話,頓時周姑姑就閉上嘴了。

太上皇剛走,她不該提起的,連那群貓都不該提,隻要能讓皇太後想起太上皇的人和事,她都該繞道走才是。

“至於被罰了禁足和月俸的陳貴妃,懲罰還是太輕了。她這幾年真是越發不知輕重了,因為皇上給她一個月一次去龍乾宮的機會,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去侍寢的呢?那隻不過是一次可有可無的麵聖而已,還是為了打慧妃的臉。她卻往臉上貼金,飄飄然地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皇太後提起陳貴妃之後,情緒明顯很不好,眉頭緊緊皺著。

周姑姑細想了一下,道:“奴婢猜測,應該是雲容華進宮之後,皇上對雲容華的盛寵以及高位份,讓她心裡著急了。覺得自己有競爭對手了,所以才想著出招。儘快讓皇上寵幸她,這樣坐實了,才有資格去爭寵。哪裡知道——”

周姑姑這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卻十分明顯了。

哪裡知道皇上哪怕中了催情的東西,依然不碰她,而是急匆匆地發落了她,直奔順心宮而去。

這把在黑夜裡燃燒起來的火,還得雲容華來熄滅。

“找人把她用藥這事兒,透給慧妃。陳家的奴才,還是陳家人親自教導比較好。”

皇太後端起周姑姑新換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臉上露出幾分不滿的表情來。

***

綠芍急匆匆地回來時,就看見一個小宮女站在門外,一直不停地左右張望著,顯然是在等什麼人。

看到綠芍的時候,那個小宮女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立刻迎了過來。

“綠芍姐姐,您快些吧,容華方才找你好幾回了。”

綠芍心裡“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主子找她究竟為何,還是已經知道她去通風報信了。

雖然皇太後是不可能對皇上的命定之人,做出什麼壞事兒來,所以她去透個口風也純屬正常。

但是做了這種事情,難免會讓人心虛,她此刻就是這種反應。

綠芍來不及說什麼,立刻提起裙擺衝了進來。

“容華,您叫奴婢有何事?”她邊跑邊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一定不能露餡。

“綠芍,你去哪兒了啊?怎麼這會子才回來!”

高雲雲撅著一張嘴,十分不滿地說了一句。

綠芍定了定神,才道:“奴婢之前肚子不舒服,估計是昨晚守夜的時候沒注意,有些受涼了,才離開了。請您恕罪。您找奴婢有何事,奴婢這就去辦!”

高雲雲坐在椅子上,手邊就是茶水和糕點,旁邊還跪著兩個丫頭,分彆在給她的兩條腿仔細按摩著。

可以說她被完全伺候到位了,連站腳的地兒都插不進去了。

“我找你做什麼來著?糕點?有了。茶水?有了。按摩,也有了。”她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迷糊,一一查探過自己的狀況,發現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哦,多妥當了,沒事兒了。你繼續去蹲茅廁吧。”她一揮手,重新靠回椅子上,捏了一塊糕點,慢條斯理地品嘗著。

綠芍見她眯起眼睛,一副完全舒坦享受的模樣,心裡一陣無語。

她方才為何要心虛?

傻人有傻福的雲容華,真的有那麼高的智商,去懷疑她嗎?

☆、029 多養晦氣

陳貴妃被禁足在自己寢宮裡, 心裡完全是忐忑不安。

她也是被逼無奈,才使用了那種手段。

男人哪有不愛美人的?即使她進宮好幾年了,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人物了,但是仍然好樣貌。

之前她每回侍寢, 皇上都不曾碰過她。眾人以為的陳貴妃最得寵,在他自己看來, 更像是一種羞辱的存在。

整個後宮隻有陳貴妃能讓皇上破例, 在每個月有固定的一天,去龍乾宮侍寢。

可是隻有陳貴妃自己知道, 每回喜滋滋的去了,隻是乾坐在那裡,等個一兩個時辰, 她就會被送走,偶爾她連皇上的麵都沒有見到。這次侍寢就已經結束了, 完全就像一個兒戲一般。

對於皇上有隱疾這一事兒,她也有所猜測,畢竟是來宮裡的老人了。

皇上一直不怎麼喜歡寵幸妃嬪,所以就算一個月一次的龍乾宮之行是一場作秀, 或者是走一個過場而已,但是對於陳貴妃來說,也是與眾不同的。

可惜現在這一切都成了無稽之談, 因為宮裡出了個雲容華。

一切就都變得與眾不同了。

她不再是唯一,反而雲容華隱隱有拔得頭籌的意思。

原本以為這姑娘跟她一樣,隻是運氣好, 被皇上挑中了,要當障眼法的人。

但是皇上連續寵她十天,皇太後那麼維護她的態度,以及惠妃從靜思庵回來,都未能讓皇上中途改變主意,將高雲雲放出龍乾宮去。

直到十日整,皇上才將她的封位詔書發出來,並且賜住順心宮。

從這一切就能看出這個高雲雲有多麼得寵了,所以陳貴妃幾乎可以肯定,這個高雲雲是貨真價實地侍寢了。

完全跟她不是一個級彆的,後宮真正意義上的皇上的女人。

整個後宮就隻有高雲雲一個人,與皇上真正歡好過。

高雲雲的地位,是其他人根本就無法比的。

彆說她的貴妃之位保不住了,甚至連上麵的皇後之位都有可能是她的。〓思〓兔〓網〓

“娘娘,慧妃娘娘到了。”有個小宮女輕聲通傳了一句。

“快請。”她顧不得黯然神傷,立刻說道。

慧妃進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甚至在看到陳貴妃的瞬間,眼底爆發出了無數的憤恨,但是很快就隱去了。

“姐姐,你得救我,我一定要出去。高雲雲明顯已成氣候,皇上對她如此偏袒,若是等到禁足結束再出去,黃花菜都要涼了。”

陳貴妃顯得很激動,一見到她就開始大呼小叫起來,明顯是要發瘋的狀態。

慧妃眯起眼睛看著她,直到她喊夠了,稍微冷靜些才開口說話。

“你不用著急,這次禁足對你來說,說不定是好事兒。”

“此話怎講?”陳貴妃不明白。

“你跟在皇上身邊也有幾年了,每個月都能與他共處一室,身上已然沾了不少福氣吧。現在就算你再去皇上麵前,也沒什麼作用,還不如留在宮中,讓自己周身的福氣散一散,再接觸一些煞氣,爭取在這方麵碾壓了高雲雲,把命定之人的頭銜搶回來,豈不是正好?”

慧妃輕咳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

看著她這副鎮定自若的表情,顯然是早就想好了。

陳貴妃有些遲疑,她還是不放心,低聲道:“皇上對高雲雲的寵愛當真是不容小覷。我原本沒準備用催情的香囊,但是皇上給我的感覺,已經同之前完全不同了,應該就是高雲雲連續侍寢十日的功勞。若是再讓她假以時日,隻怕她的威力要更加厲害,皇上也越發離不開她了。那麼整個後宮就都不需要其他女人了。”

慧妃立刻點頭,表示讚同。

“我都知道,但是你如今出去也沒用。況且皇上還在氣頭上,太後的態度,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之前去求她,也是碰了一鼻子灰。我去祖父那裡求來了養晦氣的東西,你平時在殿內,就把它放在床頭,日日供奉,待三月後你禁足結束,出來之時必定晦氣滿滿,比高雲雲還要強上百倍。”

慧妃邊說邊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宮女捧出一個包裹出來,外麵用天秀錦包住。

那小宮女小心翼翼的狀態,似乎很怕磕了碰了,明顯是這包裹裡的東西十分金貴。

等徹底拆開之後,裡麵是上好的紅木做的木匣子,透著一股子幽幽的甜香氣,有些衝鼻。

木匣子被黃紙封了,上麵畫著符咒,看著這筆跡,應該就是出自前國師之手。

陳貴妃也被她這副慎重的狀態,給感染了,立刻雙手接過。

“這裡麵裝的是什麼東西?”陳貴妃有些好奇。

慧妃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並不肯輕易告訴她:“是祖父弄得,你知道他的,輕易都不肯說。隻說是好東西,若不是我的身子壓不住,我就自己用了。”

她邊說,邊用視線打量著木匣子,透著十足的不舍。

陳貴妃立刻用手將木匣子給抱緊了,似乎生怕慧妃會把木匣子給搶回去一般。

她乾笑了兩聲,輕聲安撫道:“姐姐是出了名的命好,福氣厚重,這些晦氣的東西一沾身就全部被滅掉了。不像我克父母,是個沒人疼的,若不是姐姐和陳家給我一口飯吃,哪有如今光鮮的我。陳家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陳貴妃信誓旦旦地說了兩句,似乎怕慧妃繼續盯著她手裡的這東西,立刻把木匣子交給了一旁的宮女,並且眼神示意她送進內殿床頭收著。

“成,你有這份心就行了。現在主要是抓住皇上的心,你被禁足的這三個月,我會想辦法拖住高雲雲。幸好這次選秀不止有一位留下,雖說之前的魏美人廢掉了,但我手裡還有其他人,你這段時間最主要的就是兩耳不聞窗